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養媳重生了(下)
前世受死的時候,攻還在酒吧里荒唐度日,喝了很多很多酒,等他酒醒了回家時,他的父母已經把受送去火葬場了。 等攻真正意識到受死時,是他的父母給了他一巴掌,捧著受的骨灰,告訴攻:我不管你以前多任性胡鬧,明天受的葬禮你不能亂來,如果你不想也氣死你的爸媽就最好乖一點。 這時攻都蒙了,在他的記憶里,明明昨天晚上他還和受吵架,他還在以為是自己的父母在開玩笑,可看著家里的滿地狼藉,他心里慌了。 可就算他再不接受這個現實,也只能參加受的葬禮,可這時候攻還沒有意識到他徹底失去了受,直到葬禮完了回家,看著家里還是沒人收拾的樣子,他終于明白了——受真的死了。 那一瞬間所有的記憶涌上心頭,攻亂糟糟地倒在地上,痛苦地抱著頭嘶吼。 第二天,攻出現在眾人面前,好像和以前沒有區別,可大家都發現他戴上了很久之前就摘掉的戒指,而且是戴在中指上。 攻不再回和受的婚房,他在外面頂了酒店,還是整日都泡在酒吧里,不要命的酗酒,周圍的人都勸不動。 直到他喝到胃出血昏過去了,被送到醫院里,醒來時沒有在看望的人群中看見受的身影,他瘋了一般轟走了所有來看自己的人,蜷縮在病床上一遍又一遍地親吻手上的鉆戒,淚水打濕了枕頭。 可就算他再怎么哽咽地說自己錯了,自己真的知道錯了,受也不會回來了。 自那以后,攻就變了一個人,如果說之前的他游戲人生花天酒地,那現在的攻就是二十四小時好男人,那些不干不凈的人都斷了個干凈,每天除了去公司,就是回家。 受的骨灰盒被他要了回來,放在家里,似乎這樣受就能回來了。 他學會了怎么收拾家務,第一次做飯成功時,會不顧燙地捧著碗到受骨灰盒前分享,可是他始終學不會怎么包餛飩,不管在外面吃多少家也吃不到受包的那個味道,他每夜都會做噩夢,有時是受出車禍現場,眼睜睜看著自己掛掉了電話;有時是自己打翻餛飩出門的場景,他目呲欲裂地看著受被guntang的湯汁燙傷了手,還要因為自己隨口說的離婚追出去。 他是人渣,是他害死了受。 時間也許真的是良藥,周圍的人都在勸他放下過去,朝前看,就連他的父母也這樣,可只有攻自己知道,受死了,他的時間也跟著停止了。 可漸漸的,攻就夢不到受了。 他開始慌了,他嘗試了一切辦法想要在夢里再見一見受,他試過催眠,試過自虐,甚至試過吃藥,可那些都只能維持一小段時間,很快,受就會拋棄他,再也不出現了。 攻開始信佛,他到廟里去拜佛,去求簽,主持看著他,只是嘆息搖頭,他說攻身上殺孽太重,所求之事不可求。 主持告訴攻,如果他是真心想要贖罪,那便日日誦經吃素,行善積德,也許哪一天,他所求便可得到。 攻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多久,久到誦經成為了習慣,久到心里的奢念越積越多,但那一天真的來臨時,他心里又早有預感,所以他對自己重生的事絲毫不驚訝。 他找到受住的地方后,便連夜跑過來了,呆呆地在路燈下望了很久,直到真的看到受從樓上下來時,他熱淚盈眶,以為自己終于等到了自己的救贖。 他快步上前,想要和受說很多很多。 他想告訴受,自己已經變了,沒有以前那么混賬了,他學會了做好多菜,以后不需要受做菜了。 他還想告訴受,他知道自己很臟,可是他后來每天都有洗澡,也許這樣就不是很臟了。 但千言萬語,在受害怕地后退中,全都消散了。 他就站在那,看著一個陌生的男人緊跟著從樓上下來,戴著和受一樣的鉆戒將受擁入懷中,然后用一種警惕又淡漠的目光看著自己,露出手上的一串佛珠離開了。 他們一起上了樓,可攻卻徹底心死了。 受現在過得很好,沒有自己,沒有那些痛苦,他遇見了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 攻安慰自己,至少,自己所求的不就是這樣嗎,要受長命百歲,要受幸福安康,也許這個重生只是個笑話,也許是要他親眼看見自己所求的真的靈驗了,只是這一切都和自己無關了。 攻離開后,在外人看來他突然性情大變,變成了一個有責任心,待人溫和的翩翩公子,唯一的遺憾就是一身未娶,逢人便說自己已經有未婚夫了。 他的狐朋狗友都在背地里笑話他,笑話他變成了受的狗。 只是他仍然在暗處觀察受,想要知道受過得好不好,他依然嫉妒怨恨著男人,可又無濟于事,也許他上一秒還在拿著受和男人親密的照片歇斯底里地痛哭,咒罵男人快點死去,下一秒又希望男人長命百歲,最好能死在受之后,因為這樣受就不會傷心了。 他依然渴望著受,渴望著一輩子也吃不到的那碗餛飩。 無數個夢里,他撿起地上已經冷掉變餿的餛飩塞進嘴里,滿眼淚水地醒來,拿著柜子上的手機惴惴不安,直到看見私家偵探報告的受的幸福才松了一口氣。 他會拿著私家偵探拍的受的照片和自己共度一個又一個的夜晚,把所有的瘋狂和癡迷深藏心中。 攻知道,自己至死都會貪戀著受的溫暖,哪怕那溫暖從來不是對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