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然哥是特別的
邱文月和許景元住隔壁,這兩間房間中間有一個人工挖出來的拳頭大小的洞,也不知道誰這么有閑情用了多長時間挖出來這么一個洞。不過現在這洞倒是方便了兩人交談。 “景元哥,我害怕?!鼻裎脑虏贿^十九歲,心智還不算成熟,在家里大小也是個少爺,從小被寵大的。許景元嘆了口氣,誰不是呢,他雖然23歲了,但在之前那二十多年來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事。 但作為哥哥,他一定要戰勝自己的恐懼,給弟弟做好表率!許景元暗地里給自己加油打氣?!皼]事文月,咱們互相幫助,裴大人,還有小鹿,他們既然能從這里出去,咱們一定也可以!主人今天不是還來看咱們了嗎,還有主人給的傷藥,不就七天嘛,一眨眼就過去了!”這話要是讓裴然知道,他一定會非常無奈地告訴許景元自己從來沒進去過訓奴司。 作為兩人的精神支柱,裴然現在確實在執行“支柱”的任務——給顧邢昱當腳凳。裴然胳膊已經開始抖了,也不知道主人到底在干什么,三個小時都干不完?!爸魅恕?/br> “喊什么喊,腳凳都當不好你還會干什么?!鳖櫺详艍男乃嫉鼗瘟嘶瓮?,“有本事打架怎么沒本事承擔犯錯之后的懲罰呢?” “……”裴然沉默了,他也沒打架啊。顧邢昱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你有這個想法?!彼恢荒_踩到裴然的肩膀上,另一只腳滑向前面,用鞋尖抬起裴然的頭:“我要是沒出現,你那一拳就打上去了吧?!?/br> 裴然矢口否認:“是他先罵您的?!鳖櫺详盘裘嫉溃骸叭蝗贿@么關心我?” “因為您是主人……”裴然反駁道。顧邢昱眼睛暗了暗,沒再說什么,抬腳放他走了。 在訓奴司的日子很枯燥。每天背誦家規,學習規矩;有錯誤了就挨打,受傷了還休息不好;第二天精神就差,錯誤會更多……惡性循環,搞的就是人的心態。 許景元本以為訓奴司中的人這么嚴厲,平時他們的一言一行都要受到非??量痰谋O視才對,可來回巡邏的人像是看不到他們似的,除了白天背錯東西必要的懲罰外幾乎什么都不管?!盎蛟S是主人交代的?!鼻裎脑逻@么想,“那主人對我們也太好了!”許景元已經感動的要哭了。小鹿說的沒錯,主人真的好溫暖??! “江崇文今天不忙,我回來這么久還沒跟他見面,你一會兒去把倆孩子接回來,正好休息休息,晚上帶他們回南軒?!鳖櫺详盘挚粗鴷r間和裴然交代著。裴然跪在一旁靜靜地聽,聽到江崇文的時候眼皮跳了一下。顧邢昱覺得好笑:“這么多年還對他有陰影呢?”“這哪能忘啊?!迸崛粐@了口氣回答道。 裴然接到人的時候小小地驚訝了一下。兩人竟然都能走能蹦基本上沒什么重傷,這歸功于年輕人記憶力好,再加上訓奴司的人有意放水,他們出來的時候身上的傷竟然比家規背得滾瓜爛熟的徐筱鹿還少。 徐筱鹿很高興,他前幾天因為訓奴司的事情顯然非常焦慮,自己真實的感受過,非常理解在里面度日如年的感覺有多么糟糕,他很擔心邱文月和許景元兩人,一見面就拉著兩人的手“噓寒問暖”。 “行了,先出去吧?!迸崛缓闷娴厮奶帍埻?,不遠處傳來裴鳴的慘叫聲,他聽著難受。四人往外走,許景元還開玩笑說徐筱鹿啰里啰嗦像個老媽子。 “然哥,這里和你之前來的時候不一樣了嗎?”邱文月看出來了裴然的好奇于是問道。許景元也在一旁附和。裴然搖搖頭:“沒有,我從來沒有來過這里?!?/br> 幾人都有些詫異,不是所有私奴都要先在訓奴司學習規矩的嗎?他們交換了一下眼神,卻誰都沒有問出來??偢杏X然哥是特別的呢。 休息了一天,晚上裴然開車帶他們回去。走到半路有些晚了,許景元被街上的各種食物勾住了魂。他輕輕拽住裴然的袖子央求:“然哥啊,你看這么晚了,咱們在外面吃完再回去好不好呀,我們都清湯寡水地吃了一周了,等回去了就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出來了……”其他兩個人也用可憐巴巴的眼神盯著他。裴然嘆了一口氣:“你們跟我說也沒用啊?!?/br> 裴然最終還是妥協了。在征得顧邢昱的同意后,他敲著方向盤語氣少有的輕松:“說吧小少爺們,想去哪兒?” 三個人七嘴八舌地討論半天,最后得出了一個統一的地點——藍調。這怎么聽都不像一個正兒八經的吃飯的地方,果然,裴然把車開到門口,就發現這里是個酒吧。他頓時不淡定了,“吃飯就吃飯,跑來酒吧干什么,主人不會讓咱們喝酒的?!闭f著就要調頭回去。 來都來了,大家就勸他。事后裴然回憶起來,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腦子一熱答應他們來酒吧。裴然進門的時候還是清醒的,當酒保問他喝什么的時候,他毅然選擇了橙汁。許景元是個見面熟,這會兒已經和裴然勾肩搭背了,當然是他單方面的。他端著酒杯,還頗有些少爺風范:“然哥你在酒吧喝果汁多沒意思啊,”他把自己的酒吧推到裴然面前,“然哥,喝!” 裴然義正嚴辭地拒絕許景元,他把酒杯又推回去:“我還要開車?!彼骂I站起來:“我去趟洗手間?!?/br> 回來的時候裴然感覺嗓子有點不舒服,這里也沒有白水,他就索性把自己杯子里的橙汁一飲而盡,喝完砸吧砸吧味道,怎么有點奇怪?轉頭就看見旁邊的徐筱鹿動作僵硬欲哭無淚地抬頭說道:“然哥,你拿的是我的杯子?!?/br> 怪不得這么上頭,裴然心想。他拿起桌子上的單子瞇著眼看了一會:“你一個二十歲的孩子喝四十多度的酒?”語氣飄飄的,和平時很不一樣。邱文月有點擔心地問道:“然哥,你沒事吧?”裴然就咧開嘴笑:“慌什么,我可是千杯不墜(醉)” 這怎看都像是已經醉了吧!許景元顫抖著聲音說道:“我們不會闖禍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