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魘
那是一座雕欄畫棟,漆紅瓦綠的劇院,劇院門口排著長長人龍,小二的招呼聲和人群的催促聲此起彼伏。 不知從哪傳來的唱詞:~自古英雄有血性…… 不知從哪傳來的唱詞:~豈能怕死與貪生…… ???:常羽……你會是個好班主的。 ???:常、常常羽,今兒可、可要記得早、早些回家! 家?回哪個家? ???:九龍人不畏懼戰爭,因為戰爭擊垮不了九龍的意志…… ???:阿羽……劇院的大家,就拜托你了…… 這些……都是誰在說話? 好熟悉……可是……看不清…… ???:如果我們生來就有生存的權力呢? ???:如果我們本就不應該這樣出賣自己才能獲得生活的資格呢? 真的是這樣嗎? 畫面中,突然數個燃燒的火球從城外飛向城中。 劇院門口的人們全部驚慌失措地尖叫起來。 無數漆黑的身形從火焰中走出,那些影子有著猩紅的雙眼。那是什么?常羽使勁張望著,企圖從那團灼熱的火焰中看清楚什么—— ???:……醒醒……常羽…… ???:……快醒醒! 常羽在黑暗中猛地睜開了眼睛。他的心臟瘋狂地跳動著,指尖感到一陣陣的麻痹,這種麻痹感順著指尖,脊骨,直沖大腦。 他感到有人在床邊看著他。 那人不是槐南?;蹦系暮粑悠届o,沒有那么大的壓迫感,沒有惡意,盡管槐南的神情偶爾令他也看不明白,如同停駐于夜色中深不可測的鳥類,沉寂而機敏。 常羽警惕地控制著呼吸,身側的手悄聲無息地握成拳形,繃緊了神經。如同伺機而動的豹子。 那人俯下身體靠近了常羽,而常羽伺隙一躍而起,一手制住對方,一手猛地擒住對方的喉口,動如脫兔,一擊致命。 ???:?。?! 常羽利落地將對方制住,撞擊聲在狹小的空間中發出巨響。床頭的聲控燈亮了起來,發出僵硬的機械音。 服務機器臺:晚-上-好,現在是八點-二十五分-四十六秒。 ???:…… 常羽的瞳孔猛地放大。他記人臉一向不會出錯,眼前的人赫然是許多天以前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富商。 常羽:你……為什么是你,你想做什么!槐南呢! 富商:呵呵……想不到你的身手還不錯,是我過于大意了。 常羽:回答我的問題! 常羽加重了力氣,男人被他逼得頭朝后仰,呼吸變得困難起來,卻仍然面色不改,神情冷靜,與常羽記憶中那個腸肥腦滿、囂張跋扈的賈商判若二人。 富商:小少爺,我只是拿錢辦事,無意摻和你們之間的事……既然已經失敗了,拿不到錢,也就跟我沒關系了。 富商:有什么疑問留給當事人比較好。 常羽:你在說什么東西?。??你是阿迪萊派來的還是……槐南呢,你把他怎么了! 富商:你說另外那位小少爺?他已經去交易會了。 常羽:怎么會……他為什么要自己去,交易會不應該是明晚開始…… 富商:你睡了多久,你自己不知道嗎? 常羽望向窗戶外,那里燈火通明,人聲鼎沸。交易會已經開始了。 常羽:什么……我睡了一天……?! 常羽一腳踩住男人的背,用撕成布條的被單將男人結結實實捆了起來。 確保男人無法動彈后,常羽拽過桌上的背包。 那里面無論是他準備的有關于阿迪萊的資料、船上的路線圖,還是那份存儲著常羽的鉭-193共聚物相性檢測信息芯片……都不翼而飛了。 常羽:可惡,可惡! 常羽:他到底要做什么! 不知是出于情緒激動還是夢魘的緣故,從剛才起常羽就感覺太陽xue陣陣作痛,腳步虛浮。 常羽:他想冒充我參加交易會……他根本不會戰斗。被發現就糟了…… 根本來不及細想,常羽草草將桌上的物件掃入背包,提起包。 無論是什么原因,他要問個明白。如果是要代替自己……常羽絕不允許這種事發生?;蹦系降紫胍鍪裁??他想要……在交易會上,對阿迪萊做什么? 富商:喂……我勸你,就呆在這好了。 癱倒在窗下的男人突然開口道。 常羽本不想搭理他,可男人的下句話令他停下了腳步。 富商:無知是福。有些真相不會是你想要的……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幸福,就活在這樣的幸福中不好嗎? 常羽:你根本不懂,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常羽:就算是謊言,就算是背叛…… 常羽握緊了拳,踏出那扇門,將男人留在了背后。 常羽:……我也要親耳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