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計劃與變故
他第二次差點死在他的手上。 原本計劃進行得很順利,奧瑞恩一面讓卡爾暗中給予北區的奪權者支持,一面與小安德森保持著不錯的私人交情。 每一次的見面,他都能滿意地看出小安德森越來越掩飾不住的焦慮。 兩個月后的一天,小安德森在他的賭場里心不在焉地輸掉了一大筆籌碼,被他邀請到他的老板辦公室去喝一杯之后,向他暗暗透露出了自己遇到了一點困難。 奧瑞恩在他的旁敲側擊中仿佛完全聽不出他的言外之意。 “你只要敲碎幾個不服氣的腦殼,”他裝出一副為朋友憤慨的樣子,傲慢地咬著雪茄教導他,“把他們的骨頭一寸一寸捏斷,” 他不客氣地拍著他的肩膀,“對那群狗娘養的太過仁慈對你沒好處,朋友?!?/br> 小安德森維持著假笑的臉在抽搐。 他目前還勉強撐得住,他是想利用奧瑞恩,但不想讓他看他的笑話,更別提直白地請求幫助了,他出身于古老家族的驕傲不允許他向一個貧民窟的狗雜種低頭。 送走了小安德森,奧瑞恩又讓手下叫來卡爾。 “可以再添點柴火,”他說,“讓他們加把勁,注意,不要暴露身份?!?/br> 小安德森的反應讓他非常愉快,他像是一個耐心的獵人,一步步地設下陷阱,等待著獵物自己跳進來。 每一次見到跟在那個廢物身邊的迪蘭,他都努力控制著不去看他,擺出一副對他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他讓自己看起來對小安德森擁有的一切毫無所求,這樣才能在兩人的相處中保持優勢。 另一邊,他讓薇拉去幫他找來了一名職業調教師,這個人曾經在北區干過,現在因為種種原因搬來了西區,用攢下的錢自己開了一家軟色情的小酒吧。 奧瑞恩的要求是最好為安德森家工作過,但薇拉在過了幾天之后表示想要不被人注意到有點難,于是這個,埃文,被退而求其次地帶到了奧瑞恩身邊。 他之前對那個圈子的一切都不甚了解,在埃文的解說下,他才開始明白薇拉說的“只是工具”的真正意思。 他聯想到一些極端宗教組織成員,出生起就被洗腦,被訓練成殺人機器或者是人rou炸藥包。 埃文說,安德森家的奴隸也是從小挑選和馴養的,在足夠漫長的調教過程中還要淘汰很多個殘次品,留下不論是當殺手還是當婊子都最好的幾個。 他們會絕對服從主人的命令,哪怕主人讓他們去死,也會眼也不眨地照做。 “可是,”奧瑞恩不死心地道,“他跟我見過的奴隸不一樣,他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高傲?冷淡?像塊冰一樣?!?/br> “那個啊,”埃文說,“他這樣是因為他被訓練成這樣,也許是從他之前的性格中被刻意保留的,也可能是被徹底扭轉的。但不管他之前是什么樣,我猜他在調教過程中被禁止有任何激烈的反應和表情,但如果他們希望他一直哭或者一直笑,那他也會是那樣?!?/br> “他們就永遠不會反抗嗎?”奧瑞恩不太能想象,如果他被這樣對待,他寧可跟對方同歸于盡,而他們又被允許擁有殺人的能力。 “我懂您的意思,與外面那些柔弱的性奴隸不同,安德森家認為一個完完全全馴服的奴隸比用金錢豢養的單純打手更可靠,更無法背叛,他們應該是還有很多我也不知道的手段,也許在他們眼中,最終訓練好的奴隸就如同一把槍,沒有主人扣動扳機,槍自己是不會走火的?!?/br> 奧瑞恩說不上自己是什么感覺。 一方面他固執地不肯全部相信他說的話,尤其按照埃文的說法,就好像他跟安德森家的品味相同,才會被他們特意制造出的性玩具念念不忘。 另一方面他又感到輕松,如果是這樣,那么只要搞定小安德森,一紙奴隸轉讓協議就會讓迪蘭完完全全的屬于他,他甚至不用再在他身上費一點力氣。 又過了一個月,北邊的局勢愈加混亂了,原本的暗潮洶涌已經染上了血色,幾次火并讓小安德森損失了不少打手,他就像是一只熱鍋上的螞蟻,焦灼地整夜失眠,他需要迪蘭的保護,拿他發泄時不免束手束腳,每晚他都會從奴隸訓練營里挑一個男奴或者女奴,將他們弄得血rou模糊。 這一天,奧瑞恩收到了小安德森的邀請,上面真誠地邀請他去城外的馬場‘散散心’,那馬場的湖邊還有一個知名的酒莊。 請柬上的措辭親熱的讓人反胃。 不過這也說明到了該收網的時候,他叫上了薇拉和卡爾跟他一起去,甚至還帶上了埃文幫他寫好的奴隸轉讓協議,只等著小安德森在上面簽字。 到了這個時候,小安德森也實在沒有太多談判的籌碼。 他在打領帶的時候愉快地吹起了口哨。 小安德森的狀態和他預想的差不多,眼底有著nongnong的黑眼圈,布滿血絲的眼睛里透著點神經兮兮,勉強維持著大少爺的禮貌和驕傲。 但奧瑞恩總覺得哪里有點不對勁,小安德森隱藏在表面下的憤怒和焦躁是他可以理解的,但那揮之不去的違和感和多年游走于生死邊緣的直覺,讓他暗生疑惑,他吩咐薇拉讓手下們保持警惕,武器不要離身。 但這一切發生的時候,太突然了,他仍然沒能躲開。 當時他們在湖邊別墅的大廳里休息,騎裝還沒來得及換下,小安德森建議先喝一杯。 “迪蘭,去倒酒,給我和我的朋友?!?/br> 迪蘭從侍者手里接過兩支高腳杯,他剛才沒有騎馬,穿著一條黑色西褲和白色襯衫,襯衫最上面的兩顆扣子沒有系,金色的長發隨意披散著,在他躬身的時候滑落到身前,奧瑞恩透過發絲和領口,看到他鎖骨附近還留有曖昧的紅痕。 他在把杯子拿給奧瑞恩的時候被他的保鏢攔下了,他固執地拿著杯子站在那里。 坐在對面沙發里的小安德森笑出了聲,他的嘴唇不自然地抽動著,“我這個手下腦子不會轉彎?!?/br> 他嗓音忽地拔高了,“迪蘭!” 變故突生。 奧瑞恩都沒有看清那個保鏢是怎樣倒下的,可能一秒鐘而已,比拔槍的速度還快,迪蘭的臉就瞬間在他的眼前放大,玻璃般透明的淡藍色眸子里映出他扭曲的面容。 他引以為傲的反應力只讓他在那一瞬間抓住了迪蘭將刀子插入他胸口的那只手腕,阻止它捅穿他的心臟。 又是一秒。 槍聲四起。 奧瑞恩緊緊握住那只胳膊,極度的憤怒讓他在瞬間就將它從肘部扭斷了。 劇烈的動作讓鮮血從他的胸口噴涌而出。 薇拉沖上來,一槍打中了迪蘭意圖繼續行兇的另一條手臂,然后從后面制服了他,膝蓋壓在他后背上,槍口指著他的頭。 “老大?”她聲音顫抖著看向奧瑞恩。 奧瑞恩喉嚨里的血讓他的聲音模糊不清。 “別……殺他們?!彼驅γ婵慈?,小安德森的保鏢已經死得差不多了,他本人正因為這句話的及時撿回了一條命,被卡爾用槍托代替子彈砸在太陽xue上。 除了迪蘭,小安德森身邊的其他人根本不是他這邊的對手。 他盯著薇拉,看到她點一下頭,才放心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