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紅衣女子
夜晚,破廟 陳富貴睡不著,翻了個身,肚子上放著的手軟軟地滑下,身后傳來阿福軟綿綿的呻吟聲。 “嗯……” 身側的阿福毫無防備地挨著他,身上的衣服松垮地掛著,該看的不該看的全在視線所及之處。他并不是什么柳下惠,所以沒忍多久,馬上坐起了身,換了個地方繼續睡。 “師父,”阿福那邊輕輕喚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委屈。 “明日還要趕路,快睡吧,”陳富貴調整了一個姿勢,隔了老遠背對著阿福,外衫一蓋,就準備繼續睡。 “窸窸窣窣”聲之后,阿福的身體再次貼了上來,他將臉貼在陳富貴的后背,撒嬌似的開口:“和師父一起才睡得著?!?/br> “阿福,注意分寸,”陳富貴感覺心口子隱隱作痛,聲音也開始不耐煩起來。 “師父總是躲著我,阿福是做錯什么了嗎?”阿福不聽,將臉埋在陳富貴的肩膀,說話的時候,嘴唇貼在他的皮膚上,柔軟的發絲帶著一些暗香,甚是勾人。 陳富貴轉了個身,看向他:“阿福,不要裝傻,你是不是對我有別的想法?!?/br> 阿福唇角一勾,沒有任何被揭穿心思的尷尬,他抱住陳富貴,抵住他的額頭,聲音溫柔:“我為什么要裝傻,師父,阿福對你確實有想法,阿福想抱你,想親你,想和你做那種事情?!?/br> “小屁孩,你是神獸,不是yin獸,”陳富貴被他滿腦子的花花心思給逗樂了,摸了摸他的頭發,忍不住笑道。 阿福舒服地瞇了瞇眼睛,他扯開衣服,將胸膛貼了上來,“師父,你要不要嘗嘗yin獸的滋味?!?/br> “睡覺吧,”陳富貴對此的反應有些平淡,他收攏了阿福的衣襟,“不要整天胡思亂想?!?/br> 阿福眼里的光彩忽然黯淡了下來,嘆息一聲,就不說話了。 陳富貴不動聲色地擋住自己有些反應的腿間,假裝淡定地繼續醞釀睡意。 白祁獸滿五十周歲,日月同輝,天降祥瑞,世間必然出現動蕩。算一算日子,還有差不多一個月份。到時候對這個世間來說,是福是禍,無法預料。陳富貴倒是不管會有什么后果,幾十年的相處下來,他也就只圖阿福能平安了。 “哎……”忍不住嘆氣,陳富貴忽然感覺自己睡不著了,他其實對很多事情都看淡了,只有對阿福的感情是越來越濃,倒也不是關于情情愛愛的,只是這五十年的光景確實沒法讓人的心硬起來。 …… 第二日,陳富貴頂著眼下的烏青,推開了破廟的門。外面十分陰沉,又細又密的雨被風吹得歪斜,糊在陳富貴的臉上,潮濕得讓人心情郁悶。 “師父,接下來我們去哪兒?”阿福牽住陳富貴的手,充滿著對未知的茫然。他對這山下的世界并不好奇,與世無爭慣了,只守著自己的一方不愿意有所變化。陳富貴開始懷疑自己的養育方式有問題,才把阿福養成了這般老頭子一樣的態度。 “我們回山吧,”陳富貴沉默了半晌,終于開口,聲音中帶著淡淡的無奈。 罷了罷了,終歸還是擔心,被冤枉這個事也只能暫時不去理會了。 阿福樂了,馬上屁顛屁顛地整理了東西。 山上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偶爾會傳來鳥獸的叫聲。陳富貴卻覺得不對勁,因為結界沒有了。 阿福的嗅覺非常靈敏,他表情瞬間變了,然后身體化成了完全的獸形,警戒地站在陳富貴的身前,試圖保護他。 樹上飛下來六個穿著紅衣的女人,酥胸半露,短而薄的裙擺之下是白皙的雙腿。她們容貌美艷,唇上帶笑,卻透著危險。 阿福從喉間發出帶著威脅意味的低吼聲,身上靈氣迸發,殺意十足。 這些女子沒有意料到會有這樣的生物出現,一時間也愣了一下。 陳富貴以氣為劍,先發制人,朝著那個六人陣法中的關鍵人物襲去。她們也算厲害,馬上識破了他的目的,陣法轉變,兩人飛出,拿著長劍刺向陳富貴。 陳富貴并沒有躲開,而是迎面而上,劈開兩人的長劍,身上過強的純陽之氣匯聚在手心,直接擊在另外兩人身上。 阿福一躍而起,伸出利爪,直接從上而下揮向剩下兩人,慘叫聲傳來,鮮血淋漓,直接將人從頭到腳分成了兩半。 陳富貴有些不忍看,給剩下四人留了全尸,便帶著阿福朝著蘊華所在的山洞里飛奔而去。 洞口,站著很多身穿紅衣的男女,正中間是一個衣著華麗的絕色女人,指甲很長,一雙細長的眸子瞥過來的時候,既媚又厲。 陳富貴雙眼通紅,死死盯著被數把長劍釘在洞口的蘊華。蘊華的頭低著,白發垂落,遮住了臉,身上已然沒有了生的氣息。 “白祁獸?今日可真是沒有白來……”女人聲音冷冽,瞇著眸子露出一個森冷的笑容。忽然,她飛身而來,直取阿福的天靈蓋。 陳富貴立起一道屏障,同時帶著阿福便往后跑去。 身后飛來數枚銀針,穿透屏障,朝著陳富貴的后背而來。阿福怒吼一聲,用利爪拍飛,卻無暇顧及更多,身上瞬間被刺穿,發出痛苦的哀嚎。陳富貴連忙抱住阿??s小至人形的身體,身上的氣完全迸發,將那些銀針全都擊飛了出去。他咬咬牙,腳步飛快,眼睛血紅地瞪著前方,心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離開這個地方,然后替師父報仇。 視線中忽然出現一個人影,穿著一襲黑衣,蒙著面,露出來的一雙眸子讓陳富貴覺得非常熟悉。 “跟我走,”那人冷聲開口,袖中飛出和那名女子同樣的銀針,相撞的瞬間,同時彈落至地上。 陳富貴沒有猶豫的時間,腳步不停,直到被那名黑衣人帶到一個小土坡之下的地洞里,這才停下了步子。 “師父……”阿福在他懷里瑟瑟發抖,嘴唇也沒有了血色,十分可憐地望著他。 陳富貴剛想說話,黑衣人已經摘下了面巾,半跪在了阿福的身側,動手就要去解他的衣服。 “他中毒了,需要先把銀針用內力逼出……然后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