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打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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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周,明朗早早的跟闞齊一起去昆明了。 到了市房管局,大廳里人潮擁擠的場景讓明朗咋舌,他連錫江市房管局都沒去過,壓根兒沒想到一個職能部門會跟菜市場似的那么熱鬧。 “老天……”明朗汗顏:“這么多人,我們排隊得等到什么時候?” “如果照常規流程的話,我們這個星期都得泡在這里,”闞齊揚揚下巴:“走吧,跟我上樓?!?/br> 明朗稀里糊涂的跟著闞齊上了三樓,走進一間辦公室。 辦公室里坐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能擁有單獨辦公室的人怎么著也是個領導,他見闞齊來了,笑吟吟地站起來打招呼。 “闞總,早??!” “你也早,崔哥?!?/br> 倆人握握手,闞齊開門見山道:“他就是明朗?!?/br> 這個崔哥看看站在后面有點不知所措的明朗,略顯詫異:“你在滇池路的別墅和順城的那套樓層房都是打算……” “對,就是過戶到他名下?!标R齊直言。 崔哥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大概看出是怎么回事。心中排山倒海,臉上波瀾不驚,“來,先請坐?!?/br> 倆人坐下后,崔哥開始介紹道:“闞總你之前給我的資料我看過了,你們倆人屬于贈與和被贈與的關系,你的兩套房產,一套是位于滇池路XX庭院E區12座,目前市價評估1400萬左右,另一套是順城購物中心C棟2201號,市價評估在三百五十萬左右……” 對不起,后面崔哥說了什么明朗一句沒聽進去,他早已是一頭冷汗,雙眼直楞,張著嘴說不出話。 什么一千多……萬,三百多……萬,都是以“萬”這個計量單位來計價嗎?闞齊真的要把這些巨額產資產贈予自己?就算闞齊愿意,他也受不了??!那種過山車的跌宕讓他一時難以適應。 關于住房,他的認知僅限于自己家那套四十年有余的磚房,賣三萬都指不定沒人要,現在突然要在他名下憑空增加兩套總價值一千七百萬的房產,他心里沒底,說白了就是心虛。 闞齊推推他:“崔哥說話你聽見沒?發什么愣?” “???”明朗這才恍過神來:“大哥說啥?不、不好意思我走神了?!?/br> “兩套房產的市價評估和贈予的辦理流程你清楚并且同意嗎?”崔哥問。 “我……” “哎你不用清楚,只管簽字就行,我無償贈予你我都同意了你還有什么好拒絕的?!标R齊嫌啰嗦。 就這么著,明朗一早上簽了N份合同,完事一臉懵逼的跟著闞齊從房管局走出來。 他半信半疑的問:“所以那兩套房子就是我的了?” “對啊,”闞齊點點頭:“房產證辦下來你就是合法持有人了,樂壞了吧?” 明朗不屑的一笑:“不瞞你說,啥感覺沒有。就算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名字,我也沒覺得這跟我有半毛錢關系,這永遠是你闞齊的資產,與我無關?!?/br> 闞齊不動聲色的一笑,這就是明朗,在錢財這方面始終保持著與身俱來的佛系,處之坦然甚至無動于衷。 下午馬不停蹄的跟買方簽了闞齊另一套房產的買賣合同后,這次上來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就一天的時間,闞齊手上的三套房子都出手了。 明朗開著車在昆明城里轉悠著晚上吃飯的地方。 “你一天損失幾套房產,有沒有覺得失落?”明朗開玩笑道。 “失落倒是沒有,只是……不像原來那么有安全感了?!标R齊輕笑著說。 沒錯,錢才是最能給人安全感的東西。 明朗咬咬嘴唇,說:“我估算了一下,你的財產肯定是夠你還、還銀行貸款的,為什么你要……” “笨啊你?”闞齊奚落道:“我要是把身家性命全賣了還錢,那下半輩子咱倆咋辦?我還想東山再起呢!哪有人傾家蕩產就為了還銀行貸款的?我總得留根救命稻草吧?” 對于闞齊說的話,明朗既能理解,又理解的不太透徹。 “我又不是生意人,我就是一送外賣加修、修理摩托車的……哪能明白你們這些有錢人想什么?我只知道,如果你還、還不上錢,銀行就會辦你?!?/br> “我這不是在湊錢了嗎?” “就你賣房子那點兒錢也就幾、幾百萬,離四千萬差得遠了!”明朗焦急了。 “這事你就別管了,瞎cao心?!?/br> 明朗像是被打擊到一樣,噎了半天,說道:“我知道我沒能力幫你……” 闞齊一瞅他這瞬間黯淡的小樣兒,是觸碰到嬌弱的小心臟了嗎?趕緊解釋道:“我沒那意思,咱們各司其責就好,事在人為,我知道該怎么做,你也幫不上我忙,我沒埋怨你?!?/br> “我沒不高興……”明朗有點沮喪:“我就是覺得自己挺大一人,什么用都沒有?!?/br> 闞齊不以為然:“你還沒用呢?你把全世界最完美最無懈可擊的男人迷得要死不活,你得多厲害多牛逼!” “你這是夸我呢還是夸、夸你自己?” “你不需要多能干,”闞齊說:“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愛我,其它瑣碎事有我搞定?!?/br> 闞齊說著,從西裝外套里掏出一個紅色的盒子,打開,不經意的笑道:“送給你?!?/br> 明朗正開著車,他這么突然拿出個東西就說要送自己,明朗回頭瞄了一眼,貌似是個手鐲。 “送我這個?大男人的帶手鐲?笑死人了!”他是真沒想到闞齊會送他這么娘炮的禮物。 闞齊真是被他與身俱來的土鱉打敗了,深嘆一口氣:“貧窮限制了你的常識,這是卡地亞,你以為是山寨貨嗎?” 卡地亞怎么了?明朗照樣不知道是什么,他只知道男人戴個手表得了,戴什么手鐲? “不要,你自己戴吧,奢侈品從來不、不是我的菜?!?/br> “我也有一個,”闞齊伸出手亮了亮:“我已經戴上了,這是情侶的……” 撇開所有來說,這手鐲戴在闞齊手腕上,還真是挺……挺好看,沒有半點明朗想象中娘娘腔的感覺,反而看起來很高級,跟他精致驕縱的人設很搭配。 “你什么時候買的?”明朗都沒發現他去過商場。 “像我這種超級VIP還需要親自去專賣店嗎?”闞齊嘚瑟道,其實是他早就預定好的了。 “多、多少錢?”這才是明朗這窮孩子最關心的問題。 “大概五萬多吧……”闞齊努力回憶著自己刷了多少錢。 “這兩個圈圈就五萬多?!” “是一個五萬多?!标R齊糾正道。 一個急剎車立即踩停,輪胎緊急抓地發出刺耳的尖叫聲。 明朗搶過明朗手里的盒子,手忙腳亂的取出那個手鐲,觀察了半天,罵道:“這爛玩意兒哪、哪里值五萬了?五百我都不要!闞齊你真是錢燒得慌是吧?水都淹到嗓子眼了你還給我玩、玩兒憋氣,生怕淹不死你咋地?!” 闞齊被他氣急敗壞的模樣逗笑了:“你至于這么大驚小怪嗎?我現在雖然沒什么錢,但還不至于拮據到要節省那十來萬塊錢,再說了,這是我送你的禮物,虧待誰也不能虧待我的小明??!” 闞齊拉過明朗的手,想幫他戴上,卻被明朗毫不留情的甩開了。 “去去去……我、我不要?!?/br> 闞齊也不強求,看著那手鐲,念念有詞道:“不要?那就只能扔了,反正上面刻了你的名字,我送誰也不合適啊……” 明朗惱火道:“闞齊你這大豬蹄子……” 傍晚吃完飯,兩個人在翠湖邊溜達,初春的和風在太陽落山后變得有些涼意,但拂過臉龐的微涼卻讓人覺得格外清爽舒適,這個時刻在翠湖邊散步是最享受的。湖邊很多老人在運動,有的放風箏,有的打著燈下象棋,有的打陀螺,有的健身跳舞,特別熱鬧。 闞齊不動聲色一把抄起明朗的手,握在掌心,看著他手腕上的手鐲,再看看自己的,相當滿意。 他臉上啥事沒有,饒有興趣的看著一旁的老人們放風箏。 “喂……這里這么多人,你以為是在你家呢?”明朗再怎么說也是個后天被掰彎的男人,被另一個男人這么一牽手,多少還是會別扭。 “在我家我還不牽呢,”闞齊頭都沒回,視線緊跟著那揚起在半空蓄勢待發的風箏:“我就是要秀恩愛?!?/br> “兩個大老爺們兒秀、秀什么……” “我要告訴全世界你是我男人,不然太危險了?!?/br> “危險?” 闞齊轉過頭,神秘地說:“誰知盤中餐,時刻被窺探?!?/br> “我是盤中餐?”明朗覺得好笑。 “嗯哼~”闞齊說:“你這種貨色只要單身一人在GAY吧出現,一準成為搭訕熱門款?!?/br> “怎么可能?!?/br> 闞齊把握十足:“我對GAY圈審美太了解了,你這種標直硬漢童顏巨rou的款式男女通吃,別說是0,就連1見到你都忍不住抖動臀部?!?/br> “誰童顏巨rou了……”闞齊的形容詞能不這么露骨嗎? “難道不是你嗎?”闞齊惡心的笑道:“每次都仰仗著自己那少男氣息十足的臉蛋來迷惑我,然后用鐵杵般的家伙一邊喊著我的名字一邊干的我滿地找菊……” 明朗被他在大庭廣眾之下這么赤白的說話弄得面紅耳熱,“你、你特么嘴上有個把門的行不行?” 明朗知道自己現在在那種事上越來越放蕩,尤其在闞齊花樣百出的誘導下,更是發掘出了他深埋二十七年的原始獸性,他知道自己瘋狂,但……也用不著抬著滿大街上吆喝吧? “要不我們我們打個賭?”闞齊突發奇想。 “你想搞什么?”明朗很懷疑他的存心不良。 “我帶你去翠湖最有名的那家GAY吧,咱倆分開坐兩桌,看誰先被人成功搭訕,前提是咱倆只能坐等,不許主動進攻,否則算輸?!标R齊狡黠的瞥著他:“敢不敢?” “贏了又怎樣?” “悉聽尊便!” 明朗愣了幾秒,欣然接受道:“可以??!” 對于明朗這么痛快就答應,闞齊有點意外,這小子在自己的悉心調教下是越來越敢玩了,這讓他更加亢奮,更加期待! 闞齊壞壞的舔舔嘴唇:“別說哥哥我欺負你,話我撂這兒,要是我贏了,老子今晚上就要干你!” 開玩笑,這朵鮮花的味道他嗅了好久了,一直是能看不能吃,饞的他都快味覺失調了,他必須把握每一個能夠反客為主的機會,名正言順的上了明朗,讓他心甘情愿的睡在自己下面……闞齊光是YY一下都小火焚身了。 “那我也告訴你,”明朗不知從哪兒來的自信:“如果你贏了,弟弟我今兒晚上任、任你搓圓捏扁?!?/br> 龍骨須酒吧 20:30—— 兩個人一前一后走進酒吧,各占一張桌子,明朗要了一杯冰檸檬茶,闞齊要了一瓶野格。倆人之間僅隔了一條狹窄的過道。 闞齊不慌不忙的撈出煙,點了一根叼上,漫不經心的給自己倒了杯酒,邊喝邊觀察著周圍的環境。 這時候人已經逐漸多了起來,上座率已經在50%以上,駐場的歌手在臺上彈唱著楊宗緯的歌曲: “因為單身的緣故 日子過得比較素 剛開始有點難度 現在比較知道怎么對付 喜歡獨處并不等于蓄意陷溺在孤獨 我相信當無其他人救贖 人能格外的清楚 如此這般的活著 并不意味我再也不貪圖 我只是比你忍得住 我忍得住 世界是一堂布景 人生是一條路 我既不是主角也無能決定起伏 至少我能決定怎么進 怎么出…… 迎風起舞 讓月光愛撫 我為王在自己的國度 每個旋轉都感觸 每個震顫都表露 先徹底抽離 再全部投入 我在專心肢解虛無 我把僅存欲望去骨 我像巫師得專心練法術……” 這首歌太適合充滿心機的夜店,那種黑暗悠然的力量會不斷慫恿人勇敢爆發自己的悶sao。 經常出沒于夜店的人都知道,大家看似狂歡的表面實則隨時都在虎視眈眈的窺視著四周,尋找今晚的獵物,明爭暗斗甚至強取豪奪的戲碼時時上演,1V1 bettle更是屢見不鮮。 闞齊若有似無的跟著歌手淺唱著,他的氣場太強大,周身影射著一種帶著流氓氣息的霸氣,格外撩人。就像一條冰涼噬毒的蛇,讓人懼怕的同時又引人無限遐想,讓人寧可冒著生命危險也要親嘗一下它的味道。 周圍幾桌的客人已經開始不動聲色的關注著他。 明朗則跟他剛好相反,他身上的氣質太干凈,一看就不像是夜場的人,而且那杯裝飾著青檸櫻桃的檸檬茶更是把他的道行完全出賣,一看就是不經事的小傻蛋。而且他一臉高冷事不關己的模樣讓人一看就有種拒人千里的感覺,沒有任何來這里消費的歡愉感。 來GAY吧玩的人大部分都是帶著目的性來的,當你走進這家酒吧你就幾乎被定性了:老子就是來找男人的! 但像明朗這種跟吃瓜群眾似的坐在哪里東張西望的人,他還是全場唯一一個。跟闞齊典型的外出覓食模式不同,明朗開啟的是飯后乘涼模式。 闞齊拿出手機,發了一條微信給明朗:你是來嗑瓜子兒的是吧? 明朗收到微信,朝他看了一眼,回復:什么意思? 闞齊:就你那點覺悟,趁早把屁屁洗干凈躺床上劈好叉等著哥哥來教化你吧! 明朗費解,難道自己應該有所動作?不對啊,闞齊明明說不能主動的……明朗質疑著,又一次悄悄抬頭看向他…… 這時的闞齊吸了口煙,緩緩吐出青白的煙霧,他眉眼間釋放著靡喪的美感,挺直的鼻梁讓線條清晰的側顏更顯立體,順著下頜延伸至脖頸,微突的喉結在逆光的投影下異常性感。他翹著二郎腿,被拉緊的西褲讓臀部圓潤的線條一覽無遺,至于彎曲的雙腿,哪怕半遮掩在桌下,也能一眼就目測出這是雙筆直勻稱的好腿。 可以說闞齊的身材體態滿足了所有人的rou眼需求,讓人一看就如饑似渴,迫不及待。他沒有任何行動,只是幾個看似心不在焉的動作,卻已經贏得了全場人的關注。 明朗不得不承認,闞齊就是黑夜的魔鬼,他開始有點擔心了,這場比賽……很懸,很有可能晚菊不保。 這時候有個人走到闞齊桌邊,挑眉問了一句:“一個人?” 闞齊抬眼看看他,“嗯?!?/br> “介意拼個桌子嗎?”那個人又問。 “可以?!标R齊痛快地答應了,隨之泰然自若的瞄了對面的明朗一眼,這一眼有種勝券在握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