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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程越沒把游鶴的話放在心上,可幾天下來,對方真的沒再晃蕩在他身后,在學校里都很少見到。 程越心里默念見不到才好,又覺得游鶴無處不在。 游鶴在追他的事幾乎人盡皆知。上課都有不認識的學生替他占好位子。四級考試前,選修課剛好結課,游鶴交了論文就匆匆離開,卻走到他的座位塞給他兩塊電池,跟他低聲解釋學校發的耳機舊,電池多半沒剩下多少電,自己就要走了,項彥箏還在外面等他。 后來他才知道,這是游鶴的作戰計劃,不能親近他,就從項彥箏下手。 兄弟倆好容易湊在一起,如果在公司留到很晚,會被夏玫芝派人一起接回別墅。他見不到程越,項彥箏自然也見不到。 游鶴賴在項彥箏的辦公室打轉,瞥見他電腦屏幕上對比著幾個羅列周全的旅游規劃,以為又是哪次出差,沒想到對方會啪地合上電腦,"你不走嗎。" "還在忙,我可以幫你???然后你順便送我回去?!?/br> 難得下班得早,游鶴找不到借口拖項彥箏的后腿,只能坐上對方的車跟他回學校。 天黑的越來越早,從前窗看出去,遠處燈火通明,車流涌動,正趕上高峰時段?;貙W校也是一個人呆著,游鶴不急,只聽見項彥箏的手指一下下敲在方向盤上。 也難怪他會不耐煩。不出意外,程越正在家里等著他吧。他們會依偎在沙發上共進晚飯,也許看一部電影,也許休息一會就zuoai。需要抓緊時間,可能衣服都顧不了脫,明天還需要早起。以程越的性格,會毫無怨尤地表示做幾遍都沒關系,可項彥箏懂得克制,一定能保證他按時睡覺。 車窗緊閉無法抽煙,游鶴咬著指甲,目光投向漆黑的天空。 他還能忍受多久?從前拱手讓人,現在想要卻要不回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屬于別人。輸給這種甚至不屑在他面前炫耀的人,他到底有沒有機會? 游鶴試著放松心態,可他能做的實在還是太少。正煩躁著,身邊傳來手機震動的聲音,幾乎是同時,自己口袋里的手機也響了。 不用看就知道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夏玫芝,游鶴側過頭,項彥箏沒找到藍牙耳機,目不斜視地把手機遞給他,“幫我接?!?/br> 項彥箏的姥爺在小區里摔了一跤,摔下去不覺得疼,使勁才感覺站不起來了。傷到了腰不說,連帶查出腎臟也有問題,下午就住院了。 項彥箏的mama過世早,家里只剩下一個剛嫁人的meimei,游重一直對這家人多有照顧。 游鶴跟項彥箏一塊上樓,在病房外就被夏玫芝攔住了,等父子倆進去才低聲道,“你怎么也來了?” “他本來要送我回去的?!庇晰Q見夏玫芝一臉不悅,抱起胳膊笑了,“進去問一句都不行???” “行,當然行。我就是好奇,他們出事了第一個不聯系自己女兒,先把游重叫來干什么?這都多久了都沒見有人過來?!?/br> 游鶴聳聳肩,“有錢啊,不然呢?還真把你老公當親兒子啊?!彼腚x開,低頭看見手里的兩個手機,只好陪夏玫芝坐在外面,“不進去就算了,我在這陪你等吧?!?/br> 考完試正無心學習,剛好要和高中同學小聚,程越仔細挑了一身衣服,打車跟鄭新燁碰頭。 商場里暖氣充足,他沒穿太厚,還是先把外套脫了。鄭新燁還沒到,他在一樓踱步,看著櫥窗里各式各樣的廣告商品,意識到快要到圣誕節了。項彥箏經常送禮物給他,不對,更像是直接買給他,而他還沒送出過什么像樣的東西。 “在看什么?” 后背被輕拍,肩膀隨即被搭上。程越回過頭,鄭新燁笑著湊了上來,身上的活力掩藏不住??辞鍖9窭锊粚儆谕g人的東西,他的笑意收了收,“想買禮物送人?” “也不是,就是隨便看看。他們到了嗎?” “嗯,都在樓上了?!?/br> 上次因為游鶴爭吵后,鄭新燁開始對這種話題避而不談,反倒能夠維持自然的相處。 想見程越的朋友不少。哪怕高一的那件事后,班上同學大都知道了他的性向,和他疏遠的也是極少數。程越是那種無須深交就讓人舒服的朋友,真誠和善,不過分扎眼地討人喜歡。而鄭新燁還是老樣子,和所有人打成一片,組織活動,好像跟每個人都保有聯系。 在包間落座,程越才了解到有兩個女生和他同校,不過不同系。女生的消息永遠更靈通,喝了幾輪酒,把在場的人都調侃過一遍,兩人不知怎的就提起了游鶴追他的事。其他人想知道游鶴的樣子,紛紛湊過去看女生的手機,程越看出鄭新燁的臉色不對。 “因為一些原因,我們在一起了一段時間就分開了...” 程越不解釋倒好,一解釋倒引起了眾人的興趣,紛紛猜測著其中的原因。 高中和他坐過同桌的姚璐笑道,“程越,剛見面覺得你好像比高中耐看了?,F在這么受歡迎???” 程越被逗得直喝酒,燈光下,臉上暈開深色的紅。等話題落在別人身上,鄭新燁才摸了摸他的臉,“你能喝這么多嗎?”程越的臉又軟又熱,他輕輕捏一下,靠近他耳邊,“還是有人會來接你?” 程越垂下目光,還有些猶豫,“我其實,想告訴你的。怕你生氣,也怕你煩?!?/br> “怕我生氣?你那次跟我發火,我都不敢問什么了?!?/br> 程越的嘴唇被酒潤濕,抬眼抿唇的樣子讓人心軟又躁動,好像比從前乖順的程越多了什么。鄭新燁看得心癢,又隱隱覺得不爽,酒瓶突然被人遞到了自己手上。 他正下意識接過,瓶身外的冷汽化成水,指間猝不及防地一滑,瓶口朝身旁倒了下去。酒液頓時傾倒在程越身前腿上,涼得他一個激靈,醉意瞬間只剩下零星。 一陣手忙腳亂,鄭新燁拉著程越去洗手間。其實除了洗手也沒法清理其他,他的衛衣被酒浸濕,褲子又只有一條,內褲都黏在了身上。 “我怎么連酒瓶都拿不穩...要不你穿我的衣服?我脫一件給你?!?/br> “不用,你別脫呀!”程越連忙制止他,低頭拉平自己的衣服,“我穿的衣服不厚,也不會貼在身上?!?/br> “那也把身上洗一洗吧,變黏也會不舒服吧?這里有紙,褲子里面也很難受吧?” 鄭新燁怎么也過意不去,一把就撩起了程越的衣擺。頭頂的燈光很亮,眼前就是寬敞的鏡面,程越下意識地含胸,肌rou也跟著收縮。鄭新燁的動作也頓了一下,這才用沾濕的紙擦拭上去。 “不用的...” 程越試圖拉住他的手腕,卻發現好友格外固執,側過頭在他腰間一下下擦過。他只能放松下來,直到鄭新燁抬眼看他。 “你跟游鶴分開多久了?” 被問得嚴肅突然,程越茫然了一瞬,“可能有...半個多月?” 鄭新燁扶著他的腰,拇指在上面摩挲著,“不是沒有和好嗎?現在又和誰在一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