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
“第一眼見到那支隔墻盛開的辛夷時,我便心生妄念,想把它據為己有?!?/br> 第一次見到辛映真是在許非逾家的老宅里,二樓走道盡頭的洗手間內——甚至不能說是見到,更確切地說應該是聽到。老宅的房子隔音做的并不是很好,加上浴室比較空曠,很容易就能聽到聲音,他時這才明白,為什么進來時傭人全都不在。 他還沒有見過辛映真,但直覺告訴他,那個隱忍的聲音就是辛映真發出的。在床上叫起來一定很動聽,但顯然有這種想法的不止他一個。他聽到許非逾在誘哄辛映真,讓他好好叫,不許咬手腕,不然就不給他舔了。辛映真最后喊了沒喊他不清楚,因為他沒等到兩人從浴室出來就已匆匆離去離去。一室寂靜,誰也不知道他曾經來過。 在許非逾二十二歲的生日聚會上,他正式見到了辛映真。也再次推翻了他對于辛映真外貌地構想,漂亮是真的,但并不風情搖曳,也不艷麗逼人,就是讓人很舒服的漂亮,不會給人不敢直視的感覺。 那天辛映真穿了一件黑色的真絲襯衫,微敞的領口可以看到干凈纖細的鎖骨。袖子挽到手臂,在燈光下更襯得他如雪堆一般,十雙眼睛有八雙都在盯著他看。那些可憎而又下流的目光。 他不明白,為什么許非逾會同意他穿這種衣服出來,如果是他,如果是他…… 想要同辛映真握手。辛映真卻回頭看了一眼許非逾,直到他點頭才將手放到他手心里。辛映真很安靜,也不講話,最多沖他笑一下。那笑如同霧里看花一樣,并不真切。 他主動開口搭話:“你的名字我聽了許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怎么,不介紹一下嗎?” “辛映真,我也聽說過你,盛先生?!彼穆曇粢彩鞘桦x的,如月下清泉。 收手的時候趁著許非逾不注意,用食指勾了一下辛映真的手心,他做的很自然,就像是不小心才觸碰到的。他以為辛映真會因此問他一些什么,可辛映真只是疑惑地看著他,依舊沒有說話。辛映真對誰都是如此嗎?都是如此疏離??伤髅鞑皇沁@樣對待許非逾,也不是這樣對待他的花花草草,貓貓狗狗。是只對我如此嗎? 他忽然開始計較。雖然他并沒有什么立場。轉念又想,也許特殊的那個才是不同的。 許非逾雖然沒有看到他勾辛映真的手心,卻聽到了他的話,而且兩人狼狽為jian多年,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彼此的心思。他摟著辛映真的腰把拉回來,對他說:“真真,你不要搭理他,這人不是什么好東西?!?/br> 大家半斤八兩,彼此彼此罷了。 最后還是拿到了辛映真的微信,雖然辛映真只回過他一句:我通過了你的朋友驗證請求,現在我們可以開始聊天了。對于辛映真來說,他就是朋友聚會不得已才加的一個陌生人,不刪好友已經是最大的禮貌。 之后他就回到國外。工作閑暇之余經常會視jian辛映真的朋友圈。只是辛映真并不怎么發私人相關的動態,偶爾一兩條還都跟許非逾有關。但他還是從中獲取了很多關于辛映真的消息,比如辛映真目前在經營一家貓咪咖啡館,店里的貓咪都很喜歡圍著他。門口看門的大黃是他撿來的殘疾小狗。下班后喜歡宅在家里不喜歡出門,喜歡養花養草。 在許非逾不知道的時候,他就這樣一點點偷窺著辛映真。那天他例行視jian時,看到辛映真發了一條非常奇怪的朋友圈:你騙了我。沒頭沒尾,指向不明。誰騙了他,難道是許非逾嗎?就在他退出朋友圈準備跟辛映真私聊的時候,忽然發現,他找不到辛映真了。他被辛映真刪除好友了。 終于,在辛映真那里,他得到了跟許非逾相同的待遇。只是,辛映真刪了許非逾后還能把他加回來了,他呢,還有被辛映真加回來的可能嗎? 點開跟許非逾的對話框,問他辛映真怎么突然把他刪了,打完覺得這樣很不妥。又問他你跟辛映真吵架了嗎,還是覺得不妥,最后問他,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怎么一點動靜也沒有? 過了幾分鐘,許非逾回他,煩著呢,辛映真正跟我鬧分手。他一連發了很多條消息,都快刷屏,但許非逾沒有回他,甚至朋友圈也停止了更新,直到小半個月以后才恢復正常。此后的時間里,許非逾不再提及辛映真相關。 他知道,許非逾不過是“舊疾復發”了。他的機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