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國破/毒酒/僥幸/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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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牢之外,廝殺怒吼聲始終未停。 身穿布衣的俊秀男子端坐在桌旁,手里捧著一卷書,安靜專注地聽著。不論外面的吼叫多么響亮,又或是劍刃相交的聲音多么清脆,他都始終沒移開視線。 “呲!”最后一具尸身倒地,血水隨寶劍拔出而迸濺開來。 一隊黑衣人魚貫而入,為首之人的手中拿著鑰匙,身后的人各捧著一個蓋著錦緞綢布的托盤。 他的腳步停在牢門前,對著里頭面不改色的布衣人微微躬身:“飛雪將軍,久違了?!?/br> “確實久違了?!庇朴迫坏膰@息聲溢出微抿的唇瓣,被冠名飛雪以贊清傲脾性、驚人箭術的舊朝名將微笑著,竟連身都沒起,便已姿態優雅地點了點頭:“黑衣首座?!?/br> 他看向面前這個隊伍,仿佛瞧見曾經引以為本朝最大威脅之人。那人現在定如往昔一般,戴著玄鐵面具,踩著尸骨與鮮血,站在了金殿之上。自己的頭顱,當是恭賀他登基的最佳禮物。 “毒酒…白綾…”既無意外、亦無恐懼的目光掃向幾個托盤,程景儀淡然問道,卻免不了想起數年前,起義軍在初從邊疆調回內地的自己手里,輸得最慘的那一戰。 那一箭,貫穿云霄、砸落旗幟,是自己最高水平的發揮??赡莻€被砸落馬下的身影忍痛翻起,將才轟然倒下的軍旗扶了起來。 自己挑起眉頭,于千軍萬馬間與他對視。那個眼神,烈如熾陽、銳如兵鋒。而后,面具下方的嘴角勾起森然的弧度,明明胸口還插著要命的箭矢,他也運轉內力大吼,暫時穩住了局面。 饒是兵敗,也未山倒。起義軍化整為零,在民間掀起點點星火,也在勾結朝堂步步為營,向自己埋下道道驚雷,終是一炸而燎原。 是最可敬的對手,也是最可怕的敵人。 “還是…”程景儀有些微放空的思緒在牢門洞開時,瞬間醒轉過來,仿若沒有出神般,若無其事地輕笑道:“匕首?” 由起義軍首領一手培養的黑衣首座,微微一笑道:“將軍并非只有死路?!?/br> 他揮了揮手,身后的人同時掀開了鮮艷的綢緞。除了程景儀預料到的毒酒、白綾和匕首,還有一件輕薄純白又毫不透光的內衫,以及一小杯似是清透的水液。 “化功散與白衣?!焙谝率鬃θ萁z毫不改,只坦然看著程景儀變得冰冷的臉,溫聲說道:“陛下在宮內等著您?!?/br> 要么干干凈凈去死,要么忍辱負重為臠。程景儀闔了闔眸,似是瞧見那個人玩味的眼神,就像在最后一次在戰場上,遠遠與自己對峙時。 那次之后,自己調任京都軍統帥,俸高事閑,唯軍權不在??杀慌扇似鹆x軍的,卻是贏少輸多,慢慢就被斬斷與各省的消息,將這個原本外表華麗、內部腐朽的王朝,一步步逼上了絕路。 “毒酒?!背叹皟x驀然睜開眼眸,在黑衣首座終于維持不住的笑容里,露出一抹純然的微笑:“勞煩倒酒?!?/br> 黑衣首座深深看了程景儀一眼:“將軍…不再考慮一下嗎?” “你們的軍規一向嚴格?!鞭饤壱驅Ψ交奶茍髲蜕鸬谋恍呷韪?,程景儀淡然說道:“本將軍死了,也不會牽連家人,不是嗎?”留在京都的祖母和小妹老的老、幼的幼,君無淚再如何,也不會拿他們開刀,那會讓主動為他開門的舊朝臣子們心中怯怯,于大局不利。 遠在安海關的長兄與長姐,早把那座雄關及附近營造為程家后路,完全能自給自足,坐看中原硝煙不散。那他們只要不主動踏入局中爭帝,誰上位都只能徐徐來之,亦不必自己憂心。 “將軍請?!焙谝率鬃鶡o聲嘆了口氣,躬身又行了個禮,將才倒滿毒酒的酒盞奉上。他身后,端著托盤的其他人身子緊繃,站立位置將所有可能逃離的通道盡數封堵。 程景儀嘴角噙著笑容,腰肢后仰靠在椅背上,悠然端起毒酒,如品酒般緩緩倒入喉中。直到徹底失去意識,他臉上都無半分不甘或懼色。 “可惜了?!焙谝率鬃鶉@息了一聲:“陛下算得果沒錯?!彼⑽u頭,吩咐道:“上浴桶,把飛雪將軍扶進去,等他自己醒?!?/br> 一群黑衣人分出半數,把程景儀攙扶到牢獄外。那里立著一座轎子,轎子中是一個水溫剛好的浴桶,上方冒著水氣。 程景儀被扶了進去,那件輕薄的白衣掀開如一層軟布,蓋在他的頭頂,將水聲與蒸汽盡數封在里面。被送入宮內的這一路,車內車外的人都能聽見,程景儀的呼吸聲相當穩定,半點也沒不透氣的窒息感。 只不過,在馬車運達煥然一新的皇帝寢宮,浴桶被送入宮室內時,那層白衣徹底浸透了。 “不錯,都出去吧?!比竹R十多年覆滅舊朝,一舉登頂帝位,君無淚背負雙手,站在寢宮那張重新鋪蓋好的床前,腳步輕快地轉過身來。 被他培養出的、行事只管聽令的黑衣衛們,一句不問地安靜退走了出去。 這大概是我登基的最好禮物了。君無淚臉上的面具依舊冰冷,可那笑容已顯露出了狂放玩味的意味:“卿既已醒了,便出來吧?!?/br> “嘭!”程景儀的手瞬間掀飛白衣,對著君無淚兜頭蓋去。渾身濕透的他趁著對方后退之機,意欲踏出桶沿。 讓程景儀意外的是,君無淚后撤數步,安靜地看著自己走出來,只將白衣隨意搭在拉開的兩個椅子之一上。他一時也沒說話,順著椅子的方向往前看。 瞬間,一桌豐盛的飯菜酒水印入程景儀的眼簾。其中沒有一樣,是他不喜歡的。 “……”程景儀緊繃著向后退了一步,警惕而戒備地看著似笑非笑的君無淚,沒有吭聲。 君無淚微微一笑:“吃人嘴短,嗯?”他說完,搶先坐了下來。另一個椅子,孤零零在對面。 “你想知道什么?”程景儀沉默片刻,終究穩住心神,邁步走上去坐了下來。 君無淚自然而然夾了一些菜,放在程景儀面前的空碗里,語氣灑然而直接:“兵部的盧侍郎,應該是負責前線空餉的事情吧?” 程景儀瞳孔微縮,而后垂頭吃了菜。他面上始終無畏無懼,連語氣都是平靜的:“對,除了他還有……” 一些隱藏的、有利于君無淚的消息,被君無淚連續追問逼了出來。程景儀的態度也從開始的平靜,變得越發坦蕩。 “好,軍部就告一段落,接下來是吏部?!泵髅鞑殴ト雽m墻不久,可君無淚對朝政早有掌握:“這幾位很有才華的年輕人,都是你的人吧?”他用筷子沾了點酒水,劃了幾個名字。 程景儀淡定點頭承認了,只是沒說每個人有什么長處或弱點。 他和君無淚聊的內容越發深入和危險,若是老皇帝尚在,大概要活生生氣死。 他的朝堂早已千瘡百孔,邊域外的異族jian細、各路起義軍的細作等遍布軍政。以上種種,程景儀這位原本備受重用的大將軍早就心里有數,卻從未上報過真正有大用的情報給他。 從君無淚的眸子里,看出越來越深沉的贊許與欣賞,程景儀漸漸放松了下來。他無聲無息地加重話語里的力道,越發把自己的價值表現出來。仿佛在誰也看不見的天平一端,擺滿籌碼。 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扇趑~rou有超過食用的價值,也不是不能讓人改變主意。事后的事情,事后再想,他得干干凈凈走出這座寢宮,才有資格想別的后路。 “卿之才華,果是無人能敵?!比轿惑w驗了一下程景儀對局勢的掌控力,雖說只是淺層次的理解,君無淚亦是稱贊有加。 他將筷子放下,滿桌盛宴已所剩無幾,嘆息聲幽幽然:“可惜了啊?!?/br> 程景儀還未反應過來,君無淚已是含笑搖首。明知在確認安全之前,程景儀不會一下子拿出全部籌碼,自己不動他是最正確的選擇,也不想改變主意,雖然也是迫不得已:“正好兩個時辰,你還能動彈嗎?” 君無淚微笑著,瞧著程景儀一下子瞪大的眼睛,和發覺自己無論如何用力,都一根手指也動不了時,那震驚、恍悟與涌上殺意、憤怒的模樣,莞爾笑了起來:“卿可真是…” 掌控生殺予奪大權的新帝低下頭,湊近落入落網的美味俘虜,含住耳畔舔舐親吻,投下呢喃低語道:“天真呢!” “…滾…”耳垂和臉頰上的濡濕感讓程景儀頭皮發麻,他掙扎無能地動了動舌頭,身子卻不聽使喚,只能發出軟綿綿的聲音,令怒斥聲不但毫無氣勢,反而更像是纏綿悱惻地低喘。 君無淚看夠了笑話,終于從椅子上勾起程景儀的腿彎。他把人攔腰抱起,快速踏步到床邊,用力輕巧地擁著對方,一起滾進了床內。 模糊不清的粗喘中,素色布衣很快便碎成一片片飛落。嶄新的黑色床幔落下,封住了里面的旖旎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