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機號給我吧?！?/br>
    “嘖，要漂亮小男孩的手機號，你應該禮貌一點?！?/br>
    “請漂亮小男孩自重，你是我的員工?！?/br>
    “請老板自重，哪有你這種捅員工菊花，睡一張床的老板?！?/br>
    “怎么沒有，看你是干什么行業了?！?/br>
    蘇成均秒懂，瞪了他一眼。

    蘇究裝死催促道：“快點，不給就不發工資?！?/br>
    蘇成均默默把手機號存入手機里，成了第一個聯系人。

    “小米和陸吾的不放嗎？”

    “放，但我忘記號碼了?！?/br>
    蘇成均無語了，“要綁定注冊登記，身份證號說一下?！?/br>
    蘇究盯著他，沉默了一會。蘇成均詭異的瞄了他一眼。

    “你不會是個黑戶吧？”

    “好像是，我有點忘了?！?/br>
    “你是什么東西！這你都能忘！你不是有身份證嗎！”蘇成均忍不住吐槽他，然后猶豫了一會，先綁定了自己的身份證號，一個人不能同時綁定兩個，不過會有十天的緩沖期，然后就會默認消除掉先注冊的那個。

    “禮貌點?！?/br>
    蘇成均閉上嘴，默默給他注冊軟件。認真給蘇究介紹手機的功能，因為他看起來真的像個被時代拋棄的老年人。

    蘇究點點頭：“就一個通訊工具唄?！?/br>
    “嗯?！?/br>
    “有沒有什么軟件，能看小美女小帥哥？”

    蘇成均瞇起眼瞪他：“你要干嘛？”

    “我干嘛關你屁事?！?/br>
    “我怕你被揍了連累到我?！碧K成均認真道。

    “為什么？”

    “原因很多啊，大家都喜歡漂亮的小jiejie和帥氣的小哥哥?！?/br>
    “哦對──你這款好像不吃香??？”

    “嗯，應該吧。不過我在性吸引力上比他們更吃香。要是放黃色小視頻，我這樣的完全是頂流OK？”

    “好的小鴨子同學，所以我要如何利用我的臉，吸引大家來店里看書?！?/br>
    “……”蘇成均想了想，“那我可以幫你宣傳?！?/br>
    “怎么？”

    “你看這個小白鴿的圖標，里面是論壇式的。你只要把你的照片放上去，然后明里暗里的表示一下就好了?！?/br>
    蘇成均給蘇究拍了張照片。冷冰冰的，看起來對誰都提不起興頭一樣。

    “不過，我有件事要說?！?/br>
    “什么？”

    “你真的要傳嗎？你的臉是可以轟動整個小白鴿的。會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店里會煩死的。你考慮好了？就像是動物園里的大猩猩，走哪被人看到哪。還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舉止，”蘇成均覺得蘇究這個類型的人，一定會覺得很煩。

    “……聽上去確實會讓人覺得煩躁?！碧K究認真想了想。

    “對啊，所以你想好了嗎？”

    “嗯，發吧。我這張臉確實應該被世人欣賞?！碧K究躺了下去，蘇成均挑眉掃了他一眼，真是欠揍，他好不容易忍住了揍他的心。正要發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么，摁著發送鍵挪到旁邊，取消發送。

    蘇成均瞇起眼瞪了他一眼：“現在不行?！?/br>
    “怎么了？”蘇究瞥了眼他。

    “情侶酒店，會被扒出來的?！碧K成均瞥了眼照片的背景，“尤其你剛剛在樓梯上對我上下其手，影響很惡劣的OK？”

    “嘖，講究?！碧K究伸手，蘇成均就遞給他，拿起自己的手機，可算是充上電了，他打開大F軟件，正準備回復消息。

    忽然，背后冒出一張臉來，涼涼的溫度抵在他的背上。

    “干嘛，像鬼一樣?！?/br>
    “加我?！?/br>
    “知道了。你怎么這么粘人?！碧K成均接過蘇究的手機，一段亂打，找到了自己。

    “好了，現在可以給我發消息了?！?/br>
    “我不會打字?！?/br>
    “哈？”蘇成均懵逼了，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帶著他切換輸入法格式：“這個是手寫，這個是語音輸入。按這里還可以發語音，你先用26鍵吧，9宮格對你是有點難。哦對了——”

    “還有拍照，這個看著像是小相機的圖標，就是拍照，這是前置攝像頭，可以拍我們。比如現在——笑一個～”

    蘇成均咧開嘴漏出牙，伸手和蘇究合拍了一張。

    “這個是相冊，可以看剛剛拍了什么。你什么死表情?！碧K成均回頭瞪了眼他，然后教他刪照片，又把手機遞給他，“這是后置攝像頭，可以拍后面，你拿著，摁小圓圈就可以了，把我拍好看一點?！?/br>
    蘇成均比了一個剪刀手。

    “你這么傻我怎么也拍不好看的?！碧K究隨手摁了一張，笑道。

    “我這么無死角，你要是拍丑了就是廢物一個?！碧K成均湊過來，“我剛剛教你的，點開相冊我看看?！?/br>
    蘇究麻利的點開，一張笑的很傻的蘇成均定格在手機上。

    “……”蘇成均沉默了一會，“我看起來這么傻？”

    “不，比相機的聰明一點，就一點?！?/br>
    蘇成均瞪了他一眼，蘇究拿過手機，自顧自玩了起來不理他了。蘇成均也拿起自己的手機發消息，這幾天攢了很多條消息沒有回復。

    他點開自己的大F（聊天軟件）還沒開始發消息，一條條消息就蹦了出來。

    【一般般】咦，小漂亮？

    【一般般】怎么失聯了？

    【一般般】發生什么事了？

    【一般般】沒事吧？

    【一般般】我讓姚澤去看你了，你也不在，跑哪去了？

    【一般般】遇到事情和哥說知道嗎？

    ……

    幾十條消息，蘇成均一條條看完，心里慌得一批，看了眼時間。忽然就有些心酸，開始回復。

    【花子】哥，我沒事，而且好得很！

    【花子】我還找了一份穩定的工作，在書店打工。包吃包住。

    【花子】老板又帥又善良，說話也很溫柔，也不會欺負我，而且那有人能欺負的了我呀～你不用擔心的。

    【花子】哥才是，有事情要和我說才對。

    【花子】我們這邊一直是暴雨，再加上店的位置太偏了，信號不好。手機掉進水里泡壞了，因為暴雨一直沒拿出去修，店里也沒有充電器。

    【花子】哥要認真吃飯，說好了每天要給我發圖的你忘記了嗎，怎么都不給我拍梁禮做的菜了～

    【花子】哥，想你了。

    蘇成均一直給般布發了好多條消息，身子也不自覺蜷縮起來。退出來去看回復別的消息，被關心的的安心感讓他的嘴角也隨之慢慢勾起來，有著淡淡的喜悅。

    半晌后，蘇成均電話響了，他拿起來一看，一個不認識的號碼，但有點眼熟。他下意識坐起來，按了接通。

    “喂——”

    “喂，是蘇成均嗎？”

    “嘟嘟嘟——”

    蘇成均轉身瞪他，“你有病??？”

    “你干嘛掛掉，我還沒說完?！?/br>
    “那你說唄，我聽著呢?！?/br>
    “看著你就說不出來了?！?/br>
    “切?！碧K成均又撥了回去，蘇究接通。

    “喂，我是蘇成均，你有什么事？”

    蘇究沉默了一會，帶著笑意，像是和老友對話，他淡淡道：“最近過的好嗎？”

    蘇成均愣了愣，沉默了很久，張嘴回復道：“還不錯。你呢？”

    “我也是?！?/br>
    “嘟——”

    沒等蘇成均說話，電話便掛斷了。

    蘇成均轉頭看著他，張了張嘴，沒有說出那句：就問我這個問題嗎？

    他把手機放下，慢慢的抱上坐在一邊的蘇究，拍拍他的后背，輕輕安撫起來道：“你想睡覺嗎？我可以陪著你?！?/br>
    蘇究握著他的腰，把人摟緊，小腹貼在蘇究的浴袍上。接著翻身把他壓在身下，蘇成均不相信蘇究會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任他動。

    蘇究慢慢爬起來，最后乖乖的枕在他腿上。

    “晚安?！?/br>
    蘇成均沒說話，看蘇究閉上眼。他伸手拉上燈，入眠了。

    他也忍不住閉上眼來。

    －

    又是那場夢。

    令人恐懼到作嘔。

    他夢見了一個對他很重要的人在某一天意外死了。

    但他卻忘記了這個人。

    大家都忘記了這個人。

    是誰？

    這種過程中無力擠壓著他的心，好像是把他封在一個狹小又密不透風的黑箱子里。

    他拼命掙扎，喊破嗓子，水漫過他的身體。

    越來越冷。

    他眼前好黑。

    “別怕，我在?！?/br>
    他聽見了模糊的一聲，分辨不出是誰。

    但眼前好像浮現出這幾個字。

    他放棄掙扎，沉溺在水中。

    好像也不是那么痛苦。

    －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他還是那個姿勢。大腿上枕著蜷縮在一起的蘇究。

    壓麻了，所以才做噩夢的吧。

    多希望是這樣呢。

    他想不起來夢里夢見了什么。

    但是隱約記得，有人死去了。

    卻無法不在意。

    因為他做過的夢，都在某個時刻出現在他眼前。

    那個時刻，他會想起夢中到底發生了什么，像是噩夢一樣圍繞在他身邊，一遍一遍循環播放。

    這種久久無法平靜的，來自心理的刺痛感，讓他腦海里浮現出幾個人。只有他們才會給他帶來這么大的影響。即便他記不得依舊可以推測到這個地步。

    天還沒黑，屋子里卻很暗。

    他掏出手機，想看一眼時間。卻不小心劃到相機，頭頂好大一張鬼臉。眼珠子凸出來馬上要掉到他臉上，口水淅淅瀝瀝的，鼻子凹陷進去。

    他沉默了一陣。

    沒有驚訝和恐懼，就這么淡淡的看著屏幕。

    這張鬼臉居然自己消失了。

    無聊。

    他的眼睛總是會時不時的聯合大腦給他出現幻覺，他已經習慣了。這些幻覺總是詭異恐怖的嚇人，多虧了這些幻覺，他才會在見到那個現場的時候，那么冷漠無動于衷。

    不過自從見了這個人，他忽然覺得這些可能也不是幻覺。

    是真的存在的詭異故事。

    他見蘇究還在睡，他本來不想叫醒他的。只是看了眼時間，倒是還早。

    不過還是把蘇究喊起來吧，枕著腿其實沒那么舒服。

    他直起身子托著蘇究的頭，蘇究閉著眼睛看起來真的很乖。比平時不張嘴的時候好看多了。

    這么蜷著也不舒服吧，他微微拽了拽蘇究。蘇究睜開眼看他，蘇成均道，“去枕頭那睡，你要掉下去了?！?/br>
    “那你抱著我睡?！?/br>
    蘇成均有些懵，對著蘇究問，“你是在撒嬌嗎？”

    “沒有?！?/br>
    蘇成均忍不住笑，縮成一個好抱的姿勢，蘇究緊緊抱著他。像是小朋友在抱自己的布娃娃。一點也不考慮布娃娃的感受，就勒上布娃娃的脖子。

    “不想我一命嗚呼就好好抱?！?/br>
    “……”蘇究松了力氣，但可能面對面不太舒服，他給蘇成均翻了個面，前胸貼后背緊靠在一起。蘇成均比蘇究矮不少，蘇究讓他枕在胳膊上。一點也不舒服，太高了還不如什么都不枕著，蘇究便從脖子處探出穿過去，讓他枕著枕頭，一只手摸著他的肚子。

    “你摸什么呢?！?/br>
    “這個感覺應該和摸頭的感覺一樣吧。我很喜歡摸肚子，感覺像是一個布娃娃，你會經常性摸他，但總會有某個時候，會習慣性的摸上一個地方。一個比較自然舒服的地方，不需要思考。就會覺得治愈?！?/br>
    “所以你想表達我是布娃娃還是狗?！?/br>
    “小狐貍?！?/br>
    蘇成均懶得反駁，好在肚子這東西不算是多么私密的地方，摸就摸了。他有時候吃飽了也會摸肚子。而且涼涼的在夏天很舒服，但他還是忍不住叮囑了一句。

    “你手捂熱乎了的，別給我弄的拉肚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