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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還敢頂嘴了?”于玥眉拔高聲音,“和季牧彥結婚以后,就是不一樣了啊,二少爺?!?/br> 梁安不理會她的陰陽怪氣,他說:“我從來不是什么二少爺。mama,如果今天出軌的是楚晴川,提出離婚的是梁語,你還會這么說嗎?” “你這是什么話,你弟弟剛訂婚,你就要咒他離婚嗎?” “我是說如果?!?/br> 于玥眉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她清楚若是小兒子被丈夫背叛,她撕了楚晴川的心都有。 她避而不答梁安的問題,繼而放軟了語氣道:“可是季牧彥在別的方面沒有虧待你呀,你和他結婚,生活上不是比以前好多了,你想想你以前住的那個出租屋,再看看現在住的別墅——” “我為什么會去住出租屋,媽你心里不是最清楚不過么?”梁安眼里含著淚,哽咽著說。 他本不愿與于玥眉提及過去,可是話已至此,往事一股腦地涌入心間,少時因為父母的區別對待而受到的失落與委屈,他無數次想問于玥眉:為什么你不可以把給梁語的愛分一點點給我呢?我們不是親兄弟嗎? "你是在怪我咯?"于玥眉像是被戳中了痛點,用手指著梁安道,"梁安,我是缺你吃了還是少你穿了?還是不讓你上學了?你說說你哪一點比得上你弟弟,我看你就是嫉妒梁語,你去租房子是你自愿的,你和季牧彥結婚也是你自己的選擇,我們可沒拿刀逼你?。?/br> 梁安想,他之所以始終沒有問出那個問題,是他已經提前預測到了回答,就是這樣,他心里最后一點火星也熄滅了。 他說:"嗯,和季牧彥結婚是我自己的選擇,那么離婚也是我自己的選擇。" 于玥眉一甩手:"我是管不了你了,你去和你爸說。" 他們回到小廳,小廳里的氣氛其樂融融,梁興業與季牧彥相談甚歡,梁語也時不時加入他們的對話,只有楚晴川一人站在窗前,望著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興業覺察到剛過來的兩人情緒不對,暫停談話,抬起頭不耐地問:"怎么了?" 于玥眉氣鼓鼓地坐在他身邊,說:"你問問你的好兒子。"她看了一眼季牧彥,不咸不淡地說,"和牧彥吵架啦,鬧情緒呢,和我說什么要離婚。牧彥,你是不是做了對不起我們梁安的事啦?" 她在身份上雖是季牧彥的長輩,還是比較忌憚季牧彥的,這是她能說出來最重的話了。 楚晴川聽到這些話,立刻說:"我去幫傭人清點一下今天的禮品,小語,你也——" "晴川,別走,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沒什么不能聽的。"于玥眉叫住他。 梁語坐在那里,沒有一點要離開的意思,楚晴川只得留下。 季牧彥笑著對于玥眉說:"伯母說的是,是我做了錯事,我對不起安安,安安他想怎么罰我都行,就是別和我離婚。" "什么離不離婚的。"梁興業發話了,他瞟了梁安一眼,"牧彥剛才都和我說了,一點小事,男人嘛,你總得給他幾次犯錯的機會。" 梁語插嘴道:"就是啊,哥,季大哥剛才還說要準備給我的公司注資呢。" 他今天第一次叫梁安哥,眼中全是看好戲的神情。 梁安只是死死盯著季牧彥,原來如此啊,原來如此。 求他來參加訂婚儀式,剛才把他支開,原來都只是為了搶先一步籠絡他的家人,給他施加壓力。季牧彥,不愧是最精明的商人,恐怕在他接到梁語電話的那一刻,就已經盤算好了之后要走的每一步吧。 如果說今早在看到頹唐的季牧彥時,梁安還有些許心軟,那么現在,他對季牧彥的感覺,只剩下了可怕。 那幾個人還在他面前你一言我一語,梁興業說:"今天是小語大喜的日子,梁安你也別鬧脾氣了,回去和牧彥好好過日子,以后多回家里來看看,別結了婚就忘了這個家。" 于玥眉說:"就是就是,家和萬事興。" 梁安想起高考完的升學宴,父母和親戚們也是如此,在飯桌上對他隨意點評批判。 "梁安就是不如梁語。" "就是,小語隨便考考都考那么好。" "小安啊,看你平時也挺用功,你怎么考不過你弟弟呢?" "梁安,你報那個學校,我沒聽說過啊。" 十八歲的梁安,覺得自己像是被剝光了的猴子,在眾人面前無所遁形。 而二十八歲的梁安,冷冰冰地掃過一眼,說:"你們的戲唱夠了嗎?" 周圍安靜下來。 梁安說:"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征求你們的意見,我只是來通知你們,我要和季牧彥離婚了。"他轉頭對著季牧彥,"你愿意注資就注資吧,但不要以為你給他們恩惠我就會報恩,這種事我已經做過一次了。從今以后,我與他們再無任何關系。" 梁安在梁興業"反了你了""不孝子"的怒吼中離開梁語的大宅,季牧彥追在他身后,而楚晴川幾乎是和季牧彥同時站起身,在看到季牧彥跑出去后,他又默默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