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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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池東邊側殿比廂房大得多,泫女思慮周全,她不懼妖法,但也用鎖魂環鎖了靜瑜兩只手腕,只不準他出殿,東殿的前院也給他去。 靜瑜過了好幾日才醒,他的精神是越來越不好,身體也不好,斷斷續續地發熱,眼前總是各種猙獰的臉。 泫女日日替他探脈,靜瑜心中只有感激,他總是想問娘娘,玄毓是不是要和瑤姬成親了,卻又不敢。他像一塊破敗的麻布,松垮垮地搭在榻上,衣襟微松,掉出一塊玉墜。 泫女見他胸前的小小白玉,眉頭緊鎖,“這是——” “是神君給我的?!?,靜瑜怕她會把玄毓給自己的玉墜也拿走,手掌攥住白玉,捂在心口。 泫女冷笑,“你這個樣子做給誰看,天君給你的東西,本座不會碰?!?/br> 靜瑜知道自己反應過激,可他真的沒辦法了,他想瘋,想死,只要不再見到玄毓不要他的那個樣子,他現在就像個敏感的、貝殼被碾碎的貝rou,只要吹過的風冷點,又或是碰著一顆沙,都會顫抖著收縮。 “不要再胡思亂想?!?,泫女皺眉道。 他輕輕點頭,可眼神放空,明顯是沒聽進去。 泫女站在他床前,“靈筠,本座不管此前瑤姬是不是與你說了什么,你是三殿下,要有分寸,你的事本座可以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但若你自己要鉆進死角里,本座也保不住你,只不過到時候,天君只會怪本座苛待,你這是要陷我于不義?!?/br> 她不可能為了靈筠訓斥瑤姬,這是她僅能說出的好話了。 靜瑜非常抱歉,對娘娘的愧疚讓他連腰也直不起,與寬大的床榻相比,顯得更加微小。 等到泫女不悅地走了,靜瑜才悄悄地抬起頭,他剛才不敢讓娘娘看到自己哭的樣子,娘娘已經對他很好了,給他換寢殿,照顧他,寬慰他,若是再失態,那就更對不起娘娘了。 每日晚上的時候,他總能聽見西殿熱熱鬧鬧的,娘娘不喜喧嘩,那肯定是瑤姬。靜瑜清醒點的時候會想明白瑤姬和銀芝的謊言,每當這種時候,他會在前院里,背靠著西側墻坐著,耳邊是她們隱隱約約的嬉鬧,身也沒這么冷了。 夢魘的時候,那可不得了,比什么酷刑都要折磨人,再沒有什么鬼火鬼影,天君也不釘釘子了,眼前反反復復都是玄毓和瑤姬,他們大婚,孕育子嗣,玄毓很喜歡孩子,似是想把自己得不到的都補償給長子,常常疼愛地抱著小太子,帶他看人間風光,學琴棋書畫。 頭裂開一樣的痛,太痛了。 他聽到自己說,如果不是你,這一切都會是真的。 不只是眉心,雙肩,胸肺,小腹,都似有極寒的冰針刺入,錐心之痛,骨頭都似在脆弱不堪地裂開??谥行忍鹩可涎?,他依舊有求生本能,拍打被陣法封死的門,“救命…救命——” 靜瑜跌跪在地,五指捉緊胸前的衣料,就像內臟被攪碎一樣,大口地嘔出血污,救命,誰來救救他。 眼前一黑而后又一亮,滿目刺眼藍光,他聽到刺耳的破空爆裂聲。 不夜宮廢墟一道光柱拔地而起,伏云被陣法震到空中,雙目口鼻涌出血水,他卻不覺得痛,眼球赤紅,嘶吼著再次迎上熊熊燃燒的陣法,全身靈力聚于長槍,銀槍與陣法相接的一瞬,更暴烈的爆炸襲來,伏云被真火包圍,皮rou瞬間焦黑。 就在堂堂武神要被燒死的瞬間,一直站在岸邊的黑衣男人兩手一振,卷起百尺海水裹住被燒成火球的人,這可是個武神,死了可惜。 可即便如此,伏云一半身體已是被燒得血rou模糊,另一半完好的臉依舊清正俊雅。 魔兵在真火熄滅后才敢上前,查看余溫未消的深坑,他們把碎石扒開,漸漸把坑底的東西清理出來。一個身穿將軍鐵甲的魔人對黑衣男人道,“國軍,陣法下果然有具棺?!?/br> 國君阿合曼是西域人,本應是高鼻深目的英俊模樣,可等到他走到亮處,才看清他的身體竟是裂開的,血rou模糊地粘連,臉上橫著四五道裂痕,裂縫處魔氣涌動,竟是由魔氣縫合的怪物。 “國師料事如神?!?,阿合曼嘆道,若這里真是鬼珠第一世,那他便不用再受魔氣腐蝕的裂身之苦,可是,他也從此成為如國師那樣的奴仆。 “開棺?!?/br> 棺木由整塊紅晶雕成,上面按著不夜宮人的喜好鑲滿寶石,無處不顯用心疼愛。鐵甲魔人拾起武神掉落的長槍,往晶棺狠砸,硬生生砸出幾條大裂。 “杜柯?!?,只一句話,那名叫杜柯的魔人就順從地推開,魔兵紛紛為阿合曼讓出一條通道。 阿合曼站在棺木邊,手在空氣中一揮,晶板碎成糜粉。 晶棺通氣的瞬間,噴薄出渾厚陰寒海氣,空氣為之一振,方圓十里的地上都震起一層半人高的塵土。冷徹心肺,魔兵都似傻了一樣,眼眸紅得滴血,身體哆嗦著拜倒在地,大口貪婪地呼吸。阿合曼小心地望向里頭,里面是森森白骨,透著詭異藍光,頭骨的眉心處,肩胛骨,五腑,都插著兩指粗的玉針,玉質冰寒無比。 沒錯了,是他。阿合曼哈哈大笑,他跳進晶棺里,把骷髏捧在胸前,笑得皮膚裂縫里都沁出黑血。 數百年的折磨終得解脫,阿合曼癲狂夠了,才把玉針逐一收起,此物非同尋常,需等國師定奪。 “方才破陣與這陣鬼氣肯定驚動了仙人,此地不宜久留?!?/br> 降魔陣破,武神隕落,南海離得近,率先受到波及,巨浪涌動。 赤逍推開懷中仙姬,看向遠處。他眉心擰緊,苦海有神君鎮守,怎會又出事了。 也罷,赤逍只當自己是勞碌命,當即化身燭龍,直奔異動傳來之地。 到了那洶涌的海面,赤逍松了一口氣,感知到熟悉的氣息,憫澤果然也察覺到了異動,已經到了。 “憫澤神君”,赤逍飛到那個青色身影邊,“你也感到了此地有異?” 他逼近的時候憫澤就已知是他,因而毫不吃驚,他望著雨幕下的廢墟,全身緊繃,“是,我適才隱隱嗅到一點魔息,而現在已經沒有了?!?/br> 赤逍安撫地拍拍他肩膀,走入被挖出一座座墳山的爛地,來者是有心人,把氣息都清了個一干二凈。 可凡間有能清理得如此干凈的人,本就是不尋常的。 “我敢肯定,方才這里有武神破陣?!?,憫澤望向他,桃花眼少有的凌厲,“我猜是伏云?!?/br> 這段日子來赤逍只顧著整修南海龍宮,未與天宮通信,不知伏云之事,憫澤向他解析到,“姜青與我提過,天君半年前派伏云下界,之后天君閉關修煉,伏云也再沒了音信?!?/br> “我也知這位大人素有賢名,不是沒交代的人?!?/br> 憫澤抿唇思索,“我不能離開海底陣眼太久,只能煩你走一趟了?!?/br> 赤逍應下了,但心里總覺得,這事與凌霄殿那位脫不了干系,可惡的是,玄毓逼他放過小妖孽,這些懷疑是不能對娘娘說了,唯有先追查武神下落。 憫澤離去后,他傳來屠荊,李守月自愈后不敢再用靈力,左右臂膀失其一,赤逍一想起罪魁禍首就煩躁不已。 “李守月,你搜查一下附近有否有人的村落,看有無異象。至于屠荊,則領三百海族到四周山林,若察覺到魔氣,先行稟告再行動?!?/br> 李守月神色萎靡,聽得只是去人間村落,心下稍安,正想說什么時,眼睛被石碓里一些東西閃了一下。 “那是何物?”,屠荊順著他看的方向望去,警惕道。 “是……”,李守月奇怪地走過去,從泥石中取出一小塊紅晶碎片,只有半片指甲大,“紅晶?” 赤逍沉下臉,接過碎片,上面竟殘留著微不可察的魔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