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這場雨什么時候停,或許明天,或許,那個人的一句話
阿爾特 弗勞倫斯覺得手很累,墓園里的雨越下越大,大到就連眼前墓碑上的字他都快看不清了。 但他閉上眼都知道那上面寫著什么。那上面寫著他妻子的名字以及出生年月日,后面跟著死亡年月日。 撐著傘的手依舊堅持在工作崗位,避免鰥夫b被淋成落水狗,青灰色的天空和邊際的草融為一團黑,天氣很差,比妻子死去那天還差。 妻子是前天去世的,四月尾他們結婚,五月中旬妻子就走了,走的很突然,那天鰥夫b剛剛回到家打開電視,上面就播放了車禍事件,他仔細一看,上面的死亡人員里,他的妻子在第一排。 阿爾特覺得這日子真是過不下去了。 他好不容易考到城市里,由于自己是個beta,在老家的那些年都是親戚的說教和謾罵,于是他逃走了,大學里遇見了妻子,妻子是個溫柔的omega,在一次活動聯誼上,妻子替他拿走了學長遞過來的滿滿一杯酒,跟他們說阿爾特身體不好,喝不了這么多。 那次,阿爾特才第一次察覺到,這個世界原來還是有人愛著他的,妻子抓住了他的手,毫不猶豫的擁抱了他,對他說我愛你,在一個跨越了性別卻跨不過性征的社會,妻子坦然地接受了他略顯尷尬的身份,并告訴他,這世界上會有人像自己一樣愛著他。 愛情跨越了性別,性征,沒有越過死亡的門檻,他被妻子帶到陽光下,車禍又把他撞了回去。 妻子死前曾和他說過,死后她想埋在荷馬墓園,那會他們住在郊區,荷馬墓園在市中心附近,那的墓碑都是一塊塊獨立的土地,有專門的守墓人和修士,還會有人在一邊歌頌死者生前的美德,可以看著棺材下葬,直到那些名貴紅木被新鮮的泥土覆蓋。 于是,阿爾特賣了在郊區的房子,妻子的物件和棺材一起埋葬,他自己的東西變賣了七七八八,僅留下一些還算得體的衣物,今早他東奔西跑去處理賣房程序,下午急急忙忙披了件黑色的大衣去主持下葬儀式,汗痕停在他的側臉,碎發黏在前額,此刻,除了無盡的疲憊,他就想抽根煙。 眼睛干裂刺痛,阿爾特用力眨了眨眼睛憋出兩滴淚水濕潤眼眶,雨傘上的漏洞滴了一兩滴雨水到他濕漉漉的淺色金發,突然,車的閃光燈刺破了陰暗的墓園,阿爾特轉頭看向不遠處光亮的地方。 那里站著很多人,離墓碑最近的應該是主人,旁邊黑色的長轎車兩邊,許許多多的西裝男人撐著傘,阿爾特皺眉,那個站在墓碑前面的人旁邊還有人給他(她?)撐傘,或許是哪個家族里出了事,才搞出這么有排面下葬儀式。 空氣中頓時除了彌漫著的水銹味,多了幾分酸苦的味道,阿爾特被這種味道刺的頭疼,混沌的大腦才轉醒一點。 對方是個ALPHA,阿爾特凜然,表情驟變。 真的是糟糕的一天,失去一切后,撞見性征里高貴的一批精英。太陽xue“突突”發脹,阿爾特只好便把傘握低了一點,空氣中肆意的糟糕味道讓他感知到對方的心情極差,身為對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能聞見信息素的味道說明對方的精神狀態已經到了一個峰值,導致信息素濃度逐漸上升 ,讓beta失靈的信息素感受器被迫識別出了味道,難聞的味道。 嚴格來說,那就是一種對弱者的精神壓迫。 纖細的平衡沒有持續太久,那個alpha像是早有準備一樣的,離開下人打起的傘,果斷的朝他走來。 阿爾特并沒有理解到什么,他只覺得,一個可怕的a突然頂著大雨朝自己走過來,對方來勢洶洶,難道是看我占了這的地所以不shuangma?!阿爾特打了個寒顫,汗水順著后頸流進衣服里,他想后退,可手依舊習慣性的伸出去,接應了那個快要成落湯雞的a,把他接到了自己的傘下。 我一定是失心瘋了,阿爾特抿著嘴,顫抖的握著傘柄,他清楚聞見了焦躁的信息素----在他二十幾年的beta生涯里最清晰的一次,像是被人捏住鼻子灌下一整瓶龍舌蘭酒,強烈的苦澀壓過大腦皮層,他砸吧下嘴,感覺自己的舌苔酸的要干裂,令人討厭的信息素,搭配對方高貴alpha的身份,看起來挺相得益彰。 阿爾特盯著對方滿是雨水的臉,在想,如果對方要不懷好意,他一定會狠狠的給這漂亮的臉蛋一拳,把那對透亮的藍色眼睛揍到模糊。 天生的厭惡情緒讓他皺眉,金色的眼睛里是對方模糊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