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童塵拿起鬧鐘看了看，下午三點。遮光窗簾把陽光全部擋在玻璃外面，電腦桌的位置有柔和的光線，榮睿坐在那里不知道在看什么。童塵迷迷糊糊翻個身，又睡了過去。

    第二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6點，這次童塵完全是被餓醒的，從前一天下午上飛機之前到現在，已經超過24小時，他只吃了一頓飛機餐。

    聽到童塵的聲音，榮睿從床的另一側起身，揉了揉童塵的頭頂，叫他：“醒了就起來吧，出去吃飯，你餓得一邊睡覺一邊流哈喇子?！?/br>
    童塵訕訕的起身，不好意思的說：“在飛機上休息的不好，太困了，讓您一直等我睡覺，挺無聊的吧，對不起呀?！?/br>
    “沒什么，我也睡了一會兒?！睒s睿無所謂的說，他掀開被子起來，果然也是半裸的，除了一條棉質內褲，沒穿別的什么，看起來好像也是剛剛睡醒?！跋氤允裁?？我聽說南城有家紅燜羊rou不錯?！?/br>
    童塵餓狠了，一說吃rou眼睛放光，趕緊點了點頭，去翻找自己的衣服。來時穿的那套衣服洗澡時候脫在了浴室，童塵光著屁股去找，路過茶幾的時候看見隨手擺在那里的攝像機才猛地想起什么來。

    榮睿衣服才脫了沒多久，這會兒穿的也快，手上掛著一個黑灰色的薄防曬，準備去門口穿鞋，看童塵蹲在門口的行李箱附近翻找，還以為他沒有備用內衣，正想逗笑說讓他干脆掛空擋出去當做主人的小任務算了，就看到童塵終于從箱子里翻到了一個不大的工具包，長出了一口氣。

    童塵找到放數據線和讀卡器的工具包，發現沒有翻動的痕跡，心里才踏實下來。早些年他吃過這方面的虧，后來從事這個行業，更是清楚照片、視頻的泄露會帶來什么。后面這些年、那么多次跟不同的人約調，他都沒有再留下過什么圖片或錄像，這次……童塵想，真是鬼迷心竅了。

    他放回工具包，轉身想再去穿衣服，卻見榮睿正好在他身后，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童塵嚇了一跳，忙叫，“主人?！?/br>
    榮睿將童塵之前的動作看的清清楚楚，他心思百轉，想了想就明白了其中關竅，卻偏要逗他，就說：“我用完放回去的?！?/br>
    “什么？”童塵驚問，“你用來做什么？你傳到哪里了？”

    榮?？此o張，臉上的笑容早就繃不住了，他哈哈大笑起來，才說，“我騙你的！”

    童塵嗔怪的看了榮睿一眼，猜測他應該沒有騙自己，小心翼翼的討問：“今天拍的主人的照片打光不好，就不留了，下次到工作室給您拍更好的。那些視頻……”

    “刪掉吧?！睒s睿笑著說。

    童塵原本想，如果榮睿堅持保留一份的話，他會求他讓自己剪輯一下，把露臉的地方剪掉或者打上遮擋，沒想到他如此干脆。

    去吃飯的路上是榮睿開車的，童塵又累又餓，在副駕駛窩著，期間還接打了幾次電話，精神顯得格外疲憊。榮睿聽他電話里好像是在跟人說工作的事情，也沒有多問。

    傍晚6點的北京城，正是最堵車的時候，童塵來俱樂部的時候是讓司機開的工作室的商務車送的，不是自己那輛sao包保時捷，車上有助理小張和幾個女孩子們屯的零食飲料，這會兒童塵餓得顧不上，隨便拿出兩包“咔呲咔呲”吃的歡。榮睿不餓，他中午叫了餐，雖然吃的時候已經涼透了，但是好歹也算是吃過，聽童塵老鼠一樣制造噪音，卻也不覺得煩躁，甚至還關上了車載音響，專門聽童塵咀嚼的聲音，好像看吃播一樣上癮。

    等到了南城那家羊rou店，已經快要七點半。兩個人叫了一鍋熱騰騰的紅燜羊rou配手搟面，好好貼了貼秋膘。

    飯后，童塵問榮睿要不要回俱樂部繼續，榮睿笑話童塵犯賤，嘴上逗弄他，心里卻知道這半天把童塵折騰的夠狠，尤其是洗完澡之后再來的那一次，完全都是讓童塵自己坐在上面動，一直動到童塵自己把自己扭射了的，雖然到最后榮睿也沒有射精，但是過程還是賞心悅目，耐人回味。

    “你想把主人榨干嗎？”榮?？駭]童塵的頭毛。

    童塵笑著躲開，他越來越發現，榮?，F在無論在不在情境中，都養成了摸自己頭發的習慣，暗暗猜測也許榮睿生活中養貓養狗。

    “今天不回去了?！睒s睿的手從童塵頭上滑落到他肩膀，把他扯過來到自己面前，咬著他的嘴唇接了一個吻，才說，“聽你電話里說，打算休兩天假？”

    童塵被親的發懵，木木的回答：“嗯?！?/br>
    榮睿猜測童塵工作上遇到了一些不順心的事，也不方便多問，就捏著他下巴再咬了幾下他的嘴唇，舌頭探進去把童塵的舌頭勾弄出來用力嘬咬了幾下，才最后放開，在他額頭位置再次親了親。

    “今天你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夠了給我打電話，我現在送你回家?！?/br>
    童塵整個人被榮睿親麻了，他太多年沒有接過吻，不，他的人生中好像還沒有接過吻，他幾乎不知道那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他的嘴唇最多時候被用來親吻主人的腳或性器，他的口腔和屁股一樣，是盛放主人性欲的器物，他沒有過戀人，也不配得到愛情——

    是這樣嗎？

    陽光大好，榮睿精神煥發的被隔壁鄰居大爺家的邊境牧羊犬當做羊群圈了半個小時，痛痛快快洗了個澡，拿著頭一天晚上準備的簡歷去面試了。

    他要去的地方正是童塵的工作室。

    從電梯上出來的時候，榮睿準確無誤的識別出了昨天在童塵電話里聽到的那個聲音，一個40歲上下的女強人——廖姐，正跟人說話：“我們是攝影工作室，只負責攝影工作，昨天的攝影成品還沒有修改完成，石小姐這邊就有意見啦？是補充修改意見還是想約下一次的拍攝時間??？都可以商量?！?/br>
    “都不是，廖總，我今天來了就不是想聽你打啞迷的，昨天晚上被人發在網上的那張照片，我今天要得到貴公司的說法?！?/br>
    “什么照片呀？”

    “你！”來人很憤怒，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了起來，“少裝糊涂！大家都是圈子里混的，別告訴我你們不上網不看熱搜！”

    榮睿在門廳站著，聞言拿出手機就看了看熱搜，翻找了半天終于在二十幾名的位置看到了一個大概是跟攝影有關的熱搜：石予嫻“偷”借M記成衣拍照。按標簽點進去，原始微博已經找不到了，照片更無從談起，相關議論還有一些，黑粉和水軍紛紛出戰，已經分不清最初原委，只能猜測到，大概是跟“偷”字有關，再加上昨天在童塵電話里聽到的，榮睿心里將故事還原了七七八八。

    因為對事件的了解不夠，榮睿也不知道這件事到底誰錯誰對，但是本著護短的原則，當然絕對是對方有問題，不過榮睿對相關法律根本不懂，對所謂“娛樂圈”或者“時尚圈”更是一頭霧水，這會兒跟著前臺meimei一起八卦的聽里面的對話。

    那個被叫做“廖姐”的女人大概是找別人要了手機看了看來人說的“熱搜”，里面安靜了一會兒，很快，廖姐四平八穩的聲音傳來：“這件事與我公司無關，陳姐，咱倆相識這么多年了，石予嫻不是你帶的第一個在這拍照的藝人，我們的規矩你是懂的，不允許員工攜帶任何私人設備進攝影棚，這是寫在員工手冊上的，我們比你們擔心行業泄密，你要知道童總主業不是拍十八線小明星的，我們做的工作是藝術?！?/br>
    “可是……”

    “去你們自己身上找原因，OK？”

    “就算是我們的人偷拍的，那下面的說明呢？昨天只有你們童總當著予嫻的面說了衣服的問題，不是他暗示了底下的人，還能是誰？”

    “哦？陳姐的意思是認可童總說的衣服有問題了？那如果衣服真的有問題，這一套照片我這邊就直接銷毀了……”

    “衣服沒有問題！”

    來人的語調又一次提高了八度，廖姐微笑著看了對方一分鐘，然后對旁邊的助理說：“小張，送客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