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非把季決抱進浴缸給他放好了水，自己也跨進去把人抱住給人擦洗，季決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你跟你原組織中的隊長，關系很好？”

    凌非一怔，回憶了一下男主的背景設置：“……是，他曾經救過我，不過我跟他之間沒有別的關系的，我跟我的整個組織的人關系都很好?！?/br>
    “……”星盜頭子閉上了眼睛，“你的任務，并不是盜取敵國的情報吧?！?/br>
    凌非不知道他想說什么：

    “我的任務是從你手中獲得帝國皇室的情報……呃，不過敵國的也很有用的?！?/br>
    他們國家皇室同這片星系最強大的星盜團有所勾結，他所在的特殊組織屬于這個國家的軍部，與皇室對立矛盾重重，有意圖直接扳倒皇室，其中各種利益關系凌非不是很清楚，但星盜團算是皇室的一大助力，所以他被派來刺殺季決，又被他氪金改成了盜取情報。

    其實他現在，算是背叛軍部投靠了皇室了吧。

    季決沉默了一會：“我的星盜團同皇室，只是在某些事上的合作關系而已，并不是屬于皇室?！?/br>
    凌非想想也是，季決的星盜團戰力足以令國家忌憚，怎么可能屬于皇室，傲慢的星盜頭子也不可能當別人的狗：

    “我知道?！?/br>
    “如果軍部能給我同樣的條件，我也可以跟軍部合作?！?/br>
    凌非：“……？！”

    凌非懵了一下，季決嘖了一聲：

    “現下皇室勢力壓過軍部，某一方完全勝利對我而言也不是什么好事，還是一直勢均力敵互相壓制比較好?！?/br>
    “……”凌非其實不是很懂這個，不過就他能理解到的信息已經夠讓他興奮的了，“你愿意同軍部合作嗎？”

    季決掃了他一眼：“不管我要不要同軍部合作都與你無關，你已經和軍部毫無關系了?！?/br>
    凌非：“……”

    他從后面摟住對方的腰，親了親對方的頭發：

    “我明明是在以星盜團的一員思考我團未來的發展?！?/br>
    不過雖然季決這么說去聯系軍部商談的工作還是由凌非去做的，他也沒想到他能完全完成全部的任務，凌非也向原先組織的人表達了一下他的決定，不得不說這個游戲真的設計的很真實，他原先組織隊友的反應讓只是半途頂了殼子的凌非都有些感慨太生動了，好像是真的人一樣。

    ……計算機的算法，能夠模擬人心到這種程度嗎？

    凌非想到了季決和上一個世界的哥哥，他的寵物就已經……讓他幾乎分不清游戲和現實了，朝夕相處那么多天，他卻根本無法從對方身上分辨出一絲計算機演算出來維和的地方。

    倘若沒有系統的提示，他會就這樣迷失在游戲的吧。

    可是游戲究竟只是游戲而已，他又不能一輩子活在游戲當中，他的父母能夠接受他跟一串虛擬數據談戀愛，讓他們進體驗倉才能見面，在游戲中結婚成家嗎？

    ……也未必就不能接受，但這肯定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凌非感到有些憂郁，明明醫學已經發展到了可以完美地制造出人的各種器官以供替換，怎么就還沒發明將數據導入人類身體中制造新人類的辦法呢？

    想那么多也沒用，樂觀點他才十八歲呢，他還能活幾百歲，說不定過了幾十年科技就實現了呢，到時候他就能把他的寵物在現實中制造出來，在現實中也在一起了。

    況且人的一輩子那么長，也沒誰規定只會愛上一個人，雖然凌非并沒有談過戀愛，但既然別人能談很多段愛這個也愛那個，那他就算一定要跟他的寵物分手，肯定也是能走出來開始新的戀情的吧，與虛擬數據之間的戀愛只不過是一種比較特殊的戀愛經驗罷了，他就是想跟虛擬數據談一段又怎么了？

    凌非成功說服了自己，并且豁然開朗，他想了想，決定去向季決求婚傳達一下自己的堅定，凌非用了道具又把當初送給哥哥的戒指重做了一個出來——當初他送哥哥戒指是想終止結束這樣不應該的感情與心動，算是某種紀念，而現在，他想通了，他就是要跟虛擬數據談戀愛。

    凌非拿著戒指盒進門的時候季決正坐在書房工作，對于凌非的靠近毫無反應，直到凌非走到他身邊才抬起頭詢問般看了他一眼，目光掃到他手中那個精巧的小盒子時怔了一下，凌非端著盒子半跪了下去，向人打開了戒指盒：

    “——你喜歡嗎？”

    “……”星盜頭子坐直了身，看了一會他手中的戒指卻遲遲沒有說話，凌非心下一跳，有些忐忑地看過去，正好對上對方也正在看他的目光，視線相對，季決稍稍偏開了視線，

    “……你……”

    “你是覺得太快了？”

    “……”季決又微妙地沉默了一會，傾身拿起了戒指，“不，是很突然……”

    “求婚本來就是要很突然吧，”凌非看著他給自己戴上戒指，似乎是打算戴在中指上，當即阻止，“戴到無名指上?！?/br>
    “……”季決蹙了一下眉，“等舉辦正式的儀式再戴無名指?！?/br>
    凌非拽過他的手直接就把另一枚戒指戴到他的無名指上，星盜頭子的耳尖紅了，他抿唇似乎糾結了一會，還是妥協把凌非的戒指也戴到了無名指上，凌非滿意地親了親他手指上的戒指：

    “等這段時間你忙完了我們再討論婚禮的細節?！?/br>
    星盜頭子最近有很多的事情沒空跟他結婚，不過凌非也不急，他又與人呆了一會，選擇了下線。

    下線現實中已經是深夜，凌非注意到他的父母給他留了信息——

    “明天你季叔叔一家回國，上午我們回來接你去參加聚會?！?/br>
    季叔叔……？凌非怔了一下，隱約有一點印象，似乎是他們家的世交和他的父母關系非常好，凌非好像記得在他很小很小的時候那一家人還住在這邊，后來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當時他非常年幼還不到四歲，他的父母也很忙，他自幼便一個人呆在幼兒園由保姆照顧，也沒有什么家庭齊聚的時候再聽父母說說所謂世交的事。

    凌非印象里那家人家好像也有個孩子，在模糊不清幼年的記憶中經常和他一起玩，但是已經有十五年了中途也沒有再得到過對方的信息，凌非既想不起來對方的樣子也記不清對方的名字了。

    是叫季……季決……？

    凌非心下猛然一跳，哪有那么巧的事，只是他跟季決待在一起太久了，提到姓季他便立刻想到了季決，從而給他的記憶帶來了錯亂。

    凌非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有點心神不定，現在是深夜他也不好聯系父母問一問對方家的事，凌非揉了揉頭發，還是決定先去洗漱，明天再說吧。

    反正明天——也就能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