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驚險流產得罪小少爺,被報復與蛇共處一室
暮成雪信了周肆說要把照片拿去給繼母看的鬼話,受驚不小,他又害怕這幾個喜怒無常的少爺,不舒服也不敢說,當晚不聲不響地就見了紅。 周清當天心情不太好,正想著去找暮成雪發泄一通算了,開門就看到人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掀開被子腿間的血還在一點一點漫開,趕緊打了急診電話。好在救治及時有驚無險,周家打過招呼,給他看診的還是那天來檢查的醫生,叫荀錚,他也認得暮成雪,隨口問了一句:“怎么弄成這樣,不是說過行房要小心嗎?” “行房的時候也沒發現什么異常?!敝芮逵X得兄弟總不可能把這么大的事瞞著他,何況這孩子還是周肆的,“白天行的房,我晚上去看,才發現出血了?!?/br> 荀錚也發現他下身沒有明顯的外傷,除了肛門括約肌見了血,大概是肛交的時候沒做好擴張造成的,胎像不穩更像是受驚。但是周家人都一口咬定沒什么,他就只能盡力而為,給暮成雪止住血,又開了安胎的藥,叮囑他回去好好休息。 暮成雪被送到醫院之后就醒了,也沒人問他,他就不說話,等到要回去了,才小心翼翼去拉扯周清的衣服,被甩開了。 “你要什么?” “二少爺,你能不能……幫我跟三少爺求情?!彼恢儡麇P和護士都還在,小聲地懇求他,“不要把照片給我mama看,她真的心臟不好,還有我meimei……” “你說什么照片?” “三少爺在床上拍的……我的照片,不要給我mama看,也不要讓我家里人知道……” 難怪晚上突然見了紅,恐怕一整個白天都是這么心驚膽戰過來的,到晚上受不住就影響到了孩子。周清暗罵周肆沒有分寸,退后一點避開他的手,“我會跟他說的,你不要胡思亂想,把孩子生下來,周家就不會對你家人做什么?!?/br> 荀錚把暮成雪停在空中的手抓住了,他的聲音更鄭重一些,“二少爺說得對,你不用害怕,好好休息養胎就行了?!?/br> 他只是出于醫生的職責安慰了病人,自以為沒什么錯處,暮成雪卻有點害怕地把手縮了回去。周清叫他起來走回家,他差點摔下床去,在前者嫌棄的眼神里慌慌張張地摸索,連鞋子都穿不好,還是旁邊的小護士過來幫他穿的。荀錚知道有錢人家事情多,也猜到這小瞎子不會是什么重要的人物,但眼下畢竟還懷著周家的孩子,就被這樣苛待,以后生下來只怕更難熬。 “二少爺,他懷孕行動不方便,而且還失明?!?/br> 周清反問:“我要你教嗎?” “您知道這個事,就不能指望他跟您一樣說走就走了?!避麇P示意他現在暮成雪還沒摸清楚門在哪里,摸著墻磨磨蹭蹭,“母親的身體和情緒都會影響孩子,就算能生得下來,體質也會跟尋常小孩不一樣?!?/br> 周清還算是能聽得進去的,緊皺的眉頭松開些許,“知道了?!?/br> 他還是不想碰暮成雪,就叫了一個隨行的工作人員抱他出去。這人年輕力壯,看暮成雪是個孕婦還以為挺重的,用力過猛差點沒站穩。 周清斥道:“你怎么回事?” “不好意思,少爺,這人太輕了?!彼滩蛔⌒÷曕止?,“連人帶孩子就這么點兒?!?/br> 他聽見了暗暗記下來,回去問廚房的傭人,暮成雪吃的怎么樣,吃的多不多。廚娘說挺多的,一天四頓還有夜宵,每次都吃干凈,負責打掃衛生的小女仆撅著嘴,說吃得多吐的也多,每次吃過了沒一會兒就吐出來了,搖鈴讓人上去收拾,煩死個人。 小女仆的工作態度有待批評指正,周清懶得管,直接告訴管家讓他代勞,自己去找大哥。 周朝大多數時候不會管家里的事,都是讓管家負責,也就把暮成雪接回來了會過問幾句,大多數時候他又要忙生意又要教育小弟,常常想不起來家里還有個孕婦,這些事不知道也是人之常情。周清很直白地告訴他,暮成雪妊娠反應很嚴重,以后會影響生育,他第一反應是:“你怎么知道?” “他自己都沒跟我說過,我還以為他精神挺好的?!?/br> “他也沒說他不舒服,結果今天就進醫院了?!?/br> 周清外務跑的多,也沒改變他與生俱來的性格,話少,且有什么說什么,要不是大哥了解他,真的會以為他在故意嗆自己。周朝仔細想想他說的話,確實如此,暮成雪每次跟他見面都不怎么說話,他也只是找他上床,做過就結束。至于為什么不說,應該是不敢,看他在周肆面前唯唯諾諾的樣子,大概是害怕自己提要求太多了會被罵。 暮成雪餓死了不是事兒,不能搭上孩子。周朝問:“要不找個人陪他吃?” “看他吐你還能吃得下飯?” “給他做檢查那個醫生,叫什么,姓荀對吧?!敝艹抢鰜磉@個人名,想起一開始這是自己精挑細選的婦產科醫生,從本科開始讀的就是國內最好的醫學院,“讓荀醫生負責一下這件事?!?/br> 荀錚連著來了一星期,大概摸清了暮成雪吃什么不會吐。他只是醫生不是正式營養師,只能做排列組合一個個試過來,最后做一份暮成雪偏好的食物清單給廚房參考。周肆閑著沒事去看了一次,發現林林總總還挺多講究,忍不住感慨:“這瞎子不是窮鬼嗎,怎么這么多事?!?/br> “孕期口味變化很大,每個人體質不同,說不好的?!?/br> “這么窮還一身講究病,就離譜?!敝芩岭S口感慨了一句,看到暮成雪空洞的眼睛,補充了一句,“現在知道錢難掙屎難吃了?當初怎么把眼睛弄成這樣的?” 暮成雪說:“志華商場?!?/br> “什么?” “幾年前建筑違規塌了,我被壓在底下?!蹦撼裳┑拖骂^,“腦袋里面有瘀血壓著視神經……沒錢做手術,拖久了就這樣了?!?/br> 視神經損傷通常是不可逆的,暮成雪的父親大概還抱著最后一點希望去借了高利貸,想看看能不能做成手術,結果把自己也給搭了進去。屋子安靜了,周肆討了個沒趣,說自己要出去抽煙,就沒回來。 荀錚把單子給了廚娘,又叮囑了一些孕婦的禁忌,就回來收拾東西準備走。暮成雪安靜地坐在桌前,吃廚房剛給他做的粥,等他收拾好了,才問:“你是那個給我檢查的醫生嗎?” “聽出來了?”荀錚問,“你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沒有了,現在還不想吐?!蹦撼裳┖孟裼悬c舍不得他,“醫生,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好稱呼你?!?/br> “我姓荀?!?/br> “荀醫生,我晚上睡不太好,經常自己醒過來?!蹦撼裳﹩?,“你能幫幫我嗎?” “有沒有盜汗?是經常做噩夢還是就自己驚醒了?” “是噩夢,我感覺不太好?!?/br> 暮成雪攪和著稀飯,“我不用吃藥,荀醫生,我老是夢見我爸爸,我感覺吃藥治不好的。你如果有時間,可不可以去市立監獄看看他,告訴我他過的怎么樣?!?/br> 荀錚沒答話,暮成雪就有點不好意思了:“你如果不想去也沒事,當我沒說就好了?!?/br> “你應該跟周家的幾位少爺說,他們肯定更清楚你家的事?!避麇P道,“還有你的身體,哪里不舒服都可以告訴他們,你為什么不說呢?” 暮成雪陷入了長久的沉默,很勉強地擠出來一句,“他們不喜歡我,我就少說幾句?!?/br> “荀醫生要是不方便,那就算了,我——” “我去幫你看看,下次來的時候告訴你?!避麇P答應下來,“你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周家,這很重要?!?/br> “對了,荀醫生?!?/br> “還有什么事嗎?” “我聽他們說,你是協雅醫學院畢業的?!?/br> 這個已經跟今天的工作內容無關了,但眼前畢竟是個孕婦,荀錚還是耐著性子告訴他,“是,有什么問題嗎?” “沒事,我就是想起來……我沒失明之前,就想報考這個學校?!?/br> 周肆把暮成雪嚇到的事還是傳到了周朝耳朵里,他把周肆叫過來說了一頓,小弟這么大人了,早就不吃這套,所以光說肯定是沒用的,還得使點硬手段。 于是沒收了周肆最寶貝的跑車鑰匙,又換了小額度的信用卡,周小少爺沒辦法到處浪,消費都受限制,憋了一肚子火。他總不可能去找大哥二哥的麻煩,于是又盯上了暮成雪,覺得這小瞎子還挺八婆的,想讓他吃個教訓。 他挑了個大清早堵在暮成雪房間門口,本來就睡的不是很好,一大早上人還是蒙的,直接撞他身上了。周肆就把他推進屋關上門,“送你個東西,伸手?!?/br> 暮成雪不疑有他,迷迷糊糊地把手伸出去,就感覺手背一刺疼,縮回來能摸到流血,就害怕了,“什么東西?” 不用周肆說,他接下來就感覺到一個冰冰涼涼的東西纏到手臂上,順著要往他衣服里爬。暮成雪嚇得尖叫起來,一甩胳膊,蛇被甩到地上,找了個縫鉆進去就沒影了。周肆看他慌亂的樣子,笑得特別開心,“你怎么不要???我送你的東西哪不好了?” “少爺,你別這樣,我怕蛇?!蹦撼裳┮庾R到蛇被放走了,站起身摸索著要出去,“蛇去哪里了?” “你自己不會看?” 暮成雪急的聲音都變了,“我是瞎子,我看不到……少爺求你了,把蛇拿走吧,我不想和它待一起……” 周清出了書房,就看到周肆和暮成雪在門口拉拉扯扯,小瞎子掙扎著要出去,被周肆一把推回屋里,又不依不撓地抵著門叫。周肆不耐煩了,揪住他衣領幾個耳光下去,生生打得他站不住跪在地上,又被踹了一腳,這才把門關上。 “你又想干什么?” “不聽話,我教訓一下?!敝芩翆λ绠斎徊蝗鐚λ蟾缒敲垂Ь?,“沒事兒?!?/br> 話音剛落,就聽到暮成雪瘋狂地錘門,“少爺!少爺你放我出去好不好,我害怕!” “我真的害怕,少爺你生氣就打我,我不會告訴大少爺的,求你了,求你了少爺——” “你還想跟我哥告狀呢,???”周肆毫不示弱一腳踹門上,“現在知道害怕了,跟我哥告狀的時候怎么不知道???” “我拍照的時候我哥都看著也沒攔一下,你跟他添油加醋講了什么東西?要不然他能跟我發火嗎?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外人啊,暮成雪,跟我們周家人玩什么離間計呢!” 暮成雪突然尖叫一聲,驚恐地離開了門,大概是蛇追過來了。周清覺得這樣不太好,就勸他:“你想收拾他以后有的是機會,等他把孩子生下來,你想怎么著就——” 樓底下的傭人們也咋咋呼呼地叫起來,兩個人這才發覺屋子里沒動靜了,當機立斷把門打開,連個人影都不見,只有打開的飄窗吹進來的風拂動窗紗,飄飄忽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