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再忘早上就給我當便器吧
裴然這兩天快被這厚得離譜的家規整瘋了。主人離開這半年他確實過得有點過于滋潤了,雖然就算擱到現在他也還是這個宅子里對規矩最熟的一個人,但也做不到先前問什么就能答出什么的地步了。 家規罰得重,他背錯四五個第二天起床都困難。好煩哦,裴然抓抓頭發,他討厭背書。他躺在南軒后花園的草地上曬太陽,腦袋底下枕著厚厚的一本家規。這是他的習慣,當年背家規的時候他就每天枕著家規睡覺。 徐筱鹿指揮著一行推著小推車的人從花園中間的小路上走,一回頭就看見他家然哥在草坪上躺著曬太陽,好像還壓著什么東西? “然哥!”徐筱鹿驚呼一聲,“你頭底下是什么?!” 徐筱鹿一進到院子里裴然就發現了,他這幾天都沒休息好,這會兒好不容易把家規背完了,得空歇一歇,太陽曬得暖烘烘的,就沒打算起來,反正徐筱鹿也會喊他。 但裴然沒想到這個家伙居然這么訝異地叫他,搞得他真以為自己腦袋底下有什么可怕的東西。 他猛地坐起來,扯到了身后的傷,咧了一下嘴轉頭看過去,沒什么啊,不就是一本……家規。徐筱鹿是因為這個叫他嗎? 徐筱鹿已經跑到裴然跟前了,他把家規雙手捧起來,撣了撣不存在的灰,一板正經地說:“然哥您怎么能拿家規當枕頭呢,我們在訓奴司的時候不是學過嘛,家規這么神圣,拿的時候要雙手規規矩矩地捧著,還好主人沒有看到,您這是從哪兒拿的啊,不會是戒堂吧,小鹿幫您送回去?” 戒堂,是私奴犯錯請罰的地方。主宅的戒堂規模比較大,一面供著家規,地上放了蒲團;一面是主位,正中是兩把太師椅,這也是戒堂唯二能坐的地方;還有一面擱了一整面墻的刑具,威懾力十足。南軒的戒堂是當年顧峰派人修的,內飾與主宅相同,只是面積較小。 裴然看著這小孩兒絮絮叨叨的,說著說著還用上了敬稱,頗像他小時候拿規矩當圣旨念的教書先生,一時好笑。 他站起身,沒有回答徐筱鹿這個問題,看了看后面一隊主宅的侍奴問道:“這是干什么呢?” 徐筱鹿這才想起來他還有任務,連忙跑過去讓剛才停下的侍奴繼續往前走,裴然慢悠悠晃到徐筱鹿身邊,徐筱鹿看看他回答道:“入冬了嘛,主宅那邊的采購處給咱們送來的過冬用品,主人說你這三天估計沒空理他,就讓我接一下,大門那邊是石頭路,我就讓人直接送到后門了?!?/br> 裴然噎了噎,主人怎么這么直白。他心虛地摸了摸鼻頭,讓徐筱鹿趕緊去送,別耽誤了時間。 徐筱鹿點點頭,剛轉身想走又想起來了什么,轉回來說:“然哥,主人讓你六點鐘去伺候晚飯,這家規……” 裴然看了眼時間,又看了一眼徐筱鹿手中做了一下午枕頭的家規無奈道:“給我吧,我要拿著去找主人請罰?!?/br> 徐筱鹿一聽,又要絮叨他不要沒事就惹主人生氣,裴然沒聽他的,擺擺手進了房子。 時間不多了,他伺候完主人還要請罰,這會兒得趕緊吃飽。 裴然把家規放到桌子一頭,轉到另一頭接過一個侍奴手中的托盤,雙手舉過頭頂,面對顧邢昱跪下,道:“主人?!?/br> 顧邢昱吃著飯瞟了一眼裴然:“裴大人家規背好了?” “背好了,主人?!?/br> “那咱們直接開始吧?!鳖櫺详虐淹斜P從裴然手上撤走,將四指厚的家規砸到裴然攤平沒敢收回去的手上。 “私奴宵禁之后未返回東苑該怎么罰?” “以私奴返回時間來定,一小時以內10鞭;一至三小時在一小時的基礎上每超過五分鐘加一鞭;三小時以上按夜不歸宿算,罰50鞭?!钡谝粋€問題就這么復雜,裴然有點緊張了。不過這條他要是答不對,主人是按10鞭罰還是按50鞭罰? “私奴伺候晨起的規矩?” “主人七點起,私奴應提前一小時跪候,服侍主人洗漱,待伺候主人吃完早飯方可自行休息?!迸崛徽f著說著就想起來,他這三天居然忘記伺候晨起了!壞了壞了,裴然深吸一口氣,要完! 顧邢昱靠在椅子背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裴大人想起來了吧?!?/br> 裴然手里舉著家規,沒法俯身下去請罰,只能垂眸認錯:“對不起,主人,然然忘了,請主人責罰?!?/br> 顧邢昱踩上裴然的肩膀輕哼一聲:“責罰?你都忘了多少回了,我能罰得過來?” 裴然:“……”這話是沒錯,但怎么聽著這么別扭。 顧邢昱腳尖微動,抬起裴然的下巴:“這次饒了你,再忘早上就給我當便器吧?!彼吡颂吲崛坏哪槪骸皾L蛋吧?!?/br> 裴然茫然地抬頭,就這?主人今天也太好說話了吧?!爸魅?,您不繼續提了?”裴然眨巴眨巴眼睛看向顧邢昱。 顧邢昱皺眉:“你就這么想挨罰?不如咱們從第一條挨個提一遍,讓我看看裴大人這總是忘記伺候晨起的腦子是不是真的能把這么厚的家規全背下來?” 裴然瘋狂搖頭,這會兒終于想起來求饒:“不想不想,主人,然然現在就滾行嗎?” 顧邢昱揉揉眉心,把腿放下來擺擺手,示意裴然退下。 裴然膝行幾步將家規放到桌子上,又退回來朝顧邢昱叩首:“然然告退?!彼蚝笙バ袃刹讲牌鹕?,繞到主人身后取了桌上的家規,小跑似的出了餐廳。 ———————————————————————————————————— 顧邢昱郁悶地支著頭坐在書房,顧邢笠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喝著咖啡晃著腿。 她安慰顧邢昱:“這事可不能強求,我倒覺得然哥已經在改變了,你不覺得你收了私奴之后然哥話多了點了嗎?再說了,禁欲也沒什么不好的,不是都說禁欲的人破了禁,比正常人還欲嗎,你就不想看?” 顧邢昱撇撇嘴,說的倒輕松,他cao了裴然快八年,也沒見那奴隸在床事上流露出多少風情。 顧邢笠起身趴到桌上,撐著下巴狡黠地看著顧邢昱,挑眉道:“哥,咱倆打個賭唄,我要是能讓裴然破禁,你就答應我一件事?!?/br> 顧邢昱也趴到桌上,和顧邢笠面對面:“你叫我哥的時候準沒好事,我憑什么跟你賭?” “憑我是軍師?” “呵,狗頭軍師?!?/br> “狗頭軍師也是軍師,再說了,我還沒出主意,你怎么知道這主意不高明?”顧邢笠輕輕一跳,跳坐到窗邊:“賭輸了我也答應你一件事?!?/br> 顧邢昱想了想,反正成不成功對他都沒壞處,于是干脆地成交了:“定個期限吧,年前怎么樣?” 算算時間,顧邢笠拍了板:“成交!”她跳下來得意地沖顧邢昱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等著你的小貓兒沖你搖尾巴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