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吳玉韜輕蔑地瞥了一眼宋池澤,下令道:“把他們兩個扣押起來?!?/br> 他話音剛落,便有士兵迅速沖上來把項瀚抬起來了。雖然他已經沒有意識,感覺不到疼痛了,但是這樣勢必會流更多的血。 宋池澤剛起身要去推他們,身后突然沖出來兩個人把他鉗制住了,他只得沖前面那兩人喊道:“他好歹當了你們這么長時間的上級,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再這樣下去他會死的!” 那兩個人依舊面無表情的正視著前方,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并未對宋池澤的話有所觸動。 “別喊了,他們只認命令?!?,吳玉韜拿出一塊機械表在宋池澤眼前晃了晃。宋池澤認得那塊表,項瀚以前經常戴著,應該就是通過這個東西發號施令的。 “你最好安靜一點?!?,吳玉韜想了想,還是覺得不太謹慎,于是繼續說道:“算了,還是把他嘴巴堵起來吧?!?/br> 宋池澤明白現在權利都在他的手里,反抗只能是白費力氣,索性不說話了,任由他們將自己的嘴唇緊封起來。 吳玉韜這才滿意地整理了一番衣領,面向民眾說道:“大家好,我是主席的養子吳玉韜,他最近身體抱恙,不方便出來說話,就暫時由我來傳達?!?/br> 大家聽到他把主席搬出來后都安靜下來,認真的聽他講話。 “主席知道大家今日對項瀚所做的事多有不滿,所以經多方會談決定暫時免除他的所有職務。至于這個人么……”,吳玉韜看了一眼宋池澤,不懷好意地笑道:“他已經沒有任何價值了,我們會依法處決。當然大家最關心的問題,我們也已經有了解決辦法?!?/br> 他到底想干什么?宋池澤心里非常不安,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赫然看見廣場上方出現了一個類似于宇宙飛船的3D影像。從影像上來看,宇宙飛船已經初具模型,只有些許細微的地方還有待完善,算是迄今為止出現過的最為壯觀的龐然大物。 僅憑他的力量絕對不可能做到這個地步,宋池澤回想起容煥說過的話,推測這或許就是他四處尋找資源的原因。 “這是我在得知地球有危險后,提前謀劃為大家建造的飛艦,最多還有一個月就完全竣工,屆時所有隸屬于我們城區的居民都可以上去避難。飛艦的續航能夠超過兩百年,相信我們一定能在這段時間內尋找到新的居住點?!?/br> 大家看到這樣一副宏偉的藍圖,瞬間開始鼓起掌來,掌聲雷動,經久不息。人群中偶爾有幾個人提出質疑也都在不知不覺中消了聲。 吳玉韜滿意地微笑起來,做出一副感激涕零地樣子向所有人聚了一躬,虔誠地說道:“感謝大家的支持與理解!” 待所有人都散去,他才命人把宋池澤和項瀚分別關了起來。 “做得不錯,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著?!?,吳玉韜戴上眼鏡對著一面鏡子自言自語道。 “收手吧,你不能這么做……”,一道蒼老的聲音從后方傳來,聽起來沒什么力道,非常憔悴。 吳玉韜猛地轉身,一臉兇狠地盯著他,“就是因為你一直都這么軟弱,才會任由別人爬到你頭上!”,吳玉韜逐步逼近他道:“身為堂堂主席,你甘心嗎?!” 老人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情緒并沒有因為他這番話而有多大的起伏,“可你不應該對上將做出這種事,沒有他就不會有現在的你……” “怎么?我還得跟你一樣做他身邊的走狗嗎?”,吳玉韜一把將他的衣領攥在手里,眼眶發紅,“你該慶幸我還有點兒良知,念在你是用屈辱和尊嚴才把我養這么大的份上就沒殺你,要是再在我面前提一句項瀚,我也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么事情?!?/br> 說罷,吳玉韜便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將他摔倒在地,轉身摔門而去。 主席渾身疼痛,在冰涼的地板上躺了許久,直到恢復了點力氣,才顫顫巍巍的站起來重新坐下。他這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也不知道還能熬多久,小韜這孩子本性不壞,只是嫉妒心和對權利的欲望太強了,他到底應該做些什么才能勸住他呢? 宋池澤被綁在一把靠椅上,周圍一片黑暗,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點聲音,他還一度以為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覺中被殺死了。直到他咽了咽口水,感覺到喉嚨發疼,才確認自己還活著。 他已經好幾天都沒吃過東西,也沒有喝過一口水了,現在嘴唇干裂,渾身無力,眼皮沉重得睜都睜不開,只有腦子還勉強可以思考。也不知道項瀚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接受治療。容煥那邊呢,他的芯片數據恢復了么,湯明哲也被抓起來了,現在是不是也跟他一樣餓著肚子?阮宜修和席津呢,上次在樓頂分別后就再也沒有見到過他們,他們現在又在哪里?還有顏文柏,他…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了嗎? 恍惚間,宋池澤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自己臉上拍了幾下,暖暖的,非常舒服,起初他以為這只是自己的幻覺,后來聽到逐漸清晰起來的呼喚聲,才確定了自己身邊有人。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除了阮宜修還有誰? 宋池澤沙啞著嗓子應了一聲,努力睜開眼睛,終于看到了那張朝思暮想的臉,扯出一絲笑容。 見他有醒過來的跡象,阮宜修這才開始解把他綁起來的鏈條,這種鎖并不常見,甚至可以說是專門發明出來用于困住宋池澤的,但是難不倒他。 “你先吃點東西?!?,阮宜修往他嘴里塞了塊能量餅干,三下五除的解開鎖鏈,將宋池澤扶了起來,“能走嗎?” 宋池澤腳步虛浮,感受不到腳的存在,以為自己正直立站著,于是點點頭:“能?!?/br> “能走個鬼,你現在全靠在我身上?!?,阮宜修失笑道,將他背起來往門口走去。他剛打開門,便迎面撞上了吳玉韜。 如果要打架,那這樣也太不方便了,宋池澤干脆從他背上跳了下來。剛剛那塊餅干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了,他不再需要別的東西支撐,可以有足夠的力氣站穩了。 吳玉韜走進來虛掩上門,走到阮宜修跟前說:“這是在干什么?” 阮宜修將他抵在門口,不讓他靠近宋池澤,“帶他走啊,你眼睛瞎嗎?” 吳玉韜臉色微變,望了眼宋池澤:“他可沒有包含在我們的協議里面?!?/br> “我愿意帶誰上去就帶誰上去,跟協議有什么關系?” “那你問問他愿不愿意跟你走?”,說罷,他們兩人都轉頭看向宋池澤,等待著他的答案。 宋池澤往后退了一步,與他們都拉開了些距離,“什…什么協議?” 宋池澤看向阮宜修,尋求著答案,快回答他,告訴他事實不是他想的那樣。 阮宜修躲開他的視線,迅速拉起他的手往門口走去。宋池澤也沒掙扎,任由他拉著走,跟阮宜修相處了這么久,他知道他是個什么樣的人,他選擇相信他。 吳玉韜搶先一步站到門口攔住他們,“話還沒說完呢,怎么這么著急走?” 阮宜修本來打算強行帶走宋池澤的,但是看到他身后瞬間占滿了士兵,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你不愿意說,那我來說好了?!?,吳玉韜滿臉期待的說道,非常想看到宋池澤知道真相后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那艘飛艦你還記得吧,本來只是預留給我們城區的民眾的,但是他答應無條件的幫助我,讓我在飛艦上給他預留一間屋子?!?/br> “是這樣的嗎?”,宋池澤看向阮宜修,他印象中的阮宜修絕不會是這么自私自利的人,他是不可能拋棄血魂城的民眾獨自留開的。他才不會信吳玉韜的一面之辭,只要阮宜修說一個不字,他就信。 “是?!?,過來許久,阮宜修才吐出這么一個字,可當他看到宋池澤眼里的失望之后,急切地解釋道:“那個時候我的確是這么想的,但是現在我絕對不會獨自離開?!?,那個時候他真的太累了,他不想擔負這么多,很想自由一回,而且他也打算帶上宋池澤和Rachel的,他們可以一起去一個無憂無慮的地方生活。 可是后來他的這種想法漸漸因為宋池澤而改變了,他知道什么對宋池澤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更知道自己雖然嘴上說著什么都不想管,但是實際上還是割舍不掉血魂城的民眾,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做什么,那些曾經存在過的邪惡念頭就被挖掘出來了。 他總是這樣,一旦碰上跟宋池澤有關的事情就宛如一個傻子,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只希望宋池澤不要恨他,更不要離開他。 宋池澤還是第一次見他這個樣子,無措得像個小孩子。他平時看起來那么的狂妄囂張,怎么會有這么不自信的一面呢? 不過…有他這句話就夠了。 “好,我相信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