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陶舒余對他們兩人的事情閉口不提，只安安靜靜地給章凌夾菜，章凌正襟危坐，別扭極了，他沒想到這場鬧劇就這么劃下了終點。

    吃完飯，華斯禮問章凌想不想出去玩，章凌吃太飽了，完全不想動，華斯禮便又帶他去自己的房間，打算休息幾個小時就回去縣里。

    才在陽臺坐了沒幾分鐘，臥室門就被敲響了。

    陶舒余站在門外，提著一個淺粉色的電腦包：“華斯禮，幫我把高中語文的課件重新下載更新一遍，要挑排版好看內容優質的，別隨便下幾份來敷衍我?！?/br>
    華斯禮：“你自己怎么不弄，又想偷懶？”

    他說完，偷偷在章凌耳邊吐槽：“我媽有時候講義來不及寫，都是讓我爸替她手抄的……”

    章凌：“……”真好。

    他羨慕地看向陶舒余，也想有個人能幫自己抄暑假作業。

    陶舒余隔得遠，對華斯禮說的悄悄話一無所知，但看到自己兒子黏黏糊糊地靠近章凌，立馬皺著眉，用無比悲傷的語氣哀嘆：

    “我心愛的寶貝兒子居然是個gay，既然如此，老娘也沒必要替你省奶粉錢了。我要去和姐妹們逛街逛到腿軟，只有血拼才能撫慰我此刻的心情?！?/br>
    華斯禮揮揮手：“去吧。你放心，章凌最擅長用電腦了，他一定會幫你整理得妥妥帖帖?！?/br>
    章凌：“……”

    “最擅長用電腦”指在召喚師峽谷里征戰四方。

    “……就知道使喚人?！碧帐嬗嗖粷M地哼了一聲，目光飄向章凌的時候隨和了不少：“辛苦你了，阿姨回來給你帶禮物?！?/br>
    “不用不用，”章凌正咬牙切齒準備擰華斯禮的腰，聽見陶舒余的話，急忙搖頭：“太破費了?！?/br>
    “應該的?！?/br>
    陶舒余想，畢竟是兒子交的第一個女朋……哦不，男朋友，還帶回家了，我這個做mama的，是要意思意思的。

    ——

    華斯禮為什么要讓他mama誤以為我們在談戀愛呢？

    莫非他是真的喜歡我嗎？可是……他為什么不肯認認真真跟我表白呢？

    如果他表白的話，我要勉為其難考慮一下嗎？

    章凌的表情從疑惑到糾結再到冷漠，最后翻了個身，趴在華斯禮柔軟的大床上，把面前的筆記本想象成華斯禮，十指翻飛，把鍵盤砸得啪啪響——

    想什么呢，只是交易關系而已。

    房間里冷氣開得很足，外頭陽光燦爛，風景怡人。

    無論去是散散步，或者窩在沙發上睡一覺，都比在這里做苦力要好。

    但章凌是個嘴硬心軟的人，在陶舒余mama面前，他實在是做不到拒絕。就只好抱著電腦，勤勤懇懇地下載課件。這是一個極其枯燥的工作，在教師專用的備課網站里不停搜索PPT課件，挨個打開預覽，再選一個合適的下載，還要按年級整理到文件夾里。

    正煩心著，脖子上突然一涼，章凌嚇得彈起來，只見華斯禮拿著罐可樂，應該是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還在冒白汽。

    他摸了摸被冰過的地方，濕漉漉的：“你他媽是不是閑得慌?！?/br>
    “她不閑，她忙著刷卡買包呢?！比A斯禮哂笑著說，“噗嗤”打開可樂，遞到章凌的手里：“你喜歡我們現在這種關系嗎？”

    章凌懨懨接過，往喉嚨里灌了一大口，冰得他打了個顫：“怎么突然這么問？”

    華斯禮盯著他沾著深褐色液體的嘴唇，喉結不自覺滾動了一下：“我想終止這段交易?！?/br>
    章凌拿著易拉罐的動作微微一滯，他并不是沒想過華斯禮會對他感到煩膩，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么快。

    這個渣男。

    他抬手捂住眼睛，生怕眼淚又流出來，明明上午才在陽臺上面色陰沉地不讓自己走，為什么現在就要結束了？！

    從華斯禮的角度只能看見他手背下的半張臉，白皙的，柔軟的，每次zuoai都會泛起熱氣騰騰的紅色。

    章凌的肩膀似乎在抖，幅度很小，卻輕易在華斯禮的心臟上掀起大波瀾，他緩緩伸手，抓著章凌的手腕扯下來，對方果然在哭，眼角一點紅，從眼瞼到臉頰都濕乎乎的。

    華斯禮輕柔地在章凌顫抖的嘴唇上吻了吻，過了幾秒才極其認真道：“我想做你的男朋友?！?/br>
    猶如一道驚雷的耳邊炸開般，章凌半晌才緩過來，迷茫地看向華斯禮：“什么？”

    他眼睛里還水汪汪的掛著淚珠，顯得特別可愛，華斯禮沒忍住，又親了他一下：“我們談戀愛吧?！?/br>
    章凌沒想到之前的幻想居然成真了，干巴巴地“嗯”了一聲，但很快又搖了搖頭：“誰要跟你談戀愛，我又不喜歡你?！?/br>
    “真的不喜歡？”華斯禮挑眉：“那為什么我說終止交易你要哭，難道不是舍不得我？”

    “誰他媽舍不得你了！”章凌差點咬到舌頭，躲開華斯禮的眼神，支支吾吾道：“我就是怕少了張飯票，以后沒地方住……”

    華斯禮雖然知道他是故意這么說，但聽在耳朵里，臉色還是沉了沉：“那你……”

    “不過，”章凌揚起下巴，得意洋洋地蕩開一個笑容：“如果你從現在開始認認真真追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br>
    遇見章凌以來，好像第一次看見他這么笑，燦爛得像一輪太陽。

    華斯禮看得發愣，半晌才翹起嘴角：“好?！?/br>
    “回去就算算賬?！闭铝桦m然有點痛心，但比起“交易”這個字眼，他還是更喜歡光明正大的“交往”，“把我這些天住你的吃你的都算一算，等我考上大學，就去做兼職慢慢還給你?！?/br>
    “我養你?！比A斯禮伸手揉他的頭發：“你繼續安安心心把我當飯票吃軟飯就行了?！?/br>
    章凌撇撇嘴，耳朵和脖子都紅紅的：“不行。男……朋友跟飯票不一樣。還有……”

    他頓了頓，壓低聲音：“以后也不準不經過我同意就壓著我zuoai，而且每周最多做三次……”

    “只有這個不行?！比A斯禮打斷他：“每天一次是基本，必要時還得加餐?！?/br>
    章凌：“……滾，老子不想接受你的表白了?！?/br>
    話是這么說，他眼睛里的開心卻藏都藏不住。

    “怎么辦?！比A斯禮舔了舔嘴唇，“我現在就餓了?！?/br>
    他抓起章凌的手，放到硬邦邦的胯下輕輕磨蹭，瞇起眼睛，啞聲道：“請求凌凌投喂?！?/br>
    “滾吧你唔呃……”章凌猝不及防被壓倒，手腕高高舉過頭頂，薄薄的衛衣很快被脫掉，他呼吸急促地往門的方向看了一眼：“鎖門，鎖門……”

    “早就鎖了?！比A斯禮眼神深沉地盯著他紅撲撲的臉，極其熟練地扒掉他的褲子，扶著roubang挺身而入。

    “哈呃……慢，慢點……”

    午后的陽光自玻璃窗里傾斜而入，兩道一高一矮的身影仿佛合為了一體，很久很久都沒有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