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ngⅡ 午夜風
“這個世界最壞罪名 叫太易動情 但我喜歡這罪名” 何向月感覺被翻來覆去地折騰了許久,意識在清醒與昏沉間變換無數個來回。體力透支后又是漫長的昏睡,比起在舞蹈房里揮汗如雨的練習,眼下這種消耗體力的方式除了疲憊之外還折磨他的羞恥心,卻帶來不可說的滿足感。 又到黃昏了何向月才醒,作息差不多晝夜顛倒。 陳鴻影什么時候離開的,他也懶得去管。 何向月翻出手機看時間已經五點多了,七點還得趕去劇院彩排,現在差不多得收拾下準備動身。 等他走出屋子才發覺,老房子里的浮塵在暮色里折射出歲月的痕跡,夕照里的銀杏葉開始泛黃。路上無人在意,大都行色匆匆。 何向月開車碰上晚高峰,望不到頭到車流停滯不前,手機還在上副駕駛不停震動,讓他更加煩躁。他解鎖以后一看,陳鴻影發來了好幾條微信。 “你什么時候走的?怎么不告訴我?” “你現在在哪里?” ...... 何向月只回了一條語音:“你怎么有我的微信?” 陳鴻影回得很快,仿佛是一句戲謔:“趁你睡著的時候用你的指紋加的” 停滯不前的車流終于有了前進的跡象,何向月把手機扔回駕駛座,不去理會彈出的新消息,專心致志握著方向盤。 高架橋上路線清晰明了,但他好像莫名其妙駛入岔路口。 何向月好不容易卡著點到了劇院,腳一沾地就開始換演出服然后化妝,彩排完在臺下看彩排效果。遺落在化妝間的手機又響了好幾遍,沒人聽見。 忙到晚上九點多,何向月才摸到手機,忽略了上面幾十條消息:“不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我們沒有結果的?!?/br> 何向月將手機息屏,換好衣服走出化妝間。晚上和制作組的朋友們還有場小酒局,地點在繁華的市中心,離他和葉照渠的家很近。 何向月一邊走去停車場,一邊劃開微信的消息列表,陳鴻影陸陸續續又發了好多條消息,再往下滑,葉照渠自從出差后音訊寥寥,最近的消息就是三天前的一筆轉賬,順帶告知何向月大概還有一周才能回來。 劇場里隱隱約約傳來掌聲,離得遠便聽不到了。手機屏上的一束光陪著他走過這段昏暗的路,因為街邊的璀璨光芒照不進來。 夏夜像啤酒杯里裝著的浮沫,沸騰過后留不下任何東西。何向月飲過酒以后臉頰爬上酡紅,夜深以后各自分開,何向月就把車留在這里,然后自己走回去。 短短十分鐘的路程,因為帶著酒意而慢下來。但京城的速度仍然是快,有人坐在飛馳而過的車上去趕下一個場。 何向月突然想起件事,準備打開微信把陳鴻影刪了。 那邊卻仿佛能窺探他的想法,又發了一條新消息。 “我手機里有你的照片,你不想看看嗎?” 何向月問了句:“什么?” 陳鴻影把照片發過來,何向月看見他自己全身赤裸躺在床上,雙眼微闔著臉上卻一派春潮,白濁沾在身上,一塌糊涂。 陳鴻影問他:“好看嗎?” 何向月立刻把那張照片縮小,回到對話框。 仿佛是借著酒精壯膽,他帶著怒氣給陳鴻影撥了視頻電話:“你覺得這么做很有意思嗎?用這張照片威脅我嗎?我已經說過了我們沒有結果的,你為什么還要這么做?” 陳鴻影坐在卡座上,含著笑接收何向月的怒火。 光線忽明忽暗,環境音嘈雜,舞池中央又有人爛醉著精神高潮。他把手機湊近,讓聲音清晰地傳出來:“為什么跟我試試?你老公床上本事肯定不怎么樣?!?/br> 他認出剛剛何向月視頻里的背景,穿過濺射的光束離開沸騰的人群,手機覆在耳后,語氣親昵:“你再不肯見我,我就只能每天對著這張照片擼了?!?/br> 陳鴻影借了輛摩托,發動機聲被酒吧音響蓋住,但夜風過耳,清晰可聞。 何向月的聲音低下去:“把照片刪了,你開個條件?!?/br> “刪了當然可以啊,但你得先見我一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