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正值中午，外邊的太陽嗒得好像要把人烤化了一樣，那個光芒亮得刺眼，就連這座沒有生機的死氣沉沉的地獄也變得明亮了不少，但是在卡諾斯的辦公室里，這里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昏暗，厚重的窗簾嚴嚴實實的擋在窗口上面，阻隔了一切陽光進入這里，外頭是那么溫暖，而這里依舊是陰冷得不行。

    卡諾斯整個人向后靠在椅子上面，他死死地盯著桌上那罐泡著凱爾特眼球的溶液，眼珠子上面有著粘連的粉紅色的rou。

    這是他拿回來的，他本來想放在醫院里保存，但是他不放心，這是能夠讓迪瑞原諒自己的重要的禮物，他只有拿在自己身邊才能放心，于是卡諾斯像抱著一個無價的寶貝一樣小心翼翼地把這個眼珠子帶回來辦公室里。

    他想過拿回家去，但是他發現自己幾乎都會在這間辦公室里處理公事，有時候就算閑下來一些，就算可以回家，他也不太樂意回去那個地方。

    那個地方太冰冷了，沒有任何一點溫度，永遠只有他自己，有他收藏的東西，那些東西很可愛，可是它們沒有溫度，卡諾斯常常會和它們聊天，可是他還是覺得有些空虛。

    出了可愛的玩意，那個家里還有歇吉莉，歇吉莉的照片，他托人按著照片打造出來的等身的金子做的雕像，就擺在他的臥室里，在他的床旁邊，雕像的眼睛是用最漂亮的琥珀打造的，卡諾斯喜歡她的眼睛。

    但是那個雕像常常讓他做噩夢，他總是會在夢里夢到歇吉莉死了。

    夢到他愛的人面朝下漂浮在冰冷的河水里，她蒼白的背部裸露在外面，那頭美麗的金發像夕陽撒在河里的金光一樣，漂浮在上面。

    卡諾斯夢見他瘋了一樣游過去，把他的愛人的尸體撈上來，他哭泣，他把歇吉莉的身體翻過來，于是他看見了歇吉莉蒼白，毫無生氣的臉龐，她閉著眼睛，神情平靜得就好像睡著了一樣，她的胴體就像玉一樣潔白，卡諾斯從來沒敢想的，從來沒敢去冒犯的美好就這么暴露在他的眼前。

    歇吉莉僵硬的軀體以及冰冷的溫度通過接觸傳到了卡諾斯的身體里，夢里的他不敢相信，他把歇吉莉放在岸邊，抬起她的下頷，用手指扣去她喉嚨和鼻腔里的異物，又捏住了她的鼻子，一次又一次的往她冰冷的嘴里送氣。

    接吻，這也是卡諾斯從來不敢想象的，他悲傷，但是他也興奮。

    在夢里，卡諾斯怎么也不能救活她，他只能哭泣著擁抱這個死去的rou體，再看著她一點點的腐爛，冒出難聞的臭味，他想過阻止，他把她身上的蛆蟲一條又一條的捏起來扔掉，他的手沾上了腐爛黏膩的rou汁，可是它們依舊蠶食這個軀體，直到這個美麗消逝，變成一具沾著腐敗rou色的骨頭。

    卡諾斯清晰的記得，夢里的那段煎熬的日子持續了很久很久。

    他記得，他只能哭泣，祈求，但是留不住他的愛人，那份絕望感總讓他從夢里蘇醒過來，他渾身是冷汗，他的心跳不停的加速，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發現一片濕潤。

    于是他坐起來看著那座雕像，他握住雕像冰冷的手，摩挲著說：歇吉莉，我總夢到你離開我，但我知道這僅僅是夢，我知道你在某個地方等著我。

    卡諾斯想到這兒，他的眼淚倐倐的流下來。

    他害怕那份絕望，害怕歇吉莉一點點的從他面前消逝。

    卡諾斯坐直身體，他擦掉了臉上的淚水，摩挲著那罐液體，自言自語地說：“現在我不害怕了歇吉莉，我找到了你?！?/br>
    “我再也不會懼怕回到那個冰冷的房子里，我會帶你一起回去，那是我們的家，現在它完整了?！?/br>
    “扣扣一一”

    卡諾斯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敲門的聲音，于是他抬起頭看著口頭，應答讓外面請示的人進來。

    門口被打開了，威廉，那個小個子的，讓人憐愛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抱著一份文件，加快速度走到了卡諾斯的面前，這個男人的眼神看起來有些欣喜，是因為看見了卡諾斯，他把文件放在卡諾斯的桌上，說：“已經安排好了卡諾斯?！?/br>
    卡諾斯點點頭，他向后挪動椅子，然后慢慢站在起來從木桌子后面走了出來，走到掛著外套的衣架子面前拿下了外套。

    威廉見狀連忙小跑著跑到卡諾斯的身邊，他搶過卡諾斯的外套，而卡諾斯的臉上沒有任何情緒，他只是瞥了一眼威廉。

    “我來幫你?！蓖χf，他很享受自己能為卡諾斯穿上外套，或者幫他打領帶，卡諾斯從來不會拒絕他，也不會有什么不悅的神情，他總覺得這樣子為卡諾斯整理著裝就像戀人一樣，讓他忍不住覺得竊喜。

    這里的人都說卡諾斯像一個殘忍的惡魔，可是威廉不這么覺得，他并不否認卡諾斯的殘忍，但是他面前的卡諾斯永遠和這里的人不一樣，他有時候會對自己說：過來讓我看看你的眼睛。

    于是卡諾斯總會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龐，看著他的眼睛，他和卡諾斯對視著，發現卡諾斯是如此深情，這樣英俊的男人看著他，給予他和別人所不同的待遇，他甚至有時候出去辦公，回來總會給他帶上漂亮的音樂盒，那些玩意價值不菲，而卡諾斯看見他開心的眼神時，總會溫柔得不行。

    這樣的男人讓威廉無可自拔的陷入愛河里，他原本只是仰慕自己的長官，可是他忍不住愛上他。

    但是卡諾斯有些奇怪，他有時候是這么溫柔，但有時候又像那個冰冷的沒有感情的惡魔一樣，他不明白卡諾斯，他甚至不知道他是否真正的愛著自己。

    但是威廉總會寬慰自己，如果卡諾斯不愛他，又怎么會愛他的眼睛呢。

    威廉就這么沉浸在甜蜜之中，為卡諾斯穿上了外套，他站在卡諾斯面前打量著他，覺得他帥氣極了。

    威廉注意到了卡諾斯發紅的眼睛，他不免感覺到驚訝，他從來不知道卡諾斯還會哭泣，于是他忍不住關切的詢問卡諾斯：“你怎么了卡諾斯，你為什么哭了？”

    卡諾斯正了正黑色的外套，他看著威廉關切的眼神，問：“為什么你又要問呢？”

    “我告訴過你，我不喜歡別人打探我的事?！?/br>
    卡諾斯說到這里，他彎下身子，湊近威廉的臉，伸出手捏住了威廉的眼瞼向上扯，讓它暴露出更多的眼球，“我說過，威廉，你的眼睛不能救你太多次，你是個優秀的人，我希望你還能替我做些事?！?/br>
    卡諾斯看著威廉驚恐的眼神，滿意的笑了，然后松開捏著他眼皮的手指，挺直了腰板說：“好啦，別這么害怕，我不會吃了你?！?/br>
    卡諾斯說完，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上面的銀色手表，又問：“你安排了什么時間威廉？”

    威廉沒有說話，只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卡諾斯，當卡諾斯有些不耐煩的眼神飄過來的時候，他才回過神來，用有些發抖哽咽的聲音說：“今天晚上，您下午兩點前得坐上車過去，到亞綸·卡的地盤時應該是七點前，然后您可以休息會，我已經告訴您的司機八點鐘會接您去見他?！?/br>
    卡諾斯看著手表上的指針走到了十二點半，他點點頭，夸贊了威廉說：“你做得很棒?！闭f完他就邁開步子快步走出這間辦公室，他站在門口，想起了什么，于是扭頭對威廉說：“你哥哥怎么樣啦？他還好嗎？”

    威廉有些驚訝，他連忙點點頭輕聲的說：“他好多了，現在還在療養，過段時間就能恢復了?！?/br>
    “我很抱歉傷害了他?！笨ㄖZ斯說，但是他的語氣里根本聽不出一點愧疚，他的神情也冷漠得不行，更多的是一種拼命假裝出來歉意的表情，但是卡諾斯裝得很失?。骸安贿^你也得告訴他，作為長兄就應該給下面的人做榜樣，隨意打斷我的思緒總歸是個不太好的行為?！?/br>
    “我會轉告他的......”威廉的聲音低得不能再低了。

    “噢，還有，你和希爾安排一些清潔工替我把家里清掃一下?！笨ㄖZ斯說：“如果要改動些裝飾或者布局都可以，你告訴希爾，她會知道的，只是別動那座雕像就好了?！?/br>
    卡諾斯說完，他心情變得好了許多，他其實想去問問迪瑞他喜歡什么樣子得裝飾，可是迪瑞還沒有醒過來，而他又想給迪瑞一個驚喜。

    希爾會知道的，卡諾斯想，迪瑞喜歡她。

    他本該覺得不舒服，覺得惱火，可是他想了想，迪瑞是個優秀有禮的紳士，歇吉莉是個善解人意的善良的天使，所以他們總會喜歡很多人，但是沒關系，因為卡諾斯知道，歇吉莉愛他。

    ......

    卡諾斯坐在快速行進的車子里面，車子內部比較寬敞，座椅十分柔軟，甚至在車子里面還制備著用冰塊冰起來的葡萄酒，這是威廉特地為了卡諾斯而準備好的。

    卡諾斯閉著眼睛，他的手交叉著環抱在一起，他一聲不啃，就這么沉默的向后靠在座椅上面，他計算著時間，每過一段時間他都會睜開眼睛看一眼腕表。

    他是下午一點半的時候上的車，而現在已經差不多七點鐘了。

    快到了?？ㄖZ斯心想，他覺得開心，因為他可以把那些醫生帶回去替迪瑞治療，讓他的眼睛變得和從前一樣美麗，但是他又覺得煩躁，他想到亞綸那個蠢鈍如豬的魯莽的男人，就想把他殺了。

    卡諾斯十分不理解為什么亞倫的手下可以忍受他的愚蠢而不殺了他。

    自傲，愚蠢，又好色的惡心的男人，就像最原始的牲畜一樣連自己的下半身都控制不住，就像那個勾引迪瑞的，那個叫做格蕾爾的蠢女人一樣。

    他原本想，這個叫做迪瑞的間諜是一個種豬一樣的男人，什么樣的貨色都能下得去口，但是卡諾斯發現自己錯了，盡管他用這件事嘲笑迪瑞，但是他堅信一定是格蕾爾勾引他，一定是格蕾爾用那枚戒指逼迫迪瑞。

    是啊，他純潔的歇吉莉，這個潔白如處子的神圣女人怎么可能會去干勾引人的勾當。

    他知道，他清楚迪瑞一定是有原因的，但是盡管他有理由，卡諾斯還是忍不住對他這個行為感到生氣，迪瑞應該要為了這件事對他懷抱有愧疚的歉意。

    “但我會原諒你的?！笨ㄖZ斯慢慢的睜開自己的眼睛，他的眼里帶笑，他向上看著，“不論怎么樣，我永遠是那個包容你的人?！?/br>
    伴隨著卡諾斯的思緒，時間也在一點一點的流逝，很快車子就停在了一扇嵌著金子的銀質大門面前，司機向看守的士兵亮出證明身份的銘牌，于是那扇門緩緩地被打開。

    車子又發動起來，朝里面駛去。

    毫無意義的鋪張浪費?？ㄖZ斯看著那扇門，想著，他以為過了這么久亞綸這個蠢豬應該會有所改變，但是他發現沒有，這個沉浸在欲望的男人還是像肥豬一樣讓他厭惡。

    車窗緩緩向下，卡諾斯往四周看去，看著車子經過一些關卡把手，他忍不住嗤之以鼻，他簡直不知道亞綸怎么活下來的，就這么寬松的戒備，他都有些忍不住想抓住這個機會殺了他。

    但是卡諾斯轉念一想，又覺得合理，因為亞綸就是那種把錢財花在享樂上的人。

    車子停了下來，司機連忙從車上下來為卡諾斯打開車門，卡諾斯走下來，他的臉上有些疲憊。

    而希爾也從副駕駛上走下來，她快步走到卡諾斯身邊，向卡諾斯點頭示意，又命令那位司機回到車上等候著。

    希爾看見卡諾斯臉上的疲態，問：“長官，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會？畢竟這么......”

    卡諾斯抬起手示意希爾閉上嘴巴，表明自己不需要休息，他有些慵懶的抬起眼皮說：“解決快點，歇吉莉還在等我?！?/br>
    “我也怕我待久了會忍不住想殺了那只肥豬?！笨ㄖZ斯又說。

    希爾點點頭，于是兩人跟著亞綸派過來的秘書一起走去亞倫的辦公室里。

    說是辦公室，其實是一層空曠的樓層，沒有多余的房間，就像大廳一樣，擺著金子做的雕像，放著柔軟巨大的沙發，沙發上面還嵌著寶石，一切都奢靡得不行。

    卡諾斯看著面前那位坐在沙發上面環抱著幾乎稱得上是一絲不掛的豐滿的女人，而亞倫的腳下還跪坐著兩位女人，她們溫順得就像家畜一樣。

    亞綸看見了卡諾斯，他松開兩位美人站了起來，快步地走向卡諾斯，“噢！親愛的卡諾斯，太久沒有見到你了我的老朋友！我十分的想念你！”他甚至張開懷抱想要擁抱卡諾斯。

    希爾見狀，立馬擋在卡諾斯地面前，亞倫看著面前這位像狐貍一樣的黑發美人，看著希爾白皙地大腿，他笑了起來，對卡諾斯說：“你的狗真是沒教養，但是沒關系，你長得很漂亮，我不會怪你?！?/br>
    希爾看著面前這位男人挑釁地眼神，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卡諾斯伸出手搭在希爾地肩膀上面，讓希爾退后，他走上前，慵懶的抬起眼皮對上亞綸地眼神。

    “你還是這么英俊啊卡諾斯，年少有為，我真是想把我的女兒介紹給你！”亞綸細細的打量著卡諾斯，他說到這里，他拍了拍卡諾斯地肩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卡諾斯瞥了一眼被亞綸拍過的衣服，他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又看著亞綸，勾起笑容說：“可以，到時候我會把你女兒的皮做成一件衣服送你?！?/br>
    卡諾斯用平靜而溫柔得語氣說出這些話，配上他慵懶微笑的神情，讓亞綸忍不住皺眉，覺得犯寒。

    亞綸哼笑一聲，顯露出眼底的厭惡，他看著卡諾斯又說：“你這討厭的樣子還是沒變?！?/br>
    卡諾斯依舊微笑著，對于亞倫的挖苦并不在意。

    “亞綸，我今天來這不是為了和你敘舊的，我想找你要些東西?！笨ㄖZ斯不緊不慢的說。

    亞綸聽到卡諾斯這句話，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色，但是馬上又變成了一副在他意料之中的，得意的笑容，他摩挲著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勾起唇角，瞇著眼睛笑了起來問：“你想要什么？”

    亞倫看著卡諾斯那副疲倦的神情，又說：“當然，你知道的，需要代價?！?/br>
    “我可不是什么慈善機構?！?/br>
    “我會給你提供一份高級間諜的名單，在你管轄區域內的，足足有七人?！笨ㄖZ斯說：“你應該知道里面的油水有多少?！?/br>
    說到這兒，卡諾斯瞇著眼睛，用戲謔的笑容看著亞綸，又說：“但是也許比不上你們父女倆身體里的油水?！?/br>
    亞綸聽見那份間諜名單以后，他的眼睛里露出了貪婪的光芒，但是沒一會又變得有些復雜，當他聽見了卡諾斯的挖苦以后，憤怒的神情爬上了他肥碩的臉上。

    亞綸努力收斂好自己的情緒，他不想被卡諾斯這個混蛋激怒，于是他又笑著說“你不會無緣無故給我這么豐厚的報酬，看來你想要的東西價值不菲，說說看吧?！?/br>
    “我要向你借你這兒頂尖的醫療團隊?！笨ㄖZ斯說。

    “借？”亞綸一下子來了興趣，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卡諾斯，這個平常都難以打交道，但能力又不是一般強大的男人居然會為了一個醫療團隊而主動聯系他，甚至親自過來，而且還提供了豐厚的報酬，而且僅僅只是為了借用。

    這讓亞綸好奇起來，他想不出卡諾斯有什么重要的人值得他花費這么重要的籌碼，是什么重要的人物能和這份油水媲美？

    亞綸不禁想到了他聽到的一個消息，他本來覺得這個消息荒唐得可以，可是今天卡諾斯親自趕過來還不惜花費這么大的代價，讓他不得不去相信。

    敘事亞綸哈哈大笑起來，他的笑聲震耳欲聾，他捂著肚子笑了好半天才緩過來，他用嘲笑的眼神看著卡諾斯說：“上帝！我的天??！我親愛的卡諾斯，我的好伙伴！我的老朋友！竟然和傳聞的消息一模一樣！”說到這兒，亞綸又忍不住再次笑了起來，等笑夠了，他才擦拭掉眼角的淚水，譏諷的看著卡諾斯又說：“你不會要借我的醫療團隊去救那個間諜吧？”

    卡諾斯原本慵懶疲倦的眼神因為聽到亞倫的最后一句話而驟然變得陰冷起來，他直勾勾地看著亞綸，那雙漆黑的眼睛似乎是要把亞綸生吞活剝一樣。

    “我只要拿到我想要的，你也得到與之對應的的報酬就好了，你又何必像個在小巷里顯得沒事干聚集在一起談論別人的長舌婦一樣詢問緣由呢，亞綸?！笨ㄖZ斯毫不客氣的說。

    亞綸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他看著卡諾斯那副令他厭惡的嘴臉，聽著他那張不饒人的嘴巴里說出總能讓他輕易惱火的話，但是沒過一會，他就皺著眉頭，用一副看不起卡諾斯的，高高在上的得意神情威脅卡諾斯說：“你可別忘了現在是你有求于我，是你向我要東西?！?/br>
    聽到這里，卡諾斯忍不住冷笑一聲，他用不屑的神情看著亞綸那副咬牙切齒的模樣，“你太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亞綸?！?/br>
    卡諾斯說到這里，他邁開自己的腳步走近亞綸，臉上的譏嘲更加明顯。

    “你不過是一個從骯臟陰溝里面摸爬打滾，靠著一些運氣和你叔父的關系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上面，你把自己當成什么了亞綸·卡？”卡諾斯看著亞綸逐漸變得憤怒的神色，他不等亞綸反駁什么，又繼續說：“你認為我是求你，你覺得自己在這兒占據優勢，可是在我看來這不過是一場交易，為我服務的交易?！?/br>
    “這和你到底要不要交換沒有什么關系，只是看我愿不愿意施舍你?！?/br>
    “你！”亞倫的表情因為憤怒而變得扭曲，他緊緊地攥著拳頭，惡狠狠的瞪著卡諾斯。

    “別著急生氣亞綸，”卡諾斯用溫柔的，安撫人心的語氣繼續對亞倫說：“我今天帶著誠意來找你是給了你面子，畢竟誰也不想弄得太難看?！?/br>
    “你也不是當年那個小屁孩了，我還是得給你一些作為成人的尊嚴，”卡諾斯說到這，他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皮鞋，又抬頭看著亞綸，笑著說：“你知道的，我其實可以不用來找你，我大可和你的叔父雷切爾說一聲，我相信他會不收取我一分報酬，而恭恭敬敬的把你這一支醫療隊獻給我?！?/br>
    “你不應該感謝我嗎？”卡諾斯笑著反問。

    亞綸重重地皺起他的眉頭，他額頭上面的青筋暴起，他的臉頰因為狠狠地咬著牙齒而突起一塊，他捏緊拳頭，憤怒的看著卡諾斯那副高高在上的輕松模樣。

    “所以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借還是不借？”

    “......借！”亞綸看著卡諾斯，好半天才從牙縫里擠出這個字，他用極其不甘的眼神看著卡諾斯，恨不得把面前這個可恨的男人大卸八塊。

    “但我現在只能給你提供三個名字?！笨ㄖZ斯說，他用說教的口吻又說：“機會就是這么流失的亞綸?！?/br>
    亞綸咬牙切齒的看著卡諾斯，他臉上的rou因為憤怒而不停的抖動，但是他沒有再多說一句話，他猛地轉身朝后面走去，揪起了一名跪坐在地上的女人，把她摁在身下狠狠地毆打，亞綸重重的拳頭就落在這個可憐得女人身上，她不停的哀嚎著求饒，而亞綸只是一邊打她一邊罵：“臭婊子??！賤貨！你是在笑我對嗎？！你這個婊子看到個男人就拋媚眼！狗娘養的賤人！”

    亞綸就這么又打又罵，盡管這位可憐的女人什么也沒做，她只能哭喊著求饒，直到發不出聲音，一動也不動的躺在地上，任由亞綸把一切的罪名加在自己身上。

    亞綸喘著粗氣看著地上的新鮮尸體，他把怒火發泄到這個女人的身上才平靜了不少，他轉過頭來看了一眼卡諾斯，怒吼道：“讓你的車現在過來把那群婊子接走??！”

    卡諾斯等亞綸發泄完以后，他又走上前，瞥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女尸，他彎下腰靠近亞綸那張讓他厭惡的臉，卡諾斯的笑容有些病態，他笑著，用玩樂輕松的語氣說：“對啦！亞綸，我身邊有你的狗，你作為它的新主人，你得告訴那只小狗，告訴它快跑吧，快跑吧！撒開它的四肢，趕緊跑，別被我逮住了！”

    亞綸原本還有些憤怒的臉色一瞬間變得有些慘白，他看著卡諾斯那副讓人心里忍不住發毛的表情，聽著他說出來的話，下意識咽了口水。

    卡諾斯走出亞倫的辦公室，他一路上沉默不語，但是他的神色低沉得異?？植?，他看著前方，希爾連忙小跑著跟了上來。

    “長官......”希爾皺著秀氣的眉毛，她似乎是有什么想對卡諾斯說的一樣，她看著卡諾斯那副低沉的模樣。

    “我知道，”卡諾斯說，“我們之中有一只小畜生把歇吉莉的消息告訴了它新的主人?！?/br>
    而這些消息，是他牢牢抓著的，他告誡過每個人守好嘴巴。

    卡諾斯坐上了車里，他的食指有節奏的敲擊著座椅。

    作為收留了背叛他的狗的回報，他該送什么禮物給亞綸呢。

    最好是一個巨大的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