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流緋聞
“你們聽說過校妓嗎?”一個聲音裝模做怪,像是故意很小聲,但聲音卻又大得半個班都聽見了。 陳末坐在班里最左邊靠窗的位子,窗外的蟬鳴本就吵得他倍感厭煩,身邊這群牛鬼蛇神還在討論這些無聊的校園八卦。 他翻書的聲音啪啪響,企圖把那些人的聲音掩蓋住。 “誒誒誒,讓我們去問問學生會會長嘛,這種事情,他肯定比我們清楚?!币粋€在聽故事的小矮子起哄到。 那個講故事的胖子不樂意了,好說這也是他說的八卦,怎么能讓人別人搶了風頭。 眾人也紛紛認同,都走過去圍著陳末“陳末,你知道我們學校的校妓嗎,二十塊錢就能上一次,還是個男的?!?/br> “男的?”眾人驚呼,“男人上男人!太變態了吧?!?/br> 陳末白了這群人一眼,好歹都高二了,天天凈想著這些無聊的事,他直接站起身準備離開。 胖子直接走過來,走到他旁邊,敲了敲桌子“行了,別為難我們學生會會長了,我跟你們講,這些事保準真實,如果有半點虛構,我胖子今天瘦十斤!” 陳末被這群人圍在中間,是進退兩難,只能放棄地坐在座位上,寫自己的題。 “哼哼!我們學校有一個校妓!想要找他只要去男廁所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他就會打電話給你,跟你約地方,完事之后,只需要給他二十塊就可以了?!迸肿右荒樀靡庋笱?,順勢坐到陳末的椅背上,兩條粗腿晃蕩晃蕩。 “就這?”眾人最想聽的事是一點沒聽到。 “別急,急什么呢,我聽說他的口舌功夫十分了得,五分鐘就能讓你泄在他口里,而且他下面緊致濕滑無比,一進去就吸得你shuangsi?!?/br> 眾人目光開始露出yin靡,紛紛幻想著自己馬上就進入那個緊致濕滑的地方。 胖子看眾人的神情,知道自己講的八卦已經無比成功,得意洋洋,繼續放出大招“我再跟你們講一個秘密,你們可千萬不能說出去,這是我大哥跟我說的,這個校妓就是三班的沈殷?!?/br> 陳末的筆尖一抖,在填空處劃出一條長長的黑線。 沈殷?是那個沈殷? 剛才的內容他都聽得不甚仔細,唯獨這兩個字聽得清清楚楚。 是那個小時候像尾巴一樣天天跟在他身后,長大了還天天給他送牛奶,怎么趕都趕不走的沈殷。 陳末家是高知家庭,父母都是當地大學有名的教授,而沈殷家則是暴發戶起家的,兩家都住在一個別墅區,相隔不過幾十米。 一到放學,那個熟悉的聲音又響起了。 “陳末!這里!”一個黑發少年叼著冰棍站在校門口,笑容滿面跟他揮手,穿著一件花哨的白色t恤,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臉上還沾著幾點紅紅綠綠的顏料。 陳末環顧四周,生怕別人有什么異樣的眼光,就校園八卦這個傳播速度來看,沈殷這件事必定已經傳開了。 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陳末總覺得周圍的人都在偷偷看他,偷偷笑他,他干脆無視眼前的少年直接走了。 “陳末,你干什么呢?”沈殷熱情地摟住他脖子,“放開我!”陳末用力一推,沈殷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但他仍笑嘻嘻地“怎么生氣了,請你吃冰棍?”說著就從嘴里拿出那根小布丁,小布丁已經被他吃了一大半,他還樂呵呵地遞到陳末嘴邊。 “沈殷,你惡心不惡心?!鄙蛞笥樣樀厥栈厥?,把冰棍放回嘴里,“不吃就不吃嘛,這么生氣干什么?!?/br> 陳末看著眼前這個少年,還在一邊倒著走路跟他說話,校服衣領都是耷拉開的,兩個紐扣是一個沒扣好,露出一大片白白的胸膛,閃得然人挪不開眼,散漫放縱四個大字跟刻在他額頭上一樣。 紅色的印子,陳末定睛一看,沈殷的鎖骨上竟然有一個紅色的印子,不由得想起今天班里關于沈殷的那些桃色緋聞,不知道是哪個男的弄在他身上的。 明明只是看著那塊印子,他腦海里的思緒卻已經變成沈殷在一個男人身下呻吟的樣子,眼角緋紅,白皙的肌膚都透露著粉色,還瞥了他一眼“陳末,過來,cao我?!闭f完一聲呻吟。 陳末趕緊把腦子一晃蕩,把這些影像趕出腦海,沈殷沈殷,呻吟呻吟,連名字都這么yin蕩。 他可不能變成沈殷裙下之臣的其中之一。 回家路上十分鐘,沈殷就叨叨了十分鐘,是一刻不停歇,大到校領導的八卦,小到花圃里遇上的一只蝸牛。 沈殷真的沒有聽說過他的八卦嗎? “陳末,來我家吃飯嘛,我媽今天燉了豬蹄,可好吃了,來不來來不來?!标惸└杏X自己每天都能知道沈殷家今天吃了什么。 “我不吃油膩的?!标惸┮蝗缂韧鼗貞凰??!坝猩蠝撞伺?,湯特別鮮,晚上我端到你家給你?!?/br> “不用?!眱蓚€字剛落音,陳末就重重地關上自家的大門,沈殷站在門口看著門上的倒福,啊,陳末的毛筆字可真好看。 然后一如既往地跑去花圃里逗了逗流浪貓,扔了根火腿腸,看著小貓吃得臉蛋都鼓起來,給它順了順毛,然后吹著小曲回家了。 進門的時候還平地摔了一跤“誒喲!”直接一個狗啃泥,恭恭敬敬地給自家門神鞠了一躬。 “小殷回來啦,看看mama做了什么,燉豬蹄,香不香?!泵讽炏闶莻€家庭主婦,系著圍裙就過來拼命親了沈殷幾口,留下一臉蛋口紅。 “媽,給我準備幾盒甜牛奶行不,我上次都說了,陳末不喝純牛奶?!彼е讽炏愕氖秩鰦?。 “真是孩子大了忘了娘?!泵放孔猿傲艘环?,屁顛地跑回廚房關火,拖鞋踩得那木地板哐哐響。 “怎么會呢,你是全世界最惹人愛的梅女士?!鄙蛞笕讲刹?,一邊跑上樓一邊大聲喊道,吵得整間屋子連老鼠都能聽見了。 沈殷的臥室里都是畫,風景畫,人物畫像,水彩畫,漫畫,連國畫都有,釘在墻上,放在桌子上,甚至還有墻壁頂上。 一看就是下一個徐悲鴻了。 沈殷把身上被顏料沾上的衣服都脫了扔進臟衣籃里,直接去浴洗了個澡。 “我說陳末今天怎么看我都不喜歡,原來是顏料都弄臉上了,哎,我這絕世美貌沒有發揮出一點作用!沈殷啊沈殷,你可是真是個二傻子?!?/br> 沈殷把自己直接泡在浴缸里,水漫過鼻子,一呼氣,便起泡泡了,像條金魚一樣,然后把自己逗笑了。 一屋之隔的陳末看著桌上的書,是半個字也寫不下去,腦子里全是今天關于沈殷的桃色緋聞,還有舔雪糕時露出的一截紅色的小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