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他笑了
將軍剛剛回來,皇帝難得偷了個閑,白日也縮在自己愛人的懷里,黏膩地一刻不愿分離。 這個地方除了三人,旁人是決計不能踏足的,任何人都沒有特權和例外,所以吃穿用度都是將軍和丞相親力親為。 夜里又有將軍在,皇帝的安全基本上可以保障。 丞相已經去準備吃的了,臨走時囑托黏糊在一起蜜里調油的兩個人起來洗漱,將軍揮揮手表示自己的知道了,也沒個正經。 皇帝輕笑了一聲,側著身子,胳膊墊在腦袋下,赤裸的胸膛前遍布著激烈過后的痕跡,他的手指滑過將軍身上新添的傷痕后,那笑意便淡了下去。 “還疼嗎?” 將軍就喜歡看他關心自己的模樣,裝模作樣地“嘶”了一聲,他倒吸了一口氣,緊緊皺眉,“可疼了,你輕點兒,都是傷?!?/br> 自己的愛人,一丁點傷都心疼不已,皇帝還沒去辨別話里的真假,就開始盲目地關心將軍。 甚至懊惱自己沒有先行檢查將軍的身體,便在床上胡鬧了起來。 皇帝躺不住了,欲要起身,被將軍重新扯回懷里。 將軍開心地不得了,抱著人稀罕地亂蹭,說:“騙你的你也信!” 不在乎誰去信他這番話,皇帝嘆了口氣,手撫著將軍的臉頰親了他一口,“那去沐浴嗎?” “再躺會兒吧?!睂④姂醒笱蟮拈]著眼,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勾劃著皇帝的后背,“說說,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丞相有沒有欺負你?” “他怎可能欺負朕?!?/br> “沒有?床上也沒有?不會只是規規矩矩cao你吧,我可不信!” 皇帝知曉將軍這又是在調笑自己了,“他玩哪些花樣,你怎能不清楚,倒是你,這張不饒人的嘴……” 將軍大言不慚道:“這張嘴哄你你不高興?” 話是這樣說,理不能這樣論,性質不一樣。 皇帝拍拍將軍的腰,“喜歡,但我們該起了,丞相都要回來了?!?/br> “理他作甚!” 話音剛落,丞相推門而入,將盛著三人午飯的餐籃放到桌子上,繞過那一扇屏風,果不其然地看到二人還在床上。 他取了手帕擦拭雙手,身上早已經穿戴整齊了,頭發也束地規規整整?;实垡娝貋?,剛要開口解釋,接著就被丞相從將軍懷里抱了出來,大步將他抱進了湢浴。 湢浴與里屋用一扇小門隔開,浴池乃一方天然開鑿的水池,池子內壁用上等的羊脂玉貼合。 此處很神奇,無論放進去的是冰水還是沸水,只要等上一刻鐘,就會變成適宜人沐浴的溫度。 丞相臨走的時候就給二人備好了,洗漱用品也齊全。 進來以后,他便把皇帝放進水池子,掬起一捧水澆到皇帝的肩上。 過了片刻,將軍也跟了過來,長腿一邁坐到了皇帝對面,胡亂地在自己身上摸了兩下,幽怨地看著丞相說:“丞相你可真無情,一聲不吭地就把人抱走?!?/br> “你早該帶他沐浴?!?/br> 將軍大賴賴地敞著腿,草叢間蟄伏著巨物,或許是昨夜滿足了,這會兒便很安靜地埋在兩腿間,他抓過皂角往頭上抹,抹完以后扔給丞相,叫他用給皇上,道:“洗著了,別生氣別生氣了?!?/br> 丞相沒生氣,他臉上的表情向來不豐富,跟皇上在一起時才有少許的柔和,所以經常叫人誤會他心情不佳,事實上他現在的心情很不錯。 皇帝聽著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心臟慢慢舒展開,仿佛水池的熱氣都熏了進去。 何曾幾時,他最大的愿望不過是二人能夠心平氣和地聊幾句無關緊要的瑣事,如今就在眼前上演,就跟做夢似得。 沐浴過后,三人共用了午飯,皇帝一天清閑,下午也無甚大事兒,將軍就在一旁攛掇著二人一起去宮外轉悠。 皇帝想了想,覺得這個提議也不錯,有的時候,是該親自去看看自己的兢兢戰戰守護的太平盛世。 將軍心思遠不如丞相細,性子又太野,丞相在給皇帝更衣的時候,他就靠在一旁擦拭他的彎刀,修長的身形包裹在黑色的衣袍下,一頭長發高高的束著,皇帝看了看,拍拍將軍的腰,叫他找個椅子坐下。 丞相摸過木梳遞給皇帝,見他修長的手指游走在將軍發間,重新解了將軍發繩,挽了個發髻,用銀色的發冠束住,本來束發的長繩,被他纏在將軍手腕上,打了個漂亮結。 將軍晃了晃手上的結,沖丞相挑眉,炫耀道:“你有嗎?” 丞相只看了一眼,就把目光淡淡地移向別處,皇帝見此狀,微微一笑,從桌上找了自己的發繩,金黃色的,他拉過丞相的手,給他系了一模一樣的結,說:“咱們丞相也有?!?/br> 將軍捏著繩端,十分配合道:“哦,你也有了?!?/br> 這話也不知道怎么戳了丞相的心窩子,讓他無端地想笑,偏偏給他這張臉添了幾抹靚麗的溫暖。將軍快速捕捉他還沒散下去的笑意,萬分稀奇地湊過去盯著他看,說:“是跟我笑嗎?” 普天之下之大稀奇。毫不夸張地說,在將軍這里,這事兒載入他的人生傳記都不為過,感覺當真十分微妙,將軍品味了會兒,得寸進尺道:“要不再笑一個?” 丞相笑不出來,嘴皮一抿,恢復了過往冷淡的模樣,不咸不淡道:“站遠些?!?/br> “不!” 昨夜從床上下來以后,將軍好似脫韁野馬,徹底放縱了自己,愣是把丞相看順眼了,甚至不自覺地想靠近他逗逗他。 只是想到了丞相還是那么抵觸自己,嫌棄自己,將軍心里就涌上不服氣。那種落差感令他惱怒,令他氣憤,在皇帝莫名其妙的目光下,他的臉色黑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恢復常態。 將軍長吐一口氣,故意作對似得,偏要過去蹭蹭丞相。 直到丞相忍無可忍地從牙縫間擠出兩個字:“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