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他不想見你?!?/br> “不可能?!?,阮宜修篤定道。他幾天前還給自己說臨時有事,以后再找時間見面的,怎么可能連續好幾天都沒有任何音訊。要不就是他們把宋池澤關起來了,要不就是宋池澤受傷了,根本沒法見他。 項瀚無奈的嘆了口氣,“你應該很了解他,如果他真想見你,誰都攔不住?!?/br> 阮宜修狐疑地盯著他看了幾秒,才把吳玉韜推了出去,“算了,把你的狗帶回去看好,下次再跑到我的地盤上來發瘋,就沒這么好運了?!?/br> 吳玉韜踉蹌了一步,差點跌倒在項瀚面前。他抬頭對視上項瀚的眼神,突然感覺被看穿了一般,潛意識的吸了吸鼻子,想說什么又說不出來,整個人看起來落魄不已。 項瀚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一句話也沒說,轉身離開了。 阮宜修忍不住嘲笑他道:“你看他這態度,還妄想他來救你?” 吳玉韜咬咬牙,將心中這口氣咽了下去,擺出一貫的假笑道:“阮先生,戲我也陪你演完了,希望你記住我們目前是合作關系?!?/br> 阮宜修冷笑一聲,沒再回復他的話,抬頭往樓上看去。印象中宋池澤應該住在九樓第……五個房間,不讓他從正門進,還真當他沒有別的辦法了? “為什么要這樣做?”,容煥頹然的坐在教堂大殿中央問道。 他頭發凌亂,雙目失神,下巴上長出了些許的胡茬也顧不上打理,儼然看不出來曾經的風采。他雙手雙腳都被鐐銬困在教堂角落的白柱上,活像一只任人cao控的提線木偶,漂亮精致卻也極其容易破碎。 “你不是喜歡他么?給你的獎勵?!?/br> 深沉而凜冽的嗓音從大殿上方掠過數百階金色臺階傳到容煥的耳朵里,如從一支支銳利無比的劍射到他的心上,鮮血淋漓,痛得人撕心裂肺。 “我對他的愛沒你想得那么齷齪,不需要這種獎勵!”,容煥激動地抬頭,卻仍舊看不清楚那隱匿在黑暗里的身影。鎖鏈也因為他的動作與地面摩擦,產生巨大的聲響,在教堂里發出一陣接著一陣的回聲。 “你的意思是我很齷齪?” “難道不是嗎?”,容煥近乎癲狂的大笑起來,嗜血而殘忍地盯著上方那一團黑色說道:“博馬的大圣主,你干的哪件事不齷齪,要我一一給你列舉出來嗎?” 那個被他稱為圣主的人也沒被他的情緒牽著走,靜靜地看著他發完瘋才道:“別忘了你當初怎么說的?!?/br> 容煥突然愣住,封印在腦海深處的記憶被他這句話挑起,呆坐了許久才低低地笑道:“看你還能拿什么cao縱我?!?/br> 說罷,他便迅速往一旁的柱子上撞去,面如死灰,不帶半分猶豫,卻在離柱子還有幾步距離的地方被鎖鏈牽制住了。 “你真以為自己這條爛命很值錢?”,圣主似乎早有預料似的冷笑道:“博馬教這么多聽話的信徒,我不是非用你不可?!?/br> 圣主滿意的看著容煥一點一點呆滯住的神情,繼續說道:“但你只有這一條路可選,既然做都做了,為什么不把目標達成呢?事成之后你要死要活都沒人會管?!?/br> 容煥盯著地面看了許久,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畫面,直到渾身都僵硬了,才絕望地閉上眼睛道:“好,我答應你,但不能再用這種方法?!?/br> “可以?!?/br> 對方應了一聲,語氣冷靜得可怕,似乎從頭到尾情緒上都沒有什么太大的波動。 容煥聽到了他離開的腳步聲后,才渾身無力般癱倒在地,眼前漸漸浮現出一張模糊的笑臉…… 圣主回到房間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將自己梳理好之后才邁著平穩的步子往教堂深處的房間走去。房間里沒開燈,只能借著微弱的天光勉強看清楚被擦得锃亮的地板,他沿著熟悉的路線走進去鞠躬道:“父親?!?/br> 坐在搖椅上的老人正拿著一沓卡牌占卜,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之后也沒有任何動作,直到結束后才緩緩開口道:“交代你的事情還沒辦好?” “發生了一些意外,很快就能辦好?!?/br> “開始給自己找理由了?”,蒼老有力的聲音響徹整個房間,令人不寒而栗。 圣主心臟狠狠跳動了兩下,立即跪下不卑不亢地說道:“我錯了?!?/br> “……”,房間里突然安靜下來,等了很久才再次傳來他遒勁的聲音,“我已經給你指了條路,你如果不能鏟除其他兩派,還是早日退位吧?!?/br> “知道了?!?,說罷,他便起身往門口走去。走到門口時身后再次響起威嚴的警告聲:“現在所有的資源都在向軍方傾斜,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br> …… 午夜,深黑色的天空靜謐無垠,路上只少有幾個人還在來往。阮宜修身著一席黑衣隱匿于暗夜中,趁著人少,悄悄破壞掉宋池澤公寓的安保系統,沿著今日白天提前規劃好的位置往上爬。 爬到宋池澤房間所在的位置時,隔著窗戶看了觀望了一會兒,發現他正在睡覺,便直接撬開窗戶跳了進去。 阮宜修拍了拍他的臉,發現他睡得很熟,怎么叫都叫不醒,只好作罷,跳進被窩抱著他一起沉睡過去。 當早晨的陽光照射進來的時候阮宜修才醒過來,只是身旁的人還在睡覺。不應該啊,他平時的作息時間很規律,怎么可能現在還沒醒? 阮宜修盯著宋池澤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皺了皺眉,昨天晚上光線不好,他都沒察覺宋池澤這么虛弱,難怪睡覺的時候他都不動,手腳捂了一晚上還是冰涼的。 阮宜修又抱著他捂了一會兒,發現他還是沒有醒過來的跡象,只好輕輕地吻了上去,試圖讓他溫暖一些。是許久沒嘗過的味道,阮宜修一吻便一發不可收拾了,連日來的思念傾瀉而出,全部化作親吻落到了宋池澤的唇上,臉上,眉頭上。 阮宜修喘著粗氣,近乎失控地吻著他,直到宋池澤微微動了一下,發出一兩聲嗚咽,阮宜修這才清醒過來,放輕了些許力度。 宋池澤感覺臉上酥酥麻麻的,一股guntang炙熱的氣息撲面而來,腦袋雖然昏昏沉沉的,但還是強迫自己睜開了眼睛,一張英俊的大臉立即出現在自己眼前:“大清早的你干什么?” 怎么會有人一大早就爬到床上吻自己,這得多變態?不過心里雖然這么想著,宋池澤還是忍不住笑了起來,回抱住他,在他臉頰上啄了一小口。 阮宜修驚訝地盯著他笑道:“當然是吻醒我的睡美人了?!?/br> 說罷,他便再次吻了上去,舌尖撬開宋池澤的牙齒往里伸去。一股苦味立即在兩人口腔之間蔓延開來,不過阮宜修卻絲毫不在意,依舊動情的吻著他。手指從耳垂劃到下顎,最終停留在領口處。 宋池澤也拋開一切回應著他,將心中短暫的陰霾按壓下去,只覺得心頭涌起一陣甜蜜??僧斔杏X到胸口吹過一陣冷風,明白阮宜修要做什么的時候,突然離開了他的嘴唇,“不要?!?/br> 阮宜修一臉幽怨的看著他,“你好幾天都不見我,就不補償補償我?” 已經過了幾天么,可為什么他感覺那件事情就發生在昨天。宋池澤眸光暗了暗,平靜道:“我背上受了點傷?!?/br> 阮宜修懷疑地把他領口往下拉了拉,看到一點紗布的邊緣,才確信了他說的話,“叫你注意安全你非不聽,每次出任務都要受傷?!?/br> 宋池澤苦澀的笑了笑,感受到他腿間guntang的東西正貼在自己大腿上,立即轉移話題道:“要不我用手給你解決吧?” 阮宜修一臉意外的看向他,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說,正準備答應,突然聽到宋池澤的肚子發出了叫聲,只好一臉煩躁的起床,“算了,我去給你搞點東西吃?!?/br> 看著他在廚房忙碌地背影,宋池澤無奈的笑了笑,忍著渾身的疼痛艱難起身,扶著墻壁往浴室走去,后面撕扯的疼痛令他的走路姿勢顯得格外怪異。不過在阮宜修看得到的地方,宋池澤還是盡量走得正常一點。 洗漱完之后,宋池澤一步一步挪到廚房,香味蔓延到鼻尖,讓他的肚子忍不住又叫了兩聲,“好香,沒想到你還會做飯?!?/br> “不會,第一次?!?,阮宜修夾了快煎蛋喂到宋池澤嘴邊,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宋池澤咬了一口,濃郁的香味在口中綻開,滑嫩的口感令人十分的驚喜,“嗯,好吃?!?/br> 聽到他的夸獎之后,阮宜修自然而然的膨脹起來,“不用你說,我知道我做什么都好吃?!?/br> “好好好,知道你是天才兒童,做什么都好吃?!?,宋池澤知道這四個字在他看來非常羞恥,故意揶揄道。 “不準再提這個?!?,阮宜修果然咬牙切齒起來,端著盤子趕宋池澤到外面坐下,“過來吃飯!” 宋池澤盯著他這副樣子笑了笑,覺得逗他似乎很有趣,故意裝作無辜的樣子道:“這么兇干什么,我說的有什么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