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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完全不愛我的兒子在線閱讀 - 第四十一章 夏日的晚風

第四十一章 夏日的晚風

    “我和你一樣?”陸旭秋抬高音量,扯住了他的胳膊,大有一言不合要干架的氣場,表情輕蔑又好笑,仿佛聽到這世界上最好笑最愚蠢透頂的笑話。

    可他的反應落在葉沛元的眼中,更像是心虛的姿態。

    “嗓門這么大有什么必要?嚷嚷給誰聽?”他毒舌地一口反駁,眼睛尖銳得像只豹子,“甭說戀父了,戀父都是抬舉你,你就是張著嘴喝不到奶的小屁孩吧!”

    話音剛落,他的雙頰被陸旭秋的手一把向內捏住,年輕的男生終究沉不住氣,簡單粗暴地堵住對方喋喋不休的嘴巴,練過跆拳道的手勁本就極強,葉沛元那腮幫子緊貼著牙壁,痛得面頰發酸。

    然而,他的氣勢沒有任何慌亂,額頭冒著汗的同時,眉頭皺出了深深的嘲諷,亢奮顯露在他眼色中,“你有這個力氣,為什么不敢對陸維傾做?”

    “你閉嘴!”陸旭秋加重了力氣,眼睛冒著憤怒的火花。他年輕氣盛,盡管比同齡人早熟些,遇到這種事還是耐不住性子,聲音高了八度不止。

    葉沛元饒是身形矮小,然而年歲在上,閱歷豐富,就算是這種情況,他也毫無半分膽怯。于是乎,抬起一絲不掛的左腿,勾上陸旭秋的膝蓋,然后纏在他的大腿上。原先還在憤怒中的年輕人被這一招給嚇到,等他一低頭,竟見到葉沛元的roubang因疼痛感而興奮勃起,神情也變得輕佻勾引。

    疼痛,只對害怕疼痛的人有效。

    陸旭秋一想到剛剛男人在閣樓中做的yin穢事,立馬甩開手,如同挨到什么臟東西似的,往后大退一步,就在他慌亂陣腳之時,抓到機會的葉沛元狠狠抬腿踢中他的膝蓋,趁著他吃痛彎腰的時候,這個瘦弱但極度機敏的男人用力地從后面一把將高大的青年從閣樓上推了下去。

    閣樓到二層的臺階并不高,將近三米半的高度,對陸旭秋這種人高馬大,身強體健的年輕人不會有什么大礙,本能作用下,陸旭秋從樓梯滾落時緊緊抱著雙臂護住關節,可重心不穩滾落臺階多少會擦破皮膚,磕青肌rou,等他捂著膝蓋暗暗隱痛眉頭緊鎖的時候,葉沛元亦步亦趨地,慢悠悠從臺階上晃下來,他渾身赤裸,身體帶著大面積的紋身和性虐的痕跡,臉色泛著紅潤的光澤,因作弄陸旭秋成功,神情寫滿得意。

    當然,更重要的是,他的性器始終勃起著,無論是因為先前的被暴力還是此刻的反暴力,他都為此而高興不已。

    像是心情轉好,葉沛元彎下腰伸出手,主動問道,“沒傷著吧?能起來嗎?”

    陸旭秋甩開他的手,瞪著眼睛看他,胸中憋著一團火。

    葉沛元嘻嘻一笑,不顧反對抱住了他的左邊胳膊,并且用赤裸的胸口在那只手臂上蹭啊蹭的,rutou摩擦在大臂肌膚的觸覺立馬讓陸旭秋起了雞皮疙瘩。

    “你別這樣!很惡心?。。?/br>
    陸旭秋大喊一聲,用力推開葉沛元,沒了任何風度。

    葉沛元被猛然推到在地,他沒有生氣,表情也不難看,反倒瞇著眼,狡黠而精明,上上下下打量著陸旭秋,嘴唇抿了抿,隨而微微上揚。如果說之前對這個年輕人只是覺得有趣的話,這一回他心里倒是端了不少別的心思。

    他抬起一只腳,頂入了陸旭秋的大腿間,勾引意味十足,“如果我是陸維傾,你還推得開嗎?”

    再度聽到這家伙提到這名字,陸旭秋再也無法忍耐,身手矯健的他,反手迅速將葉沛元重重按倒在地,怒不可遏地狠狠揍了他右臉一拳。他眼神狠厲,瞳孔聚成一團,這拳沒有半點手下留情,男人的臉立刻被揍腫了,嘴角也微微滲血。

    “這么生氣,至于嗎?”葉沛元模樣狼狽,可氣勢不弱,身體在這種狀態下仍然很放松。

    “我不過說了兩三句,你就出拳揍我?!比~沛元眨眨眼,笑道,“這個拳頭用來對付你恨的人不好嗎?”

    陸旭秋伸手扼住了他的喉嚨,臉色冷得發寒,“不想被揍就閉嘴?!?/br>
    因扼喉逐漸說不上話的葉沛元咳嗽了兩聲,他對暴力有一種天生的熟稔,仿佛百毒不侵。但陸旭秋逐漸加重的力氣,也使得男人的臉色從漲紅轉而青紫,再捏下去,仿佛那細瘦的脖子就要被擰斷了。

    在對方雙眼微白向上翻起的時候,陸旭秋還是xiele氣,他松開手指,放了對方。

    然而狼狽地快要喘不上氣的葉沛元,眼中泛著艷色的光,在窘迫的境遇中仍然不忘勾引,他艱難地一字一句道,“你這樣用力,都快讓我射了?!?/br>
    說罷,厚顏無恥地挺了挺腰胯,頗有存在感的性器磨蹭在陸旭秋的大腿附近。

    陸旭秋當然知道那是什么,即便未經人事,他也是擼過管的正常青年,碰到自己的jibaOK,但別人的,那可不是一般的惡心了,他反胃至極,不想看見,更不想碰到同性的那玩意兒,如同跳腳的螞蚱,他立馬從葉沛元身上彈起來,直接背過身去,再也不看一眼。

    對付無賴他屬實沒有招數,尤其是喜歡暴力的無賴,如果痛揍讓對方更興奮,豈不是便宜了他。陸旭秋憋著氣,惱火對方的無恥下流,又氣惱自己今晚該死的好奇心。

    說到底不看不就什么屁事都沒有了嗎。

    然而,也就是他背過身生悶氣的時候,葉沛元卻莫名其妙地彎起嘴角。

    能讓陸旭秋再度吃癟可太有意思了。

    “誒,別氣了?!敝鲃优牧伺年懶袂锏募绨?,葉沛元語氣軟了點,“逗逗你而已,我都沒生氣你偷看我,也沒氣你鄙視我,更沒氣你揍我掐我,至于為了幾句話惱火嗎?”

    陸旭秋不理他,葉沛元也與自己相處一些時日了,明明知道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和陸維傾的名字綁定在一起,這種連接,是羞辱他對男人的恨意。

    然而現在說這些沒什么意思,今夜太混亂,他腦子里心里都揣著太多火氣,沉著聲音,一句“我先回去睡了?!辈辉俣噢q解任何,頭也不回地下了樓梯。

    葉沛元沒叫住他,只是杵在樓梯口凝望著對方,梁頂的一小方寸玻璃窗傾瀉著淡淡月光,漆黑的樓道,只給了年輕人固執的背影一點意味不明的輪廓。他并非不懂對方斤斤計較的情感,曾幾何時,他也是這樣青澀偏執,也有著對感情格外執拗的一面,如今即將而立,除了臉皮上的rou多了些,節cao和羞恥心早就所剩無幾。

    如果恨一個人,可以用盡全力地恨,那一定是種自由。

    回房間的陸旭秋當然沒有睡著,他幾乎是被閣樓的那個震撼畫面和葉沛元在他耳邊說的那幾句話折磨半個晚上,快要凌晨時才迷迷糊糊睡去,然而不知怎么的,竟渾渾噩噩做了一場噩夢。

    嚴格來說,那不能算是噩夢,是場極香艷和恐怖于一體的夢。

    他夢見自己悄步上樓,矗立在閣樓前,像個窺探的變態,鬼鬼祟祟地盯著門縫內。然而,令人吃驚的是,跪在地上,屁股含著粗大roubang上下吞吐的男人,竟是他的親生父親,素日寡淡無味的陸維傾此時面帶桃春,合上雙眼,嘴里亦有亦無地發出糟糕的喘息,被情欲渲染的容顏異常艷麗。

    他愣愣地站在閣樓外,不知如何是好,心里滿是惶恐和吃驚。忽而,一雙手從背后懷抱著他,撫摸向他不知何時勃起的roubang。

    “這么硬啊?!?/br>
    他聽到聲音、猛然回頭,只見葉沛元站在他的身后,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語調嘲諷又篤定,“是因為看到陸維傾的話……”

    他立刻大罵對方閉嘴,然而在男人手中生龍活虎的roubang正嘲諷著他的口是心非,不知為何,自己的身體竟僵硬得動彈不得,竟任由男人的撫慰。

    “舒服嗎?”葉沛元篤定地說著,伸出舌頭舔著他的耳垂,他溫熱的身體緊貼著他,往后毫無退路。

    就在陸旭秋快被男人擼到射精的時候,忽然抬眼,只見眼前站著陸維傾。

    男人身著西裝革履,不復先前的yin蕩模樣,眼神一如既往的厭惡,像看垃圾一樣看著他,嘴里輕蔑地一聲,“惡心!”

    腦子轟然大亂,陸旭秋咣當一聲,從硬板床上摔了下去,疼痛感令他從夢境迅速脫身,搖了搖頭,忽然有種謝天謝地的驚喜。

    之后,再怎么輾轉反側都睡不著了,用冷水沖了把澡,身上神清氣爽,意識漸漸清明,趁著天亮云淺,帶著鋤頭背上籮筐就去山里摘野菜和筍頭去了。

    這本來算得上他自長大以來最有趣味的一個暑假,山清水秀,幽靜清閑,風光無限好。結果這下好了,拜指一算,他還有一個半月要在這兒煎熬。

    經過昨夜,心里五味雜陳,沒點情緒那是不可能的?;盍丝焓觐^一回和搞SM的這么近實在大開眼界,另一方面葉沛元非要喋喋不休地提到陸維傾實在惱火。

    不過他也煩躁,好端端做那種惡心的夢,也不知道是惡心陸維傾,還是來惡心自己來得更多些。

    摘了一籮筐的筍和野菜,天色漸漸暗了。說來這種體力活挺適合他,雖然累,但勞作的時候腦子里比較簡單,能將太多煩心事全部拋擲腦后,專心致志于手頭上的事情,暢快了不少,下山途徑一條清澈湍流,想起前幾日葉裴元在這嘰嘰喳喳說下次要來這兒寫生,心里又復雜起來。

    平心而論,自己挺喜歡和他相處的。

    葉沛元雖然比自己大了十二歲,但從不端架子,也不曾拿長輩的姿態說教。大部分時候,他們都是很平等的聊天對話,毫無年歲的間隔,就算是他吐槽陸維傾的時候,男人也從不講什么“畢竟他是你父親”“我想他心里還是關心你的吧”這類無關痛癢的話。

    甚至,他是無條件地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相比之下,方叔叔雖然對自己很照顧,但他的心永遠都是偏向陸維傾的,有時候還會主動替男人打圓場,“維傾也有不得不說的苦衷,等你長大或許會好些?!庇只蚴恰熬S傾最近工作壓力比較大,要不然你就住我家里待幾天?!薄拔也滤驗閼甑氖虑樵跓┰?,我晚上約他去診療室,你和然然去打球吧?!?/br>
    很多關心的話背后都是以陸維傾為第一出發點。

    他知道方劍試圖想要平衡他們的關系,想讓這段父子關系不要鬧得太僵太難看??墒菍λ麃碚f,他更需要一個完完全全站在自己這一邊的人,能真正地理解自己的處境,不要什么多視角多立場,就只替他著想就好了。

    好吧,想到這兒,陸旭秋倒是生出幾分自責了。

    昨天確實不該用那樣的語氣嘲諷葉沛元,是gay或者是M都是他的事兒,與自己有什么干系呢,再不堪的喜好又沒影響到他,被用那樣鄙視的語氣評價,任誰都不會高興。

    會故意提及陸維傾吧,也是想讓自己明白打破對方的禁忌有多惹人嫌吧。

    不管之后怎樣,回去做道紅燒rou給他道歉賠禮好了。

    陸旭秋下了山回了木頭屋,結果在房子里沒瞧見男人,喊了幾聲他的名字也不見蹤影,傍晚的葉裴元很少會出門,因為黃昏山里的毒蚊子是最多的,他總說自己招蚊子體質打死也不肯出門,就連飯后遛狗也是陸旭秋一個人去的。

    他去了后院,大圓兒倒是蹲在狗窩里乖乖地睡覺,見到他來了,立馬哼哧哼哧地奔向食盆,里面還放著昨晚丟給他的一根啃得沒rou的骨頭。

    “不是吧,他連狗糧都忘了加?”

    陸旭秋心里古怪,給大圓兒添了些狗糧,又把摘好的野菜放進廚房水池,只見灶臺旁放著兩碗面條,粘成了一團,他看了看亂七八糟的廚房,不會是葉沛元這家伙是想做午飯來著吧,他仔細地看了看那團糊狀物,還打了兩雞蛋,夠體貼的。

    不過,這兩碗都沒動過。

    奇怪,他沒吃嗎?陸旭秋打了他手機電話,村里信號時有時無,打個好幾次才能通,然而這次,打了好半天,號碼始終不在服務區,這些他心里不太安定了,就算葉沛元想把自己拋在這兒,一個人溜,也不至于連張紙條都不留下。

    他在屋子里轉了轉會兒,確認對方沒帶走行李,然后注意到鞋架上那雙登山的徒步鞋不見了,衣架上的防風外套也不見了,這兩件裝備只有葉沛元跟著他去山里挖筍才會穿。

    “那家伙不會去山里找自己了吧……”陸旭秋皺著眉頭,他不排除這個可能,但那家伙顯然是不太認路的,就這,也要跟著去嗎?

    越想越覺得,是那家伙干出來的事,大概是中午發現自己不在,想做點午餐哄哄自己,結果沒等到,就自行上山找他去了。-

    陸旭秋去院子里拍了拍大圓的頭兒,“得了,去找你的笨蛋主人吧。"

    這里上山的路就兩條,一條是緩坡道,牛也可以走的,村民平日會用鋤頭把雜草割干凈,他平時經常帶著大圓兒遛彎走的是這兒;還有一條是陡坡道,一般村民上山摘野菜或者刨筍抄近道都這么走,只帶過葉沛元走過兩回,陡坡道的路都是人踩出來的,只能看出一些草地被抹平了的印子,左不過三四十厘米寬,而這條路上,又有不少岔路,通往山里不同的人家,以及一些偏僻的墳墓,如果不是經常走,常常會被岔路迷惑,走著走著就偏了。

    陸旭秋在山里邊走邊喊他,大圓兒在旁邊也到處嗅著味道,不知是不是那家伙迷了路,好幾個岔道都有他的味道,天色漸漸暗了,他只能一條條地試著,一直快到七八點都沒尋到他的人。

    天色越暗,山路越是危險,陸旭秋心想,以葉沛元的體力肯定爬不到山頂,畢竟真上頂了,下山的路也就只有一條了,很清晰就能看見,也不會碰不見他,大約是走到半山腰沒力氣了,又因為夜色看不清路,走岔了道,若是走到別人家里,肯定會回去,只怕是走到了陌生地方。

    循著這個思路,他帶著大圓往山的北面走,那邊是山村的墓地區,好多處墳頭都建在那兒,平時人跡罕至雜草叢生,不容易走。

    他邊走邊讓大圓兒聞著味道,果不其然,味道對了,這條路越走越深,大圓哈著氣兒,陸旭秋把口袋里的rou骨頭丟給他一串兒,摸了摸他的腦袋。

    “今天夠你減肥的了?!?/br>
    一人一狗,順著越來越淺的山路印子往北走,邊走邊喊他的名字,好不容易走到墓地區,仍沒見到回音,忽然大圓兒大叫兩聲,陸旭秋一看,竟是葉沛元的一只鞋子。

    陸旭秋暗叫不好,這家伙鐵定是遇見蛇了!

    山里人籠墳的時候都都會在旁邊種許多夜來香,這類植物很招蛇類動物,迷信的說法是“地頭蛇”有靈氣,護墳保祖,當然更多是防止外人跑到墳邊惹事。

    陸旭秋撿起那只鞋子,讓大圓兒趕忙聞了聞,只見大圓兒在周邊嗅了半天,停在某塊密集的草叢處,他走過去扒開那塊草叢,打開手電筒一看,下面是沒路的,十分陡峭。

    陸旭秋看了一眼,心一橫,把外套別在自己的腰間,然后蹲在地上,屁股緊貼草地,身體靠后仰,雙腿彎曲,拿了一根杵杖杵在地里,打算借助衣服和杵杖的摩擦,順著坡滑下去。

    同時他在速寫本上寫了自己的電話和姓名,然后讓大圓兒叼著回去給隔壁的鄰居劉姐,不管尋不尋得到,總要留條后路。

    做完這一切,他半躺在坡頂,在心里倒數三秒,然后咬咬牙就這么一路往下滑著,起先他還能用鞋子和衣服的摩擦力控制著下滑的速度,越往下速度越快,山嶺越是陡峭,他不斷借助著周邊的灌木和大石頭控制著停坡的機會,但光禿禿的手肘不得不被沿路的小石子和植被劃傷,即便如此他仍然不忘喊著葉沛元的名字,大約下滑了400米左右,忽然聽見了遠處隱隱約約地回音。

    東北方向來的,他立馬往那方向滑去,并鼓足力氣大喊,“葉沛元!是你嗎!”

    這嗓子在空曠的山林里特別嘹亮,仿佛穿透這片昏暗的森林。

    “陸旭秋……我在這兒……”

    果不其然,聽到了他的聲音。

    “你別慌!我馬上來!”陸旭秋半蹲半滑地往那邊走,終于在一塊平緩的大巖石邊見到了慘兮兮的葉沛元。

    手電筒的光剛照到他臉上,灰頭土臉自不必說,腿上手上也全部都是傷痕,陸旭秋趕忙蹲下,摸了摸他流血最重的小腿,輕輕一捏。

    “??!”葉沛元痛得齜牙咧嘴,“好痛!”

    “是骨頭痛還是rou痛?”

    “不知道……”葉沛元嗓音沙啞,像是喊得沒氣兒了似的。

    “這樣,你用力動一動你的兩條腿,我看看傷沒傷到骨頭?!?/br>
    葉沛元聽話地挪了挪,雖然是能動,可還是痛得要命。

    “好像沒骨折,但骨裂說不好?!标懶袂锪ⅠR從腰包里掏出應急求生的止血帶,“你幫我拿著手電筒,我先給你處理一下傷口?!?/br>
    葉沛元點了點頭,只見陸旭秋熟練地用一次性酒精布處理腿上的傷痕,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痛了他,然而灼傷的痛感仍然隔著皮膚傳來,他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

    “忍著點,不處理的話容易傷口感染?!标懶袂锇矒岬匦α诵?,“還好,沒什么大事?!?/br>
    處理好傷口后,他環顧四周,從海拔的角度看,他們還在半山腰,北面的地形他不熟悉,貿貿然在往下走比較危險,加上葉沛元也走不了幾步,天黑更是難上加難,不如等大圓兒回去幫他們帶信,天亮了再走。

    一聽到還要在這里等一個晚上,葉沛元立馬強撐著說自己能走,但被決絕地反駁回去。

    “就你這個狀態別想了,也不過就是在野外呆一個晚上,就當是野營好了?!?/br>
    “哪有野營是這樣的……”

    手電筒的光很亮,引來很多野外的小蟲子徘徊光源附近,那種密密麻麻的飛蟲惹得葉沛元一身雞皮疙瘩。陸旭秋從腰包里掏出驅蚊液和風油精,順便在他被蚊蟲叮咬的腿上擦了點。

    葉沛元一愣,“你還帶著這個?”

    “不然呢,我怕你被咬成豬頭啊?!毙袂镉蔑L油精點了好幾處,本來男人胳膊就痛,現在是火辣辣的痛?!爸Z,讓我看還有哪兒被咬了?”

    葉沛元抬起脖子。

    “你可是真招蚊子,脖子都沒幾塊rou,還能被咬成這樣?!标懶袂镞呁虏圻厧退恐L油精,然而就在此時,葉沛元舉著手電筒的那只手忽然抖了一下。

    “怎么了?”

    “沒……沒什么?!毙液霉庵蝗υ诹瞬鳖i,若是挪到臉上,怕是滿面通紅的樣子會被完全看穿。

    他無法解釋,當那只手摸著本該清涼降火的風油精點在自己脖子上的時候,心里流動出一些微妙的東西,火辣熱烈,比昨夜來得更加兇猛非凡。

    “我一直喊一直喊都沒有人來幫我,我以為你都不會來找我?!比~沛元沉著聲音開口道。

    “怎么會呢?!标懶袂锍α诵?,“我肯定會來啊?!?/br>
    他的語氣很溫柔,溫柔到葉沛元再也忍不住哇得一聲哭了出來,他一把抱住對方,附在他肩膀上放聲大哭。

    “可是昨晚上,我都那樣對你……”

    “那也該是我和你道歉才對?!标懶袂锱牧伺乃募绨?,語氣帶著有幾分愧疚,“我剛剛來的路上就在想怎么跟你道歉來著?!?/br>
    葉沛元愣住,抬起頭,眼淚掛在臉上呆呆地看著他,對方俊朗的臉上布滿溫和與歉意,太具有殺傷力了,他差點忘了這不過是位年紀輕輕的十五歲少年罷了。

    然而,夏日的晚風并不會告訴他,對這樣一個人怦然心動,是對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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