潑水節
薛照星喜歡江肆這件事,全六扇門的人都知道。 除了江肆本人。 但是薛照星喜歡隱身偷窺江肆這件事,全六扇門的人都不知道。 除了江肆本人。 這能怪江肆嗎?誰讓薛照星的隱身術都是江肆教的,那當然怪不到江肆頭上去。 薛照星自認為也不能怪他自己,偷窺人不能算偷……偷窺!……喜歡人的事,能算偷窺么。 江肆第一次發現薛照星像個夾著尾巴的小狗一樣狗狗祟祟地溜進自己的房中是在某一年的中秋。薛照星那傻狗不知被誰灌了幾缸酒下肚,紅著一張俊臉傻兮兮地摸到他屋里,一邊自以為謹慎地踮著腳走,一邊“嘿嘿嘿”傻樂,殊不知江肆已經在床頭含笑欣賞他的行為藝術欣賞一炷香的時間了。 這傻狗。 江肆掐了燭火,剛想張口說自己要就寢了讓薛照星哪兒來的滾哪兒去。孰料下一秒,薛照星竟摸上了塌,一邊在他腿上像個流氓混子一樣摸摸索索,一邊俯下身用他的狗鼻子聞來聞去。 江肆不被摸毛了也該被聞毛了,忍不住給了他一巴掌:“聞什么呢?” 薛照星不甚在意地摸了摸臉,又“嘿嘿”一樂:“美人姑娘,你好香,嘿嘿?!?/br> “……” 江肆原本好似無骨一樣靠在塌上的細腰直起來,湊近耍酒瘋的酒悶子,平日清冷的嗓音此刻拿捏三分媚意,聽得那蠢狗耳根子熟透了似的紅:“你再細看看,我是哪兒的美人?” 薛照星聞言,愣怔怔地兩手捧起江肆的臉,左掰掰,右掰掰,最后干脆一口啃在那兩片老在他眼前晃來晃去的紅艷。 砸吧砸吧嘴,薛照星開始運轉他的狗腦子:“什么東西……還挺軟。嗯……” 江肆猝不及防被狗啃了一口,濕潤的觸感停在自己的唇瓣上,好像真被狗舔了一下似的。江肆摸了摸唇,又扯著薛照星的衣領子,把人拉到自己眼前:“我這美人嬌貴的很,你親了我,就得娶我?!?/br> 薛照星傻呆呆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美人面,略微渙散的目光掃過煙柳般的黛眉,掃過平日矜貴冷淡、此時卻格外風情魅惑的勾人桃花眼,掃過那兩片輕輕吐息的艷色薄唇,盯了半晌,突然發現上面有水漬,盈盈亮亮的,讓他想吸一口。 “我,我娶你?!?/br> “哦?真的?”江肆挺起身,從上往下俯視薛照星。兩人本來面對面的姿勢變成了一個半跪一個坐,江肆的烏發未束,幾縷落下籠罩住薛照星的臉,竟是擋不住那狗眼睛里的光亮。 “成親哪有不知道新娘子姓甚名誰的,”江肆骨節纖細的手摸上薛照星的臉,輕輕摩挲著他的下巴:“你說,我是誰???” 薛照星雖醉得迷蒙,呼吸卻被江肆挑逗得格外粗沉:“你是……你是我的美人……嘔——” 喘氣喘的太急了,這狗嗓子眼細,忍不住喉中作癢。再加上一肚子的酒本就頂到嗓子眼,這下可終于釋放出來了。 江肆原本還柔情蜜意地撫摸薛照星下巴的手瞬間僵住,措手不及被薛照星胃里的酒菜淋了個遍。江肆也是反應迅速,直接換了個方向一個巴掌甩到薛照星臉上。 薛照星吐了酒,又被打了一巴掌,這下徹底醒酒了。 江肆咬著牙,強忍住直接一腳讓薛照星斷子絕孫的沖動,沾滿污穢物的纖纖玉手顫抖著指向門外:“滾!” 傻狗連滾帶爬地跑出了屋子。 江肆惡心得不行,正想下地接桶水拿塊抹布清理清理,薛照星的狗腦袋又小心翼翼地從門縫探出來:“……那個,我會負責的……” “滾?。?!” …… 從此薛照星踏上了不敢當面調戲只能偷窺的不歸路。 照理說丟了這么大的人,正常人都沒那個臉面再去sao擾被自己強吻一口又吐了一身的人。 可惜薛照星不是正常人,他臉皮厚。 第二天夜里,他兩指一掐就隱了身,又踩著狗步貼著墻根往江肆的臥房走過去。還沒進屋就聽見嘩嘩的水聲,薛照星心下一動,悄悄把門推開一道縫,臥榻上果然沒人,反倒是隔斷的金紗屏風中透出一個綽綽人影…… “嘩啦——”又是一陣水聲。 江肆……好像在沐??! 薛照星激動得狗尾巴直搖,差點解了隱身現原形。 他捂著嘴,踮著腳尖越過了那道半遮不掩隱隱約約的屏風,在如云的朦朧水汽中見到了未著寸縷的江肆。 美人好似無骨地靠在浴桶沿兒上,烏黑長發被打濕,一部分掛在桶壁,一部分垂到胸前,稍稍遮住了白玉中的兩點茱萸,讓人瞧不真切卻格外勾人饞蟲。 江肆仰面,長眸微闔。素凈卻艷麗如畫的眉眼近在薛照星咫尺,他貪婪的目光劃過美人面,又滑向修長纖細的天鵝頸。 那里,微微凸出的喉結正微微滾動。 水面滿滿撒著花瓣,擋住了水下的好風景??删退线@一副美人浴睡圖,也讓薛照星的下身硬挺不已。 薛照星“咕咚”咽了一聲口水,在這靜謐室內,效果仿佛驚雷。 薛照星嚇得一哆嗦,立刻僵直在原地不敢動了,只能內心祈求江肆耳力不要太靈敏,可以偶爾聾一下。 奈何江肆的耳朵不這么想。 靠在浴桶邊緣的頭抬起,江肆睜開那雙含情桃花眼,狀似無意地四下打量。隨即就要站起身,似乎是要檢查一番屋里聲音的來源。 薛照星直接四肢僵竟不能動,呆成石雕。 江肆緩緩站起,凝脂的雪膚被水熏得粉粉潤潤,線條漂亮的脊背上還掛了水珠。長發披落,堪堪遮住挺翹的臀。 薛照星這下連呼吸都止住了。 江肆伸手勾起架上的外袍,披在身上,掩住身下的春色??赡苁菗奈堇镎孢M了什么人,江肆煙眉一挑,舀了一瓢滾湯桶里的燙水,“嘩”的一下正正好好澆在薛照星站的位置。 薛照星燙得“嗷”的一聲叫出來,本來精神抖擻的小兄弟直接疼軟了。他一個沒忍住現了形,揉搓著兩個通紅的狗爪子齜牙咧嘴地跟江肆面對面。 江肆:“……” 薛照星:“……” 江肆:“你怎么在這?” 薛照星老臉微紅:“我……我那個,我……” “你你你,你怎么?” 薛照星看著自己燙成豬蹄的手,靈機一動:“今日是六扇門潑水節,我來邀你過節?!?/br> 江肆挑眉:“哦,潑水節?!?/br> “對,沒錯?!?/br> 江肆指尖一挑,手里的瓢就老老實實飛回桶里,他拍了拍手:“好了,潑完了,你走吧?!?/br> 薛照星一下子失望成落水狗:“哦,好吧?!?/br> 江肆突然叫住他:“哎,慢著——” 薛照星又翹起尾巴。 江肆瞟了眼他的手,沖薛照星抬了抬下巴:“你的手受傷了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洗褻褲?!?/br> 薛照星愣?。骸鞍??褻褲?” 江肆瞪了他一眼:“呆子,要是不要?” 薛照星連忙點頭:“要!要要要!” 江肆似是滿意地點點頭,理所當然地指著薛照星說:“那脫吧?!?/br> 薛照星呆呆聽他話說了句“哦”,褲子脫了一半才后知后覺反應過來——江肆這是要他身上這條! 江肆見傻狗一臉被雷劈的樣子,心里忍不住笑,面上卻依然板得一本正經:“愣著干嘛?我只管你今天開始的褻褲。萬一你回去拿了條未洗的陳年褻褲,我不就虧了?我得當面驗貨,有問題?” 好像……好像是這個理。 “嗯,沒,沒問題?!毖φ招敲撗澴拥膭幼鞲託g快而堅定了幾分。 江肆實在忍不住,泄露一絲笑意爬上嘴角。 這傻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