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西弗斯獵人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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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靈? 連西轉頭問BM0001:【那是什么?】 系統咽了咽口水,驚魂未定: 【據說人死后靈魂會化作死前的樣子,喜歡在夜深人靜的時候現身……啊不過,這位應該是帥哥吧,嘿嘿?!?/br> 真不知道這家伙是怎么看出來的。 不遠處坐著的年輕人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金發不停把自己塞進角落里,身上的衣袍隔著浮灰還能依稀看出一些繡紋,看樣子身份還不簡單。他嘴里絮絮叨叨的,看樣子打算在自己被大嚼特嚼前替幽靈做完餐前禱告。 “你是誰?” 金毛悚然一驚,在大腦空白的情況下,嘴唇先于思考行動起來:“伊萊……” 真名作為術式媒介,永遠不能向他人提及,即使對方心懷善意——更何況他還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幽靈! 他瞬間將末尾兩個詞卡在喉中。 “伊萊?!边B西低聲將這個名字重復一遍,抬頭看向他:“你也是得罪他們被關進來的?” 伊萊胡亂地應了一聲,很快愣在原地。 會說話的……活人? 他不是幽靈! 年輕人面上仍強作鎮定,身體卻出賣他瞬間癱坐在地上,rou眼可見的放松下來。 這時他才有余心打量起這個陌生人。 靴子破舊,衣衫單薄,系著一條劣質腰帶,本該是隨處可見的窮小子打扮,那一頭扎眼的銀白色短發卻讓他顯得不像尋常人,前邊的發絲把眉眼遮去大半,難怪自己剛才會把他錯認成鬼魂。 還沒等伊萊開口問他名字,青年忽然站直了身子,朝他作出噤聲的手勢。 鐵門就是在這時被打開的,外頭依舊是那個瘦柴,他極快地掃過兩人,惡聲惡氣地叫兩人跟他走,輕飄飄的嘟囔傳進連西耳里:“真不知道那傻大個怎么想的?!?/br> 系統幽幽道:【宿主,我聽說有種犯罪活動,會把人騙到鳥不拉屎的地方,這樣這樣,那樣那樣,然后再論斤賣掉——】 青年面無表情:【如果我被那樣了,也是因為有你這個逆子?!?/br> 終端“滴”的一聲,提示系統已經下線。 連西認命地嘆了口氣,跟隨獄友走出房門。 ———— “這個月聚會泡湯了,咱們得……進來?!?/br> 女人放下手里紅的嚇人的預算單,注意力勉強分出點給瘦柴后面跟著的兩個雞仔——目前看來確實只是雞仔。 “就是他們兩個?!笔莶窭@過圓桌,百無聊賴地從口袋里摸出一柄小刀,時不時朝他們頭上比劃一陣,看得伊萊汗毛倒豎。 女人捅了捅旁邊同伴的胳膊,這比野牛還壯的大個頭終于沉沉開口:“這里是薛西弗斯,你們即將工作到死的地方?!?/br> 連西心頭一跳。 薛西弗斯……上個世界傭兵團的名字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等等,薛西弗斯—— 他的瞳孔逐漸縮緊。 第一天接收的記憶猛然浮出水面。 在各地組建的獵人公會里,有一支對抗血魔的精銳團隊,他們突破血魔的重重包圍救出被困在深淵內的三個大團,成功凈化污染最為嚴重的中心地脈。原身由于未能通過高級獵人資質測試而與其失之交臂,此后多次申請加入都被強硬拒絕,他心灰意冷之下脫離公會成為游散獵人,與獵人團再無交集。 那支隊伍,就叫薛西弗斯。 而現在卻以這種陰差陽錯的方式來到這里,該不該說是造化弄人…… “獵人團?你們怎么會出現在圣城?” 伊萊語氣轉冷。 “你知道多管閑事的家伙現在躺在哪塊墓地嗎?”棕發女人單手撐著下巴,笑瞇瞇地看著他:“死的人太多我也記不清了,總之奉勸你還是別知道太多比較好——繼續吧?!?/br> 大個子抽出兩份羊皮紙擺在他們面前:“你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簽下債務契約,或者現在就送你們上路?!?/br> 連西聽見旁邊這位還在嘟囔“我還有得選嗎”,默默將視線轉到這份契約上。 以勞動抵償造成的損失,很合理——如果折算工期不是永久的話……逆子到底是打碎了個什么東西??! “這種東西居然還需要白干半年活!” 伊萊從剛才起就沒停過碎碎念的嘴,這讓他看上去像只聒噪的鵝,他簽字期間抽空瞄了一眼連西的羊皮紙,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龍血石,你可真倒霉?!?/br> 連西僵硬地笑了笑。 他甚至不知道龍血石究竟是個什么玩意兒。 瘦柴從他們身后繞了一圈回到座位上,附上一句點評:“伊萊,斐諾里——這是我聽過最符合教廷那群老家伙惡趣味的名字?!?/br> “在圣城你最好還是謹言慎行點?!迸藦墓褡永锓鰞蓷l頸帶讓這兩位冤大頭戴上:“工牌,扣在脖子上就行?!?/br> “如果離我們太遠,它就會‘砰’的一聲,在你們可憐的腦袋瓜子上開一個大洞?!?/br> 她比出一個花朵盛放的手勢,可惜對面兩位并不能領會到笑點。斐諾里依舊是面色僵硬的模樣,看不出到底是喜還是悲(總之不可能是喜),而伊萊鐵青著臉,恨不得回到一刻鐘前把游刃有余的自己給掐死。 “既然準備工作都完成了,不如順便做完自我介紹,”棕發女人倒進座椅里:“我是薛西弗斯對外的發言人,主要負責文書處理,你們可以叫我紅楓?!?/br> 大塊頭抬眼看向他們:“阿爾金,薛西弗斯的團長?!彼雌饋聿⒉淮蛩阃嘎陡嘈畔?,說完立即又回歸到沉默寡言的狀態。 “呃,你就說這么點兒?”瘦柴顯然才反應過來,聳肩道:“好吧,誰讓你是團長呢?!?/br> “鮑里,隊內的藥劑師,沒事別來煩我。有事去找萬能的紅楓女士,運氣好的情況下或許她會耐心和你們聊上一會兒?!?/br> 伊萊想了想,還是沒膽子去問另一種情況。 “你們還有什么問題嗎?” “這段時間我們需要做些什么?” 連西話音剛落,對面三人相互對視一眼,像是確認了某種心照不宣的計劃似的。 “你們會知道的?!?/br> 紅楓戲謔道。 ———— 一截亞麻粗繩左右晃蕩著,最底部繞著兩條長腿簡易至極地纏上幾圈,打成一個死結,將伊萊吊在懸崖上。 “還不如、永遠……不知道??!” 他的頭發向下垂落,柔軟而極富光澤,遠望上去還以為是長在峭壁上的金色蓮花??上o論是頭發的主人,還是緊接著一同被吊下來的同伴都無心欣賞這副模樣。 “別叫了,當心把紅楓招來?!便y發的青年勸他省點力氣: “或者你更想成為一灘崖底特供爛泥?!?/br> 他還有閑心說冷笑話! “咱們得想辦法上去……” 伊萊脖頸通紅,已經有些喘不上氣,再吊上一會兒說不定連呼吸都用不著了。 現在的位置距離崖腳大概有十幾米遠,連西雖然有刀,但在沒有落腳點的情況下割斷繩子就是找死。 幸虧原身擁有這個能力…… 連西側頭望向斜下方的枝干:“伊萊,別發呆了,把手給我!” 崖間大風將連西的衣服掀開一角,露出些許未曾接觸過光線的細膩皮膚。 “啊……好、好的!” 伊萊很快把方才的怔愣拋在腦后,毫不猶豫地照做,但他還是想不通斐諾里為什么要握住自己的手。 【提高痛覺閾值到100%?!?/br> 【指令已執行?!?/br> “別亂動,待會等我一起走?!?/br> “你要做什么……” 伊萊瞳孔驟縮。 他在……割繩子…… “住手!你瘋了??!” 青年將他制在懷里。 下一刻,麻繩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