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發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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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你覺得自己現在最大的變化是什么?】 “大概就是能夠接受,自己可能不會紅這個事實了吧?!眳谴ǘǘ粗R頭說出這句話。 突然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他低下頭局促地動了動腳,又想起要安撫粉絲,便抬頭勉強笑了一下。 啊,或許姑娘們又會擔心了,但他還是想讓一個人看見。 徐北。 這個名字,意外闖入他畢業后的生活,逐漸成為他現今生命里最深刻的烙印。 可這個時候,他們已經有一年沒見過面說過話。身邊的朋友開始還會關心他們到底怎么了,后來也許是察覺兩人之間的尷尬氛圍,就不再開口。明明他們有共同的朋友圈,兩個人卻好像約好了一樣,從不在聚會上同時出現。 自從徐北按計劃順勢而上、越來越火,健忘的人們又涌向新織就的美夢,他們的名字很少再被并排提起。 徐北身邊有了新朋友、進了新圈子,吳川很難再和徐北接觸。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和徐北接觸,只是兩人不歡而散之后雖然斷了交集,卻還延續著不尷不尬的關系,尷尬地向外界占著彼此親密的名頭。 徐北沒有說不分手,也沒說過分手,他就不會先開口。 無數個輾轉反側的夜晚,不知道多少次點開空白的對話框,打了一大段話又一個字一個字刪掉。如此反復不知凡幾。 某一天,像成了習慣一樣。他臉上映著微光,盯住手機里被刪掉的最后一個字。吳川只好舉手投降。 他很想徐北。 如果可以,他還想和徐北有以后。 想通這件事天已大亮,他和他昏昏沉沉的腦袋坐在攝像機前,聽到那個問題,思路幾經回轉,還是說了心里話。 如果徐北能看到,他一定會懂。 因為明明,一切開始都不是這樣的。 02 吳川剛畢業時總認為自己一定能憑借實力在音樂界闖出一片天地。畢竟他在學校不乏追隨者,就連老師們也稱贊他是難得的天才。 他懷著這樣的信心,畢業后卻四處碰壁。沒人愿意為一個無名小卒,出一張注定寂寂無名的專輯。他不愿意放棄,于是參加了選秀。 選秀的強度和壓力比想象中還要大。 他被和他同樣優秀的人追趕,被不知姓名的人惡意揣測和攻擊。這些東西壓在吳川身上,讓他每天都喘不過氣??伤荒鼙罎⒁膊荒芴颖?,因為他必須是足夠可靠的隊長,必須是別人眼中沉默穩重的哥哥。那段時間,吳川被自我催眠,睜開眼就想,他是需要不斷磨礪再磨礪、發光再發光的鉆石原石。 內外皆有的自我逼迫帶來日日如履薄冰,最終累積的壓力變成一次比拼中的失常水平。 尖刻的評論、懷疑的眼神還有黑壓壓的人群使吳川眼前一陣陣暈眩。他勉強在鏡頭面前不失體面,可一下臺就再也忍不住情緒,隨便抱住身邊的一位隊友,埋在其肩膀上痛哭流涕。被吳川抱住的人同他一般高,身上有一股舒適的香氣。那股香氣和背上溫柔安慰的動作,奇異地填補了吳川心中因為恐懼坍塌的缺口。 等到感覺自己可以平靜下來,吳川抬起頭看,發現自己抱住了徐北。他趕緊放開徐北,徐北則伸手為吳川撥開額前塌下的一縷頭發。 “對……對不起。我這樣很好笑吧?!眳谴ù丝毯喼睙o地自容,不僅失了穩重丟了臉,還偏偏是在和他不怎么熟的徐北面前。雖然徐北平日和誰都相處得不錯,可總自帶距離感,吳川私下里認為徐北最討厭比賽之外的麻煩。 徐北沒有什么表示,拉起吳川邁步走出圍著安慰的人們,走過一個個忙得團團轉的工作人員,找到一處安靜的地方停下。 “徐北?”吳川被拉著也不敢說話,他雖然生得高大,實則性子溫吞??粗阶咴狡?,還以為徐北是要找個地兒揍他。 等到終于停下來,他可憐兮兮地看向徐北,聲音有些哆嗦:“能別打臉嗎?” 徐北被這一句逗笑了,伸手揉亂吳川的頭發,讓他因發膠豎起的頭發落下一些,顯得沒那么老氣橫秋,更接近本來才二十出頭的年紀。吳川愣愣地看著徐北笑,心想難怪總看評論說徐北一笑春風化雨。不過他沒太多心情欣賞,不停為徐北會不會打他這件事心里直打鼓。 徐北像是知道吳川在想什么,就著勾起的唇角溫和說:“想什么呢?” 吳川一哆嗦,沒敢說話。徐北又笑了,還越笑越大聲,最后索性沒形象地捂著肚子彎腰大笑。 “吳川你太逗了,不會真以為我要打你吧哈哈哈……” 意識到自己想法實在離譜,吳川臉頰漲紅,張口啊了半天最后憋出一句:“我會給你洗衣服的?!?/br> “你傻啊,這是節目組提供的服裝?!?/br> 03 兩個人沒有因為這次的事疏遠,反而變得親密起來。 吳川不是他看上去那樣粗枝大葉,年少被孤立的經歷讓他敏感多思,只有在音樂里才能變得熱情洋溢、光芒萬丈。 依賴徐北是他沒有想到過的意外。 徐北之前也有示好,但他總是把徐北劃在自己的圈外??墒悄谴芜^后,吳川發現自己慢慢能接受徐北的好意,對他展示脆弱,鬧他抱怨他,明明有潔癖還能接過徐北咬過的面包繼續啃。徐北會被他輕易逗笑,會因為他不愛惜自己對他嚴厲,會頂著濃重的黑眼圈、故意唱得荒腔走板調節他比賽前緊張的心情。 總是他張皇的一回身,便能看見徐北正專注地盯著他,眼里好似只有他一人存在。 這些溫柔和在意都揉碎了混在每天走鋼絲一樣的比賽里,等到終于發現,已經成為自身不可移除的一部分,再無法分離。 總決賽的最后一首歌,萬眾矚目下,他在聚光燈下虔誠地唱起自己最喜歡的一首歌。吳川想,這就是最后了。他用最熱烈的真心和最自由的自我,向這笑淚參半的半年、也向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做一場無人知曉的全意告別。 禮花綻出絢爛的彩帶,空中灑下片片金箔,主持人在巨大的喧鬧中還不忘念出一系列感謝名單,歡慶的氛圍正濃。吳川為冠軍隊伍讓出中心位置,大家都在忙著寒暄和感慨,他突然被一個人抱住。 那個人同他一般高,身上帶有一股舒適熟悉的香味兒。 吳川仰著頭回抱住徐北,重重拍了幾下對方的背,刻意大笑著說:“太好了,總算不用被這節目折磨了,總算能休息了?!?/br> 徐北摟住吳川的腰稱重一樣往上提了提,才貼近吳川的耳朵輕聲說:“你就是我的總冠軍?!?/br> 吳川被呵得耳朵癢,躲了躲,徐北卻箍住他,不讓他再動。吳川茫然地抬起頭,對著徐北清亮的眼睛思考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他還沒來得及想出個所以然,徐北又在他耳邊輕輕柔柔拋出一句話:“川兒,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不等吳川回答,徐北緊緊地抱住了他,在萬眾矚目之下。 04 【徐北,你還好嗎?】 【徐北,我們見一面吧?!?/br> 【徐北,我知道你看見了,快回我?!?/br> 【徐北】 …… 收到吳川的微信,徐北沒有理會,也不準備回復。 他不經意點開那個人最近的采訪。那個人在不知名的媒體上傻傻地說一些話,他明明不想去在意,卻又瞬間體會了吳川的意思——習慣得根本不需要刻意思考。 他知道自己會看嗎? 這個時候,周圍的人都向徐北索取、交易或者避如蛇蝎,只有吳川傻傻地朝他跑過來,生怕和他撇清關系。 吳川不是第一個知道徐北被爆出抄襲的人,也不是最后一個。他和所有關注徐北的人沒有差別,不早不晚地知道、無能為力地擔心。吳川明明清楚這并沒有什么用,可還是忍不住跑出來,想接住站在峰頂搖搖欲墜的那個人。 真傻,徐北想,真傻。 曾經,他以為自己很快能在這個圈子有所作為。一路走來,他灰心過,見識到這個世界上有比他更優秀的人,還遇到了吳川。 曾經,徐北以為自己只要有了吳川也能安于現實。因為吳川的踏實,他慢慢覺得只要沉下心打磨自己,總會有出頭之日。大不了就回老家,吳川至少還能唱歌,想唱多久唱多久。 但是,經歷了一系列碰壁和骯臟,甚至那骯臟還妄圖染指吳川,徐北突然發現,這是個復雜的地方,如果不出頭,那就只能任人魚rou。他可以去抗爭,去玉石俱焚,但是吳川不行。偏安一隅不行,順其自然不行,徐北最后選擇妥協合作,換取自己想要的。 他們相互陪伴過,從星光熠熠到籍籍無名,似乎永遠看不到出路。 沒有聚光燈關注的日子里,徐北想過,要熬出頭真苦,可又覺得,如果和吳川在一起,這種苦也不是不能忍受。 那個時候……徐北忍不住問自己,那個時候自己會想到,有一天他會心甘情愿放開吳川,走入漩渦,換取自己想要的嗎? 他想了很久,回想起的只有繁華簇擁,再記不清歲月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