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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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述第一次見到陸其深是在劇組,當時他還在讀研,跟著導師進了組。和外界想象的不一樣,拍戲條件比較艱苦,而且當時拍的是反季節的動作戲,不僅演員受累,跟組編劇熬夜改劇本也是常有的事。 祁述是進了組才知道,陸其深也在這部電影里客串一個角色,但可能因為處在不同的拍攝組,他們一直也沒見過面。 那時他的心態已經發生變化,不像從前那樣純良天真,平日里冷淡寡言,排斥社交,所以對見陸其深這件事也不熱衷。倒是和他同行的伙伴每天興致勃勃地在討論。 那天他又改完一版場景劇本,寒風凜凜中發起來低燒了,同伴找了把躺椅,逼他躺下休息,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同伴和一道壓低聲音的男聲在對話。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這是您的……他剛剛……要不……” “沒事,讓這位老師好好休息吧……” 那聲音低沉熟悉,他當時睡得昏沉,撐起眼皮也只看到一個模糊搖曳的背影。 后來,他睡醒,才知道剛剛來的是陸其深。 同伴手舞足蹈地向他描述,似乎還沉浸在興奮中:“我剛剛拿的居然是陸老師的躺椅,陸老師走過來的時候,快把我嚇死我??!人好高,氣場太強了。不過陸老師人很好,讓我別叫醒你,還給大家買了熱飲。給,這是你的姜茶。沒想到陸老師是外冷內熱的這種,不愧是我的男神!” 祁述一直是陸其深的影迷,后來也在一個圈子里工作,但是回想起來,兩個人的交集少得可憐,能想起來的,也只有這一點萍水相逢的恩惠,一個模糊搖曳的背影。 年少時心心念念要見一面的人,等時過境遷,真的遇見,也只是平平無奇的一天出現了一個平平無奇的時間交點。 誰也不會覺得他們還會有交集,而且是以這樣的契機,再相遇。 祁述取下陸其深嘴里的口球,男人被綁成M字開腳縛,放置在椅子上,一副門戶大開的樣子,因為無法控制舌腔而流了許多口水,濕漉漉的。 由于腳腕手腕都被麻繩固定在椅子扶手上,整個榨精過程陸其深也沒有掙扎的余地,粗長的yinjing因為過度取精而抽痛。但他似乎越來越習慣被這樣對待。 陸其深五官里被夸得最多的是嘴唇,但其實他的眼睛也很好看,特別是專注看向自己的時候。 祁述不是沒有留意到,他停留在自己身上的時間越來越多,即使在承受痛苦的時候,他的眼神也馴順而炙熱。 也許是男人一時太過沉迷這樣的調教游戲,那些無可奈何的、專注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總是一片深情。 祁述用掌心托起陸其深“勞累過度”的半勃起的yinjing,掂在手里,淡淡地審視。 陸其深悶出一絲鼻音,口球雖然被摘下,但還沒被允許說話,他安靜地看著祁述,胸肌上還淌著自己滴下的唾液,小孩子一樣。注意到對方的視線,他看向祁述的目光也變得有些赧然。 祁述解開陸其深身上的束縛:“今天就到這里吧?!?/br> 陸其深狼狽地放下腿彎,麻繩在他的軀體上留下漂亮的紅痕:“謝謝先生?!?/br> 調教結束,祁述對陸其深的稱呼,又變成冷淡而客氣的陸先生。祁述不言不語地收著麻繩,一副送客的姿態,陸其深不敢強留,只好離開。 重新穿好體面的衣服,大門在他身后關閉,那個瞬間,陸其深突然困惑無比。 他驅車去了小姨在郊區開的心理咨詢室。雖然說是咨詢室,但是地點鮮為人知,平時也只是她辦公、做研究的一個去處。 “您好。薛教授不在嗎?”陸其深敲門進去,發現里面坐著一個陌生高大的混血男人。 “薛教授有事出去了,我是今天的代班咨詢師,我姓劉?!蹦腥宋⑿χ_口,普通話格外字正腔圓。 陸其深摘口罩的動作頓了頓,但還是取下口罩,步履自然地走進去。能出現在這間偏僻竹樓的人,應該也是小姨非常信任的人。 …… 于是兩人交談了起來。 “這么說你們簽了一份非常詳盡的協議?” “對,這份協議,現在反而變為了阻礙?!?/br> “嗯,實際上,在許多虐戀關系中,雙方事先約定一些禁忌或者約定安全詞都是比較常見的。在概念上,有hard limit 和soft limit 之說?!?/br> “Hard limit和soft limit?” “Hard limit是指雙方約定好的不能逾越的禁忌,常見的比如一些血腥項目。而通常在一段虐戀關系中也會有Soft limit,一些可變的限制,在特定情況下雙方經過溝通可以打破一些原來的邊界。約定邊界是可以的,但是要清楚只要是人的交互,就不可能機械而精確。虐戀關系也是一直在變動之中的?!?/br> “是我畫地為牢了”,陸其深苦笑。 “現實中也會有你說的這種ds關系存在,sub來約定調教項目,實際上是通過主動安排受辱局面來表達一種控制關系。這是對自我評價的一種補救。痛苦受辱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下,所以即使是sub,自己也保持了尊嚴?!?/br> 陸其深的苦笑更深了?!奥犐先ズ芸尚?,但不得不承認,這也許就是我最初的心態吧?!?/br> “問題在于,倘若這是你最開始想要的相處方式,而你的dom也嚴格執行了你的計劃,為什么還會感到苦惱呢?” 陸其深神思飄遠:“是我過于自大。一開始覺得,我能理解我的欲望,就能控制我的欲望。但我沒想過,會有人能讓你戰栗到這種程度?!?/br> “欲望?確實傳統研究虐戀的觀點,會將其視之為一種不正常的欲望,是先天的驅動,人不得已而受其裹挾。但??聦Υ颂岢隽瞬煌囊庖?,他提出了‘快樂’這個概念。他認為欲望和快樂是有區別的?!侨怂逃械?,是人的某種本質,決定了人的某種身份;而快樂則是人的選擇。??抡J為虐戀關系是人的一種自愿參與,是人對快樂的追求?!拖袢藢f片上癮一樣,這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快樂的驅動?!?/br> “快樂的驅動嗎……?” “能懲罰你的只有你自己獻上枷鎖,不是嗎?究竟是天生的舔狗,還是你發自內心地想要搖尾乞憐呢?究竟是欲望和原罪,還是你自己的快樂追求?” “說實話,也許這個問題放在之前,會讓我苦惱糾結,前者是不可抗力的艱難的身份認同,后者甚至要承認是自己自甘墮落地選擇臣服。但奇怪的是,現在不論是那種情形都不會讓我覺得羞恥,我苦惱的是,我想為自己此前的傲慢付出代價,但我的主人并不想給我這個機會?!?/br> 陸其深感受到的是技術上的無可挑剔以及情感上的冷漠和距離,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接近和建立更深層次的關系,但卻總是被拒之門外。 “不,你還是沒聽懂我的意思。選擇跪下,你的傲慢才被稱之為傲慢。是你自己的意志和選擇,讓你在雙方的權利關系中失去話語權。否則你選擇什么樣的ds關系,你簽一百份協議,只要雙方知情同意,別人也無從置喙。你的苦惱在于你俯首帖耳,而對方無動于衷。但是問題來了,為什么對方一定要對你的選擇做出回應呢?” “你說得對,對方沒有這個義務。這才是我苦惱的地方……” “如果留在他身邊就是你自己的選擇和快樂驅動,你又在焦慮什么呢?還是說虛張聲勢的小狗,又想嘗試控制這段關系?嘖,這才是你真正的傲慢吧?” 陸其深陷入沉思,沒留意到對方變得尖刻的言辭。 “因為渴望而想要親近,這本身就是一件快樂的事情,與其患得患失,可憐的小狗不如想想,怎么討好主人才能讓你留下來?!?/br> 陸其深若有所思,似乎在迷霧中抓到一絲光亮。他還想再追問,突然敲門聲起,失蹤的薛教授出現了。 “又搗蛋了?!彼龘u頭笑著看向占據她辦公椅的混血男人,做了個特定的曲指手勢。 話音未落,原本端坐的男人立刻跪伏于地,他咧嘴一笑,專業嚴肅的氣質一掃而光。男人嘻嘻哈哈地求饒:“抱歉主人,跟您的客人多聊了幾句?!?/br> “其深,今天怎么突然過來了?!毖淌谧呷朕k公室,沒理會他。地上的男人卻自發地爬過來,蹭她的褲腿。 陸其深驚訝了片刻,回過神來,覺得薛教授需要一些空間來處理這樁小事故,便體貼地起身告辭: “沒事,今天沒打招呼就過來了。小姨你還有客人的話,我還是下次再來拜訪吧,不打擾了?!?。 薛教授不動聲色地沖地上男人的屁股踢了一腳?!昂?,之后有時間都可以過來。不好意思,這家伙,有點淘氣?!?/br> 陸其深笑笑,看著混血男人沖小姨撒嬌賣癡的樣子,一時有些羨慕。 陸其深走的時候,跪在地上的男人還沖他喊了一句,似乎是恢復了本性,混血男人笑得很邪氣:“膽子大一點,小朋友,不犯賤不犯錯的狗,又有什么意思呢?” 男人這句話又換來薛教授一腳。陸其深失笑,點頭致謝。 …… 陸其深走出竹樓,他的困境似乎沒有改變,但他的心態已經不同了。 只有自私的小狗才會一直在意自己的訴求會不會被滿足,想要繼續留在主人身邊,他做的還遠遠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