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云羅】第二集 京涼風云 第四章 錦繡天嬌 煙霞蘢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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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錦繡天嬌煙霞蘢玉】寅時剛至,韓府里小姐的香閨便有了動靜。 韓鐵雁僅披著一件白色輕薄的紗衣,雙臂撐著床沿斜坐著,紗衣皺起,云鬢散亂,清澈的雙目中有些血絲,可見輾轉反側一夜難眠。 偌大的房間,寂寞的床枕。 搖了搖昏沉沉的螓首,晃晃悠悠行到面盆邊捧起冰涼的水洗了把臉,仰頭再用面巾蓋在臉上也不拿下,呼吸不暢般深深吐息了幾口氣,引得飽滿高聳的胸膛上下起伏。 應是被冷水一激清醒了些,韓鐵雁一把扯落面巾恨恨地甩在地上,一屁股坐回凳子雙腿連環蹬在地上羞嗔低喝:「討厭討厭討厭……」似乎還不解氣,雙腿交錯間快步走回床上,扯開錦被蒙頭又睡。 潔白的紗衣近乎透明,胸前雙丸行走間僅是微微跌宕,可見其結實。 而頓足落地時雙乳同時向下力道十足地甸甸一沉,又顯得極為飽滿,乳量甚大。 比起陸菲嫣玉軀的腴潤,韓鐵雁更顯結實。 豐隆的臀股邁步間不時收束,緊繃而充滿彈性,兩條玉腿修長筆直得驚人之外,亦顯圓潤而極為有力。 難怪昔年京城的公子哥兒們無不盼望被這雙長腿環上腰際狠狠一夾。 緊緊閉合的腿根心里,油量順滑的卷曲烏絨雖不甚茂密,卻讓蜜縫里艷紅酥嫩的花rou若隱若現,隱隱然還有看著便覺粘稠的水光泛涌。 滿是肌束線條分明利落的細腰中央,幽深的臍眼又細又長,猶如一條彎曲的細線指引著上下兩處絕妙的曲線玲瓏之地。 不足幾息的片刻,韓鐵雁掀開被褥坐起靠在床角,又是一陣雙足連蹬,踢得被褥凌亂不堪。 這才終于放棄了入睡的愿望,唇瓣嘟得老高氣鼓鼓地打開衣柜。 她雖英武,卻不曾撇去女兒家對于妝容的重視,否則也不能在隨父從軍的日子里依然保持著姣好的容顏,這一座八扇門板的衣柜里掛滿了琳瑯滿目的各色服飾。 有些是日?,F于人前時的裝扮,有些則是獨處閨房中才穿戴起來自我欣賞的隱私。 一件紅色長裙極為醒目,掛在正中的位置也顯示了主人對它的喜愛。 韓鐵雁幾次伸手向它終又縮回,不甘地掩上柜門,終又取出日常時常穿戴的仕子服,面上神色頗為黯然。 寬大的白絲帶將豐胸細心壓扁纏緊,唯恐壓壞了一般,再罩上小兜,輕撫了一陣兜上繡工精致的鴛鴦戲水圖,才一鼓作氣穿戴齊整。 望著鏡中復又神采奕奕,英氣逼人的容顏,韓鐵雁臉上卻陰郁不喜,越發惱怒,端量許久朝鏡中人鼓腮不滿道:「現在,我越來越不喜歡這樣的你!」卯時初吳征交接了值守,出了皇城不走錦繡大街回胡府,反順著秦都大道來到南城。 街邊販售早點的小店里人群不少,盡是些需早早出工討要生計的平民,身著官服的吳征頓時招引了不少目光。 偶爾也有些趕著出城公干的官員來用早餐,但像這一位徑自尋個空位,與一幫泥腿子擠在一起而不是獨要一處雅間的,見多識廣的掌柜也是生平僅見。 「大人,小店樓上還有雅間,請您上座。 」「不用了麻煩,有什么好吃的?馬也一道喂飽。 」點了幾樣小菜就著粥吃了,加一個剛出籠的rou饅頭填飽肚子。 吳征出門時倒頗有些期待腌蘿卜,榨菜這些日常都能看見,誰都吃得起的小菜里添加上辣椒,席卷京城的模樣。 城門的守衛難免有些作威作福,但看了身著羽林衛官服,騎著高頭褐馬的吳征忙不迭地放行。 穿過城門拐道向西,目的地當然并非城外的風景,而是破虜將軍的軍營。 昨日收到師尊奚半樓的書信,吩咐往軍營一行。 破虜將軍下轄一萬五千軍,平日拱衛在京城旁的只有一千精銳中的精銳,余者則由校尉們領頭分散駐扎在四處軍屯,農忙時下地,農閑時cao演,只有發生了戰事才會聚集在一起加緊cao練聽候調遣。 如此安排既能保持軍隊的核心戰斗力,又不至于軍士過多一來增加養兵的壓力,二來對京師安全有所威脅。 不過如今戰事臨近,聽聞各地的軍士都開拔向京師挺進聚集。 想起韓鐵甲的火爆脾氣,吳征一陣頭疼,今日才和楊修明惡斗了一場,又遭遇太子殿下的死亡威脅,此時無論生理心理俱都頗為疲憊。 不知道韓鐵甲那對撼天鐵掌今日會不會又朝他招呼。 心中忐忑,腳程不免放慢,是以到了日近中天,四十里路的腳程也只剛過了一半:師尊只吩咐了今日又沒說時辰,晚就晚些罷。 離城十里之后人煙漸稀,便是成片的樹林與荒地。 偶爾有一兩間屋舍煢煢孑立,可想而知它們的主人都是些貧困人家。 看到這樣的景象,吳征總會唏噓一番,或許想起了前世的孤獨。 而無論到了哪個世界,社會的底層都是百事皆哀。 深吸口氣,這樣的日子,這輩子是不會再遇到了。 絕不!貼著樹林前行里許荒地,吳征眉頭一皺。 崎嶇的塵土地面上散落著雜亂無章的馬蹄與人腳印,地面的青草被碾碎不久還滲著汁液,似乎剛有人在此處進行了一場激烈的爭斗。 馬蹄印子亂得不成形,忽遠忽近,馬兒應是有些驚慌失措難以招架。 吳征下馬后順著腳印踩踏三遍理出了些頭緒。 進攻的一方武功很高占據上風,而防守的一方只得且戰且退,方向倒是朝著破虜將軍軍營處而去。 吳征搖了搖頭,翻身上馬驅動馬兒飛奔,若是軍營里有人遇險倒是可以見機解救一二,說不定換來韓鐵甲些許好感也是不錯的。 那馬兒是西涼名駒,晃晃悠悠走了半日早有些不耐煩,見主人催動放蹄撒歡,如風馳電掣般疾馳而去。 片刻間又跑出里許地,前方已飄來如雨打屋檐般密集的兵刃交擊聲,吳征扯住韁繩,下馬貓著腰悄然摸去。 這一塊地方的地勢甚為復雜。 不僅路邊的林木茂密了許多,幾座隆起的兩三人高小山丘也遮擋了視線,只隱隱約約看見人影交錯,耳聽人喝馬嘶聲不斷。 至于吳征幾無片刻停留,自是因正迅疾無倫交錯的人影里有一道朝思暮想的熟悉倩影。 吳征爬上山丘,有了被楊修明發現的經驗這一回絲毫不敢大意,反復確認了一處視線死角,才悄聲無息地鉆入草叢打量。 韓鐵雁帶著韓守韓圖胡啟三名貼身護衛,正與四名蒙面黑衣人戰在一處,雙方兵刃齊出已拼盡全力。 韓圖與胡啟各持單刀分立左右,韓守則多了面盾牌擋在最前。 韓守的武功吳征再熟悉不過,其練得大都是守御的功夫,此刻雖列的是三人陣勢,但一心防守自家小姐,當是穩如泰山。 韓圖下手陰狠專揀韓守飛舞的盾牌間空隙下刀子,兩人自打幼時練武便練的是合擊之術,一攻一防配合無間,陣勢的轉動也是信手拈來如同吃飯睡覺一般。 那柄單刀倒像是毒蛇出洞般,陰險下作到極點。 胡啟應是因西嶺邊屯護衛有功才被擢拔,武功要遜色了些,配合上也欠缺了行云流水。 不過此人異常悍勇,舉刀橫劈豎斫,數次險情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絲毫不顧及自己,反叫敵人最為忌憚。 韓鐵雁揮舞雙鞭,風聲虎虎勢大力沉,與韓圖的陰狠,胡啟的悍勇相比倒是大開大合,不愧軍中女將,堂堂正正,正是破陣利器。 四人均具備不凡的藝業又有戰陣相輔,當是諸邪辟易誰人敢惹?可情況卻并非如此。 四人左支右拙連連倒退,首當其鋒的韓圖與豁出性命的胡啟都有多處掛彩,形勢極為不利,只因對方四人竟全是八品高手!若非敵人似乎并無殺心,又有胡啟數度不惜命的狂攻,或許早已敗下陣來。 三名七品與一名五品對付四名八品,再搭上個六品上的吳征也無濟于事,貿然加入反倒可能打散了韓家流暢的陣勢。 目前唯一的勝機便是出其不意的偷襲,全力運使開來效用極佳,對付八品高手也可打個猝不及防。 吳征心中迅速計較已定,不急著加入戰團反倒打量起四周的地勢來。 形勢越發危急,戰陣中最弱卻極為關鍵的一環胡啟流血不少,眼冒金星下越發難以支持,全憑著一股悍勇之氣強自支撐。 打到現在,任誰也看出四名黑衣人并無殺意,志在擒拿韓鐵雁,只是久攻不下漸漸焦躁,對三名護衛也下手不再容情。 領頭的黑衣人雙眉皆白不使兵刃,一對鐵掌于刀光劍影中翻飛,在同伴掩護下連連擊在韓守的盾牌上,發出金鐵交鳴的咣咣大響。 韓守被巨力打得不住后退,引動整個戰陣都向后退去。 苦挨了一會內息提不上來,終于忍不住雙腿發軟嘔出一大口鮮血。 四名黑衣人大喜,數招齊發要一鼓作氣拿下韓鐵雁。 不想韓家戰陣極為不凡,韓守嘔出鮮血倒成了口中噴出的血箭,去勢又快又重。 白眉黑衣人首當其中,百忙中矮身一躲,胡啟早已蓄勢多時,提前大刀斫落猶如料敵機先一般。 與此同時韓守挺起盾牌不顧下三路的空當,與韓圖一道拼力阻擋援軍。 韓鐵雁鋼鞭下落,直擊白眉黑衣人天靈。 這一套戰陣殺招配合得天衣無縫,韓守韓圖的空當交由韓鐵雁與胡啟來彌補,互為奧援又攻守兼備,實是決勝一招!白眉黑衣人兩手空空,下蹲的姿勢又極為別扭,同伴被韓守韓圖拼死阻住,大刀鋼鞭兜頭砸落兇險已極!絕境中白眉黑衣人大喝一聲,雙掌中泛起奇異的淡金色抓向大刀鋼鞭。 胡啟的重斫被他抓住刀身,不僅落不下去反被一股大力傳來勢如破竹般撞在胸口,如遭錘擊,慘呼一聲幾欲暈去。 雖憑著一股狠勁持定長刀不放手,又被敵人借力一甩擲出丈許遠。 這一下未曾直接送命,全賴韓鐵雁一對鋼鞭。 她內功全力運轉時一身天生神力,重量極大的鋼鞭發力揮舞何其可怕,若是砸在地上怕不砸出道坑來?白眉黑衣人武功雖高卻失了先機,先騰空側躍躲開撩腰一鞭,幾與地面平行的身體一無借力,再也無法閃避,全憑一口精純的內功運在掌上,大手猶如鋼鉗硬生生接向砸落的鋼鞭。 不過轉眼間的片刻,韓守韓圖紛紛掛了幾道彩兀自死戰不退后半步,只在爭取這一稍縱即逝的良機。 只是心中不免有些發涼,即使真的制住了對手,已方除了韓鐵雁傷勢俱都不輕,接下來的戰斗又如何應對?說時遲那時快,鋼鞭砸在手上濺起一蓬血花,打得白眉黑衣人虎口迸裂!他空出的一手也不撐地,反倒兜住鋼鞭一扯。 大力傳來,韓鐵雁雖及時松手仍被帶了個踉蹌。 白眉黑衣人重傷之中身手絲毫不減,橫身摔落時雙腿纏住韓鐵雁雙足一絞將她按在地面,順勢翻身將鋼鞭架在韓鐵雁喉頭。 這一輪兔起鶻落,饒是他功力精純,硬帶著傷重之身強行發力,也不由腦中一陣眩暈。 「住手,我跟你們走就是了!」韓鐵雁摔落在地,鬢角間還掛著些草葉子略顯狼狽。 韓家此役與絕境中險些翻盤,可惜武功差距過大終究功虧一簣。 韓守韓圖見主人發話只得停下原本欲豁出命去的救援,對黑衣人怒目而視。 白眉黑衣人長吁一口氣,氣息不濟道:「我等并無惡意,韓都尉見諒。 」「小心!」三名黑衣人齊聲怒喝作勢欲撲,卻被韓守韓圖伸出兵刃架住。 白眉黑衣人不明所以愕然低頭望向韓鐵雁,只見英武的麗人雙目茫然,并無一絲反抗之勢。 眼前的大亂因素顯非是她。 那威脅來自哪里?為何自己一點都感應不到?他已年過花甲,天資所限終生不再有功力更進一步的希望,但他同樣在難以計數的生死一線中站到最后。 對于危險似乎有一種天生的嗅覺,憑借著超凡的功力,總能避開必殺一擊。 他極其相信自己對危險的感應,無論是敵人如何悄無聲息地移動,甚至是虛無縹緲的殺氣。 此刻在背后全然沒有這種熟悉的危險,是以他第一時間低頭看向韓鐵雁。 英武的麗人呆呆看天全無動靜,難道我錯了?白眉黑衣人這才愕然回頭。 就是這一瞬間的錯判回身便晚了一刻,迎接他的不是刀劍光影,而是一片雪亮刺目的光芒。 時已近午,今日萬里無云正是日光最為耀目刺眼的時刻。 吳征旁觀良久,將草叢中潛行的路線,攻擊的時刻,揮劍的角度計算得分毫不差。 離開山丘在草叢里潛行正是戰斗最為激烈的決勝時刻,誰也無暇注意到他;抽劍攻擊之時正是白眉黑衣人劇斗之后拿下韓鐵雁,一身傷勢,又是心神最為放松的空檔,吳征并未一出手就全力攻擊,而是將運到了極致,悄聲無息地欺近身去;白眉黑衣人先低頭的反應在他意料之外,然而早已計算好的出劍角度如定海神針,絕無偏差。 白眉黑衣人回頭,正迎上昆吾劍清如明鏡般的劍身反射出的一道刺目陽光,這便夠了!他自然而然的偏頭閉目間,吳征劍掌齊發,目標不是他身上任何一處要害,而是虎口受創的手掌!中的絕招「風雷雙煞」被使得劍勢飄忽,掌勢如雷!一陰一陽天衣無縫。 白眉黑衣人驚慌失措,敏銳的感應失效,視力又受損,觸目間一片密不透風的劍光掌影。 并非他本事不濟,而是吳征步步機先,從出擊的第一刻起便占據先手,猶如編織了一張彌天大網,任你本領通天也絕逃不過去!白眉黑衣人再也顧不得韓鐵雁,單鞭提起迎向劍光,手掌不顧傷勢強運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