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訂制的煙花終于在除夕當天被送了過來，季決從派送機器人手中簽收拿回屋內：

    “煙花到了?！?/br>
    “什么煙花？”坐在客廳嘮嗑的家長們好奇地問了一句，季決若無其事地拿給他們其中的一份：

    “前幾天看外面有人放那種定制文字的煙花，所以特地去找人也定制了，大概有萬事如意心想事成之類?！?/br>
    父母們看著他手里的另一份：

    “這個呢？”

    “這個是我跟凌非的?！?/br>
    長輩們紛紛露出了善解人意的笑容，季決面不改色地走去廚房，要是換做凌非大概已經臉紅了吧，不過青年現在可顧不過來這個，凌非到現在還在為一家人的年夜飯忙活呢。

    季決進廚房的時候，凌非正在炒菜，食材與油脂在鍋底碰撞發出美妙的聲音和令人生涎的味道，季決看著青年挽著袖子，看上去纖細但絕不纖弱的手腕輕輕晃了一下，鍋中的食材便乖巧地劃過一道漂亮的弧度翻了個面又落進鍋中，小崽子已經注意到他過來了以及他手上拿的東西：

    “煙花到了？”

    “嗯，”季決掃了一眼一旁保溫柜中已經做好的菜，“還差兩個菜？”

    “很快的，決哥可以先叫機器人把那些菜上了，”凌非將已經炒好的菜倒入一旁的碟子中，“只有最后一道魚就做完了?！?/br>
    季決讓家具機器人去上菜通知客廳的長輩們開飯了：

    “你最后才做魚嗎？”

    “因為要現切，”凌非將還活著有力擺動著尾巴的鮮魚按在案板上干凈利落地一道破開處理干凈，割下薄如蟬翼的每一片，“決哥喜歡吃這種做法的魚嗎？”

    “喜歡，”季決其實沒有什么飲食上的喜好，但男朋友做的他當然都喜歡吃，“燙清水嗎？還是魚湯？”

    “魚湯，我已經煮好了，”凌非示意了一下一邊的瓦罐，“片完魚就可以吃了?！?/br>
    他很快就切完了魚，一年中最重要的年夜飯終于開席，凌非在此之前確實很少親手做年夜飯，倒也不是他只跟自己的父母吃就不做了，只是過年一般是難得的他跟他父母在一起的時候，一家三口往往會選擇出門度假，所以基本上不會在家讓凌非做飯，這是難得的在家過年——還不止只有他的家人，還有季決的家人。

    “別的話就不說了，”凌非聽著自己過分活潑的老媽率先開口，“祝在場兩位新人百年好合啊?！?/br>
    凌非：“……”

    坐在她身旁季決的母親笑著拉了她一把：“這話應該等到明天再說?！?/br>
    凌mama好像恍然明白實則一唱一和：

    “是啊，應該等到明天他們訂婚現場再說?！?/br>
    凌非：“…………”

    今年的新年可能注定要在家長的調侃中度過了，年夜飯結束已經是六點了，長輩們并未強拉著熱戀中的小情侶陪他們聊天，只是意味深長地提醒他們明天還有他們的訂婚禮，凌非頂著他們的目光忍不住腹誹他當然知道明天還有訂婚禮，他難道是那么沒有分寸的人嗎！他是不會一時沖動忘記這么重要的事的！不就一天晚上有什么等不了的！

    “不止一天，”季決拿過洗澡的毛巾，“明天我們訂婚，后天我們要去參加楚瀾的婚禮，之后我們要去拜訪親戚，我還想去參觀你過去去過的地方?！?/br>
    凌非：“………………”

    凌非：“所以你休假到哪一天？”

    “初十，”季決勾了勾唇，俯身親了一下他的臉，“不過肯定會至少留給你一天不出門的?！?/br>
    凌非：“……………………”

    他耳尖紅了，剛想為自己辯解幾句他也不是特別想要盡興做一晚把季決做到下不了床第二天出不了門的，季決已經轉身去洗澡了，凌非只好把想說的話憋回去擺弄起放在桌上的定制煙花，他跟季決定制了二十只煙花，除去給長輩們祝福的十只，還有十只就是他們自己拿來調情的，凌非拆開了煙花的包裝，他們定制的小型的手持煙花，不過雖然包裝了卻沒有在煙花上標注定制的是那句話，凌非看著十只一模一樣的煙花默默想他跟季決定制時為了驚喜感特地沒有告訴對方自己定了什么，但本來以為至少會把他們兩個人做的區分開來的……季決很快就洗完出來了，凌非把十只煙花攤開，咳了一聲：

    “……好像沒標注明，決哥你選一個？”

    “……”季決看了他一眼，拿起了十只中的一個，“你也選一個?！?/br>
    凌非也選了一個，懷著微妙的心態先點了季決挑的那個，煙花打開，在半空中閃現出絢麗的光芒——

    “想跟凌非兩個人去度假?！?/br>
    凌非的耳朵騰地一下紅了，季決倒還是什么表情：

    “今年夏天我們去海邊玩吧，我會騰出假期的?！?/br>
    “……好啊?！绷璺侨嗔巳喽?，又點燃了他自己挑的那個，煙花閃爍——

    “想跟決哥玩師生py！”

    季決：“……”

    凌非：“……”

    凌非整張臉都紅了，蒼天可鑒這可是他寫的唯一一句sao話啊怎么剛開始就被季決抽到了！季決瞥了他一眼：

    “你這個師生，是大學師生，還是中學師生？”

    凌非：“……”

    凌非：“那，那當然是中學師生啊，嚴謹禁欲還帶眼鏡的數學老師跟叛逆不良的躁動中學生什么的……”

    季決：“……”

    季決：“為什么是數學老師？”

    凌非：“呃……因為可以計數跟報長度……？”

    季決：“……”

    季決：“再挑一個吧?！?/br>
    凌非默默閉嘴去挑下一個，他確實只寫了那么一句有點少兒不宜的話，接下來倒是沒有那么氣氛曖昧，雖然看到季決寫得說他可愛的話還是忍不住臉更紅了一份，季決倒一直很淡定，可能是巧合，也可能是上天安排，凌非也沒有想到他們寫的告白都到最后才被抽中，凌非看著那交疊在一起的“我愛你”一時晃神，直到被身邊人覆上手指，他轉過頭看向季決，季決也正看著那半空中的煙花字體：

    “明天我們就訂婚了，凌非?！?/br>
    “……”凌非握住了他的手指，“我好像，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決哥正式結婚了?！?/br>
    季決似乎笑了一聲，“不要那么著急?！?/br>
    凌非抱住他親了一口他的臉，沒忍住又眷念地親了一口：

    “……那除夕快樂，決哥?！?/br>
    “除夕快樂，”季決垂眸看他，“這是我們度過的第一個除夕?！?/br>
    不過明年的除夕，后年的除夕，今后的每一個除夕，每一個節日，每一個普通日子，

    想來他們都會一起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