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看著他那副獻身的樣子，一時間不知作何感想。

    原來整活，只需要一個小紅包。

    你笑了笑，嘴唇微揚，問道，“有考慮過包養嗎？”

    “蛤？”主播一臉懵逼，“哥……這……不太好吧?！?/br>
    “你需要多少？”

    “這不是錢的事?！敝鞑ヒ荒橂y做的樣子，“哥，我是不會為了錢出賣自己的rou體的?！?/br>
    “……那你剛想要怎么玩？”你頓了頓，決定延續剛剛的話題。

    “哦……我……我也不清楚?！敝鞑蠐项^，“主要是哥總給我打賞，我都不太好意思了?！?/br>
    “你那還有什么玩具？”你沉吟片刻，問道。

    “呃……”主播聞言，從床上起身，來到他的電腦桌前。

    你的手機畫面一陣搖晃，除了白花花的墻，你還看見了一副白花花的rou體。

    “……”

    這個主播睡覺，大概是喜歡裸睡，上半身沒穿衣服，下半身……畫面太花了，看不到。

    “我這有跳蛋、乳夾、按摩棒、肛珠、貞cao帶、飛機杯、震震環……”主播的聲音突然傳出，就像報菜名一樣，他報了一溜串的道具，之后還接著說道：“我記得還有炮機來著，不過那個貴了點，售價好幾百，聲音又大，比起九塊九的按摩棒，買的人少，我這里就沒備著?！?/br>
    你：“……”

    “唉，哥你是不知道，現在生意難啊，你說好好一情趣用品，非得指望它像人一樣，能給你噓寒問暖，射精吐液的，怎么可能嘛，像這種的，都老貴了，我就一小店，走點銷量，非要問東問西的，我都不敢賣了……”

    你：“……”

    “你是不知道啊，前一會，有個傻逼，他問這問那，我們家客服都被他問得絕望了，要不得那個人把問過的都買了，我都要氣死了，做生意可真是太難了，唉……”

    “然后，最讓人糟心的事來了，我家客服被那傻逼撬走了！他一分錢沒花，直接順走了一個人形按摩棒啊啊啊??！我客服今天來辭職，我是怎么給他漲工資，他都不干，我真是……要氣死了，我就這么一個客服，干事利索，話還少的，嗚嗚嗚……唉，別說了，剛給他結的工資，一下子我就成了孤家寡人……嗚嗚嗚嗚………”

    你：“……”

    雖然你很想安慰，但這個畫風是怎么變成這樣的，你并不想聽一個情趣老板吐槽他的創業生活，你只想看一個色情主播老老實實、本本分分地播他該播的東西。

    “所以我就在想啊，我們的業務范圍還是得廣一點，多弄一些女性用品，當成怕忙不贏，所以就只上架了幾個寶貝，誰知道一個九塊九的按摩棒，就買得那么爆了，嘖，不愧是我?！?/br>
    你：“……”如果你在他邊上的話，大概會直接將他的臉埋進水里，讓他好好靜一靜。

    “哥……哥，你是不是掛了呀，有聽見我的聲音嗎？好奇怪，這畫面一直不動，是卡了嗎？哥、哥？”

    你聽到主播敲手機的聲音，也看見主播拿著攝像頭左懟臉又瞪眼的畫面，很好，他已經完全治愈了你。

    于是，你連一句話都不想說，直接掛了視頻。

    很快，你又收到了幾條短信。但這次你已經不想理會了，你的生物鐘告訴你此時應該睡覺了，所以你直接將手機關機，而后進入了夢鄉。

    雖然這一整天下來，你的生理需求并沒有解決，但你本就不是放縱的性子，你一直關注這個色情網站，只是因為你還是這個網站的一個平平無奇的股東而已，你刷實時板，是想看看有沒有什么好的苗子，到時候調教一番，就能成為這個網站的一哥一姐，然后就能為你創收了。

    這件事你也沒告訴過別人，畢竟這并沒有什么好說的，就像你的好兄弟也沒告訴你，他找的工作，是情趣用品店的客服。

    是的，你想起來了，有一天，你的好兄弟找到了對象，并且跟你說，他打算辭職了。這時候，你才有心情地問了一句什么工作，他說賣小玩具的客服，沒有細說，你也沒在意。

    希望不會那么巧，情趣店那么多，怎么會剛好就是同一家呢？

    總的來說，這個主播pass，你不喜歡。

    可真的是不喜歡嗎？

    你在第二天起來看到了他的消息后，握住手機的手，瞬間收緊。

    「哥，是不是我廢話太多了，你困了呀？」

    「哥，不好意思啊，我……我這人嘴巴就是有點碎，我看哥這深情的眼睛，實在是止不住?！?/br>
    「哥哇，你真是太帥了，你看著我，總覺得在看對象一樣，我老害羞了，這不，一害羞，我就喜歡沒腦子的廢話嘛……」

    「哥，你一直怎么一直不回我消息啊……」

    「視頻請求」

    「視頻請求」

    「視頻請求」

    「哥，三個視頻，你都沒接了，你是不是把我拉黑了呀，可我看這里沒驚嘆號呀，所以你把我屏蔽了嗎？嗚嗚嗚，哥，我好傷心啊?！?/br>
    「今天……不，昨天，客服還帶著他的對象過來了，我看著那對象，我就好氣，可那貨實在是太壯了，一米九啊，我cao！我客服眼睛有毛病吧，他怎么喜歡這樣的？好好做客服不香嗎，非要吃愛情的苦，受愛情的罪?！?/br>
    「哥，我看你這么帥，我挺來電的?！?/br>
    「哥，你有沒有對象??？」

    「本來，我是來這網站找客服的，畢竟混這里的，多少有點基礎，到時候只要稍微培訓一下，就可以上崗了?！?/br>
    「但我沒想到，直播這么難，這群色逼怎么天天想著看逼？」

    「呃……哥，你不一樣，你是榜一大哥，是我的jiba大哥?！?/br>
    「呸！這叫什么話？」

    「啊，哥，你不要生氣啊，我本來想撤回的，但撤回了，我又怕你好奇我撤回了什么，到時候又扯不清了，還是不撤回得好?！?/br>
    「哥，我給你拍幾張照片吧，就我封面那種，但我之前也沒弄過，就剛剛說了，我們店就賣幾款按摩棒，也沒請什么模特拍的，反正便宜，大家也不在意，你覺得是不?！?/br>
    在這個消息后，又過了一個小時，色情主播又發了兩張圖。

    「（裸體男＋黑色貞cao帶束縛＋襯衫夾）jpg.」

    ［圖文詳解：主播給自己套上了貞cao帶，黑色的貞cao帶緊緊束縛著主播尚在沉睡的jiba，貞cao帶緊緊勒著腰身，襯得肌膚越加瓷白，六塊腹肌更是緊緊相擁。且修長、有力的大腿上，平日用來固定襯衫的夾子，此時去被掉了多余的繩子，只留下固定在腿部的帶子，兩腿微張，主播以自己的臉為參照物，背靠著床，被自己的下體，拍了一張絕對色情的圖。］

    「（裸體男＋乳夾＋腹肌照）jpg.」

    ［圖文詳解：粉嫩的rutou此時被兩個粉紅的夾子緊緊夾住，凸出的rutou好似樹莓，粉嫩的尖端帶來的猛烈的視覺沖擊，在線條比例卓越的腹肌上，是一顆咬了半口的草莓。］

    ……

    「哥，怎么樣？這兩張？我專門上網搜的，是不是很色？」

    「唉，有時候身材太好，也是種煩惱?！?/br>
    「不好意思啊，沒忍住，就一顆草莓了，小小地咬了半口?！?/br>
    「唉，哥回句話唄，喜不喜歡啊，我挺喜歡你的，你這一直不回話，我反倒越來勁了，我剛一閉上眼，就是你的臉，哥，你真的好帥！」

    「你這么帥，應該不缺對象啊，怎么還喜歡逛色情網站啊?！?/br>
    「是不是哥身體有點小小的問題？」

    「啊，我絕對沒有不敬的意思，就是有點好奇，畢竟身體是性福的本錢嘛，我……嗯，我這個……呃……嗯……沒事，看你的臉，我也射出來?！?/br>
    「哥啊哥啊……你叫啥呀？」

    「我那客服對象老猛了，他剛給我指導，說有看上的，直接叫老公，絕對有效?！?/br>
    「我不信，我就偷偷問我那前客服，他半天沒回我消息，后面他對象直接帶著截圖給我發了兩個微笑表情，我……我cao啊，這算不算社死了？」

    「唉，一個人自言自語了好久，那貨還說我剩斗士，我去，我只是沒有那種欲望好嗎？」

    「哥啊，你現在就成了我的欲望了，我偷偷跟你說一聲，剛剛我偷偷截了你幾張圖（沒辦法，你長的太對我眼了），你不會生氣吧?！?/br>
    「小心翼翼jpg.」

    「哈欠jpg.」

    「轉賬1314」

    「哥，錢給你轉過去了，你如果看見消息了，覺得還行的話，就來找我?！?/br>
    「地址」

    「地址發你了?！?/br>
    「今天沒回話的，我就把你刪了，我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心動的，但一直不理我，我很挫敗的?！?/br>
    「體位上，0或者1，我都沒問題，看你喜歡，不過兩者做完腰都應該挺酸的?！?/br>
    「睡了，哥，如果喜歡的話，就回我?！?/br>
    「那個色情網站我也不去了，到時候看到你還在榜一，我就會煩，摸不著還總惦記著?！?/br>
    「晚安?！?/br>
    ……

    消息到此結束，這些消息，你看了足足半小時，其中一半的時間你在看他發的照片。

    而后，你又反復看了這些消息，看了兩小時。

    直到肚子傳來聲響，你才發覺你還沒吃早飯。

    你與這主播連面都沒有見上，他就已經將你的習慣打破了，本來你是七點起床，之后進行一小時晨練，而后洗澡吃飯的，但現在，已經快十點了，你還沒刷牙。

    “……”

    你收起了手機，揉了揉有些凌亂的頭，起身去了浴室。

    這個主播是想跟他有進一步發展的意思嗎？

    你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嘴里的電動牙刷正在嗡嗡作響，睡眼惺忪，頭發翹起一簇……

    你確定，這不是你。

    你喜歡他嗎？

    他的確好看。

    也的確……有誠意。

    有想跟他在一起的想法嗎？

    有……

    可他一定會破壞你現在的生活。

    他值得你為了他打破現在的生活習慣嗎？

    不知道。

    那他愿意為了你改變他的生活習慣嗎？

    不知道，你猜不愿意。

    他有過對象嗎？

    像他這種看臉的，是不是遇見一個帥的，就買不開腿了？

    你有信心保證他會一直喜歡你嗎？

    沒有。

    你從不對任何人都過多的期望。

    所以……去不去呢？

    最壞不過浪費一天的時間而已。

    可浪費的，真的只是時間嗎？

    你清楚，一旦你對某件事物、某個人投注了精力，那想放手，可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你不輕易下注，也絕不輕易放棄。

    是及時止損還是一錯到底？

    你喜歡他什么？

    他的臉，他的身體？

    還有嗎？

    哦，他說的話，你也很喜歡聽，你喜歡他叫你哥，你喜歡看他害羞的樣子，雖然他討論某些色情話題，很面不改色……

    所以，目前是喜歡多過顧慮嗎？

    是的。

    在一系列地自問自答后，你終于理清了自己的思緒。

    你猛地朝臉上灌了一捧水，然后草草地擦過臉，借著水沒干又將頭上立起的那撮頭發壓平，之后，換了身衣服，拿著鑰匙，出門了。

    哦，對了，你差點忘了手機。

    你又回屋拿起手機，點開屏幕一看，那個ID叫做「小棠情趣用品店???」的人，又給你發了消息。

    「哥，早安?！?/br>
    “……”

    你緊抿著嘴，沉默了許久，之后緩緩發了條語音：“早安?！?/br>
    “哥？早！”

    恍惚間，你仿佛看到了這個主播一驚一乍從床上蹦起的樣子，你嘴角微微揚起，心情突然愉悅了許多。

    于是，你又給他發了條語音，

    “等著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