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有仇
云錦有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普普通通的白領,莫靳羽也有,不過是某公司副總裁。唯一相同的是,兩人的工作都是掩藏身份的幌子。 翌日一早,莫靳羽把被自己折騰了半宿最后忍不住睡了過去連身子都忘了清理的云錦喚醒,體貼的替她洗漱擦身換衣,黏黏糊糊的吃過早餐才一起出門去上班。 莫靳羽如常上班,只不過卻多了一件事——監視顏臻的一舉一動。 私家偵探會將顏臻的所有舉動傳到莫靳羽手機上,她只需要點開手機,就能隨時隨地監察妻子的動作。 顏臻做事很謹慎,幾乎滴水不漏,若不是早已知曉真相,莫靳羽無論如何都不會懷疑到她頭上。 但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再謹小慎微的人也會百密一疏,包括顏臻。 莫靳羽命人緊緊盯著顏臻幾個月后,終于揪出一點蛛絲馬跡。 此時的莫靳羽早已將絕大多數的異己鏟除干凈,有的甚至連根拔起杜絕后患,并且順藤摸瓜找到了她真正的“小舅子”——顏臻目前明面上的家人都是假的。 “顏許?”莫靳羽看著照片上文弱俊雅的少年,眸色晦暗不明。 莫靳羽其實演技也很好,一張面具戴得極為服帖端正,讓那里無從下手,抓不到把柄??蓮那暗乃緵]想過對云錦虛與委蛇,所有一切真實且純粹,如同赤誠的少年人。 現在回頭看看,都是笑話。 顏臻親手摧毀了她心中僅有的一片凈地,如今剩下的是殘垣斷壁的廢墟。 就憑這一點,便足以莫靳羽向顏臻追究到底。 更何況,她觸碰的逆鱗又何止這些。 心臟失了陽光,被灰暗籠罩,像個惡魔吞噬曾經的溫情。 是你先來招惹我的,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 【上頭在催,加快進度?!?/br> 將解了密語的紙條扔進馬桶按下沖水鍵,顏臻面無表情的將掌心裝著微型竊聽器的膠囊含在嘴里,回到座位就著一口涼水吞下,然后拎起包打卡下班。 “老婆~”被冷風吹了會兒的莫靳羽一看見云錦的身影就迫不及待的撲了上去。 “怎么在外頭等呢?也不知道到車上去,凍壞了可怎么辦?”云錦摸摸莫靳羽微涼的臉頰,嘴上念叨著,語氣卻是滿滿的疼惜。 莫靳羽傻笑了下,說:“因為想快點見到你呀?!?/br> “再想見我也不能忽略自己的身子,把我寶貝凍壞了我可要唯你是問?!痹棋\輕哼一聲,手上不停的把人塞進車里。 莫靳羽乖乖的被塞進車后座,抱著云錦不撒手,臉在她頸間蹭了蹭,像個粘人的糖人一樣。 “老婆你好香……” “別亂動,有人在呢?!痹棋\把她的臉從自己頸間拔出來,示意她前面有司機。 “沒事,王叔不會偷看的?!蹦鸩灰啦火埖挠终沉嘶厝?。 “……”可是會聽見啊。云錦臉微紅。 云錦雖然害羞,但是她一向對莫靳羽百依百順,早就將人寵壞,無論如何都制止不了對方,甚至還被某只不安分的手摸上大腿。 “老婆,我不想回大家了,我們回我們的小家好不好?”莫靳羽在云錦耳朵里吹氣,語氣極盡曖昧。 大家指的是莫家老宅,莫靳羽成年后就從那里搬了出來,平日都是莫父莫母在住。莫家人丁不甚興旺,旁系不多,直系就更少了,老宅冷清得很。兩人每個月都會固定回去與兩位老人吃飯,陪陪他們,風雨無阻。 云錦受不住癢躲開她,反手捏住她的耳朵,看似用力但力道并不大,“樹欲靜而風不止,不過是一頓飯你都不肯吃,叫叔叔阿姨以后怎么依靠你?” 莫靳羽委屈的撅起嘴,像只受了訓的大狗狗一樣低著頭乖乖認錯,只差兩只垂著的大耳朵了。 “我知道了……老婆你不要生氣……”莫靳羽小力扯了扯云錦的衣擺,示弱示得毫不猶豫。 “阿羽乖啦,我們吃完飯就回去好不好?”云錦松開她的耳朵,摸摸那低垂著的毛茸茸的腦袋。 “晚上回去你想怎么樣就怎么樣?!陛p若游絲的聲音掠過耳邊,莫靳羽猛然抬起頭眼睛一亮。 …… 莫靳羽不是無浪起風。 她確實不想讓顏臻跟她回莫家,因為她心有陰影。 顏臻欺騙她、讓她身敗名裂、甚至害她慘死,種種加起來即便會讓她痛心記恨,但不至于回頭報復。畢竟是曾經深愛過的人,即便到最后一切面目全非,也不愿拔刀相向。 可現在的莫靳羽痛恨顏臻,痛恨這個兩面三刀的女人。 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是她為了推倒她,害死莫靳羽的至親。 屬于父母的鮮血親眼在自己面前濺出,流淌了一大片,將地面染成刺目的顏色,深深刻印在腦海里。 多少次午夜夢回都會讓她心悸不已。 殺親仇人啊,叫她怎么能原諒?怎么能放過? 萬幸的是,這一輩子一切都還沒發生,一切都還能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