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煩意亂
廖云峰右臂的韌帶被撕裂了,好在沒傷到骨頭,但醫生叮囑要注意修養,就算痊愈以后也應該避免劇烈運動。 廖云峰全程都沉默著,傷口清創縫合后掛了個吊瓶就出了院,司機本想接他回家,被他拒絕了,說要一個人去附近的公園逛逛。 “現在已經半夜了,你還去逛什么?” 蘇晴雨擔憂道, “醫生說要注意修養,如果落了病根該怎么辦?” 廖云峰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雖是輕描淡寫,但威懾力極強,蘇晴雨原本就心里愧疚,登時不敢再說話,更不敢強攔他,只能跟在他身后。 醫院附近有一個湖畔公園,廖云峰走了進去,天此時已經完全黑了,只有昏黃的路燈照在廖云峰身上,蘇晴雨在他身后亦步亦趨地跟著,好像一只做錯事被暴揍了一頓的狗,垂頭喪氣又小心翼翼。 蘇晴雨在后面默默注視著廖云峰,廖云峰身上穿了一件車上備用的米黃色風衣,腰桿挺得筆直,路燈把他的身影拉長投在地上,現在已經秋天了,偶有冷風吹過,吹得附近的白樺樹“刷刷”作響,也揚起廖云峰的風衣,露出他因為前一陣受傷而瘦削的身體,看上去孤寂可憐,也看得蘇晴雨心里陣陣發酸。 蘇晴雨忍不住加快了腳步,走到廖云峰身邊,廖云峰卻看都不肯看他一眼,他忍不住偷偷側頭去看廖云峰的臉,看得不是很清楚,廖云峰的五官在橘黃色的燈光下浮動著,好像莫奈的睡蓮,他低下頭看到廖云峰打著厚厚繃帶的胳膊,繃帶下洇出的血跡倒是十分清楚 “疼嗎?” 蘇晴雨問。 廖云峰沒說話,兩人就這樣并排走著,偶爾蘇晴雨走急了手背會蹭到一起,那手就像洗桃子時沾上的毛,蹭得蘇晴雨手上發癢,癢又一路蔓延下去,直鉆到蘇晴雨心里,夜晚的公園非常安靜,除了風吹樺樹的聲音、垂死蛐蛐兒的叫聲基本聽不到別的聲音,就好像這世界上除了廖云峰和自己,再沒有別的人了。 想到這兒蘇晴雨的心“砰砰”跳了起來,吵得他心煩意亂,他轉頭去看廖云峰,仍然是浮動在橘黃色霧光下的五官,看不真切。 “云峰哥?!?/br> 他輕輕叫了一聲,廖云峰沒有理他,他的手又擦過了他的手背,這一瞬間蘇晴雨感到自己仿佛被燙了一下,他的心已經不是癢了,而是仿佛有小蟲子在啃,好像有誰在他身后猛地推了一把,讓他一把握住了廖云峰作亂的手,側身擋住了他的去路,直看向廖云峰,這一瞬間就好像新娘子被掀開面紗,廖云峰的臉清晰地在光下顯露出來,他的表情有些錯愕,但他的眼睛卻在路燈下發著光。 蘇晴雨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但好像也不需要什么經驗,與生俱來一般,蘇晴雨瞬間就知道了應該怎么做,他一手握住廖云峰的手,一手摟住他,然后低頭吻了下去,那草莓味的舌頭立刻溫柔地纏住了他,蘇晴雨曾經覺得那舌頭像是一條蛇,是伊甸園里邪惡陰險的誘惑,可如今他只覺得甜蜜,從舌尖整個甜酥了他的身體,比草莓蛋糕還要甜。 他一只手摟緊他的腰,一只手順著他的手臂撫上他的脖子,擺弄著他柔軟的發梢,摩挲著他柔軟的腺體,空氣中漸漸傳來草莓糖的甜膩香味,甜得蘇晴雨腦子都是麻的了。 一吻過后,蘇晴雨激烈喘息著,他情不自禁望向廖云峰,廖云峰眼角浮動著水汽一般的薄霧,眼角飛紅,他和蘇晴雨的眼神對上,又迅速挪開了。 “云峰哥?!?/br> 蘇晴雨的嗓音嘶啞,帶著委屈和撒嬌的意味,他的下半身已經漲得快炸出來了,但他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于是他把下巴擱在廖云峰的腺體上,不斷摩挲。 “嗚...” 廖云峰被摩擦地呻吟了一聲,拽著他的脖頸將他從身上拎了起來。 “你是狗?” 蘇晴雨不再說話,又縮了回去,和廖云峰并排站著,雖面無表情,但看上去仍舊委屈無比,廖云峰望著他這副模樣,忍得很辛苦才沒笑出聲。 他懶洋洋地指了指對面的高樓,高樓闌珊的燈光照在湖面上,閃閃發光,好像墜落的流星, “那是個酒店?!?/br> 他的嗓音啞啞的。 蘇晴雨從來沒有因為這種原因去酒店訂過房,所以當他站在前臺時突然有點后悔,他究竟在做什么?廖云峰胳膊都還沒好,就迫不及待帶人去開房去,何況他和廖云峰,應該是這種關系嗎? 這種關系?這種關系又是什么關系? 他的大腦亂成一團,忍不住轉頭去看廖云峰,廖云峰正倚在沙發上看他,眼角帶著點薄紅,似笑非笑,甜美的草莓味信息素散發得肆意妄為,幸好前臺小jiejie是個Beta才沒被影響,可也足以讓蘇晴雨心頭冒火了。 他稀里糊涂訂了個房間,冷著臉摟著廖云峰往屋里走,本想進房間告訴他在外面收斂點,Omega的信息素不能亂放,可一打開門卻傻了眼。 這是一間情侶間,而且情侶得非常直白,一進門屋里就擺著玫瑰花束拼成的愛心,臥室更是直接變成了大紅色愛心形狀的雙人床,顏色刺目,讓蘇晴雨腦袋嗡嗡直響。 廖云峰終于忍不住笑出了聲,懶洋洋地倒在床上, “小雨,你這么急,想和我在這里做啊?!?/br> 他甩下自己的風衣,一只手解開了襯衫上的兩個扣子,露出瘦削漂亮的鎖骨,然后起身他走到蘇晴雨身前,微笑著仰頭望著他, “讓我猜猜你想和我說什么?身為Omega不能這樣放肆地在外面散發信息素,這是流氓行為,還是指責我誘惑你?可是小雨...” 他輕輕拽住蘇晴雨的保鏢西服領帶,笑道, “小雨啊,你問問你自己的心,真的不喜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