七十八
穆承雨先是一驚,又是一怔,最後才露出喜悅的笑容,道:「這……什麼時候的事情……」穆承雨笑了一下,柔聲道:「真是太好了,小穆白這下有玩伴了?!?/br> 白杉城原本只是想看看穆承雨表露出難以置信,又錯愕失落的反應,想捉弄他一下再安慰他,卻發覺穆承雨不但沒有露出預想中幽怨而隱忍的模樣,也沒有焦急得問清楚真相,反而是一副信以為真,真心實意祝賀他的模樣,實在是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反應,不禁生出了一股無名烘火。 白杉城按耐著底火,焦灼道:「不只有我作父親,你也是一樣要為人父母?!?/br> 果然穆承雨柔和的笑意出現了短暫的空白,不解道:「什麼意思?」 「莫拉又懷孕了,小穆白要作名正言順的哥哥了?!拱咨汲菈旱蜕ひ?,略微不悅道:「我們可不就是又多了一個寶寶?!?/br> 「真的假的?」穆承雨沒有察覺到白杉城的不悅,咀嚼了一下這個消息後,又擔憂道:「小穆白不是才剛出生沒多久,這樣莫拉的身體受的了嗎?」他知道野生的獨角獸是非常排外的,人類在保育這一塊基本上是無法有效得介入資源,幫助母獸待產或是調理身體。 「傳宗接代本來就是生物的天性,既然又懷了,就順其自然得生下來,牠們有自己的生存法則,cao心這個沒有意思?!?/br> 他親昵得用虎口輕輕掐住穆承雨的臉頰,摩娑了一會兒,才懶洋洋道:「莫拉這最難懷的都兩胎了,那你呢,還不努力一些,什麼時候給我生個胖寶寶?」 穆承雨蹙起眉毛,不是很能理解白杉城究竟想說什麼,他現在已經無法準確得揣摩出白杉城話里的含意,已經回不到以前只要一個眼神就能心領神會的默契了。 他只能避重就輕道:「你這是在說什麼呢,你身子坐起來,我替你捏捏肩膀?!?/br> 白杉城卻加重了手勁,把穆承雨回避的視線強勢的抓回來:「我是說,我們這為人父母的要講究公平教育,這小穆白若是有了玩伴,那莫拉的第二胎寶寶說什麼也得有個玩伴,你看你這就欠我兩個了?!?/br> 話說至此,承雨即使聽著無心,也不再能裝傻不解其意,他只覺得白杉城太張狂了,居然提出這麼匪夷所思的要求,即使埋怨取鬧的成分居多,但也實在是太超過了,穆承雨老實答道:「我生不出來的?!?/br> 「胡說,」承雨坦承的反應,著實令白杉城感到胸臆舒暢許多:「你又不是Alpha,怎麼就生不出來了?!?/br> 見穆承雨有些沉寂,態度也很閉塞,白杉城以為他是在憂郁自己的身子不適合生育,一時間龍心大悅,被取悅的妥妥貼貼,又帶著一絲心憐道:「別這樣,我不是說過,我們不急的,一步一步來,先把身體調養好,後面的步驟就能順利跟上了?!?/br> 語音未歇,白杉城的掌心已經從穆承雨的下頷往下滑到了他纖細的脖頸,蒼白細膩的肌膚上,是一個未完成的印記,鮮紅又猙獰,由於沒有Omega線體任他標記,白杉城在啃咬穆承雨的時候,總是抓不到輕重,久而久之,就便的沒輕沒重了。 白杉城忘情得摩娑著屬於自己的秘密領域,要是穆承雨是個Omega的話,被自己的Alpha這樣色情又放肆得愛撫標記區域,肯定早就軟成一攤水淖了,哪能像現在這般游刃有余得端坐在原地賣乖。 白杉城忽然臨想到,承雨在別的Alpha面前是不是也是這麼乖巧柔順,承雨向來性子嫻靜,又不懂得拒絕別人,他又沒辦法在他身上留下專屬的氣味,這要是有人蓄意靠近,承雨在這方面意識又很薄弱,搞不好平時純凈的模樣也是裝傻裝來的。 兩人一時間都沒了言語,寬闊的浴室又加了個更字,連呼吸聲都帶著凝滯的回音,穆承雨安靜得發了一會呆,眼皮就開始有些打架,他身子疲,精神也倦,最近有種總是睡不清醒的感覺,嘴巴耳朵一清閑下來,他就有點坐不住了,頭點著點著就小瞇了一會。 一直到白杉城將手滑進了他睡袍的衣襟,他才一個機靈驚醒了過來,白杉城低沉而威嚴的聲音一本正經得傳進了他的耳里:「你去了馮翊的沙龍會,可是跟他請益了哪些指教?」 穆承雨沒由來的一陣發寒,語氣平穩道:「馮部長破格展出了私人收藏,安蒂芬大師的真跡,機會難得,我同墨秦去拜訪了一趟?!?/br> 「怎麼?」白杉城單手托頰,似笑非笑道:「他向你示好了?」 穆承雨平靜得望著白杉城灰藍色的眼眸,道:「談不上示好,就是往來了幾句?!?/br> 白杉城不置可否得笑了一下:「往來怎麼著,我又沒有不許,怎麼用這種眼神看我?!顾朴频溃骸敢葬嵯敫闶竞玫娜藭絹碓蕉?,你也不必每個都跟他們客套回去?!?/br> 穆承雨哽了一下,白杉城忽然話鋒一轉,輕描淡寫道:「但我怎麼聽說,你最後是坐著藍家的車離開的?!?/br> 穆承雨謹慎道:「就是順路帶我一程,也沒什麼?!?/br> 白杉城猛地加重了語調,嚴厲道:「下次不準了,我上次在邵文祥那兒說的話沒有在開玩笑,藍鼎荷你離他遠一點,他娶進門的何家背景在湘城也很深,不要讓人鉆不必要的空子?!?/br> 「我曉得?!?/br> 「你才不曉得,你傻著呢?!拱咨汲菗u頭輕嘆:「該通透的地方不睜開眼,偏是cao心一堆閑事?!?/br> 穆承雨長那麼大還是第一次被說傻,他從小到大成績都是最優秀的,連白先生都稱贊過他資質過人,跟這種大少爺真是沒有道里可以講。 「我話就已經說到此,我不許你再親近藍鼎荷?!拱咨汲堑米隽司娴溃骸覆灰屛以侔l現一次你們單獨見面的事情,聽到了嗯?」 穆承雨頓了一下,才吶吶道:「你自然說什麼就是什麼?!?/br> 白杉城淡淡得哼了一聲,起身離開浴池,氣定神閑得把穆承雨的睡袍給扒了,再把人仍進熱水池里,鎖懷里面美其名幫他清洗,又是一陣胡捏亂搓,弄得兩人氣喘連連,大有難分難舍的纏念在。 穆承雨最後是給白杉城撈出池里的,精油的觸感還纏綿在兩人赤裸的肌膚上,白杉城愛不釋手得揉捏著穆承雨的身子,張嘴就往他精瘦的肩頭咬了兩口,穆承雨是被纏怕了,任白杉城過了嘴癮,一路推斥著往臥室的大床上走。 白杉城是饜足了,但就是想看穆承雨癡怔的模樣,十幾年前承雨在他的床上就是這樣青澀蒙昧,十幾年後,隨然嫵媚了不少,但仍就總是擺脫不了恍惚的傻氣。 正要把人掀上床,突然被褥里傳來了一陣委屈的嗚嚶聲,軟軟嫩嫩的,似乎是被餓著了。 白杉城把被單一扯,這才想起來家里臨時來了一只畜生作電燈泡,果然方才那只傻呼呼的小黑貓正卷著小身子盤窩在他跟承雨要溫存的大床上,吐著粉色的小舌頭,喵喵叫著想喝奶。 穆承雨自然注意力全轉到了小黑貓身上,他拉開了腰上被人摟緊的臂膀,兩三步趨前將貓崽抱了起來,回頭去找他方才覓來的牛奶,小黑貓狼吞虎咽得舔完了,歪著頭瞅著穆承雨,還沒足夠的樣子。 白杉城就板著臉孔,雙手環臂得跟著一人一貓下樓去廚房找吃的。 穆承雨將冰箱里剩余的海魚都煎給小貓吃了,而輪到白少爺,就只剩下一碗面條,跟真空包裝的牛rou醬,隨便熱一熱就打發了,把白少爺白皙俊美的臉孔硬生生氣成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