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被方劍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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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沛元一直到正月過完才回來,前腳剛招待完絡繹不絕的親朋好友,后腳一大家子人跑去歐洲滑雪,難得的其樂融融?;貋淼臅r候送了陸旭秋一款瑞士手表做禮物,他不認識那牌子,單從做工看出來價格不菲。 “就當年終獎吧,這么多天幫我喂養大圓兒辛苦了?!?/br> 葉少爺豪擲千金不為別的,純粹的痛快。他能這么爽快去旅游,也是聽說康明科技年頭一過股價狂跌的消息。財報上去年的盈潤相當可觀,年底小漲了一波,只是一個年過了,機構的小道消息又傳的最快,聽聞第一季度合作關系可能變動,立馬就拋得七七八八,還好康明公司的另一掌權人李明偉趕忙放出幾個利好消息,三個跌停之后才算穩住局面。 “讓他先關心關心自己的公司吧,省得整天多管閑事?!比~沛元見事態發展和預期差不多,得意了很久。 陸旭秋笑著夸他,“是啊,你做事比外表要成熟穩妥很多?!?/br> “可不是,好歹我也是建筑師,結構不牢固,光有樣子算什么?!比~沛元很是自信,腦袋高高昂起,“再說,有我哥的耳濡目染,稍微做個局,欺負欺負他那種理工男,根本不在話下?!?/br> 此行的葉沛元和家人處得融洽和諧,連一向厭惡小孩的他都眷戀起家庭的溫暖。他絮絮叨叨地提起小侄兒有多可愛,搞得他都想養個小娃娃了。 陸旭秋知道他就是一時的興奮勁,小嬰兒嘛,初見都是雪白干凈乖巧玲瓏的,等到了牙牙學語開始鬧騰了,大人的那點耐心也就消磨殆盡了。 “而且我爸這次沒罵我,我還挺不習慣的,結果一問,他就說自個兒頭發都白了,罵我做什么呢?!?/br> 一個叱咤商界四十多年的老炮兒,面對性取向異于常人的小兒子,最后不得不敗下陣來,只希望早點找個貼心知心的人,穩穩妥妥地定下來,這樣就算二老以后去了,臨終也沒有遺憾。 說起“貼心知心的人”,葉沛元想看看陸旭秋的反應,很失望,他是那樣認真地聽他說話,目光溫柔沒有敷衍,卻沒有自己想要的情緒。 他對人的感情是非常敏感的,也許是gay的天性,很喜歡、一般喜歡、微微喜歡,這其中的細微差別他能感受得到,就像他并不會沒有防備地跳進聞若康的陷阱,而是因為男人給他的寵愛傾注所有,才會迷失其中。他不在乎寵愛背后有沒有愛,因為這份投注過太多時間付出過多精力的感情,已經難以割舍難以界定。 所以,當他看著陸旭秋時,也會感到無能為力。自己拉得太晚了,對方正如他當年一樣,在一個模糊的邊界里漸漸迷失,親情也好,欲望也好,最后都會霸占一切。 果不其然,在講到陸維傾的事時,陸旭秋明顯情緒的波動更大了。 葉沛元亦有著幾分好笑和捉弄的心情,刻意直截了當,說道,“陸維傾的親爹倒是確認了,那你的‘親爹’呢?” 陸旭秋說不出‘親爹’這兩個字,雖然這個事實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但念出口實在是怪怪的,“我是十一月份出生,他是四月退的學,倒推一下時間,那一年的二月可能就是他和別人做……總之,后來我查了萬年歷,二月份的時候X大已經放寒假了,如果說是他的同學,可整個學校也不剩幾個人了?!?/br> “或許是本地人?!?/br> “不排除這個可能?!标懶袂锉砬槁杂袕碗s?!胺凑窃诩倨趦??!?/br> 那天和聞若康雙雙被訓話后,對方提及陸維傾在大學時期社交圈非常狹小,又因為失聯事件之后,他常常獨來獨往,甚少和人溝通,聞若康和老同學打聽了許多,確實找不到任何“可疑男人”的身份。 “我原先以為他是和某個男人戀愛被拋棄的,但現在看來……也許比這個更糟糕?!?/br> 調查結果的不明朗決不是件好事,但凡是戀愛情節總有端倪可尋,就像陸緣和俞生南,不管年代隔得多久,愛過即會留下痕跡,只有偶然事件才會變成大海撈針,無跡可尋。 “你的意思是,他可能被人性侵?”葉沛元不禁猜想。 “嗯……”陸旭秋露出痛苦的神色,“如果是這樣,我倒是能明白他為什么這樣恨我?!?/br> “可是,如果被性侵而懷孕,他可以選擇墮胎啊,但他沒有去做手術不是嗎?而且他四月份退的學,應該已經知道自己懷孕了,說不定就是為了生下你才退學的?!比~沛元有理有據地分析。 “所以我才想不明白?!?/br> 當初聞若康也曾懷疑過,陸維傾四月份退學,一直到十一月份產子,這期間可能是藏身于某處為了掩蓋肚子的異樣。老家陸旭秋已經去過了,那地方男人斷然不會回去,也不適合養胎,而東市亦不可能,方劍曾說過他們差不多都是秋天來的東市,是特別的緣分,在這一點上方劍應該不會撒謊。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陸維傾那段時間仍在北京??墒撬辉趯W校,能在哪兒呢? 此時,葉沛元似乎想起什么,他問道,“雙性人懷孕應該是很罕見的例子對吧?!?/br> “嗯,是的。千萬分之一的概率?!?/br> “我嫂子幾年前懷孕,托人聯系了一個北京有名的婦產科圣手,挺資深的專家,那人好像就遇到過一例。也許沒那么巧,但罕見的病例醫生都會內部開交流會,說不定有人正好就是陸維傾的主治醫師。如果你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要那醫生的聯系方式?!?/br> “真的嗎?!那太好了!”陸旭秋激動地站起來,一把抱住他,喜悅在擁抱中一分不少的傳染給了葉沛元,本來心里還有點小酸澀,腦袋一貼到這硬邦邦的胸肌立馬心花怒放,當即決定晚上就開啟今年的第一場派對。 相比于在北京,陸旭秋的新突破,東市的方瞬然正一籌莫展著。 委以“重任”的他要在半夜偷偷摸摸地完成偷鎖,開門、翻箱倒柜、查藥等一系列復雜的cao作,盡管被無恥的好友稱作“想象一下你在玩刺客信條”,但哪個assassin這么沒用潛入自家診所偷好友老爸的藥啊。 唉,可惜極品裝備外加課后輔導的誘惑實在是太香了,算了算了,就當為好兄弟兩肋插刀了。 深夜,時針走到兩點,方瞬然從床上躡手躡腳地起身,和上次一樣,一切都很順利,藥藏在同樣的位置,等他找到那瓶藥罐剛抓在手里的時候,會診室的燈忽然開了。 他扭過頭,看到方劍面無表情的眼神。 他怕得手一抖,藥罐順著手心砸在了地磚上,順著圓圓的瓶身滾到了方劍的腳下。 “爸……”他慌亂得小聲喊著。 而方劍看也不看地上的那瓶藥,一腳踢開了瓶身,他從來沒有如此生氣,也未曾這般嚴厲。 他語調冰冷,說道,“你告訴我,你的好朋友都要你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