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兩個睡前故事(甜)
“你相信他說的嗎?費舍爾?!?/br> 安杰羅將品藍從輪椅上抱上床,一面給他蓋著被子,一面漫不經心地問。 費舍爾余怒未消,冷著臉又下意識地去摸品藍的臉,對方十分配合,捉住他的手掌用光滑的臉蛋蹭了又蹭,這才使得費舍爾心中好過了些,他回答到:“一半一半,這人很狡猾,暫時把他關一段時間,這事沒走漏消息吧?” 安杰羅倒了水放在品藍的床邊,點了點頭:“月艦那幾個飛行員沒人知道?!?/br> 時間已經不早,兩人見品藍狀態穩定,分別在他頰上吻了一下道了晚安。 品藍望向兩人準備離開的身影感到孤獨又委屈,也許是因為受傷,或是年螢在審訊室里說得那些令人沮喪的話,品藍真的很想撒嬌,見他們直直往門外走去,品藍難過極了,拉著被子捂住眼睛抽泣了一聲。 他聲音不大,藏在被子里更是不該被輕易察覺的??裳矍暗谋蛔颖惠p輕掀開,一雙漂亮的綠眸對上了品藍的眼,費舍爾輕聲問:“怎么了,寶貝?” 這溫柔的愛稱令品藍忍不住啜泣,他捂住臉害羞地哽咽到:“沒…沒事?!?/br> 安杰羅也轉身過來,揉了揉品藍的頭發,望著他這幅可愛的模樣一步也舍不得走了:“寂寞了?” 見品藍紅著耳朵不說話,他索性解了衣服躺下,像護住一堆破碎的瓷器般伸手將品藍圈在臂間。 費舍爾見狀也跟了上來,摸著品藍的背不知如何安慰他。 品藍抽噎了一會兒慢慢平靜了下來,在兩個男人的懷抱中他滿足地摸索著找到兩人的手,一手牽住一只,好像這樣就能將他們拴住,嘴上卻還是口是心非地說:“…不用管我?!?/br> “噓,乖一點,我們陪你睡?!?/br> 安杰羅眉眼彎彎在品藍嘴角親了一下。 半響后,兩個男人躺在身旁呼吸平靜,品藍左右轉頭望了望他們的臉龐,頭發在枕頭上摩擦出窸窣的聲音,原本已經閉上了眼的費舍爾,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鼻息貼著品藍的耳根濕濕熱熱的。 品藍回想著年螢的話有些焦慮,但望著男人們恬靜的睡顏也不忍開口破壞氣氛,還是安杰羅發現他只是閉著眼睛,身體卻僵直著完全沒有睡著的痕跡,略顯無奈地抬手撫上品藍的額頭。 溫暖干燥的掌心傳遞來令人舒適的溫度,品藍睜開眼望著那雙淺灰色的眼眸,嘆了口氣:“我睡不著?!?/br> 費舍爾撐起身子,有些擔心地問:“不舒服嗎,要不要叫醫生?” 品藍搖搖頭,拉著他重新躺下。 “真是愛撒嬌?!卑步芰_笑著評價到。 品藍聞言反抗地輕哼一聲,往費舍爾懷里鉆了鉆靠在他寬厚的胸膛上嗅著令自己安心的味道。 “我想聽你們登船前的故事…”他的臉埋在費舍爾懷里,聲音模糊地說到。 費舍爾眼中閃過一絲意外神色,略微皺起眉頭,好像回憶起一些不甚愉快的過往。 而安杰羅則自然多了,他不是第一次向品藍提起那些洪水前的回憶,輕輕摟住品藍的腰,身體貼了上去緩緩開口:“那說說我遇見過的一只小鳥吧?!?/br> “那時候我可能只有四歲,所以很多細節都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某天,我的保姆拎了一只漂亮的籠子,對我說這是別人送的禮物,里面有好幾只小小的金絲雀,黑黃相間的毛,嘰嘰喳喳地跳上跳下,它們很可愛,其中最小的那只一直用豆子一樣圓的小眼睛安靜地望著我,我想我們應該能成為很好的朋友,所以在沒人注意的時候把它抓了出來?!?/br> 品藍似乎被這故事吸引了轉頭過來,安杰羅用拇指撫過他的眼眶。 “其他的小鳥都被嚇壞了,尖叫著撲棱翅膀。 但它乖巧地停在我的手心,當我松開手甚至沒有飛走。 這可把我高興壞了,它是那么特別。從此我經常趁人不注意把它偷偷帶出籠子,把它揣在口袋里和它分享曲奇和新鮮的果汁。 那年夏天我們全家一起前往夏威夷度假,我偷偷把它藏在了行李里。等飛機著陸時,站在混著南國味道的熱風里我聽見幫我拿行李的保姆叫了一聲,等轉頭去找的時候,保姆告訴我小鳥飛走了,她很抱歉,本來只是想為我取出一頂遮陽帽?!?/br> 安杰羅講完故事,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品藍的臉,沒有說出自己后來的某天回想起這件事時突然明白了為什么在夏威夷度假時沒有穿過任何一件帶去的衣服——那個真正使保姆尖叫的原因,回憶從來都不值得深挖下去,只要能維持那個美好的表象就足夠好了。 “…你一定很傷心?!逼匪{說。 “為什么呢?我當時的確哭過,更多的是對朋友的不舍,可那是夏威夷,椰樹海灘還有數不清的昆蟲,它去過更美好的生活了,這不是件好事嗎?”安杰羅肯定的說。 品藍心知他說的有理,不過他沒去過夏威夷,就算那真的是安杰羅所說的天堂,也沒過幾年就淹沒在毒海水里,一只小鳥能活到末日的那天嗎?品藍不太確定,他只是喜歡安杰羅描述洪水前世界的語氣,仿佛在描述夢境般朦朧又緩慢,讓他感到很安心。 見費舍爾默默聽著不吭聲,品藍伸出手撫上那張一臉不爽的俊臉,傻乎乎地笑著問:“費舍爾呢?費舍爾講個故事吧!” 他蹙著眉表情有些為難,捉住在臉上亂捏的手指拉在唇邊碰了一下,語氣抱歉:“我不會…” 品藍有些失望地嘟起嘴,被安杰羅看在眼里,他解圍引導到:“船長以前沒養過寵物嗎?” “…不算養過,但我有過一匹矮腳馬?!?/br> 品藍來了興致,纏著他說下去,可惜費舍爾實在不是一個優秀的說故事人,那匹小生物在他描述的馬術課中如教具般無趣,盛裝步和襲步,這些枯燥的專業詞叫人一頭霧水,連安杰羅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品藍揉了揉犯困的眼睛,總結到:“你的小馬聽起來過得很充實?!?/br> “嗯,只持續到它六歲的時候?!?/br> “是因為洪水嗎?” “不,暴民開著坦克闖進來殺了所有活著的人和動物,當時只有我和爺爺不在柏林?!?/br> 氣氛一時變得沉重,從沒聽他提起這些的品藍心疼地將他的手抱在心口,想要道歉也想好好安慰他,可說完這些的費舍爾表情并沒有什么變化,好似只是說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任由品藍抱著自己的手調整了姿勢準備入睡。 “晚安,品藍?!?/br> “費舍爾,” 品藍喊了他的名字,“你不要受傷,我會害怕?!?/br> 費舍爾知道他在說之前走火時的那件事,心里有些甜蜜。 安杰羅有些嫉妒地掰過品藍的臉重重地親了下他的唇,品藍在微弱的燈光中含著笑意地望過去,用口型無聲而隱秘地說了一句:愛你,我的安杰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