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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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君從來就沒有清雅以外的表情,哪怕是現在,面容俊美教人不敢逼視,舒展的五官眉眼卻始終是悲天憫人的弧度,溫和沉靜,額上符文消失了,他似是想說什么,薄唇張開,又合上,眼里帶著淺淺的不忍。 靜瑜渾身顫得厲害,伸手把被撕毀的衣服扯回,可憐兮兮地遮不住受過摧殘的身子,腮邊浸滿眼淚,他把自己縮成小小一團,好似碎石堆比悲憫的天君更值得依靠。 “為什么?”,心肺被煎熬得焦黑碎裂,他好似在問天君,又或是問自己。 天君默然,也是靈筠命中當有此劫。 頭頂上,半碎的穹頂透出方寸天空,海面的萬頃陰云帶著氤氳雷鳴,聚于遺跡之上。 陰云縫隙間偶有金光,天君仰頭望去,此事難以善了。 天空上堆成千尺高的霧霾從中裂開,霎時間金光大盛,金光劈在人間之地上,就如被火刀切過熱油,暗沉大地上突兀一道光縫。 裂縫間降下一凜冽的淡金色巨龍,帶著凌駕一切的天威端儀,協裹著螺旋的颶風,電閃雷鳴間是滿得溢出的戾氣。 天君暗地搖頭,愛恨太過,傷人傷己,像足了泫女。罷了,萬事皆有一劫,他早已不應在意。 巨龍循著神息,落在舊都遺址上,震開一圈巨石。 玄毓現回人身,胸膛劇烈起伏,與父親隔著大雨相望。 天后的蓮駕蓬成一株巨大的紅蓮,層層疊疊的花瓣盛開,為潛藏百孔的舊都遮風擋雨。 “不得跟上來?!?,泫女冷道,隨之從蓮駕飛身而上。 天君站在高聳的舊宮前,既是是無用的廢墟,也因為他站在那里而顯得神圣。泫女看了玄毓一眼,他雙拳緊攥,眼眶發紅。 他沒看到古宮里的情形,他聞到了。 在凌霄殿的榻上,寧州山洞,那些日夜交歡的甜膩溫香。 天君安靜地看著他,這是一個警告,起碼在此刻,不要走上這個臺階。 天后并非龍族,她只能探知靈力,當下也不受天君震懾,拾階而上,與天君擦肩而過,沖入殿內。 坍塌的宮殿晦暗殘破,一個赤裸的,蒼白的人抱著腿蜷縮在角落,身上像是劇毒入體地顫抖,滿身歡愛凌辱痕跡,腿側和背脊都是大片艷紅的血。 泫女僵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看向天。 可空氣中并無那妖異海氣,怎會落到如斯田地。 終究,還是天君退了一步,他長長地嘆息,天道不可違,他已經違過數次了。微微側過身,撤去橫亙在與玄毓之間的靈嶂,抬指往空中一劃,穿過憑空而現的長門。 面前再無阻擋,玄毓踏出一步,海岸冰涼的空氣刺痛心肺,原來他竟這么在乎了么。 天后冷眼看著,淬了不堪恨意,看啊,一個妖孽,不但迷了她的孩子,還勾了她的丈夫。而她只能忍著,只能打,不能殺。 玄毓看著蜷縮的少年,沉默良久,脫下仙蠶織成的外袍,在他旁邊,半跪著,裹住他裸露的軀體。 靜瑜發著抖,抬頭看向幫助自己的好心人,眼前朦朧一片,眼淚熱熱的,燙得雙目紅腫。 他氣若游絲地喚他,“神君?!?/br> 玄毓冷靜得可怕,手上的動作溫柔得怕人,他曲起指節,輕柔地刮過靜瑜霜雪一樣的側臉。 “為什么?你說,我聽著?!?/br> 靜瑜身上冷得可怕,手指僵硬得都要捉不住他的手,秀潤的唇瓣哆嗦著,為什么,他也不懂,為何要問他。 手從長袍里掙了幾下,終于觸到了玄毓衣袖,“神君,這里冷,能不能帶我回去?!?,小心翼翼地哀求,藍眸里凝起的淚珠仿佛一觸即碎。 玄毓眸色變冷,撫著他臉側的手猛地攥緊,又不甘地舒展。 “可你現在是天君的人,我做不了主?!?,玄毓為他緊了緊衣領,起身倒退數步。 轉身離去。 靜瑜愣愣地看著他背影,眼前清晰又模糊,眼蠶處窩了數不盡的眼淚,好像不值錢似的往下掉。 一束金網縛住凌亂的身,縛神令把他搖搖晃晃地吊在半空,白皙洗頸無力地垂在胸前,他沒有力氣了,但愿勾引天君的罪名是罪無可赦的,懸鞭抽碎他的筋骨,九天寒冰傾覆魂火,又或是把他壓進煉丹爐,燒成連塵土都不如的飛灰。 殺了他。 他再沒見過玄毓,又或是天君,是啊,為什么,竟連一個解釋,一個交代也吝于給他,只有一場令人崩潰的凌辱,和快要殺死他的離棄。 靜瑜手腕腳踝都纏了細細銀鏈,終日鎖在不見天日的冰獄里。 他也不覺得冷,只抱著膝,想要把自己藏起來,手臂抱著頭頸,就像還在母胎里的姿勢,長發散亂,包裹著細小的身,不似仙人,反倒如閻羅殿里受刑的罪人。 眼前時時有玄毓的面容,又或是生前死后各色景象,光陸怪離的,亂得緊。 又不知過了幾日,不見天光的地方不知日數如何,掩起的眼睫掛滿冰霜,原本墨黑如玉的長發也被霜雪染得灰敗,不再有柔軟光澤。 一堵冰墻緩緩融化,從白蒙蒙變得透明,映出一個影子。 赤逍被急召到天宮,才知這些上神竟鬧出此等丑事,天后也玄毓也就仗著天君力不從心,行事愈發隨心所欲。 這也難怪,他不就是為了這份隨心所欲,遠離天宮的么。赤逍一曬,繼續打量冰獄里的仙奴,就這么個無用的小東西,竟能惹出如此禍事。 碧瑩微微低頭,站在他身后,“娘娘此次急召殿下,是為著瑤池仙殿里一陣鬼魅海氣?!?/br> “那與這個罪奴何干?” 這罪奴身骨纖細,皮膚勝過寒冬霜雪,赤逍走入冰獄,一扯他頸上細鏈,露出一張秀雅的美人臉,雙眸半合,現出湛藍眸色,鬼氣森森。 “娘娘的意思,是讓我把人帶走,好好查一下,那股海氣是否與他有關?” “是,”,碧瑩心有不忍,但也不敢多言,“再者,這罪奴,是不能再留在天宮了?!?/br> 細頸上銀環刻著上古符咒,碧瑩解釋道,“娘娘怕他再行妖魅之術,才用此鎖魂環鎮住他神志?!?/br> 赤逍直視他雙眸半餉,真是好難得的顏色。 他應允了天后的請求,但難得來一趟,還是享用了幾天才離去。 自那日后,天君竟滅了一肩魂火,重回御殿后,便一直閉目聚神。赤逍便去拜訪玄毓和憫澤,憫澤倒也罷了,玄毓還是那張死人臉。 “你此行,是為何事?”,玄毓按平焦尾琴弦,咚咚仙樂戛然而止。 赤逍饒有興致地觀察他的神情,“是為娘娘辦事?!?/br> 玄毓便不再問了,赤逍注意到他手邊擺著一本凡間紙書,封皮寫著摩羅二字。 “沒想到堂兄也喜愛凡書,我瞧著這本有趣,不若便給了我?” “那去吧?!?,玄毓兩指捻起紙書,朝他一扔。 赤逍伸手接住,隨意翻看兩眼,都是些寫爛了的陳詞舊調,覺得沒意思,朝著紙頁吹出一團赤焰,把陳舊紙墨燒成灰燼。 別過玄毓,他去瑤池仙殿向天后辭行,卻見著一個被攔在殿外的憫澤。 憫澤一雙桃花眼笑意消散,他安靜地站在那里,與宴席上的溫和可親判若兩人。 見是赤逍,他微微頷首。 “怎么被攔住了?”,赤逍笑道,天后向來疼愛幼子,極少這樣置之不理。 “娘娘不見我?!?,憫澤便不再說話了。 赤逍覺得沒意思,辭過泫女后,鞭再到冰獄去取那罪奴。 他牽起鎖魂環,微微一扯,這個叫做傅靜瑜的小妖孽就跟著走一步,他玩得有趣,像牽狗一樣把他拉到身邊。 “這么纖幼的脖頸,若是吊在云端,豈不是就斷了?!?,赤逍把他夾在臂下,踏過幾重宮闕,往南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