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節 困獸 【你讓我心如刀絞,我的人魚?!?/h1>
他就快抓住他了。塞繆爾看見了他的人類:那么近,向他奔來。他是要投入自己的懷抱里嗎?但在下一刻塞繆爾看清了克里斯的眼睛。那雙藍綠色的眼睛里,神色并不是久別重逢的喜悅,而是一種說不出的情緒...就在下一個瞬間,一股壓制性的力量驟然從海水中波形震出,像一道無形的巨浪。所有的人魚皆是胸中一悶! 塞繆爾遭受的沖擊最大,頓時耳邊一陣‘嗡嗡’鳴響。他發出一聲憤怒的,心碎的顫抖咆哮。 甲板上此時撒下了網! 一片痛苦的混亂攢住了塞繆爾的心臟。耳邊俱是狂亂的波濤。為什么,為什么? 眼前短暫的發黑讓人魚猶如困獸一般狂躁起來,他不斷嘶啞咆哮,發出令人恐懼的破碎吼聲,像一頭受傷了的雄獅。 為什么??? 他要撕碎一切。痛苦和暴怒讓人魚無法自制,但網已經落下了;在高階黑尾人魚血的力量面前,他的反抗是極其痛苦的。力量壓制著他,逼迫他順服,順從地垂下背刺,表示臣服,不再戰斗...不!他決不,絕不!人魚的動作受限,暫時失去了視覺,在特質的網中掙扎得鮮血淋漓。他瘋狂地掙扎著,完全不顧一切地撕碎著困住他的東西,像一只失去理智的猛獸...是誰?? 然后他被重重地,顫抖著抱住了。緊緊摟著他的人氣息如此熟悉,在網中同他交纏在一起,將溫熱的頭顱緊緊貼在他的頸間。他曾經親吻過無數次的,溫柔而甜蜜的修長魚尾纏繞著他,與他的黑尾互相緊緊交纏??死锼箵ё×怂?,使勁不讓他掙扎,青年的身軀也發著顫;他在他青筋暴起的頸邊激動喘息,但緊緊摟住他的手臂絕對不放開,纏住他,緊緊制服著他。 他哀求他。別掙扎了,求求你了,我的愛。別掙扎了,你讓我心如刀絞,我的人魚。 在青年顫抖的聲線中,人魚痙攣的強壯身軀慢慢失去了意識。他安靜下來,但這安靜卻讓克里斯痛苦閉上了眼睛。 船上吊燈被顛簸的波浪弄得搖來晃去,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青年坐在艙內,一手低著額頭,坐在桌前的椅子上,神色略有幾分疲倦。被打開的酒瓶掉在地上,里面已經空了,隨著船艙顛簸而滾動不已。 船艙里只有他一人。平時這種時候,守在他身邊的要么是占有欲極強的阿瑞斯,要么是稍微性子溫和一點的赫非斯托斯,要么是偷偷溜過來看他的阿謬沙。那只最為年輕的人魚性情最為熾熱,喜歡看他,總想像是舔什么好吃東西一樣急不可耐地舔遍他的全身。人魚總是幾乎一刻不離地守在他身旁,像是貪婪的惡龍盯著他們的財寶。 但今天他得到了一點喘息的空間。亞爾林坐在椅子上,昏暗燭臺閃爍不定。他的桌前半攤開著一張地圖,一只打開了的銅羅盤,還有一只還未干涸的羽毛筆擱在一邊,墨水瓶里盛著墨水。 他長久地盯在那張由畫師手繪的航海地圖上,目光里有種幾乎是迷茫一樣的神情。那是他一年前被任命為上將時,他隨著貼身行李一同帶到這艘船上的地圖。亞爾林記得當初自己的決心,要如何清剿海盜,訓練聽從他指令的海軍,如何將這片海域,變成獨屬于他的榮耀之地。 青年的目光有些怔怔的。一年,這中間只隔了一年而已...而如今他的榮光在哪? 難以忽視的酸脹感從背脊下方傳來。亞爾林用手捂住眼睛,看上去不堪重負。他的發情期已經近了...那些噩夢,那些沉睡在他身體中,潮濕熾熱如夢魘一樣的詛咒。為什么上帝要這樣懲罰他? 此時,這個曾經自傲的軍官卻像是終于被徹底打倒一樣,閉眼無助地把臉埋在手心里。是因為他的身世,因為他骯臟的血嗎?說不出的倦意籠罩了他,像是一層永遠都不會散去的,骯臟的迷霧。 船只顛簸發出一聲不小的動靜。咒罵聲響起,大概是下層吊床被撞掉了,把某個正酣睡的船員給摔了下來。但這些似乎很遙遠。一切都離他好遠。亞爾林茫茫地看著忽明忽暗的那一點燭火,心中又冷又疲倦。 燭火照亮了船艙內被布蒙著的什么東西,無意中被掀起了一角,露出了它遮蓋的東西。偶然的閃光似乎吸引住了對方,軍官的視線慢慢轉了過來,落在了那把劍上。 那是一把十分陳舊的劍,上面鑲著一顆暗淡的紅寶石,用晦澀的符咒刻著一些花紋,刀鋒已經被他磨得鋒利無比。他的計劃就快成功了。但不知道這么樣,亞爾林心中并不是他之前設想的那樣,甚至沒有仇恨,沒有激動,什么都沒有。他當然記得那些羞辱,那些令他咬牙的羞辱....還有痛苦,他咬牙承受的一切。 仇恨如同浪潮一樣沖刷著他,讓青年在疲憊回憶中煎熬。那些深深埋入他的胸腔,在柔軟的血rou之中扎根的記憶,恨意與痛苦緊緊交織,汲取著他一刻也不曾擁有過的快樂。 該結束了。他無法忍受更多。這些該結束了。 昏暗船艙里,木門’咯吱‘一聲被打開了。來人舉著吊燈,不再穿著軍裝,只穿著一件襯衣馬甲。微弱的光線使來人看清船艙內的情景:一個大籠占據了船艙內絕大部分空間,鎖鏈懸掛在空中,尾端重重垂在地面上。 有人抬起頭來。金發人魚的眼眶通紅,似乎一直沒有休息好,緊緊靠在他身邊人的身側,取暖似地靠著他。那條強壯的黑尾人魚已經被緊緊綁了起來,但還沒有醒來;盡管仍然在昏迷中,人魚那陰森森的眉眼中仍然縈繞戾氣,鋒利唇線如刀刻一般,森白犬牙露在唇邊。 “你騙了我?!眮啝柫值?,聲音聽得出來有些疲倦,”你并不想離開這條人魚?!?/br> 對方沒有回答他。 ”我不明白?!皝啝柫致龘u頭。他的眼睫垂下,似乎在思考什么他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人怎么會愛上這種野獸?“他輕聲道,但甚至沒有問對方,對答案也不感興趣,”難道你愿意失去你的靈魂?“ 克里斯并未回答他。過了一會兒,他反問道:”你是怎么與紅尾結對的?“ 亞爾林沉默了片刻。有那么一瞬間,克里斯看出來他似乎什么都不想說,想把這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一直帶到墳墓里。但過了一會兒,他說話了。軍官的聲音變得單調,像是有什么苦澀的東西壓著他的喉嚨。 那是一年前的事,一年前,在他登上這艘船的第一個晚上,公爵就將他獻給了紅尾的群落。這不是第一次獻祭,但這是唯一成功的一次。但很快公爵意識到紅尾人魚并沒有那種力量...那種他一直追尋但仍未得到的,能改變一切的力量。 ”他的手下把人送給另一個群落,“亞爾林平淡說,“那片海域離這里不遠?!?/br> 那是灰鱗的人魚群,還有高空貪婪盤旋的塞壬。而在伴侶接連死去的痛苦之中,公爵希冀的轉變卻遲遲沒有到來。 “他到底想要什么?” 克里斯低聲問。 亞爾林搖搖頭。他神色倦累,似乎不想再多說話了?!巴鬟呑?,你會看見一座島嶼?!彼f,“你會找到答案,也許... ...如果你決心一直找下去的話。但你必須保住你的靈魂... ...保住你的腿?!?/br> 沒有一條人魚能活著離開那座島嶼。但那座島嶼上有什么?這個問題,連亞爾林也不知曉。他只知道那座島嶼被公爵完全掌控,被死死釘住的木棺被人一只只拋下,順著海流漂浮,有時候甚至是似人又似動物的浮尸。死囚有時候會被像是奴隸和畜牲一樣被運送過去,從此再沒有人能見到他們。 但亞爾林對這些都已經不感興趣了。他即將啟程去尋找海霧里的女巫,那個傳說中能解開他身上詛咒的人。 就在這時,人魚喉嚨中發出一聲猝然粗響??死锼剐闹幸惑@:人魚眼睫顫動,半意識不清的低吼聲從喉嚨滾響,正在昏迷中掙扎。這聲音很快吸引來了其他的野獸... ...一聲巨響后,窗戶被猛然打破,闖入滑膩如蟒蛇般的健碩魚尾;玻璃四濺中,濕發垂落胸膛,一雙暗紅的豎瞳悚然亮起。 人魚在尋找他的寶物。在閃爍不定的暗光下,亞爾林的臉色發白,不由得后退了一步;他步履踉蹌,很快就一把被人魚推到桌子上,油燈在地上猛然砸得粉碎。 “...你,”人魚低低出聲,胸中粗音震動,眼中暗紅,“你在...躲著我?!?/br> 滴滴答答的咸濕海水從人魚赤裸的健碩胸膛往下滑,他的頭發沾濕在蒼白肩頭,豎瞳中欲光大熾。亞爾林喘息著試圖推開他,被一把聳到墻上,被迫露出側脖。 阿瑞斯湊上去深深地貪婪嗅他。只這一個動作亞爾林就雙腿發軟,連喘息都變得guntang;他的背抵著墻,整個人都不住往下滑,發抖個不停,被對方及時一把摟住了臀。 他的臀rou被阿瑞斯滿滿抓了一把,大腿被強行打開,被迫架高在人魚緊繃的腰肌上。青年的足趾緊緊蜷縮起來,肌rou緊繃的小腿不斷發抖。阿瑞斯察覺到了他的情狀,喉中低笑了一聲,胸膛震得人微微發麻, “...你...發情了?!比唆~啞聲說。 亞爾林無法自控地發出一聲帶泣的低吟。人魚離他太近了,侵略性的熟悉氣息很快讓他濕透,麻癢不止,連對方一個輕微的呼吸都能讓他顫抖。阿瑞斯低頭在他脖頸間喘息廝磨,半是嘆息半是滿足地低吼了一聲,再次深深吸了一口對方已經變得熾熱甜膩的氣味。亞爾林,屬于他的伴侶... ...他懷里的人接著發出了一聲能讓人心碎的哽咽羞愧聲,用手顫抖著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他被抬高的雙股間正不住往下流水,性器已經高高勃起了,雙股之間的rouxue痙攣著往外擠出晶瑩粘液,連大腿根部都水淋淋試了一片,粘膩出銀絲。高亢的情欲讓他連胸前兩只乳尖都因為充血而變得玫紅發脹,竟然想要被人來舔舐吮吸,用犬牙叼著啃咬一番才行。 阿瑞斯貪婪而著迷地看著他,并不急于下口。人類青年被遮住的臉龐只能看到一個顫抖咬緊的下頜,痛苦無比地正在被情欲所折磨。這情欲來得如此之強烈,如此之快,就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很快就能融化吞噬掉他苦苦堅持到現在,僅剩的所有神志。 發情的氣味無法避免地影響到了塞繆爾。在半昏迷之中,他低咆著勃起了。 guntang的情欲氣息籠罩在狹小船艙里,被蒸出的汗珠從人魚咬緊的鋒利下頜線滴下,緩慢砸在健碩的蒼白腹肌上。詭異幽香頓時暈開,已經濕透了金發青年的發鬢??死锼蛊D難喘息著,試圖咬牙控制自己正在發抖的身體。濃烈的蒼蘭和情動時的麝香從未如此霸道過,險些讓青年在一瞬間短暫地失去神志。 塞繆爾驟然發出一聲極怒的咆哮??死锼苟呪灰徽?,只聽鐵鏈頓時被掙得發出一聲爆響! 被深深釘死在墻壁里的鐵鏈,居然被對方一怒之下給硬生生拔了出來,在石墻上留下幾個恐怖的大洞。那兩條緊捆住粗壯魚尾的鎖鏈重重砸在地上,破碎的石塊噼里啪啦往下掉,被仍在昏迷中的塞繆爾暴躁地用魚尾一把掃開。 克里斯的手臂肌rou緊張繃住了。下一刻,黑鱗人魚驟然暴戾地纏緊了他。人魚的肌rou在黑鱗覆蓋下像是活物一樣不斷煩躁起伏,雖然神志還未清醒,但仍本能地立刻緊緊占有住了克里斯,像是想要活吃了他似的,怒火中燒地鎖死了這只獵物。層層包裹他的滑膩魚尾簡直猶如森蚺一般,形狀猙獰清晰的肌腱在幽黑鱗片下起伏,足以絞碎他的骨骼??死锼贡凰g痛,強忍著咬牙不叫出聲來,只是急促地小聲喘息;塞繆爾仍未完全清醒過來,一種強烈的欲望和憤怒在那張如希臘塑像一樣的蒼白面孔上交馳,讓人魚連獠牙都煞氣無比地呲在唇外,像是被誰徹底惹怒了。 “...吼!” 鎖鏈又是劇烈一響!克里斯接下來呼吸一滯。他被迫逼出一聲痛音,但很快被他自己顫抖著強壓下去,吞下胸腔,讓它消失在流血的鮮紅舌側;血絲從青年顫抖咬緊的唇邊溢出,很快蜿蜒而下。 克里斯喘息著緊緊閉著眼睛。他的心跳得實在太快了,讓他目眩。上一次被強行撕開身體內部的痛苦又一次尖叫著撕咬開了他的鎮定。這一切都如此混亂,熾熱的火焰在吞噬他,要徹底占有他的一切... ...塞繆爾會傷害他嗎?克里斯不知道。這可憐的小人魚甚至無法自控,他的本性原本就是野獸。他喉間猝然的低吼讓克里斯即難過又心碎...人魚在不斷掙扎中弄傷了他自己,但他似乎完全感覺不到疼痛一樣,被憤怒的殺氣所完全控制。鐵鏈暴戾地’哐哐‘直動,把塞繆爾凸出的手腕骨勒出一道道深深血痕,在青年的低聲喘息中不斷作響。 “...別掙,別掙了,”克里斯幾乎在低聲哀求他了,“你弄傷自己了?!?/br> 人魚的喉中‘格格’不斷暴躁低響。金發青年攬住他肌rou緊繃的脖頸,含著淚親吻了他一下。他知道自己永遠都無法真正馴服他。他的怒火,殺意,他一腔暴虐的獵食天性,塞繆爾屬于他自己,他永遠都不會是只屬于‘他的’人魚。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死锼褂檬直巢亮艘幌卵蹨I,然后他用修長的手指把自己的鱗片剝開,草草地給自己做了一個交尾前的準備。他的生殖腔還未打開,但分泌出的汩汩體液已經打濕了兩人相貼的尾部,滴滴答答往下。塞繆爾已經完全勃起了。他的性器很大,完全勃出體外時幾乎像個刑具,通體暗紅‘突突’猙獰跳動著,堅硬頭端溢出好幾股透明黏液,從凸起的幾根青筋上往下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