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程悉是被一股熱乎乎的香氣勾醒的。 他夢到自己正被周述那只變態瘋狗從頭舔到腳的時候,周述的家伙頂到了他,他嫌惡地低頭去看,周述褲鏈里卻蹦出一根紅腫的、硬挺的、guntang的—— 烤腸? cao!程悉一下子坐了起來。 離他奶奶的大譜??? 他正冷著臉坐在床上審視自己,門口傳來腳步聲。一時間,程悉有些恍惚。同樣冷淡風的裝潢,還以為自己在周述家里…… 門被敲響,隨后露出禾律溫和的笑臉:“醒啦?來吃飯吧,飯也好了?!?/br> 程悉這才反應過來,越過禾律的肩頭,他看到已經擺好的餐桌和一桌子菜。 程悉揉了揉被自己壓得發麻的左臂,下床跟著禾律往餐桌走。禾律給他盛好的飯就擺在他面前,雕花的漂亮瓷碗,上面擺著同套的雕花象牙筷。桌上擺的油燜大蝦,紅燒排骨,松鼠鱖魚……都是硬菜,也都是他愛吃的。 ……禾律這幾年去國外學廚師了? “你吃,我不餓?!焙搪勺谒麑γ?,沖看著桌上菜發呆的程悉努了努嘴:“吃啊,別客氣?!?/br> 說著夾起一根火山石烤腸,放到程悉碗里:“我記得咱上學的時候,你最愛吃這個,每次路過都得停下來買一根?!?/br> 程悉:“……” 烤腸:“……” 程悉稍微把非常眼熟的烤腸往碗邊撥了撥以示尊敬,然后伸手去夾其他的菜。 不得不說,禾律的手藝是真的好,幾道硬菜做得跟飯店也沒什么區別了。本來只覺得稍微有點餓的程悉這下子是真的被勾起了饞蟲,胃口大開,風卷殘云。沒一會桌上就不剩什么了。 前陣子住在禾律家的時候,程悉都是自己下廚禍禍自己的胃。早知道禾律手藝這么好,他就不浪費那些食材了,還挺貴! 程悉的想法直接掛在臉上,禾律看著他變幻莫測的臉色,忍不住笑出來:“哎,手藝好吧?別苦大仇深的了,喜歡吃我天天給你做?!?/br> “……” 程悉這才恍惚想起,他剛從非法監禁里逃出來,無家可歸地被禾律撿回家的。 這么多事情,這么大打擊,他居然倒頭就睡,睡醒就吃,心情居然還不錯? ……算了,眼淚一點價值都沒有這件事,他早就領會得清清楚楚。與其怨天尤人,不如趕緊想想接下來該怎么做。 程悉的眉毛又開始皺起來。 首先,他不覺得周述是那種會輕易放走他的人。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肯定是報警。但是……程悉卻不太想,也不怎么打算這么著急報警,他想知道周述到底為什么抓他,以及到底發生了什么事能讓周述對他這么……這么瘋狂? 而且從另一方面……他實在沒有辦法跟別人說,自己一個一米八的大男人,被另一個男人強jian了。他沒剩多少臉面了,丟不起這個人。 還有他說的那些匪夷所思的話…… “我跟你無冤無仇吧?” “怎么沒有?你勾引我?!?/br> “你都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的玫瑰,你不知道你有多好?!?/br> “你不會想聽的,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br> “你……你記得,一個……像鬼一樣陰沉的人嗎?” 對了,那張照片! 程悉趕緊跑回臥室,翻出來那張他覺得怪異得很的畢業照,又把床頭已經充滿電的手機拔下來,匆匆忙忙地在圖庫里翻找。幸好他的沒有清內存的習慣,這么多年也只換了兩次手機,照片聊天記錄什么的都存的好好的,只要往前翻一翻肯定能找到—— 幾乎翻到最底下的位置,程悉終于找到了! 兩張照片湊到一起,一張是有些折痕地打印版,一張是有些模糊的圖片版。程悉認認真真地一行行對比,每一個人的臉都仔仔細細地看,終于在第三列站著的那批男生那里發現了他一直以來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原來的畢業照——或者說真正的畢業照,他的旁邊是夏玫和禾律,這一行全都是男生,只有夏玫一個女生。而周述的那張照片,程悉的旁邊哪有夏玫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瘦瘦小小,劉海直接遮住半張臉,戴著一個普普通通的黑框眼鏡的男生。 這樣的人存在感簡直低到程悉每次觀察照片差不多自然而然地忽視掉。 這人……是周述? 程悉不敢相信。 等等,他好像有點印象!這人不是高二就轉走的那個……叫什么,周奇的?他,他好像因為父母雙亡被迫投靠別的親戚去了吧?程悉的腦海里,一個畏畏縮縮,校服永遠像個不太干凈的麻袋一樣空蕩蕩地照在身上,低著頭不說話的男生形象逐漸清晰起來……真的是他?! 程悉的腦子里一片混亂,怎么能讓他相信,周奇和周述是同一個人?換了他親父母都很難認出來吧! “你不會想聽的,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br> “你……你記得,一個……像鬼一樣陰沉的人嗎?” 周述的話在他耳邊響起。 cao。 我沒做過什么對不起他的事吧?我高中的時候可好面兒,從來不會搞什么校園暴力的啊,對,我還幫過幾個被欺負的呢…… 一個渾身臟兮兮衣角還往下滴水,被人堵在廁所小便池前的空地上,狼狽不堪的身影在他腦海里閃現。 他想起來了。 這喝大了斷片式的回憶方式也搞得程悉自己頭疼得很。這也不能怪他,他大學的那幾年實在是發生太多事了,他焦頭爛額,又痛苦又絕望,忙得腳不沾地,腦子里哪有那個空閑的地方裝那些同學情意? 更何況是這么一個他見過一百面都不一定能記住的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 所以呢,自己幫了他,他要報恩,然后把我關起來強jian。 多他媽別出心裁的報恩方式啊。程悉直接冷笑出聲。 “篤篤——”禾律敲門問程悉下午有什么安排。程悉想了想,直接喊禾律進了屋。 “怎么了?”禾律在他身邊坐下。 “你來看,”程悉把手里的照片攤開,往禾律那邊挪了挪,指著上面周述,或者說周奇的位置:“還記得他嗎?” 禾律沉吟了一會兒,摸了摸下巴:“不記得名,但是我記得他轉學了……怎么回事,畢業照里怎么會有他?” 程悉不答反問:“叫周奇,能想起他當時怎么回事嗎?” “周奇…周奇……”禾律一拍大腿:“??!我知道,他不是那個透明人嗎?也不跟人說話每天陰沉得像個鬼似的,他們都叫他周鬼——你這么一說我就想起來了?!?/br> 禾律上學時候比他八卦多了,問他果然還是問對人了。 “他轉學,是不是因為他爸媽都出事了?我記不太清了?!背滔?。 “對,這個我有印象。全班都知道,當時還議論了一陣兒呢,說他克死了他爸媽什么的……話說你怎么突然想起他了?”禾律不解地看著他。 程悉垂了垂眸,收了手里的照片放回口袋:“沒事,前幾天見了一個跟他挺像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