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七 血紅外套
在這個靜謐的夜晚里,兩名少年在火光的映照中互相傾訴著來自過往的故事。 利亞滔滔不絕的訴說著他所背負的一切。 母親的死,jiejie的命運,家族的重擔。 漢尼拔也向他吐露了米莎的死因。 他們在一夜之間變得更為親密。 也更為曖昧。 利亞在其中有所保留,他沒有將與蕾娜的秘密說出,也沒有告訴漢尼拔他即將與佩莉.塞納舉行訂婚宴。 他有自己的打算,且他并不想邀請漢尼拔。 兩人一夜無眠。 翌日,金色的日光穿過高大的、遮天蔽日般的楓樹林。 漢尼拔捧著米莎的尸骨,用從木屋中找到的鏟子挖了一個土坑。 他將銅盆裝著的尸骨放進土坑,在里面留下了母親的胸針。 隨著一鏟鏟的泥土落下,米莎的尸骨也逐漸被掩埋。 兩匹馬兒發出鳴叫聲。 像是在為死者哀悼。 朵特已經醒了過來,漢尼拔從他身上搜出了一冊身份證明和一塊由紙張包住的美乃滋。 利亞靠在一旁的楓樹上,靜靜的觀賞著這出戲劇。 “朵特先生?!?/br> 漢尼拔將冊子放下,走到被捆在樹上的男人身旁。 “謹代表我和我過世的親人,感謝你來到此處?!?/br> 他將朵特口中塞住的布料扯出。 審視的眼神注視著被綁住的男人。 “記得爐子上沸騰的浴盆吧?” 男人神色慌張,聲音顫抖的說:“她當時已經死了,我發誓?!?/br> 漢尼拔蹲下身,拿出了那塊美乃滋,輕輕打開,神色中充滿著蔑視與不屑。 “多美味的一塊美乃滋啊?!?/br> 他將美乃滋扔在地上,用沾滿了粘稠液體的紙張,均勻地涂在了朵特脖間的繩索上。 朵特緊張又無助的看著他的動作,他動彈不得,也說不出一句話。 做完這些之后,漢尼拔起身,拿起結成圈形的繩索套頭,愉悅在空中微微晃了晃。 “其他人呢?” 朵特緊張的近乎失聲,“…我不知道?!?/br> 繩索微微向前傾拉,男人發出痛苦的嗚鳴。 “厄??!” 漢尼拔并不打算這么輕易的放過他。 他拿著繩索套頭,慢悠悠的轉身走向馬匹,吹著輕快的口哨。 繩頭套在了馬鞍上,恐懼淹沒了朵特,他慌不擇言,“我知道其中的一個在哪兒,葛內茲,我知道葛內茲在哪兒!” “葛內茲?” 這似乎是漢尼拔想要的答案,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傲慢的向朵特走了過去。 “在加拿大?!倍涮匾娝O铝藙幼?,迅速說道,“他在不來麥哈文港搭上了難民船?!?/br> “他長什么樣子?”漢尼拔問道。 “很黑?!倍涮乜炜蘖?,“他們不讓他加入黨衛軍?!?/br> 記憶中,一個黝黑魁梧的男人手拿著碗,興奮的等待著久違的食物。 “是的,當然,就是他一直拿著碗?!彼貞浧鹉腥说哪?,繼續問到:“那密克呢?” “全部都死了,他們都戰死了?!?/br> 漢尼拔斂了斂眸,“我還記得他唱的歌?!?/br> “你們的老大,格魯塔斯呢?” 這個名字讓朵特恐懼,他用極輕的聲音向漢尼拔求饒,“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求你了,放我走,我愿意證明葛內茲的罪行!” 卑微求饒的模樣讓不遠處的利亞想起了葛文,那個愚蠢無知的叛徒。 漢尼拔有些失望,“嘖嘖?!?/br> 他轉身,繼續吹著口哨,走到了馬鞍旁。 “你還記得那首歌嗎?” 朵特絕望的搖了搖頭。 “米莎很愛那首歌,唱給她聽吧?!?/br> 漢尼拔牽起馬匹,大聲的唱著那首童謠,帶著復仇的快意。 “有個小家伙,靜靜地站在樹林里…” “他穿著一件血紅色的外套…” 隨著走動,垂在地上的繩索緩緩懸空,勒住了朵特的咽喉。 漢尼拔不滿的停下腳步,他回頭責怪了一句,“你沒在唱,不要偷懶,朵特先生?!?/br> 他牽著馬匹,一步一步的向前。 繩索懸的越來越高,同時也越來越緊,朵特用盡渾身力氣唱著童謠,聲音尖銳嘶啞,“這個小家伙是誰呢?” “站在那里…” 氧氣越來越稀薄,他殘喘一口,“哈…站在那里…” 唾液從口中流下,死亡帶來的折磨讓他松口,他用盡全身力氣大喊,“是寇納斯!去找他!” “寇納斯跟他有聯絡!” 漢尼拔終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神情愉悅、快樂的順著繩索緩緩走向朵特。 高高騰空的繩索被少年惡劣的拉拽,血液上涌讓朵特雙眼通紅,眼珠向外迸出兩毫米。 “那寇納斯在哪里呢?” 惡魔笑著問他。 朵特快要窒息,他一個音節一個音節吃力的發出氣音,“在…封騰布洛!” 漢尼拔開心的唱起童謠,手中拖拽繩索的動作越發用力。 朵特發出痛苦的嘶吼,漢尼拔的神色也越來越憤怒、瘋狂! 最后一句童謠唱完,漢尼拔迅速起身,他感到無比暢快,朝馬匹吹響了最后一聲清脆的哨音。 馬兒順從的向前走去。 血rou爆發濺射,朵特的眼珠爆出,唾沫橫流,繩索嵌進脖間。 利亞皺了皺眉,漢尼拔今天刷新了他對他的認知,他比自己想象中的更加兇狠殘忍。 鮮血濺射在了漢尼拔的臉上,他瞇了瞇眼,然后用戴著黑色手套的左手,擦下臉上的血液。 他對著朵特的尸身調侃,“果然是血紅色的外套?!?/br> 仇人的鮮血讓漢尼拔的胃腔中騰起了一陣強烈的饑餓感。 他舔舐了一口手套上的血液,沉醉的閉上了眼眸。 見慣了死亡的利亞對此并無任何想法,只是見識了一種全新的手段。 他嘗遍山珍海味,但對吃人可沒有興趣。 漢尼拔心情明媚,他用小刀割下幾顆樹根邊的蘑菇,生起了一個小火堆,用細長的小樹枝穿過鮮美的蘑菇和柔軟的臉頰rou。 “要和我一起享用嗎?利亞?!?/br> 漢尼拔笑瞇瞇的看著美麗的少年。 利亞用另一根小樹枝穿起剩下的蘑菇,坐在火堆邊烤著,“我沒興趣?!?/br> 漢尼拔遺憾的嘆息,“那真是太可惜了?!?/br> “臉頰rou是最美味的地方?!?/br> 他慢條斯理地品嘗著,利亞看著他陶醉的模樣,心中徒生起幾分好奇,他很難想象人rou是什么口感。 算了,還是不要輕易嘗試。 利亞打消了這個念頭。 一名軍官失蹤了。 地方警察得知消息后就迅速帶著獵犬,根據朵特最后的蹤跡來到森林,獵犬狂吠著,靈敏的嗅覺作為指路標,讓警方迅速找到了方向。 朵特的頭顱被徹底割下,放在樹樁上,旁邊還貼心的放上了兩朵裝飾用的菊黃色野花。 這一幕被取證員拍下。 尸體頭顱的嘴里還插著一塊鐵片。 警長神情嚴肅的走過去,伸手拔下鐵片,看了一眼。 那是朵特的兵籍牌。 他看向一旁燃盡的火堆,撿起一根枯枝,撥了撥里面的灰燼。 從里面找到了一顆已經完全碳黑的蘑菇。 警長對著隊員說,“兇手采了野蘑菇?!?/br> “還制作了一個烤rou架?!?/br> 他覺得十分荒誕。 “野蘑菇,和臉頰rou?!?/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