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暗潮涌動
夢里他看到牧周文絕望的凝視,而后是對方漠然地轉身離去。他自噩夢中驚醒過來,卻發現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下體蔓延。 快感,作為Alpha,他對于快感的認知可謂敏銳至極。孟盛夏晃了晃腦袋,讓自己清醒了一些。他這才發現牧周文竟然趴在他的身上,似乎剛剛在做些什么。見他醒了,牧周文從不知哪兒摸出了一枚安全套,從鋸齒的邊緣緩緩撕開它如同糖果一般的包裝,將乳膠的薄膜蓋上頂端,慢慢將它翻平拉到底部。 牧周文的眼里沒有笑意,可嘴角卻上揚著,露出一個堪稱帶著詭異的妖冶笑容:“你不用動……讓我來吧?!?/br> 牧周文這么說著直起身來,兩條腿分開跪在孟盛夏的身側。剛剛清醒不久的孟盛夏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牧周文想要做些什么。 他居然想…… “你要做什么?”他蹙眉問到,內心卻有些為對方主動的“求歡”的行為動搖。真可悲,不論他的理智怎么思索,他的身體總比他要更加坦誠地接納欲望。在意識到先前牧周文為他做了什么之后,他的欲望更是勃發,腦中有一個聲音吶喊著,鼓動著他現在就把面前卸下所有武裝的青年吞吃下腹。 孟盛夏盯著牧周文看,對方握著他的分身,另一只手卻伸到會陰之下,往那隱秘的洞口探去:“啊?!蹦林芪暮敛徽谘诘匕l出了呻吟,用手指為自己擴張著,他的手指在roudong里進進出出,激起的水聲混合著那甜膩的聲調,讓孟盛夏大腦發麻。 他無法拒絕這樣的誘惑,即使他無比清楚,牧周文此番主動的理由,只是為了感謝他為他做的一切??墒?,他應當屬于我。孟盛夏如此想著,他怔怔凝視著牧周文艱難地先吃下他yinjing的前端,光是這樣的第一步工作,牧周文就漲紅了臉,看上去痛苦至極,連汗水都在額頭細細地滲出。 不充分的潤滑,是牧周文的疏忽,還是他故意想要讓自己深刻感受疼痛?孟盛夏沒由來地如此想到,他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分成了兩截,他的下身在為牧周文赤裸的挑逗而血脈賁張,而大腦卻跟不上節奏,只能任由牧周文行動。 牧周文的雙手無處安放,只能僵硬地握著拳垂在身側。他跪著的雙腿支撐著全身,不至于使他如之前一般一下子脫力坐下。他吸取了上次的經驗,這一次換了緩緩吞下孟盛夏被自己喚醒的猙獰的莖身。他的后xue一點點包裹著血管凸出的陽具,帶給孟盛夏過電一般的酥麻感。 自己的yinjing在牧周文濕熱的xue洞里挪動這回事,在孟盛夏的腦內纖毫畢現,他難耐地想要往上頂,粗暴直接地貫穿對方的甬道,終結牧周文對于自己隔靴搔癢的撩撥。然而牧周文的雙腿正在劇烈顫抖著,應該堅持不了太久,孟盛夏逼著自己把這樣的欲望壓抑下去,以至于大汗淋漓。 牧周文疼得發抖,可孟盛夏無法描述那種快感帶給他欲罷不能的興奮……冷淡的對方的內里竟然是那么溫暖的,溫暖得叫他失神。孟盛夏感覺自己的雙眼充血,不由自主地呼吸沉重。他克制著自己的沖動,可抓住牧周文雙臂、把對方摜倒在床里的欲望越來越強烈。 牧周文卻在此刻低下頭,不愿與他的目光對視,好像無法忍受他灼熱的視線??伤廊辉趪L試著取悅他,用這具青澀的身體,笨拙地、傾盡全力地獻媚。他現在是一個敬業的演員,在自己身上演出著自己所希望看到的旖旎。一種巨大的悲傷淹沒了孟盛夏,他閉上眼睛,沉聲說到:“我不喜歡這個體位?!?/br> 牧周文停下自己的工作抬起頭來,他滿臉汗水,通紅的臉頰透出誘惑的嫵媚,雙眼卻盡是迷茫。 “躺下來,背對著我?!?/br> 孟盛夏的命令剛發出,就感到牧周文情不自禁地絞緊了已經被他吞下的那一截莖身。他嘶地倒抽一口氣,牧周文的臉上立即流露出了擔憂,可那份憂慮轉瞬即逝。他馴服地遵照他的指令,咬著下唇一點點把自己從那好不容易吃下的yinjing上拔出。在前端也脫離之后,牧周文幾乎快要虛脫,可他在一瞬的恍惚以后,還是順從地躺下來,露出自己的脊背。 孟盛夏撫摸著他凹陷的脊骨處,在心里反復和陰暗的欲念斗爭著。他還沒有得到紓解的yinjing硬得可怕,因他的俯身而抵在牧周文的身上曖昧地滑動著,成為了對于情欲杯水車薪的安撫,又繼續火上澆油,燃燒他們所剩無幾的理智。 從肩膀開始,孟盛夏先是用若即若離的吻觸碰著牧周文的脊背,而后吸吮、啃咬起那因汗水濕黏的皮膚,留下自己的痕跡。牧周文起初還能忍受這些愛撫,可當孟盛夏的手繞到他的胸前,捻動著已經因充血發硬的rutou,他終于難耐地晃動起腰,無聲地乞求起Alpha能夠盡快繼續他們先前的交媾。 孟盛夏喘著氣,他雙目里纏滿了紅血絲,卻勉強自己保持一份清明。他把yinjing插進了牧周文的腿縫當中,模仿著性交的頻率抽插著,每一次劃過牧周文柔軟的囊袋,都會激起對方低低的呻吟。 “??!”牧周文被握住yinjing的時候,終于無法忍耐地喊出了聲,“進來吧,拜托你,進來……”牧周文苦苦哀求到,甚至想要伸手主動去找到孟盛夏的分身放進自己后xue里,填滿他的空虛。 “不行?!泵鲜⑾囊а狼旋X地應到,他抓住牧周文的手,將對方的胳膊反剪壓在后腰,阻止牧周文繼續撩撥自己。他何嘗不知道自己現在有多么渴望直接闖到對方的身體里,但他不能讓牧周文的身體負擔過重。他清楚再次進去會發生什么,他一定會cao到牧周文哭不出聲來,然后……牧周文的心會離他更加遙遠。 而牧周文顯然沒有接納他這份“好意”。他在情欲的折磨下近乎崩潰,只是語無倫次地帶著哭腔再次哀求道:“求求你……cao我?!彼纯嘀翗O,話音剛落便猛地把頭埋進枕頭里,不多時就傳來了悶悶的哭聲,他的肩頭聳動著,先前鎮定自若的形象蕩然無存。 明明是害怕的。孟盛夏撫摸著牧周文的脊背,想要撫慰對方的話說不出口。他心知肚明牧周文并非Omega,不論他在對方的后頸留下多少齒痕,也無法將信息素永遠灌注進去、給對方打上自己的標記,但他依舊固執地一邊舔咬著牧周文的后頸,一邊將自己的性器重新擠進對方濕熱的甬道里。 他帶著牧周文緩緩側身,讓對方以側臥的姿勢躺在自己懷里。這樣的姿勢他們先前用得不多,只因為用不上勁,而牧周文又喜歡看著他的臉??涩F在,牧周文大抵是不愿再在情事里看到他的臉了吧,只要看見這張臉,對方就會回憶起所有的屈辱、憤恨,以及被自己所欺騙與傷害的痛苦……孟盛夏緩慢地抽插,機械地重復著相同的過程,被他擁在懷中的牧周文不住地顫抖,喘息間雜呻吟,聽上去似乎在欲海中沉淪,又像止不住因為恐懼啜泣著。 孟盛夏胸中被凝結的郁氣所擁塞,急于尋找一個寄托的出口。他轉過牧周文的臉,不管不顧咬住了對方的唇瓣,蹂躪著那雙不再會道出愛語的唇瓣。 我愛你啊,他在心里嘶吼著,卻終究只能選擇緘默。 …… “出去吃?”剛剛洗浴過的牧周文仰躺在床上,很是疲倦。與他對比下來,顯得精神百倍的孟盛夏坐到他身邊,問起他想要吃些什么,“還是叫外賣?” 牧周文翻身側臥著,用手指勾了勾他垂在床上的手,嘶啞地低聲到:“我好餓?!彼袷侨鰦梢话阏f到,沒有正面回答孟盛夏的建議。 今天早上牧周文的主動“襲擊”就叫孟盛夏難以置信,此時更是驚訝于對方忽然變得親近的態度??删退闶悄林芪难b出來的親昵,他也甘之若飴,他連忙有些結巴地解釋起來自己沒有提及酒店早餐的緣故:“我怕你吃不習慣這里的東西,這家,這家酒店的早餐其實還不錯。我現在就去問問今天的菜單?!彼鹕硐肴艽蚍块g里的座機,牧周文卻抓住了他的手:“能不能請他們送過來?” 孟盛夏被牧周文握住的手迅速發燙,他的心也猛烈地跳動起來。他不敢相信牧周文會這么和他說話,不免一愣后才有些受寵若驚地應到:“嗯?!?/br> 在他答應了牧周文的請求之后,牧周文還是沒有松開手,好像累極了,下意識尋求著某種慰藉。孟盛夏伸出手,手懸在半空,又覺得不妥想要收回??赡林芪淖阶×怂氖?,讓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接著,他像是貓或是狗那樣,蹭了蹭孟盛夏的手掌:“我今天早上只有體育課,你……可以多呆一會兒嗎?” 牧周文微笑著,那雙平日清澈的眼睛沾染上了一層孟盛夏琢磨不透的情緒,使得他看上去竟有了幾分神秘的誘惑。這是牧周文的主動示好,但是……孟盛夏糾結了一會兒,他想起何理群囑咐他今早的會議務必到場,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我還有早會?!?/br> 牧周文眨了眨眼睛,臉上流露出的沮喪反而讓他變得真實了一些。孟盛夏鼻尖酸澀,忍不住親吻了他的額頭:“也許和你們街區的事有關系,如果有什么進展,我會告訴你的?!?/br> 牧周文垂下眼,輕聲道謝到:“謝謝?!?/br> 他不能再離牧周文這么近了,否則還得重演一遍凌晨的事。孟盛夏咳嗽了一聲,示意自己要起來了。他撥通前臺的電話,請對方將早餐送了上來。 說著想要拜托服務員把早餐送上來的牧周文,卻在聽見鈴聲的時候匆忙裹上浴袍躲進了浴室里。餐車從門外推進來,服務員將食物卸下之后很快就離開了。直到餐車的聲響消失在關門的響動之后,牧周文才推開一半磨砂玻璃的門,露出一張羞澀的臉龐。 這樣的他,才是自己最心動的那個他啊。孟盛夏捏了捏自己的鼻梁,盡可能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先來吃吧?!?/br> 這是一家引自國外的酒店,所有服務都以本店的標準為準,連早餐風格也不例外,備好的餐具都是刀叉。孟盛夏想起身去再要一副筷子,卻被已經坐下的牧周文叫住了:“沒事,不麻煩的?!彼嫫鹨黄吘壙镜镁砬呐喔M自己的嘴里,然后舔了一下自己沾到油脂的唇邊,“好吃?!?/br> 孟盛夏在這個時候,不合時宜地回想起了他們的過去。牧周文曾經用閃閃發光的眼神,傾注了所有的愛慕夸贊他的廚藝,雖然也只是簡單的好吃,可絕不是現在這樣的敷衍。 越是回憶,他的痛苦越甚,他應該活在當下。孟盛夏用刀劃開只有表面成形的溏心蛋,讓蛋黃流淌出來,用培根蘸過蛋液再放進口中,盡可能自然地說到:“那個豆子也還可以?!?/br> 牧周文馬上舀起一勺放進嘴里,他咀嚼著,做出的還是一如之前的評價:“好吃?!?/br> “量會不會太少了?” 牧周文搖了搖頭。他埋頭和自己盤中的食物苦戰起來,好像因為清晨的事消耗了不少能量,急需補充熱量。 孟盛夏放下了自己的餐刀,夾起了一塊竹籃里的面包。他用黃油刀切下一塊黃油抹在面包片上,又問到:“要果醬嗎?哪一種?” “都可以?!?/br> “他們家是動物黃油,味道不錯。你要多放一些嗎?” “嗯?!蹦林芪暮貞?,似乎真的一點兒也不在意味道,只在乎是不是能夠果腹的碳水化合物。 孟盛夏默默撕開一個果醬小盒,把其中的果醬挖出抹平在面包上遞給了牧周文,而牧周文也坦然地接過面包片,享受起他的服務。 接下來他們一直進行著這種沒有意義的對話,就好像曾經住在一塊的時候每一個早晨所做的那樣,然而他們的心并沒有因為這樣的互動變得貼近。 孟盛夏的心里有一種奇怪的感覺,牧周文好像在與他的幾次交鋒中學會了和他相處的方法:順著他的意愿、完成他所有的指令,用這樣的服從,換來他們之間虛假的和平??烧侨绱?,也代表他的心已經構筑了厚厚的壁壘,他不再愿意真心以待。 人不能這么貪心。孟盛夏輕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他已經把牧周文綁在了自己的身邊,就不該奢望對方能在短時間里重新愛上他。 他還有許多亟待解決的問題懸在頭上。不論是工作,亦或者是他先前所破壞的人際。和嚴恩的婚禮不知道能再拖上多久,但他希望至少在牧周文的母親完成器官移植手術之后…… “你的嘴邊有奶油?!?/br> 牧周文打斷了孟盛夏的思索,孟盛夏下意識伸手去抹,卻被牧周文搶了先。 牧周文俯下身,他的手指有些曖昧地擦過孟盛夏的唇角,而幾乎不需要特意去注視,他俯身的角度,恰好能讓孟盛夏將散開的領子里的光景一覽無遺。 牧周文是故意的嗎?孟盛夏的喉結滾動了一下。他這才發現正在舔掉指尖奶油的牧周文也沒有把浴袍系好,站立的姿勢暴露出了他松松垮垮的衣襟,還有下擺若隱若現的肌膚,和那些斑駁的痕跡…… “我待會送你去學校?!泵鲜⑾男脑骋怦R,不敢看牧周文,可牧周文卻主動走了過來,將雙手搭在了他的肩頭,柔聲懇求到:“能不能再和我呆上一會兒?” 他無從拒絕他的蠱惑。牧周文話音剛落,孟盛夏就將他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 剛才會上一陣唇槍舌戰,何理群本不應該卷入,卻都為他開了腔。散會后,自然要來“批評”上他幾句。 “您,真是……”何理群欲言又止。 “我不是真心那么想的?!标P上門,他們終于能說點真心話,孟盛夏對何理群投來的目光苦笑道。 他在晨會上終于忍無可忍用相同的邏輯,反擊了那些咬著Omega發//情期問題不放的老古董們,然而那些聽上去好似將Omega視作可議價的物品的話對于何理群來說,多少有些刺耳。 公司耗費心力培養出來的Omega只是因為藥物失效這種可能性的存在就要被開除,在未來更將減少招聘名額、甚至停招Omega?這種事項到底為什么會作為重要的議題擺上臺面,孟盛夏不得其解。他寧可和他們一起討論討論現在的燃眉之急,或是在他看來就是扯淡的元宇宙投資開發。 孟盛夏無法理解他們陳舊的理念,但以所謂人權民主這一套漂亮的說辭是無法說服這些頑固的老家伙的——“那您的意思是要我們倒貼培訓人力物力還有時間,把我們優秀的員工拱手相讓?”他在會上毫不留情地出聲諷刺,搶在打算調解幾方爭執的孟廣思之前,以他們的思維嗆聲到。 他這句話甫一出口,就惹來了一群人詫異的目光。繡花枕頭當久了的結果就是如此,孟盛夏倒沒有對他們失禮的目光感到尷尬,他接著追擊到:“想要誰,您和我們先提一提不好么?” 他先前借著共進三餐這件事,在聊天里套出了不少有趣的情報。這圈“復古派”可有幾個不老實的人,孟盛夏就知道沒有一個商人會舍得浪費勞動力。其中最為激進的那一個,私底下似乎還在通過層層項目公司打掩護,實績控制著一家風險投資公司,此時正是招攬人才的時候。 Alpha稀少,Beta的員工除非給予優異的薪酬和待遇,否則不會那么容易跳槽,優秀的Omega員工顯然是最容易通過感情牌煽動的人才資源:沒有人會將會上的具體內容泄露出去,那么他大可以放出風聲之后,再在私下招攬那些顧慮被公司冷落的中層員工和高薪挖角而來的人才們。如此這般,他倒省了一道獵頭公司的傭金,可真是機關算盡。 但他不能在會上挑明。畢竟孟柯與和白衍都默不作聲,孟廣思更是沒有提及半句,想來是為了維護這種繼承于過去、卻不堪一擊的情誼。所以他只能如此隱晦地暗示,不過這樣的開腔,也足以讓會議失控了。 “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您不該這么做?!?/br> “別說‘您’了,我們不是說好了嗎?不要用敬稱?!?/br> “盛夏,你這么做是把自己推上風口浪尖,這對你之后沒有好處?!焙卫砣焊目诘?,“他們會圍攻你,挑你的刺的?!?/br> 何理群的擔心不是裝出來的,可他的確不是為了爬到最高處才來到這里。孟盛夏無法解釋自己的真實理由,只好搖手說到:“不要緊,爺爺和……我爸不是什么都沒說么?!?/br> “白先生他本來是想——”何理群剛想解釋什么,一陣敲門聲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何理群連忙去開門,門外卻露出了一個咄咄逼人的孟廣思。 “你先前說的,是什么意思?”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