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8月10日三一九章九出十三歸先是充斥整個星球的綠色煙霧猛然一凝，彼此粘連著從氣體化為液體，空氣變得黏稠不堪。如果不是所有白翼人都具有用皮膚呼吸的能力，僅只這一下就足以讓普通人類窒息死亡。至于白曉飛和霍金娜的能量交換方式，早已脫離“呼吸”的范疇，當然更不會受到影響。

    但白翼星的異變并沒有就此停止，原本處于進化狀態的翼女很快發現，自己再也不能吸納進半點能量！與此同時，剛剛在星球表面投下的地火樹種子以驚人的速度抽枝發芽，開枝散葉，朝著天空“竄”出去！

    成型的地火樹眨眼間就接替了翼女們的播種工作，將億萬顆種子揮灑向地面，任何沒有被金屬覆蓋的空間迅速填滿充盈的綠色。

    環境變化，立刻讓白曉飛這“蓋亞世界”的大行家意識到不妥，他感到某種強橫的生命正從沉睡中醒來，其力量之強，毫不亞于全盛時期的“大地之子”。更重要的是——這存在很憤怒！

    一個全盛狀態下的類蓋亞生物，它的憤怒有多么可怕？

    這個問題可以從大地之子奇峰的記憶中找到答案，當年它初來這個宇宙的時候，甚至可以吞噬掉一顆恒星……雖然不同物種之間的能力不同，就好像貓能抓住老鼠，而大象卻踩不死螞蟻一樣。這個白翼星的存在或者沒有大地之子那樣的吞噬體質，但僅憑能量層次判斷，它亦絕不好惹！

    事實上如果不是白曉飛，這個生物也許永遠也不會醒來！對于它來說，白翼星只是自己生命旅程中極為短暫的一處棲身之所，而那些地火樹、翼女，都只不過是呼吸之間產生的附屬物罷了……甚至白翼星撞擊恒星，也沒有讓這個生物從沉睡中徹底醒來。因為那對它而言，只不過相當于有人在睡床邊拍了拍手，與己無關。

    如果之前潘莉蘿對這個類蓋亞生物所做的事情，就好像一只蚊子叮咬沉睡中的大象，那么白曉飛的行為無疑是給這只蚊子換上鋼制針頭，還召喚了無數同黨來享用這頓饕餮大餐。

    “溫水逐漸加熱，才能煮熟青蛙。而把青蛙扔進沸水里，只會導致它為了生存而奮起跳出鍋去！”白曉飛想起這個道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犯了什么樣的錯誤——這只“青蛙”實在太大，而自己卻把水溫弄的太熱了！

    “小白，出了什么事？”“大家不要慌！馬上把精神力透過我的分身傳過來，就像上次一樣——注意，是精神力，不是能量！”白曉飛的兩個分身停下動作，迅速與主體之間站成三角形，讓所有翼女手拉著手，用三位一體的方式將精神力集中起來。希望對方能跟他“友好”地商量一下，否則就只能祈禱這位醒來的大家伙沒有物理攻擊的能力了。

    只從精神力比較的話，白曉飛雖然比這個類蓋亞存在稍遜一籌，但加上白翼人眾女的力量，未嘗沒有一搏之力。

    雙方的聯系很快建立起來，白曉飛的意識體融入到這顆星球的蓋亞之中，立刻找到了對方。初一接觸，緊張的情緒頓時放松大半——這個類蓋亞意識的精神力中正平和、充滿活力，似乎每一刻都在歌頌著對生的渴望與對一切美好實物的眷戀之情。即便在暴怒之中，它也僅僅是停止了自身能量的輸送，并催促地火樹的種子迅速長成而已，并沒有傷害任何白翼女。

    這是一個和平、善良的蓋亞！

    它的精神力就好像遍布星球的地火樹般欣欣向榮，充滿生命中最美好的一面。

    思索之間，對方亦察覺到白曉飛的探觸，并很快做出了回應。

    “來自第一位面的存在啊……你為什么要將我從睡夢中驚醒？這個宇宙還很年輕……以你的強大，到時應該可以渡過宇宙終結的那一刻……而現在，就算你吞噬了我，又能又什么用呢？”白曉飛微微一怔。因為彼此之間用精神力溝通，所以他很容易就明白了對方想要傳達的意思，而片言只語間，對方更是透露出一個極為重要的訊息：它將這里稱為——“第一位面”、“這個宇宙”——難道說它和大地之子、宇宙之母一樣，都來自另一個地方？

    “對生的渴望，與對死的恐懼，是鐫刻在每一個生命意識中最古老的記憶……”對方似乎看透了白曉飛的想法，淡淡說道：“所以任何足夠強大的存在，都會去追尋不朽！在無數次宇宙的生滅之間輪回，經歷一次又一次誕生與寂滅……試圖找到生命最終的秘密！”白曉飛忍不住問道：“這個秘密是什么？”“我不知道?！睂Ψ胶芨纱嗟卮鸬溃骸拔覂H僅經歷過一次宇宙的毀滅與誕生。在那最初與最后的一點上，我將自己化為生命最本源的力量，隨著新宇宙的爆炸而獲得新生……在你們這個位面里，我需要重新積攢力量，等待這個宇宙再一次毀滅的時刻?！卑讜燥w有些失望地道：“就是這樣？”如此枯燥的等待，反反復復重生，難道就是生命的最終奧義？

    “當我積攢足夠的力量后，我將在某一次宇宙毀滅的時刻突破這個位元……屆時將會發生什么，連我也并不知曉……但我相信，這就是我生命的意義?！卑讜燥w默然片刻，還是無法理解對方的思想。對他來說，另一個宇宙也好，下一個紀元也好，都是太過遙遠的事情。眼前，他只想打敗黒翼人，拯救自己所愛的人：“我……遇到了一個敵人，她很強大……所以我希望借助你的力量?！薄吧恼嬷B，在于和平！你應該能感覺到，我并非擅長戰斗的物種?！睂Ψ降粦溃骸拔乙呀洸煊X，在我睡眠期間，被你吸食了部分的能量。雖然這些能量比起我本身所擁有的并不算多，但你的行為已經妨礙到我最終進化的目標——我希望你停止這種行為?！卑讜燥w皺眉道：“可是我現在真的很需要你的幫助?！薄芭笥寻??！鄙w亞生物不解地應道：“我不明白——類似你我這樣的存在，已經不應把目光投注在低級生物的世界中——他們的生生滅滅，在我們眼中只是幾次呼吸間的事情罷了。怎會對你造成困擾？”“難道你就沒有遇到過威脅你生命的物種么？”“生命的本源，是不會隕落的。只要這個宇宙中還有地火樹存在，我的意識就不會消亡！”“看來你的運氣不錯，沒有像大地之子一樣，碰見黒翼人的女皇……”白曉飛嘆了一聲，將腦海中有關奇峰和宇宙之母的記憶傳送過去，淡淡道：“我的敵人已經毀滅了一個像你這樣的存在，而現在她的屬下發現了你，遲早也會將主意打到你的頭上……你認為，你能和這樣的敵人抗衡么？”良久的沉默后，蓋亞生物說道：“你的對手很邪惡，她選擇了一條前所未有的進化道路。這種進化方式，已經令她成為所有生命的敵人?！卑讜燥w問道：“就是說你愿意幫我了？”蓋亞生物道：“她不會成功的，沒有人可以違背宇宙法則。你也不比和她戰斗，只要找個地方安靜的等待，看著她覆滅就好?！薄斑怼笨磥韺Ψ绞氰F了心不肯幫自己，說不得只能采取武力方式來解決問題，白曉飛唯有盡最后的努力央求道：“其實我借用的這些能量對你來說，只不過是九牛一毛……就算我管你借用的，九出十三歸，將來加倍還你還不行么？”蓋亞生物奇怪地道：“你竟然肯用這種方式來要求我？”白曉飛苦笑道：“我和你這種生活了億萬年的老怪物沒法比，哪來那么多時間把蓋亞意識轉化為能量？”蓋亞生物沉吟道：“如果你將來真要將能量加倍還給我的話，的確可以節省我很多時間……你確認嗎？”峰回路轉，白曉飛連聲道：“確認確認！只要打倒了宇宙之母，我就立刻搬來跟你做鄰居！到時我修煉出的能量全都給你也沒關系！”蓋亞生物欣然道：“既然這樣，那我就幫你一把吧……嗯……你引導能量的方式很奇妙，竟然通過基因層面以原始生物交配的方式引起一連串的反應。不過能量結合的速度太慢了，應該這樣……”整個白翼星忽然劇震了一下，脫離原來的軌道來到一顆恒星附近，隨著燦爛的陽光照下，包裹住星球的綠色煙霧仿佛呼吸般一漲一縮，濃厚的能量頓時像潮水般洶涌地轉化過來，貼著翼女的肌膚鉆進去。

    “呃，不用這么下本錢吧！”白曉飛苦笑一聲，連忙叫道：“老兄，你這種類似光合作用的方法快是快了，但我們現在急著趕路，沒有時間陪你曬太陽??！”“哦……”蓋亞生物慢吞吞地應了一聲，白翼星又緩緩回到原來的軌道，能量轉化也一下子慢了不少，但比之原本翼女自行吸納的速度還是快出數倍。

    “朋友，我要繼續休眠了……如果你需要提高能量轉化的速度，就帶著這顆星球去曬太陽吧……只要不超過剛才的轉化速度，我就不會醒了。祝你早日打敗那個邪惡的對手……”“呃……”本來還想與這位古老的蓋亞生物多聊幾句，打聽一下宇宙生滅的內幕，沒想到它說睡就睡，龐大意識驟然間消失的無影無蹤。雖然明知它的本體就在這顆星球之內，而且八成就是地核處那顆神秘的種子，但這種銷聲匿跡的本領還是讓白曉飛自嘆弗如。

    難怪這家伙根本不在乎其他生物打生打死，以他這樣的藏匿本領要想躲起來，只怕就算宇宙之母也休想抓到他。不過，這次卻算是將他綁上戰車了。

    一場大戰消于無形，白曉飛得意地笑了幾聲，摩拳擦掌著叫道：“來來來，剛才輪到誰了？撅屁股！撅屁股……這次趕到新太陽系之前，一定要把你們全都搞定……”不知發生了什么的翼女們彼此對視幾眼，茫然收回精神力，三三兩兩地伏下嬌軀。一座座雪白的rou丘林立起來，銀色的羽翼開始輕輕扇動。

    yin宴，再次開幕！

    三二零章新聯邦的困局妖獸星云，新太陽系。

    新任的生化人將領伍翠飛，站在總指揮辦公室里，迎著陳懷深的目光，沉聲說道：“陳將軍，請讓我們出戰！”陳懷深坐在辦公桌后，凝視著軍姿筆挺的生化人將領，久久不語。

    這是多么優秀的軍人啊——即便以自己從軍數十年的閱歷，也無法從他的軍姿中找出半點瑕疵。這些生化人全部都是天生的戰士，是所有軍人的楷?！麄冇赂?！機敏！悍不畏死！服從命令，卻又不會機械地執行……幾乎所有優秀軍人應該具備的素質，都能在這些生化人士兵身上找到！這樣完美的軍人，怎會是一去不返的背叛者？！

    在開戰之初，李察威爾寧可承受巨大的傷亡，也不肯將生化人部隊派上主力戰場。甚至在外圍戰斗中，亦小心翼翼地避免雙方生化人碰到一起——這樣的行為，無疑顯示出他對戰天的感召力量心存顧慮。

    本來以陳懷深的精明，自然也懷疑李察威爾既然敢帶生化人前來，就不可能沒有對付戰天的辦法。但當戰局一次次向新聯邦傾斜，而李察威爾咬著牙就是不肯讓生化人主力上前的時候，這種懷疑逐漸被淡化。乃至當李察威爾節節敗退，不得不將生化人派上戰場的時候，所有人都以為他黔驢技窮，打算丟下這些生化人就此逃跑了……然而，戰天率領他的生化人艦隊沖進敵陣，卻好像石沉大海般，就此一去不返！任憑新聯邦方面千呼萬喚，卻始終沒有做出任何解釋——被帶走的生化人第一艦隊一炮未開，默默轉到宇宙聯盟后方，擺出了護衛陣形。似乎用這樣的行動，表示了戰天新的態度：“我投敵了！但是我并不想對原來的友軍開炮。那么……暫時退出戰斗吧?！彪m然猜不出李察威爾用什么手段降服了戰天，但是他身為生化人領袖的身份無疑意味著一股勢力的傾斜，頃刻之間，至少有二分之一的生化人艦隊叛逃到對方陣營之中。而對方的生化人卻忽然表現出與自身相符的戰斗力，用極為精湛的團體配合戰術打了新聯邦一樣措手不及——形勢幾乎在一瞬間扭轉。

    剩余的生化人立刻被調往后方，新聯邦節節敗退，只能借助地勢困守，雙方的局面幾乎成了不久之前的翻版。

    值得欣慰，或者讓人更為緊張的是——并非所有生化人都愿意追隨戰天的腳步，他們留了下來，愿意繼續幫助新聯邦戰斗。這些生化人究竟是埋在己方內部的定時炸彈？還是真的已經被人類同化，能夠明辨是非？

    這個問題，誰也答不上來。

    與克隆人不同。生化人并沒有經過胚胎、試管、十月懷胎等過程，而是利用最尖端科技，直接從虛無中早就的物種——更直白的解釋，就是將人造蛋白質、氨基酸、骨骼、脂肪等錯綜復雜的物質堆砌成人形，再賦予這個“人形物體”以生命！

    這種本應屬于造物主的力量，原本不應出現在人類手中。

    根據鄧元彪解釋，當年的諾亞六人組也是在無數次失敗后，才鬼使神差般合成了第一支生化人基因鏈，并以此為基礎制造后來的生化人。所以編號越小的生化人，體內蘊含的原始基因越高。除非李察威爾能憑著一己之力再次譜寫出全新的生化人基因鏈，否則四號實驗體戰天對其他生化人的感召壓制作用將是無可避免的。

    因為相對于后來者，戰天就是所有生化人的始祖！

    當然，這并不等于所有生化人對戰天惟命是從……從生命進化角度來說，生化人從出生起就具備一切戰斗和生存的知識，但他們的智商僅只等同與五歲左右的人類孩童。在這個時期，戰天對他們的感召力幾乎等于百分之百！

    隨著年齡增長，生化人的閱歷更加豐富，也會像長大的孩子一樣不再盲從于父母，抗拒戰天的感召。這也是為什么戰天雖然率眾而去，留在后方的生化人卻并沒有全部追隨他，也并沒在新聯邦內部引起巨大的混亂。

    甚至還有很多生化人因為與人類長期接觸，已經將自己當成了新聯邦的一份子，對戰天的背叛行為極度憎惡，主動請戰，要求率領剩余的生化人去打敗宇宙聯盟。

    從理論上講，這些能夠抗拒戰天感召的生化人都是心智成熟堅毅的戰士，他們既然能抗拒第一次，當然也可以抗拒第二次。

    然而讓新聯邦大跌眼鏡的是，當這些生化人戰士踏上戰艦去和敵方交火，卻發生了與戰天一般無二的后果——他們也在短暫停頓后，默默歸入了宇宙聯盟的后方陣營。

    如是反復，當第三批生化人一去不返，新聯邦再也不敢將剩余生化人派上前線。

    “李察威爾很可能合成了新一代的生化人基因，但是就算他手中擁有一代生化人，畢竟與四號這一支的基因不符，僅能起到壓制作用……”鄧元彪對這種情況百思不得其解。

    這就好像別人的父母再強大，畢竟不是自己的生養血親！但凡有一點自主能力的孩子雖然會對其產生敬畏，卻不可能像聽從自己父母的指令一樣去服從對方。除了被遺漏的“四號實驗體戰天”之外，當年的生化人一至百號早就徹底銷毀，就算有人私藏了他們的生體細胞進行二次繁殖，也不可能制造出比戰天“更純、更古老”的血統。

    由此判斷，戰天的臨陣反水顯然有著某種未知理由——在找到具體原因之前，新聯邦剩余的生化人士兵必須被嚴密監視起來，不能派上前線去！

    “伍翠飛中將……我能了解，你以及你所代表的生化人戰士們的心情……我也相信，在經歷多年的并肩奮戰后，你們和我們不再有嚴格的區分，我們就是生死與共的戰友！”陳懷深斟酌著詞句，盡可能不去觸及伍翠飛心中最敏感的部分，繼續道：“我們不知道敵人究竟采取什么辦法，讓戰天與后來的戰友不得不妥協……”似乎覺得“妥協”這個形容有些不恰當，陳懷深頓了頓，苦笑道：“在搞清這個問題前，我不能繼續讓你們上戰場了……希望你們理解我的苦衷?！蔽榇滹w點點頭，似乎并沒有因為陳懷深的態度而產生任何不滿，只是用平靜地語調說道：“我們也很想知道四號背叛的原因，所以……請派我到前線去！如果將軍覺得危險，可以只派遣我一個人，駕駛小型機出發?！标悜焉钗⑽櫭迹骸澳愕囊馑际?？”伍翠飛淡然道：“我希望將軍在我體內植入微型追蹤、定位器，把我經歷的一切過程記錄下來……除四號外，我們已經有三批同胞先后進入敵方陣營，卻連片言只語的解釋都沒留下。我懷疑對方很可能掌握了某種傳感類的控制手段……”陳懷深微微一懔，問道：“你感覺到什么了？”“我們生化人之間，一直都存在直接的心靈感應?！蔽榇滹w沉聲答道：“我能感覺到那些離開的同胞心中充滿了無奈和不舍，似乎對方用某種條件脅迫我們，不得不做出那樣的選擇……但離開的兄弟們無法將具體情況傳輸回來，我想通過我剛才說的方法，或者可以讓陳將軍了解到事情的內幕?！标悜焉顒尤莸溃骸坝羞@樣的事？”伍翠飛一字一句地答道：“雖然就算找出原因，也未必就能破解敵人的伎倆，但總好過現在這樣被動的挨打……我希望陳將軍能給我這個機會。就算我回不來，起碼也代表生化人為聯邦盡了一份心意?！标悜焉畛烈靼肷?，苦笑道：“你肯做出這樣的犧牲，我很感動。但是……你有沒有考慮過，如果李察威爾真的掌握了某種能夠讓你們生化人屈服的技術……而一旦這個消息在我軍內部傳播開來，將造成什么樣的影響？”伍翠飛一怔，冷然道：“我相信我的同胞們能做出正確的判斷，我更相信那些離開的同胞們，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陳將軍的顧慮，我明白了。如果我軍需要生化人進入戰斗，請隨時發出命令！”陳懷深站起身來，朝著這位固執的生化人中將敬了一禮，看著他離開指揮室。

    始終沒有發言的鄧元彪這時淡淡道：“如果生化人愿意做出犧牲的話，我倒是有另外一個辦法！”陳懷深一擺手道：“我知道你的想法——問題是咱們不是李察威爾，能做出種種不擇手段的事情來。其實我早就想過在生化人士兵體內植入炸彈，等他們進入宇宙聯盟后方再進行引爆……可如果咱們這樣做了，又和李察威爾有什么區別？何況……就算咱們這樣做，李察威爾也未必沒有防范的措施?！编囋氚櫭嫉溃骸拔蚁氩煌ɡ畈焱柧烤褂檬裁崔k法，讓四號不言不語地退出了戰斗序列……如果繼續這樣此消彼長，等到黒翼人大軍兩面夾攻的時候，就是咱們滅亡的時刻了?！薄半S后的李察威爾肯定會立刻向黒翼人投降……而咱們卻只能在宇宙聯盟和黒翼人之間，選擇一方勢力玉石俱焚！”陳懷深嘆了一聲：“這是一個困局。僅憑咱們手中的力量，已經無力破局了……除非……”鄧元彪雙眸中寒光閃動，道：“根據情報，黒翼人聯軍剛剛在妖獸星云外圍吃了一次大虧。如果真的是白曉飛回來了，他必然會趕來救援咱們的！”陳懷深應道：“不錯，他是咱們唯一的希望！但愿他趕得及……”指揮室內的警報聲忽然響起，方晴晴那淡然了多年的播報中儼然帶著幾分異樣，道：“警報，有不明飛行物進入新太陽系。對方速度達到第一宇宙極限，體積接進四分之一中子星，請做好潮汐影響準備……”“一顆突然飛過來的——行星？”陳懷深霍然起立，盯著遙遠的太空喃喃道：“白曉飛，你終于回來了！”不等他說完，刺耳的警報音再次響徹新聯邦境內所有主控室，宣告出另一條駭人的消息：“所有貼近跳躍點，與即將進入跳躍點的飛船請馬上退出！并做好防沖擊準備！T，沖擊來源，新太陽系跳躍空間……重復，所有跳躍點周圍的我方飛船請注意，立刻撤離！跳躍空間異變！”這一次不止陳懷深，連鄧元彪也勃然變色，齊聲驚道：“怎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