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別不要我,皇叔,別不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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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眼看到的是從床角垂下的紗幔。 傅辛夷恍惚地盯著那里的流蘇,下一刻五感便從四面八方涌了上來,眼前朦朧,耳邊是一陣陣的鳴音。他略微費力地動了動手指,然后立刻感受到胸前撕裂的疼痛,似乎連呼吸都會牽扯到傷口,讓他從嗓子里逼出一聲輕哼。 “辛夷?” 冰涼的手背上覆上guntang的手掌,他輕顫了一下,過了會才慢慢移過眼神。 然后就對上了傅謹嚴發紅的眼睛。 他眼中綻放出莫大的驚喜,驟然收緊了手,用力之大幾乎讓傅辛夷感受到了疼痛。 “聽得見我說話嗎?” “頭疼不疼,難不難受?” 傅謹嚴一連串地問道,聲音粗糲沙啞,眼睛里像是燃著火焰,仿佛要將他吞噬。 傅辛夷幾乎要被他眼里的火灼到了,下意識偏開了頭,從喉嚨里輕應了一聲,然后又皺了皺眉。 他立刻問:“傷口疼?” 傅辛夷輕微地點了點下巴,覺得眼皮漸漸變得沉重起來,往下耷拉。 “乖,忍一忍?!卑∷氖值淖茻崾终婆查_了。 他心里一陣空落落的,閉著眼睛抿起了唇,然后就感到那只手輕輕覆到了他的額頭。 “你還在燒?!备抵攪浪坪跏琴N到了他的耳邊說話,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蹭著他的發頂。 他有些恍惚,感覺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隔著層什么似的,嗡嗡地響,“再睡一會吧。我在旁邊呢?!?/br> 就像是繃緊的弦被慢慢松開了,傅辛夷輕輕“嗯”了一聲,手指捉住了滑溜溜的錦被,在身邊男人平穩的呼吸聲中,慢慢睡了過去。 接下來數日,傅辛夷還是睡得很多,只短暫而不規律地醒了幾次,但狀態確實在慢慢轉好,在清醒時還能自己喝藥,吃了些東西。 但不是每次醒來時傅謹嚴都在。 他還有許多政事要處理,在看到傅辛夷醒后,就沒有一直守到他床邊。深夜他來到寢殿的時候,傅辛夷往往都在沉睡。 他不想擾他,就坐在床邊,手摸到被子里,牽住他總是涼冰冰的手,捂在手中慢慢地暖著,目光沉沉地看著他的臉。 傅辛夷睡著時格外乖巧,總能一整晚都保持著同一姿勢,濃長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樣搭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傅謹嚴半倚在床柱上看著他毫無血色的臉,有時會不知不覺地睡過去,又一下子驚醒,然后略帶忙亂地去探他的鼻息——他的呼吸聲太輕了,讓他總是恍惚。 等摸到溫熱的呼氣他才松懈下來,揉著緊蹙的眉心,慢慢低下頭,隔著被子輕輕吻他的手背。 第二天落了大雪,傅謹嚴便提早結束了議事,難得躲一次懶。 宮人早早就把積雪掃干凈,只是雪還在不停地往下落,無聲地給宮城披上一件白衣,路也變得濕滑起來。往日走到寢宮只需一刻,這天卻走了將近兩刻鐘,一路上靜得只能聽到腳步聲和偶爾兩聲烏鴉叫,低溫像是從臉上手上一只凍到了心里。 傅謹嚴進了外間便呼出一股白氣,他不急著進去,而是先撣去頭上的雪,再把身上涼冰冰的大氅和外衣除去,換上提前烘暖的衣服,才往里走。 剛撩開布簾,他便頓住了。 傅辛夷靠坐在床頭,莫福安正在給他喂藥。 聽見腳步聲,他看向他,卻只是轉了轉眼睛,沒有轉頭,眼神像清凌凌的冰,干凈澄澈,讓傅謹嚴好一會才慢慢放下簾子,走了進來。 房間里地暖燒得很足,他幾乎是瞬間便感覺到后背出汗了,而坐在床上的少年臉色卻仍然蒼白,眼眸略微低垂著,就像是被抽走了一縷魂一樣。 他看著他這樣,心口抽痛起來。 傅辛夷也同樣看著傅謹嚴。 他的皇叔。 他一絲不茍地束起了頭發,身上的衣服也如往常一般繁復細致,如果忽略他眼下濃重的青黑,幾乎就是以往的模樣了。 傅辛夷縮在被子里的手緊緊攥成拳,指甲嵌到了皮rou里,只覺得幾乎快要喘不上氣。傅謹嚴卻好像沒有察覺一般,接過莫福安手上的碗,坐到床邊。 烏黑的藥汁聞著便是一陣撲鼻的苦味,讓人只靠近一點就忍不住皺著眉扭開頭。傅謹嚴舀起一勺藥湯,在唇上試了試溫度,然后才喂到他唇邊。 傅辛夷卻沒有張嘴。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靠在床頭,看著傅謹嚴的臉發呆,許久都沒有說話。墨色的發披散下來,讓他毫無血色的臉看起來更是蒼白瘦削,要不是偶爾眨一下眼睛,就仿若一尊一動不動的雕像。 傅謹嚴的手端了一會,然后又把勺子輕輕放了回去,把藥碗遞給莫福安。 他這時才像猛然驚醒一般,略微睜大眼睛。 傅謹嚴看向他,“是不是不想見到我?” 他抬了抬手,似乎是想要觸碰他的臉頰,可最后還是沒有動作,只是放柔了聲音道:“我出去就是了,別賭氣不吃藥?!?/br> 他說著便站了起來,示意莫福安坐過來給他喂藥。 傅辛夷一下子僵住了,有些慌亂地揪住了身下的床單,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眼睛里。 他的眼圈慢慢紅了,喉頭滾了一下,嗓子好像干澀得說不出話來。 “陛下,”莫福安已經舀了一勺藥湊到他嘴邊,“吃藥吧?!?/br> 他用力閉了閉眼,喝下烏黑的汁液,苦澀的味道立刻在舌尖彌散開來。 雪還沒停,天光已經西斜了。 傅謹嚴一直在外間坐著,里間隔一會便會有人來和他匯報——陛下喝完藥了、陛下吃了兩粒蜜餞、陛下睡下了…… 他面無波瀾地靜靜聽著,過了許久才“嗯”地應了一聲,簡單用了些飯,就讓人把今日的奏折抱過來,一本本地批閱起來。 這段時間他每天幾乎都是這樣做的,手下的人已經做得很熟練了,把筆墨擺出來,侍立在一旁等他的吩咐。 但今天有些不一樣,他捧著奏章,目光落在絹布上,卻又好像穿透了過去,許久之后才猛然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然是一個字都沒有看進去。 他努力集中精神,剛看了幾行,又是一陣心煩意亂。 最后他定了定神,勉強看了兩本,便把筆一扔,大步走進了里間,撩開了從床上垂下的紗幔,在床邊坐下。 他近乎貪婪地看著傅辛夷,不愿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就像是在沙漠里艱苦跋涉的人突然看到了遠方泛著波光的湖泊,不管那是真是假,也一定要攥到手心。 他就像之前無數個日夜一樣,在被子下摸到他的手,輕輕攏在掌心之中,半靠在床頭,閉上眼睛養神。 直到他被細微的聲音驚醒。 傅辛夷的嘴里發出含糊的夢囈。 他像是陷入了一場深深的夢魘里,皺著眉不住搖頭,嘴唇被他咬得發白,溫熱的淚水順著眼角不斷地淌下,頭發汗淋淋的。 傅謹嚴看著他蹙緊的眉尖,覺得自己的心臟被驟然捏緊了,尖銳的疼痛讓他一時有些喘不上氣,他屏住呼吸,地摸了摸他的臉,“辛夷,辛夷?做噩夢了嗎?” 他一下子睜開了眼,像是被嚇醒了,眼神卻是虛的,渙散迷茫地盯著虛空,過了一會才找到了焦距,緩緩看向他的臉。 傅謹嚴的視線對上他濕漉漉的眼睛,竟然難得覺得緊張了,縮回了本來貼著他臉頰的手,輕聲道:“是做噩夢了嗎?要不要喝水?” 傅辛夷緩慢地眨了眨眼,像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看著他一時沒有說話,嘴角緩緩耷拉下去。 他有濃長的睫毛,在眼瞼上投下淺淺的陰影,看人的時候隔了一層霧氣似的,眼波柔軟得不像話。 可他不開口,就有一把刀始終懸在傅謹嚴的頭頂。 他的咬肌漸漸繃緊了,耳中吵吵嚷嚷,一時是模糊的說話聲,一時是奇怪的噪音,讓他如同靈魂出竅,從上空懸浮著看自己看著傅辛夷。 氣氛像是變成了半干的糨糊,粘稠牽扯,慢慢僵硬。 終于他有些忍受不了,深深呼吸,剛要開口,傅辛夷突然掉了一滴淚。 他頓時慌了神。 “怎么了?哭什么?是不是傷口疼?”傅謹嚴手忙腳亂地給他擦眼淚,正想要說些什么,他猛然撲上來抱住他的腰,從喉嚨發出吃痛的一聲輕哼,幾乎是瞬間,空氣中彌漫開淡淡的血腥味。 “傅辛夷!” 他連忙抓住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拉開,查看他胸前的傷口,可懷里的少年卻像是八爪魚一般緊緊扒住了他的身體,無論他怎樣都不肯放開。他怕又再傷了他,也不敢強拉,只好哄道:“乖,松開,讓我看看,乖?!?/br> “不放、不放……”傅辛夷把臉貼在他的胸口,用盡了全身力氣來抱他,哽咽地道:“別不要我,皇叔,別不要我……” “說什么傻話,我怎么會不要你?!?/br> “你都不理我!你都、你都不來看我……”他哭得好像喘不上氣,一張臉皺成了小橘子。傅謹嚴感到胸前的衣服濕了一片,全是少年流出來的眼淚。 “哪有不來看你,”他又是心疼,又是憐愛,抱著吻了吻他的發頂,嘴唇貼著他的耳廓低聲道:“我一直在外面。我以為你還在生我的氣?!?/br> “沒有、沒有。我沒有氣你!”他用力搖搖頭,抱住他的腰,眼淚不爭氣地流下來,音節堵在了喉頭,讓他張一張嘴,就好像被銳利的石子磨過細嫩的咽喉。 他哭得近乎窒息,用盡了全身力氣,才從嗓子眼里逼出沙啞帶血、磕磕絆絆的幾個字,“我、我以為你在氣我,我錯了,別不理我?!?/br> 傅謹嚴發出一絲嘆息,胳膊不知道在什么時候收得很緊,讓傅辛夷只能靠著他的胸膛,被他密不透風地圈抱著。他柔軟的面頰就貼在他的心口,撲通撲通的心跳透過兩層皮膚傳入他的耳中,讓他下意識想要撫上自己下胸口,然后就被傅謹嚴抓住了手。 然后他敲敲他的腦袋,“要是還在氣你,哪里還會在外面守著?!?/br> 在他懷里蜷成一團的傅辛夷癡癡愣愣地抬起臉,就被他捏住了下巴,不允許他再縮回去做縮頭烏龜。 他半是無奈,半是嘆息地道:“傅辛夷,你這小腦瓜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我……”他略帶迷茫地眨了眨眼,腦袋里像是成了一團面糊,沒有明白他的意思,又想咬嘴,然后唇瓣就被輕輕吻住了。 這個吻不帶任何的情色意味。 傅謹嚴一邊親吻他,一邊捧住他的臉龐。 男人的手掌寬厚溫熱,貼著他微涼的皮膚,拇指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摩挲,就好像這是他的掌上明珠一樣。 他用嘴唇蹭著他的唇瓣,手指慢慢插進他的發絲里,把濕發往后撥去,干燥的手掌順著他的臉龐又挪到他的脖頸,像是撫摸小貓一樣揉著他的后頸。舌尖輕輕舔過干燥起皮的嘴唇,留下濕漉漉的水痕,而他仿佛連靈魂都因為這種觸碰而震顫起來,下意識地閉上眼睛,攥緊了他胸前的衣服。 等傅謹嚴松開他的時候,他原本蒼白的面頰已經涌上了一層艷麗的潮紅,眼中蒙著一層水霧,軟乎乎地靠在他懷里,手指抓著他的襟口。 他的哭泣已經停止,但還在克制不住地抽噎,從喉嚨里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聲,黏在一起的睫毛讓他幾乎看不清楚面前的男人。 但他能感受到他的溫度。 一只手摟著他的脊背,在他的身側慢慢撫摸,近乎痙攣的身體在他的手下被漸漸安撫下來。 “皇、皇叔……” “嗯?!彼醋∷募?,讓他好好坐住,拉開他的衣服,柔軟的嘴唇在他的眼睛上貼了貼,“別動,傷口崩裂了。我給你上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