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孤兒院之前，兩人特地去超市買了一些東西。孤兒院在城東，周衡開了半小時車才到。兩旁的道路很窄，被各種摩托私家車塞滿，找不到一個空隙，周衡放慢車速，“車能停嗎？”

    齊楚指著孤兒院的后墻，“往左邊，那里有條巷子?！?/br>
    停好車，周衡從后備箱里把兩個大塑料袋拎出來，里面裝的都是吃的和玩具，齊楚接過他手里的東西，問道，“是不是很驚訝，F市居然還有這種地方?！?/br>
    這里和市中心截然不同，呈現出一種清晰的割裂感，富裕和貧瘠，只在短短半小時的車程里。

    周衡看了一圈四周，目光在孤兒院斑駁的外墻上停留，最后落在了齊楚臉上，他看著齊楚白皙的臉和透亮的眼瞳，慢慢道，“我以前也在這邊長大?！?/br>
    這句話讓齊楚微愣，他看向周衡，斑駁的日光灑落在他深邃的眉眼處，整張側臉顯得優越而流暢。經常會有媒體報導周衡氣質斐華，儀態大方，不管是現代戲和古代戲，他拿捏得總是那樣好。

    媒體和粉絲猜測，他一定有著令人艷羨的家庭。

    對于齊楚驚訝的目光，周衡又道，“沒住多久?！?/br>
    兩人剛跨進孤兒院，就有小朋友跑出來抱住了齊楚的腿，他們穿著厚棉襖，有幾個頭上還戴著小帽子，臉上紅撲撲的，“楚楚哥哥，你來啦?！?/br>
    “你們怎么跑出來了？”齊楚從袋子里拿出巧克力分給他們，又看了一眼他們，“躍躍呢？”

    “躍躍在二樓?！庇袀€扎著辮子的小女孩開口，她長得很可愛，臉很圓，眼睛也大，周衡看著她，也從口袋里摸出一些糖果，“你叫什么？”

    小女孩先是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望了一下齊楚，等齊楚點頭之后，她才笑著說，“我叫蘋蘋，是蘋果的蘋?！?/br>
    她伸出手比劃了一下，周衡看著她圓圓的臉蛋，覺得這個名字很適合她。周衡和其他小朋友說話時，齊楚拿著袋子里的東西去交給義工，讓他們幫忙分給小孩子。

    他回頭去看被小朋友圍住的周衡，他好像很受小朋友歡迎，也許是因為長得好看，也許是因為他手里的糖，很多小朋友圍在他身邊跟他說話。

    周衡遙遙向他投來一眼，臉上掛著和煦而溫柔的笑意，齊楚望著他的笑有些失神，他極少看到周衡這樣笑。更多時候，周衡是冷淡而克制的，連笑也不達眼底。

    齊楚走過去，突然聽到后面有道怯怯的聲音喊他，“哥哥?！?/br>
    “躍躍？”

    微風吹過小男孩的頭發，他已經七歲了，但個子很矮，連同齡的小姑娘也比不上，就連臉色也透著不正常的白。

    “秦秦哥哥沒來嗎？”他從樓梯上下來，動作很慢，眼睛一直往齊楚身后看。

    “他有些事，最近不過來了?！饼R楚上前幫他把衣服扣緊，又給他把帽子戴好，“你想他了嗎？”

    躍躍是孤兒院比較大的一批孩子，和其他小朋友相比，他話很少，也不愛說話，這樣的小孩本就不受領養人喜愛，何況他還有心臟病。

    齊楚記得，只有秦靖來的時候，躍躍才會活潑一點。躍躍抬頭看他，臉色蒼白，眼神沒有光彩，透著虛幻的迷茫。

    “秦秦哥哥說他會來看我的?！?/br>
    “院長mama說我馬上就要手術了，我想在手術前和秦秦哥哥說一個秘密?！?/br>
    孤兒院里不僅僅有被人拋棄的孩子，還有一些是因為身體原因而被父母遺棄的。這么多年來，孤兒院一直在接受社會各界的資助，就是希望能讓這些先天不足的小孩子得到治療。

    “什么秘密呀？”

    “我幫你帶給他好不好？”齊楚蹲下摸著躍躍的頭，躍躍睜大眼睛看著他，然后輕輕點了點頭。

    齊楚蹲得有些腿麻，準備退后幾步緩緩，躍躍上前湊到齊楚耳邊，一只手遮著嘴，悄悄道，“院長mama說躍躍做完手術就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樣跑步和玩游戲了，秦秦哥哥你也快點手術吧，這樣我們就能一起玩游戲了?！?/br>
    他退后站好，看到齊楚猛然蒼白的臉，以為是自己說錯了話，手有些無措地抓著衣角，“哥哥，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