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延鐘情》13法外狂徒
47. 宋延點了支煙,剛送到嘴邊,被炸耳的搖滾樂打斷。 跟鐘飛白才處一星期,這首曲子他卻聽了不下二十回,深更半夜還有人找,臭小子業務挺繁忙。他匆匆吸了一口后將煙掐滅,準備去拿手機,熟睡中的青年忽然翻身往他懷里拱,半夢半醒地嘟囔著什么,湊近一聽,是消停了沒兩天的臟話。 手機持續振動,臂彎里的腦袋還在拱,緊跟著胸口挨了一拳。雖然就處了一星期,但宋延已經把鐘飛白的性子摸得透透的,知道他這是少爺脾氣犯了,再不把手機關掉,醒來估計要鬧。 自那天被“上”之后,宋延對鐘飛白的包容度只增不減,好感度亦是如此。何況鐘飛白小他快一輪,這幾天說臟話的頻率明顯減少,zuoai也放得開,難免寵了些,任勞任怨地給小男友洗衣做飯收拾屋子,兼陪睡。 他伸長胳膊去撈手機,見是陌生號碼,便直接掐斷。鐘飛白的手機壁紙是幅色情油畫,畫中搔首弄姿的裸男與炮房墻上掛著的那幅是同一個人。 對于鐘飛白的過去,宋延并不在意也不會過問,他只管兩人的現在與將來。但鐘飛白沒事就喜歡看除他以外的裸男,手機里要天天看,泡澡時還拉著他一起欣賞,甚至探討一二。 這是個問題,得給他扳正。 將手機靜音的同一時間,陌生號碼再次打進來。宋延不打算接,轉而一想鐘飛白之前的那些遭遇,又是凌晨兩點,沒準是麻煩。他想出去接,可鐘飛白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懷里酣睡,倒有點舍不得下床了。 他接通,快速調低通話音量,還未張口,對面傳來的哭聲令他眉頭一皺。 “白哥我錯了,嗚……你饒了我吧……” 廝混的這些天里,兩人不是沒分開過,但鐘飛白的行蹤宋延一清二楚。這小子也就前天下午出去了一趟,說是跟兩個朋友約了電競酒店打游戲,晚上六點準時回來的,吃好晚飯又纏著他泡澡,非要試試水里打炮,那欲求不滿的樣子怎么看都不像剛從外面偷吃完回來的。 這方面,宋延還是比較放心的,壓根沒想鐘飛白是不是在騙他。夜深人靜,斷斷續續的嗚咽和道歉吵得人頭疼,他沒工夫收拾鐘飛白以前的爛攤子,欲開口,對方突然提到了“強jian”、“迷藥”、“報復”等字眼,他立刻低聲回復:“待會我給你回過去,先掛了?!?/br> 48. 此刻的鐘飛白正安靜地睡著,沒了平日的狂傲。宋延看著自己蓋在他頸間的紅戳印,不知道該罵還是該心疼。年紀輕輕的,事沒少惹,忒欠收拾。 他緩緩抽回被壓著的胳膊又輕手輕腳地下床,用自己的手機給陌生號碼回撥了過去。 電話那端的陳唯剛才就覺得不對勁,仔細一聽果然不是鐘少爺的聲音,害怕再遭報復,又哭了起來。丟臉的性愛視頻被大肆傳播,他被教導主任約談,被父母領回家等通知,卻等來了退學的結果。 “怎么回事?” “你是誰啊……” “他男朋友?!彼窝記]耐心耗下去,語氣重了幾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br> “不關我的事啊……我攔不住??!”一個鐘少爺陳唯就已經頂不住,又來一個兇巴巴的幫手,嚇得他邊哭邊認錯,“我錯了!大哥你饒了我吧,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不想退學啊嗚嗚……求求你們了……” 經陳唯口述,宋延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先前那點心疼瞬間蕩然無存。劈腿、給人連戴綠帽、恃強凌弱、羞辱性虐、偷拍并傳播yin穢視頻,樁樁件件都不是正常人該干的事。 他掃了眼關上的臥室門,想著自己所認識的鐘飛白,與陳唯和他人口中轉述的鐘飛白可以說是判若兩人,盡管他們同樣囂張狂傲。 就在昨天,宋延收到一張銀行卡和一把車鑰匙。他沒要,鐘飛白硬塞給他,跟他說卡里有八十多萬,大方地表示拿去隨便花,日常開銷也都從里面扣,不收就是不給面子。 這陣子買菜確實花了點錢,不過宋延有存款,房貸壓力等找到新工作交上公積金能減輕不少,并不擔心。他欣慰的是,臭小子會心疼人了,知道他風里來雨里去的,還算有良心。 退學已成事實,宋延無法干涉,寬慰了兩句便把電話掛了。他回到臥室,重新點了支煙,走到窗邊。主臥是全景落地窗,窗外能看見的只有江景和月色。 因為沒有窗簾,這間臥室白天亮,夜晚也不會太黑。宋延第一次就發現了,鐘飛白喜歡在白天或是亮堂的地方zuoai,他熱情奔放,忠于最原始的欲望,某種意義上來說,很坦蕩。 宋延知道自己被吸引了。鐘飛白騎他身上的時候,他可以看到鐘飛白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表情,嘴巴微張著時喘時哼,因呻吟而震顫的喉結。鐘飛白看他的眼神也充滿情欲,會以上位者的姿態下達命令,整個人都散發著自信而張揚的性感。 這樣的鐘飛白令他興奮,給他帶來了強烈的快感。 “呼……”宋延吐出煙霧,轉頭去看床上那位四處結仇的法外狂徒,真是睡得要多香有多香。 月光映著鐘飛白俊俏的臉蛋,他靜靜看了片時,走過去摁滅香煙,上床把人撈進懷里。鐘飛白無意識地嘟囔一聲,又拱了拱身體,在他懷里找到一個舒服的睡姿,抱著他陷入沉睡。 沒事,還有得救。 49. 跟宋延廝混這么多天,作息逐漸變得規律起來,鐘飛白睡到八點半就自然醒了,被餓醒的。宋延每天準時準點地投喂他,超過半小時都不行,肚子開始叫了。他下床伸了個懶腰,拖鞋也不穿,洗漱完直接光溜溜地去了客廳。 宋延將粥和煎餃端上桌,見鐘飛白光著屁股就出來了,隨即催他回房穿衣服,不穿不許吃。鐘飛白莫名其妙,他哪天早上不是光著屁股出來的?宋延昨天早上還跟瘋狗似的把他壓在沙發上一頓cao,今天突然甩什么臉子? “我在我自己家裸奔,你管得著么你!”他露著鳥,大喇喇地走過去拉開凳子坐下,見宋延沉著一張臉,也來氣了,“你什么意思???” 鐘飛白膚色偏白,昨晚蓋在他身上的紅戳又深了許多,宋延目光掠過兩顆微腫的乳尖,也是他昨晚嘬出來的。他有時真懷疑這小子是成心的,光著屁股跑來跑去,純屬欠cao。 “去把衣服穿好,我有話問你?!?/br> 鐘飛白餓得腦子里只有干飯,拿起蔥油餅連啃三大口,想喝粥發現沒勺,邊嚼邊催宋延:“快給我拿勺?!?/br> 看他狼吞虎咽跟幾百年沒吃過飯一樣,宋延先去廚房拿了勺,又去陽臺拿了件自己的襯衣給他披上,隨后才坐下來陪他一起吃早餐。等吃得差不多,他問鐘飛白:“有一個叫陳唯的,退學是怎么回事?” 宋延不聽片面之詞,但陳唯哭成那樣顯然很怕鐘飛白繼續報復,應該不會騙人。一個牽扯不算深的人都被逼到退學,針對另外幾個人的報復手段只怕更惡劣。 “傻逼他自己活該!”鐘飛白全程沒參與,跟他有什么關系?就算找警察來他也不怕。那段性愛視頻是陳唯自己發sao找人約炮,活該被錄。不對啊,宋延怎么會知道? “你怎么知道的?”他警惕起來。 “他昨晚給你打電話,我接了?!彼窝与[去其他細節,簡短道,“他一直跟你道歉,想回學校?!?/br> 聞言,鐘飛白皺起眉頭:“誰讓你接我電話了?” 他自認對宋延不薄,歷任炮友沒有誰能像宋延一樣隨意地進出他家,睡他枕邊,更別提那些早已超出范疇的親密行為。他默許宋延進一步的資格,不代表對方可以插手他的私事。 宋延不答反問:“接下來還準備干什么?我聽聽?!?/br> “cao,你管我呢!”鐘飛白嫌宋延管太寬,煩得最后幾口粥都不想喝了,甩掉他襯衣起身要去洗澡,可心里還是很不痛快,走之前又警告他,“我爸都不敢管我,你也少管我的事!” 宋延頭回聽鐘飛白提自己家人,沒想到臭小子這么無法無天??粗谆ɑǖ钠ü傻白?,他真想過去甩幾巴掌。 50. 酒吧的火一直沒放,只因鐘飛白覺得時候未到。他吩咐唐勇安排人隔三差五地去鬧一次,不能讓傻逼太痛快,必須東一榔頭西一棒槌。酒吧里喝多了發酒瘋鬧事的情況不在少數,鬧完最多賠錢了事,老板也沒當回事。 賠償金自然是他這邊負責撥款下去。這兩天和唐勇聯系密切,弄得鐘飛白跟做賊似的,處處防著宋延,生怕他多管閑事,打電話都得躲衛生間里去。他以為宋延聽了警告會有所收斂,問是不問了,可又跟死變態一樣,連著兩晚拿皮帶把他綁起來,壓著他使勁cao還一直抽他屁股。 他媽的。 最讓鐘飛白生氣的不是屁股開花,是宋延這個缺德玩意不知道抽什么瘋,把他炮房墻上最欣賞的那幅油畫給弄壞了!缺德玩意事后還一本正經地跟他說,看油畫臟了,所以想拆下來洗洗干凈。 cao,油畫是能隨便洗的么! 51. 因為油畫的事,鐘飛白生氣了。 其實那幅油畫對他來說不值錢,大不了再找人重新畫一幅,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反正心里就是不痛快。氣從早上一直生到晚上,宋延也沒出現,沒給他打過一通電話。 中午叫的外賣太油膩,鐘飛白犯惡心不想再吃,有點后悔昨晚把宋延趕走,害他炮沒得打,一整天又沒吃好。不就一幅破畫么,要不打電話把人叫回來? cao,那他豈不是很沒面子? 算了,愛來不來。 鐘飛白點開外賣想看看有什么粥能喝,唐勇的電話突然打進來,他剛接通,那頭的語氣聽著很著急。 唐勇說晚上照例去挑事,本來是自己人和自己人演戲打架,隨便砸點什么值錢的東西,打著打著不知道怎么又混進一波不怕死的,其中一個混子直接抄家伙了,給他兩個小弟直接捅進了醫院,現場流了很多血,警察也來了。 “我現在手頭沒活錢,都放出去了,醫院這兒又催著繳費?!碧朴略秸f越急,“你先轉十萬給我,回頭轉給你。酒吧那邊先停一陣子,等風頭過了再說,我那倆小弟現在是死是活也鬧不清楚?!?/br> “……”鐘飛白心眼再壞,也從沒想過要鬧出人命,有自己的分寸。當務之急是救人,他迅速轉了二十萬過去,讓唐勇隨時匯報情況。 “死亡”對鐘飛白來說,是個非??膳碌脑~語。為什么會覺得可怕他也說不清楚,只知道這個詞語和他母親有關,和血有關,所以本能地抗拒著,也害怕著。 幸好沒有放火,鐘飛白意識逐漸混亂,腦子里閃過許多奇奇怪怪的畫面,有胡亂穿插的汽車,有飄向天空的卡通氣球,伴隨著刺耳的鳴笛和尖叫。他頭很疼,肚子也發出饑餓的信號。 好餓啊。 好想打炮啊。 宋延為什么還不回來。 52. 宋延挑了幅風景油畫,運到鐘飛白這兒著實費勁。他忽然覺得自己也是犯毛病,活到這個年紀了跟一小年輕計較,不知道臭小子還在不在鬧脾氣。 他扛著油畫走出電梯,按下熟悉的密碼,門剛打開沒多久,鐘飛白跟一陣風似的猛撲進他懷里,抱著他就是一頓狂親,兩人險些一起栽倒。 “等,”他及時避開天花亂墜的吻,“等會兒再親,先讓我把畫放好?!?/br> 鐘飛白聽不見,猴急地伸手捧住他腦袋,又用力地吻了上去,舌頭蠻橫地擠進他口中尋他舌頭。宋延被這熱情的陣仗搞得一愣,倉促間將油畫靠墻擺好,抱緊鐘飛白,繼而回應他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