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徒弟過一世又一世
龐大的信息涌進腦海里,像無數把刀子扎進腦子里。沈淪撐住額頭靠在墻上,渾身被冷汗浸濕,痛的發抖。 不僅是痛,還有知道這些事情之后的震驚。 另一種不同的疼痛從心口炸開,一路向上延伸到喉嚨,沈淪算不下去了。他收了手,下一瞬,一口鮮血從嘴里溢出來。 他發著抖蜷縮在地上,陽光很好,但他只覺得冷。 原來……原來是這樣……原來他要為那段時間魔界所做下的殺孽承擔…… 心口的疼痛沒有減輕,反而更為明顯,心臟像裂了似的,每跳動一下都在疼。 這是算了他人命數的代價,已經很輕了。 沈淪蜷縮成一團痛的不停抖,衣服上沾了土也顧不得了。 在沒有止境的疼痛和喧囂的畫面之中,意識沉沉浮浮,再恢復正常時已經是深夜。 他望著天空,眼神清明了許多。心口不再痛了,但心臟上出了一條裂縫,不知道將來會怎樣。 沈淪起身捏了個凈身咒,身上衣物重新整潔了。他重回了鎮子里。 雖然做不了什么,但他依舊想看著他。 這一世的小乞丐被凍死在一個冬天。沈淪把他的尸體埋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他去找沈晝的下一世。 如此,在人間過了許多許多年。 他看了沈晝許多世,每一世沈晝都活不長,偶爾會慘死。沈淪不能插手,也沒有插手,只是心底愈發迷茫了。 所有的一切,包括他和沈晝的一切,到底是不是注定的呢? 這一世的沈晝活的不錯,出身寒門靠著軍功升上將軍,與郡主一見鐘情。然而在他跟郡主拜堂成親的那天,圣旨來了,他被以叛國罪帶走凌遲處死。 他被行刑的那天,刑場周圍聚集滿了人,他們跪下求情,仍是無濟于事。 沈淪站在人群中,但是無人看到他。 沈晝在刑具上一點點失去生息,他遙望著,終是不忍地別過頭閉上眼睛,雙手發抖,想要去阻止,理智制止了他。 又一世,這次沈晝是個大戶人家的癡呆兒,總是被其他兄弟欺負。 沈淪本來只想做一個旁觀者,可沈晝一次又一次地被欺負得太慘了,讓他實在忍不下去了。 他用術法讓狗趕走了那幾個孩子。 沈晝懵懂地四處張望,繼續刨土玩。 天黑了,沈晝仍舊沒有回去的意思。 有了一次插手,再度插手的阻礙不那么強了。 沈淪現了身,蹲下身問道:“你不回家嗎?” 沈晝抬起頭,臉上臟兮兮的,他看到沈淪,突然眼睛一亮,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啊……呀?回呀?” 沈淪輕嘆口氣,拉起他的手。 “走吧,我送你回家?!?/br> “嗯……哦,回……家……” 沈晝吃力地說。 沈淪牽著他走了幾步,心頭的悲愴越來越重,無數種滋味在心口醞釀成發疼的酸。 “呀???抱……嗯,抱……” 沈晝用力拽了兩下他的手。 沈淪無語地看了他一眼,蹲下身準備抱他。沈晝卻直接湊了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在沈淪震驚的目光里傻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