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標記
太突然了,許裕園揉了揉隱隱作痛的太陽xue:“我感覺我不太清醒,你是不是也沒醒酒?” 梅荀用拇指重重摩挲著許裕園的嘴唇,挑眉問:“以前不是求我,現在不愿意了?” “我只是,”許裕園用濕漉漉的眼睛看他,他驚詫過頭,語無倫次起來,“我只是……不要問,你知道我愛你?!?/br> “你”字還沒說出完,梅荀就扣著他的手掌心吻下來。酒精的辛辣充斥了兩人的唇舌,他們含住對方的嘴唇用力吮吸,嘖嘖水聲在室內回蕩。梅荀把枕頭塞到許裕園腰下,把他整個人抱在臂彎里,一邊挺動胯部來回抽送,低頭抵住他的額頭說:“我知道。以后你就是我的omega,只能對著我發情。以后我也只會有你一個人?!?/br> 成結標記是單向的,只有omega會受到標記的束縛,無法與其他alpha交合,alpha卻可以標記多個omega。盡管如此,許裕園還是一直希望梅荀標記他。 許裕園知道梅荀的不好,更知道他的好。愛與不愛尚可以另當別論,更重要的是,許裕園知道梅荀不是背信棄義之人,知道他標記了自己就不會拋下自己走掉。 硬挺的性器撞到他的生殖腔口,許裕園疼得直皺眉,指甲都險些掐進梅荀的胳膊里。梅荀停下動作,讓許裕園轉過身去——只有在生殖腔里成結射精才能完成標記,后背位更容易插進生殖腔里面。 許裕園不太愿意,他抱住梅荀的肩膀不撒手也不動。起碼在今晚,他不想要后入,想要可以接吻的zuoai姿勢。 讓omega完全進入發情的狀態,生殖腔就容易打開了……梅荀只好抽出來,掀開許裕園的上衣咬他的胸口,把他的一對乳尖吸得發紅發腫,接著由他的胸口一路往下吻,吻到他的下腹。 溫濕的舌尖舔過了他的胯骨和腹股溝,許裕園很怕癢,手掌抵著梅荀的腦袋叫道:“別舔那里?!?/br> 那皮膚柔韌細膩,令梅荀愛不釋手,他捧著許裕園的腰,抬眼問:“那我舔哪里?” 許裕園的臉頓時像火燒一樣熱起來:“隨,隨便你……”縱是天仙美人下凡,一起吃喝拉撒睡幾年,也早就沒有新鮮感了,可每當這個人看進自己眼里,許裕園的心臟還是會砰砰跳動——也許,這一生會為他心神蕩漾千千萬萬次。 梅荀用舌頭繞著他勃起的性器頂端舔了兩圈,喊他不準射進自己嘴里,又低頭深深地含了進去。 許裕園整片脊背都繃直了,雙手緊張到不知往哪放,只好用力攥緊了床單。濕軟的口腔包裹著自己的下體,許裕園看見梅荀還是平時那副淡淡的神情,埋頭認真地吞吐著自己的性器。 梅荀很少為他koujiao,真做起來的時候,也談不上紆尊降貴,還舔得十分賣力??旄邢癯彼粯友蜎]他的身體,許裕園前面硬得發疼,后面空虛得發癢,每一寸肌膚都極渴望愛撫,恨不得有人把他全身上下都狠狠摳撓一遍,最好撓出血rou,好讓他又痛又爽。 “呃,啊……”許裕園呻吟出聲,“你進來吧……” 梅荀把兩根手指塞了進去,用力攪弄著他饑渴的后xue,很快,從omega屁股里流出來的yin液就流到他的掌心里,又從他手中滴落到床單上。 “園園流了好多水?!?/br>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快感累積逐漸封頂,許裕園十個腳趾都蜷縮起來,下腹也繃緊了,他急忙去推梅荀的臉,“走開,我要……” 可是為時已晚,梅荀躲不及,許裕園還是射進了他嘴里。梅荀吐出他射過精的性器,起身拽著許裕園狠狠地吻下去,要把這一口jingye渡到他嘴里。 吃對方的姑且可以說是情趣,吃自己的純惡心,許裕園咬著牙關拒絕,梅荀捏住他的下巴,硬是嘴對嘴給他灌進去了。 許裕園滿嘴的腥sao味,看到梅荀的嘴角掛著白色的濁液,怔了一怔,正想抬手幫他擦掉,冷不防間梅荀把他的腿彎抬了起來,又深又重地頂了進去。alpha粗壯的性器直接就頂進了他的生殖腔里,許裕園下身已經疼到發麻,感覺一柄rou刃把他的身體破開成兩半。 梅荀騎在他身上用力抽插,放狠話說:“你死定了,今晚我要把你cao到尿出來?!?/br> 許裕園記不清自己是什么時候昏睡過去的,因為渾身酸痛,他睡得特別沉。許裕園習慣了早起,不管再怎么累,頂天睡到八點,他不愿意醒生物鐘也催著他醒了。 許裕園到衛生間放水,梅荀也剛醒來,在洗手臺刮胡子。omega都不太長胡子,許裕園每天早晨看見梅荀刮胡子心里都蠢蠢欲動,“讓我幫你好不好?” 梅荀從鏡子里看他:“不行?!?/br> “讓我試一下,讓我試一下,就一下?!痹S裕園硬是擠到梅荀的身體和洗手臺之間,搶他手里的手動剃須刀。 “放下它?!泵奋魃眢w往后仰,表情非常戒備:“我有不詳的預感?!?/br> 許裕園光腳踩在梅荀的腳背上,捧著他涂滿了乳白色剃須泡沫的臉,小心翼翼地舉起剃須刀放到他臉上。 “你是不是在手抖?” “沒有,我剃得可好了?!痹S裕園還沒自夸完,梅荀就嘶了一聲。一條半指長的傷口出現在梅荀的面頰上,滲出一道長長的血跡,許裕園趕緊丟開剃須刀,隆重地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一不小心就這樣了……” 許裕園抱著他的脖子,伸出舌頭去舔他傷口滲出的血。 梅荀皺眉推開他:“很痛,你在干嘛?” 許裕園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看到梅荀流血,第一反應就是用舌頭舔掉。 梅荀去廚房找創可貼,許裕園非要手腳并用掛他腰上,纏上去問他有沒有生氣。還好許裕園瘦又輕,沒給梅荀造成太大的負擔。梅荀用手托著他的屁股,用力捏了兩把他的屁股rou,沒好氣地說:“之前不是愛理不理,現在又跟我好了?” 許裕園趴在梅荀肩頭了嗯了一聲,安靜地呼吸著alpha信息素和清淡的男香,悶聲說:“跟你好?!?/br> 梅荀早就知道,不管許裕園生什么悶氣,沒有狠cao他一頓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沒cao夠。再加上方澗林教他“動起嘴來,多講甜言蜜語”,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昨天晚上方澗林說離別后想他,梅荀聽了很痛苦,甚至有些怨恨:這些話你早就該說。 可是早說了又能怎樣?曾經有過無數機會擺在梅荀面前,他都任由自己錯過了,他落寞地想,就算身邊沒有許裕園,他也邁不出那一步。 他越憎恨自己的軟弱,就越想抓住一些能抓住的東西,就越想確認自己十八歲那年來B市是正確的選擇,越想證明自己被愛和幸福。 不能再優柔寡斷下去,不如惜取眼前人,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 許裕園給梅荀臉上的傷口消毒過后,幫忙貼上了創可貼,手在他呆滯的雙眼前面揮動了幾下,召喚他回過神來。 梅荀直勾勾盯著許裕園看了一會,“改天給你買個戒指?!?/br> 許裕園哎了一聲,臉上要露出笑來,又咬住嘴唇壓抑住了。他扭頭去看窗外,裝作不經意地說:“對戒嗎?還是單獨買給我?對戒的話讓我買吧?!痹S裕園很早就在網上挑好了幾個款式。 “應該是我買,別跟我爭?!?/br> 許裕園點頭,“你品味好?!?/br> 兩人吃過早午飯,梅荀出門去了,許裕園去收拾床上的殘局,順便打掃家里的衛生,一頓洗洗刷刷下來就到了下午四點。他躺在床上刷手機,刷到一堆同學朋友的畢業照。近期是畢業季。 對于畢業這件事,許裕園始終沒有實感,他總覺得大一新生報到還是幾天前的事。其實他心里有一種奢望:他真希望大學生活可以無限延續下去——這種無憂無慮的生活,延續一生也不錯。 剛換了干凈的床單被套,鼻子湊上去還能聞見被烈日烤干的棉布味和洗衣粉味,許裕園腦子里緩慢地想到,夏天要來了。 “這是我們住一起的最后一個夏天?!痹S裕園打電話對梅荀說。 “在說什么傻話?”電話那頭有點吵,梅荀提高了聲音問,“你以后暑假都不回國跟我一起住嗎?” “是哦……”許裕園臉靠在枕頭上蹭了蹭,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困了就去休息,我掛了?!?/br> “我正躺在床上?!痹S裕園還不準備掛,問他,“中午怎樣了?” 中午方澗林帶他去見了幾個業界前輩,梅荀說:“有個編劇老師人很好,讓我暑假去他公司實習。還有上回我跟你提的周導,他一見我就說要給我一個戲拍,我以為他開玩笑,結果他把試鏡地址發過來了?!?/br> “拍戲多不靠譜……”許裕園話鋒一轉,又問他喝酒了嗎? “沒喝,一進門方澗林就說我酒精過敏?!?/br> 理智上許裕園知道他們是清清白白好兄弟了,一聽到方某的名字還是有應激反應,立刻說:“這借口好敷衍,下次你可以說病了,吃抗生素呢,頭孢不配酒?!?/br> 梅荀嗯了兩聲。 許裕園又說:“試鏡還是算了吧,以前有星探找上門來你都不干?!?/br> 梅荀顯然不想算了,他說:“不一樣,以前我躺著有飯吃?,F在我要掙錢養家,矯情不起來了?!?/br> 許裕園一聽就郁悶起來,說自己會養家。 “你養得起我再說?!泵奋髡f,誰跟你一樣摳門精,一個月兩千能花剩一半,我隨便買個衣服鞋子就沒了兩千。 許裕園的外公外婆年輕時都是教師,家里雖然不富但也沒缺過錢,不過被老人帶大的孩子,消費觀念就一個摳字,公交車費從兩塊漲成四塊也值得他心疼幾天。許裕園心想有這錢干點什么不好,“兩千塊的衣服鞋子,它的意義在哪里?” “沒意義,主要是我喜歡?!?/br> “哦?!?/br> * 許曉曼要來參加他的畢業典禮,許裕園在電話里說:“也沒什么好玩的,就是聽領導講話,聽完了發證,最后拍點照片。我查了天氣預報,那天最高氣溫三十幾度,出大太陽,一直待在室外可能會難受?!?/br> 許裕園倒也不是真心勸他媽不來,就是不想她有太高期待,免得來了失望,“不過你來了我可以帶你去逛逛旁邊的名勝古跡,景點,博物館這些,比我學校有意思多了?!?/br> 許曉曼說:“哪有空旅游,我們逛逛你學校得了?!?/br> 許曉曼說的“我們”,許裕園以為只是許曉曼夫妻倆。等到畢業典禮前一天,他和梅荀去機場接機,看到許曉曼拉著老公和三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姐妹走出來,臉上直冒問號。 許曉曼也化了一個濃墨重彩的妝,穿得像要出席什么隆重典禮,一見面就給雙方介紹起來:“這我兒子園園,這是他對象小梅。這是mama的好朋友陳阿姨,魯阿姨,這是mama的同事李阿姨?!?/br> 阿姨們都很自來熟,拉著許裕園的手說:“長得真秀氣,像個十幾歲小孩兒,不說真看不出來大學畢業了?!痹S裕園一一問候過這些阿姨,她們又說:“這種風光的事大家都想湊熱鬧,我們來得唐突,你們不會介意吧?” 許裕園忙說不介意,這些中年婦女不免要八卦他們的感情。許裕園言簡意賅,有問必答,說高三在一起的,后來又相約來B市讀書。 誰見了養眼的人都高興,阿姨們直贊:小許長得嬌氣一點,小梅帥氣挺拔,有玉樹臨風之感,兩人隨便往哪一站,誰見了不夸一句天作之合,打算什么時候請阿姨喝喜酒? 許裕園:“……” 許曉曼說:“不著急,未來幾年還是學業事業為主,結婚三十歲以前就好?!?/br> 陳阿姨又說:“早晚是個結,結婚只要不生小孩,也不妨礙什么?!?/br> 許曉曼的丈夫笑呵呵地反對:“結婚了就是不同。人家都說,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男人用結婚證把你套牢了,你的待遇就下降了。所以啊,年輕人還是多享受戀愛?!?/br> 許裕園一直點頭,顯得無比贊同這些叔叔阿姨的話。 晚飯的時候,梅荀趁大家不注意就把單買了,連許裕園都驚了一下:“你真客氣,我媽都說她請?!?/br> 晚飯后,大家決定四處走走再回酒店。在自己的祖宗十八代被這群中年人打聽出來之前,梅荀自告奮勇去給大家買奶茶。他特地挑了一家最火爆的網紅店,一邊玩手機一邊排長隊,并且不希望排到自己。 過了一會兒許裕園就跑過來找他,插隊到梅荀前面,對著前后解釋:“我不買,我陪他排隊?!?/br> “我媽在同齡人里算思想開明了,不急著趕我結婚。我有一些omega同學,他們的父母供他們上學,就為了讓他們在學校找點所謂的高質量alpha,真離譜?!?/br> 梅荀心里門兒清:“你媽主要是看我不順眼?!?/br> “怎么會?她很關心你的,整天都會問我你的事?!痹S裕園覺得怪怪的,一轉頭發現七八步之外,有個女生舉著手機對著他們。 “我去跟她說……” “算了?!痹S裕園拉住梅荀的手臂。許裕園不介意這些,他覺得自己和男朋友又不是見不得人,被拍兩張照片不損失什么。 “我看過她發給你的東西,她是不是覺得你過得水深火熱?” 許曉曼會對梅荀噓寒問暖,但也不妨礙她給兒子轉發一些推文:“為什么AO結合的伴侶在親密關系中更多暴力”,“如何逃離控制狂,建立穩固自我”,“論戀愛腦的危害”,“以下幾種男人靠不住,你的他中了幾條”,“越漂亮的男人越會害人”…… 許裕園很少點進鏈接去看文章,每次都敷衍應付,偶爾會說一句知道了,下次別發。許裕園非常驚詫:“你怎么會知道?” “你天天偷看我手機,我不能看你的?” 許裕園心虛地低下頭,輕輕拉了拉梅荀的小指頭。 “我做錯什么了?”梅荀取到奶茶后,拉著許裕園大步走出去,走到大街上,“哦,想起來了,cao了十七歲的你,沒有戴套。所以她到今天還怪我?!?/br> 許裕園忙說:“我們就高三那年住了一會,沒多少接觸,沒有共同話題,她想關心我又不知道跟我聊什么,就胡亂找點話題,不是針對你……” 梅荀冷靜下來,也覺得自己失態。不該揪著這個點發作。他深呼吸了一口氣,命令許裕園:“你去親口告訴你媽,你被我標記了,以后都是我的人,現在反悔也晚了,跑也跑不掉了?!?/br> “我告訴她了啊?!鄙俦吞堑镍x鴦奶茶,喝到嘴里七分苦三分甜,許裕園咬著吸管,波瀾不驚地說:“她早就知道了?!?/br> 許裕園很早就騙許曉曼他們有標記,他也忘了是什么時候。他們一個alpha一個omega,日日夜夜天天月月年年在一起,沒有個標記,他自己是不大介意,然而可以想象母親必不能理解這種情況。許裕園就不動聲色地撒了這個謊,反正他全家都是beta,也不可能察覺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