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給爺笑一個
顧邢昱抱著裴然去浴室沖洗,又把他抱回臥室。 他將拇指伸進裴然的嘴巴里挑逗著,等到手指被完全浸濕,覆上身下人柔軟的唇峰上,劃到嘴角,嘴里呢喃著:“你笑起來是什么樣子的呢?能讓我看看嗎?” 裴然牽了牽嘴角,什么都沒說出來,也沒能笑出來。他別過頭,突然就不想看主人的眼睛。 顧邢昱在他的唇上覆上輕柔一吻,撫摸著他的頭發,無奈地笑了笑,說:“早點休息吧,過年回了主宅,就沒有消停日子了?!?/br> 他轉身出了房間。 裴然感覺自己心里突然莫名空了一塊,他想叫住主人,卻只是張了張嘴,他想去追主人,可雙腿酸軟得現在還在抖。 裴然不敢回憶主人臨走時的眼神,那里面好像多了什么,讓他不敢仔細地想。他實在是太累了,清清爽爽地躺在床上,眼皮不停地打架,他決定先睡覺。 顧邢昱早上六點半就去了集團,他七點鐘有個會。推門進入自己的專屬辦公室,誰曾想他的位置上已經坐了一個人。 顧邢笠叼著面包片坐在顧邢昱的老板椅上,用顧邢昱的電腦發消息,看到顧邢昱進來,她關了電腦坐到旁邊的沙發上:“我以為你今天會晚來?!?/br> 顧邢昱看著自家meimei不置可否:“用我電腦干什么?”顧邢笠晃著腦袋挑釁道:“和我男朋友聊天?!?/br> “事兒辦得不錯,想我答應什么?”顧邢昱把電腦重新開機,坐到辦公椅上。 顧邢笠沒說,她擺擺手起身離開:“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走了啊,工作狂?!?/br> 這死丫頭是專門來氣他的吧,顧邢昱磨牙。他打通財務電話:“把骨澈的年終獎給我扣了?!?/br> 裴然醒的時候,先去書房看了一眼,主人不在。他垂了垂眼,往樓下走,他突然很想見到主人。楚司祁正和徐筱鹿,邱文月,許景元三人一起打牌,自從他和徐筱鹿一起回國,就被顧邢昱安排去了夜色當經理,夜色年前半個月放假,他索性就回到南軒休假。許景元看到裴然沖他招招手:“然哥,一起來玩??!” 裴然搖搖頭,扶著欄桿下來,他的腿還有點軟。他詢問楚司祁:“主人出門了嗎?” 楚司祁點點頭:“邢昱哥回集團開會了?!迸崛宦牶蠡胤看┝思馓拙屯庾?,被楚司祁拉住。 裴然面無表情地解釋了一下:“我去集團。不跑?!?/br> 楚司祁訕訕地收回手,看著裴然走出門,神色暗了暗?!叭桓缃裉煸趺垂止值??”徐筱鹿在問楚司祁。 邱文月也附和一句:“是啊,然哥怎么看也不會跑啊,最后一句怎么想也有點多此一舉?!?/br> 許景元瞅瞅遠處明顯在愣神的楚司祁,覺得這事不是他們能聊的,為了不讓氣氛尷尬,忙打圓場:“要不咱們也散了吧,下午就要回家了,都回去收拾收拾?!?/br> 私奴過年是有一星期的探親假的,年前一兩天回去,初五再回來,大年初一要跟自己家族的人一起來主宅拜年。 集團的女前臺沒見過裴然,只覺得這小哥哥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不差他們少主太大。 但盡管花癡,她還是盡職盡責地攔下裴然,詢問他找誰。 “我找……少主?!迸崛徊惶晳T叫主人其他稱呼,頓了一下拐了個彎才說出來。 果然!帥哥都是認識的!女前臺激動地抿抿唇:“請問您有預約嗎?” 預約?裴然愣了一下。對啊,他不過是一個寵物罷了,擅自跑到主人工作的地方本就是犯了錯,怎么會有預約呢?他沖女前臺搖搖頭:“沒事了,我先走了?!?/br> 裴然逆著那些穿著工裝進入集團的職場精英們走出大門,沒有理會在后面叫他的前臺:“帥哥!我可以幫你打電話上去的!沒有預約也沒關系的!” “我的小祖宗啊,你又怎么惹你哥了?”骨澈才從財務部出來,年終獎被“禁止辦公室戀情”這種莫明其妙的理由扣光了,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滴血??鄱伎哿?,他索性也不繼續在工位摸魚了,早退一次也沒關系了。 沒想到,他剛到一樓,就看到某個眼熟的背影推開玻璃門走了出去。他快步走到前臺,指著裴然的背影問道:“那人來干嘛的?” 短時間經受兩次美顏暴擊的前臺有點沒反應過來,直到骨澈又悄悄臺面才幡然醒悟:“骨總,這帥哥是說他來找少主,我問他有沒有預約,誰想到他轉身就走了?!迸芭_把手機遞給骨澈,上面是她剛偷拍的裴然的側臉。 骨澈皺皺眉,拿過她的手機就點了刪除鍵,把女前臺弄懵了:“哎!骨總,您怎么給我刪了啊?!?/br> 骨澈把手機還給前臺眼神犀利地說:“不該看的別看,不該問的別問,今天的事誰都不要說?!彼α怂δ杲K獎為零的工資單警告那個已經被嚇傻的前臺:“幸好這張照片我是第一個看到的,不然你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br> 裴然回到南軒就順勢在門口跪下了,沒有報備就擅自出門這是主人絕對不允許的。 整個南軒是以園林的風格修建的,前院的主路是用一顆一顆圓潤的鵝卵石鋪成的,走著挺舒服,可跪著就不一樣了。 盡管是圓潤的石頭,地面的凸起還是非常磨人。腰板挺直,肩膀后張,雙腿分開與肩同寬,重心向前,主人要求的跪姿使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膝蓋上,過不了多久就會感覺到疼痛。在石頭路上跪著,這種疼痛直接放大了好幾倍。 僅僅一個多小時,雙膝就針扎般疼痛,經過昨晚激烈性事仍然酸軟的大腿已經開始發抖了。他不知道主人什么時候回來,卻一下也不敢移動,只能苦苦撐著。 這次挨完打不知道初一還能不能堅持完那么多家族拜年送禮,裴然苦澀地想。 腿分開的好像有點大了,右膝蓋正好壓倒一顆石頭上,現在突突地疼。裴然深吸一口氣,他真是何苦出這一趟門啊。 顧邢昱下午三點才回來,一進門就看見自家奴隸又跪著了,搖搖欲墜的也不知道跪了多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這傻子怎么這么會自己罰自己?這石頭路很好跪嗎? “為什么跪著?”顧邢昱冷冷地問。 裴然叩首,轉移重心的疼痛差點讓他叫出聲來。奴隸按在地上的手因疼痛而發抖,指尖泛白。 “跪直了答話?!?/br> “是……” 裴然認命地起身,重心再次轉移回來,疼痛直接翻了一倍,他悶哼出聲。他將上午的事完完整整巨細無遺地說了一遍,意料之中地沒有聽到主人的回應。 裴然忐忑地跪著,主人站在他身后,他看不到主人的表情。裴然感覺自己的心臟要從嗓子里蹦出來了。 “跪了多久?”顧邢昱的聲音里已經沒什么情緒了。 完了完了,真生氣了。裴然抖聲回答:“……六個小時,主人?!?/br> “把外套脫了?!鄙砗蟪霈F窸窸窣窣的聲音,裴然聽出來了,主人在解皮帶! “六十下,不準出聲?!?/br> 沒等裴然說話,皮帶就噼里啪啦地甩下來。 疼死了! 裴然雙手在側面緊握成拳,身體隨著皮帶的抽打前后搖晃著,冷汗連續不斷地滴落,他緊咬著牙,將疼痛難忍的叫喊聲全部堵在肚子里,連聲悶哼都不敢發出。 主人說不準出聲就是絕對一點聲音都不能發出來,這比平時命令的“不準叫”嚴苛得多。 六十下過半,他感覺自己神智有點模糊了,主人幾乎沒怎么留力,每一鞭后背都像要被撕裂開似的。 終于,最后一下打完。顧邢昱甩甩手將皮帶重新穿回去。他踢踢終于跪不住,用手撐住地的奴隸:“滾回去休息?!?/br> 裴然不能再打也不能再跪了,不然初一就堅持不到結束了。 顧邢昱冷冷地看著掙扎著站起來的奴隸,靠,還是好生氣! 晚上,顧邢昱將三個小家伙全部送走,推門進了裴然的房間。奴隸乖巧地趴在床上看書,主人進來了就把書放在一邊:“主人?!?/br> 顧邢昱把蓋到脖子的被子拉下來,脫掉裴然的上衣,看著他滿背的一道道紅腫,皺了皺眉:“怎么不上藥?” 裴然把臉埋在胳膊中間:“您沒說讓我上藥?!?/br> 顧邢昱:“……” 他不輕不重地拍了一下裴然的屁股:“我沒說就不知道上?你就準備這個樣子在大年初一跪一整天?” 大年初一,顧家管理范圍內的家族要按照等級大小一個一個上前向主家跪拜,裴然需要跪侍少主。 裴然趴在床上讓主人上藥,沒忍住問:“主人,您還生氣嗎?” 顧邢昱拿棉簽戳戳裴然背上的紅腫:“生氣,你快氣死我了。不過……”他涂完了藥搬著凳子坐到裴然對面:“我想給你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裴少爺接受嗎?” 裴然舔舔嘴唇,試探地問道:“主人想讓然然做什么?” 顧邢昱挑起裴然的下巴:“給爺笑一個?!?/br> 裴然愣了兩秒,隨后揚起一個大大的微笑。 顧邢昱也愣住了,他在裴然把笑容收起來想要說話之前,俯下身子吻了上去。 這個吻熱烈纏綿,分開時還發出“?!钡囊宦?。裴然臉紅紅的,迷迷糊糊地看著主人離開。 那個笑是發自內心的。 他真的很開心,是好多年都沒感受到過的那種開心,就算他現在后背和膝蓋都是疼的,但他覺得這些都變得可以忍受了。 他喜歡這個新年禮物,裴然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