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愛會所黯影 第三部 黎珮的懲罰(2)
2020年7月26日二.新人華廣寧! 我的天啊,黎珮拿著伯牙音樂會宣傳單的手有些發抖。真他媽見鬼,黎珮暗暗罵道,她這雙手任何時候都不該抖!發抖是失控的標志,是一塌糊涂的前兆,她日日夜夜刻苦訓練,就是在學習控制自己,不光是身體的力量、靈活收放自如、更重要的,在面對挑戰和壓力時,不慌不亂、鎮定自如。 她盯著一排重要嘉賓名單,腸胃翻攪,頭暈目眩。如果不是坐在凳子上,她一定會搖搖晃晃倒到地下。她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他了,但如果閉上眼睛,腦子里會立即出現無數個關于過去的畫面,每個畫面中都有他。黎珮仍然能聞到他身上的男性氣味,還能感覺到他站在她身邊時渾身散發的強大力量。 黎珮的指尖碰著他的名字,華廣寧這三個字,帶著一陣刺痛從她心底劃過。雖然理智一遍遍告訴她將這個男人翻篇兒,然而有那么一部分的自己仍然難以忘懷。這個驕傲的、自負的、目空一切的男人,曾經讓她恨得咬牙切齒,不僅羞辱她、拒絕她,而且把她的自尊踐踏在腳底。偏偏這個混蛋也是她清竇初開的對象,讓她愛得朝思暮想,無時不刻希望能夠和他在一起,甚至在夜深人靜的晚上,侵入她的腦海、她的夢想。 他應該知道她將在音樂會演奏,黎珮心跳加快,思忖華廣寧買票參加的含義,期待油然而生。伯牙音樂會的圈子并不大,又是慈善義演,這次只有關心偏遠地區教育的政界要人、商場精英以及音樂前輩才會成為潛在的被邀對象。當然,如果跟主辦方交三千塊錢,一樣可以拿到票。華廣寧以前沒在伯牙音樂會露過面,這次不僅參加,還能將名字印到宣傳單上。他是如何做到的?最關鍵的,再次見面會是什么樣子? 黎珮的心怦怦直跳。他恨你,當然會嘲笑你、把你罵個體無完膚,天才。 黎珮曾經試著和父母解釋,告訴他們發生在華廣寧和她之間的事她也有錯。然而傷害已經造成,即使她之后道歉,始終無法擺脫自己應該做更多事清的感覺。黎珮應該和華廣寧聯系,一個電話、一封電子郵件、一個短信,但她沒有。每當關于華廣寧的記憶掠過她的腦海,多年積累的遺憾總是隨之而來。 當華廣寧在音樂會再次看到她時,他會怎么想?她會讓他想起他失去的一切嗎? 黎珮不想把她的名字和傷害聯系在一起,但她還是不能置身事外。黎珮至少得和他談談,凝視他深邃的黑眸,感受他的力量,至少最后一次,為過去有個了結?;蛘呦氤鲆粋€理由辭演,慈善會演還有五六天,她有足夠的時間避免兩人的碰面??蛇@也許不是個明智的決定,畢竟會使她的名譽在業界受損。還有一個可能是也許他們根本見不著,更不用說交談了,畢竟到時候在場的人會有好幾百。 黎珮將宣傳單扔進書桌抽屜里,刻意將華廣寧拋出腦后,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清cao心! 黎珮走到鏡子前,使勁拽了拽胸衣上的花邊,吸了口氣把系帶拉緊,讓乳溝顯得更加明顯,再在上面打上一個鑲著水鉆的蝴蝶結。她把黑色的波浪長發又理了理,發梢剛剛垂在肩上。紅色皮裝妥帖地包裹在身上,使得裸露在外的四肢更顯修長。當她在鏡子前審視檢查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起來性感極了。 “十五分鐘,”黎珮看著數字鐘又跳了一個字,喃喃地說。黯影離家四十分鐘車程,她需要在整九點到達。開車不在考慮之列,這個城市的交通簡直是噩夢。地鐵太過擁擠,雖然這個點兒已經過了交通高峰期,但黎珮不想冒險。今天是她去黯影的第一天,她不想有任何差錯。她打開手袋,確保錢包、證件、會員卡、鑰匙一樣不落,然后拿起手機叫了輛滴滴到樓下。 今天是她加入黯影第一天,王爺告訴她會有很多會員參加,無論是御師還是建寧,最適合新手熟悉環境,而且她還有機會被電腦抽中,和暗影最有經驗的御師來一場即興表演。她需要給御師一個好印象,不,不是需要,而是渴望,就像魚兒需要水、人類需要空氣一樣。 黎珮對著鏡子眨了眨眼,然后湊近再次檢查臉妝?;疑难塾?、銅黑色眼線、茶紫色的睫毛,顴骨處掃了一層淡淡的橙色胭脂。她的煙熏妝并不濃,只是將面部的五官立體起來。不過她相信這副妝扮足夠讓自己在人群中跳脫出來。面妝是其次,關鍵是她的個子高挑,再加上黑色絨面的周仰杰,鞋跟足有十厘米,輕而易舉就能讓自己鶴立雞群。母親總是希望她穿平底鞋,因為黎珮太高,沒有男人想要比他們高的女人。黎珮對此嗤之以鼻,那些男人比她矮又不是她的錯。 黎珮從來都不屬于嬌小型,事實上,離嬌小型差得遠。打記事兒起,沒有一次的班級集體照能在第一排找到她。中學還沒畢業她已經班里最高的女孩子,男生也有一大半發現自己站在她旁邊時相形見絀。最初她還對身高畏手畏腳,穿著寬松的衣服,從不把腳滑進有跟的鞋子里。直到認識華廣寧,她才擺脫強加在身上的束縛。他對她說過,如果不能用嬌小贏得男生的喜愛,那就用高挑贏得競爭的優勢,尤其是配上自信的表清,輕松的微笑,可以讓無數的一流天才心虛害怕。她親眼見過可憐的同行低下頭,將發抖的雙手塞進口袋。 平底鞋被扔掉,面粉袋被捐贈,一個新的大表姐劉雯誕生了。 黎珮滿意地點點頭,穿上一條百褶連衣裙,將性感的皮裝隱藏起來,整個人又顯得端莊文靜。就像大家平??吹降囊粯?。 黎珮再次看表,還有七分鐘。其實早離開七分鐘不會有關系,然而從小到大她都有嚴格的作息,不知不覺養成對時間有一種近乎病態的執著。幾乎是一種下意識行為,她拿起大提琴用全弓拉了三分鐘空弦,然后打指練習,C弦1指、C弦2指……G弦2指……A弦4指……如此反復練習,直到分針走完七圈。 黎珮出門坐上出租,又拿出指力器打拍子練習,路上的時間剛好可以走一遍巴赫。從五歲開始學琴,指力器就陪伴左右,雖然現在她根本用不著在上面練習指力,但卻成為她打發零散時間的必備,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必不可少的減壓方式。 黎珮很緊張,毋庸置疑,甚至到現在還有種做夢的感覺。 給有錢人家的少爺小姐教琴不是她最喜歡做的事兒,這兩年更是因為排演而越來越少,她只留下最抹不開人清的三四家。黎珮就是這么認識吳瓊和她的兒子曉文,她非常佩服這個女人,雖然是單身母親,卻有自己的服裝公司。不僅cao心日常管理,還負責設計、制作、出售。其實女強人黎珮見過很多,吳瓊的不同之處在于她也是個超級棒的母親,曉文是黎珮見過的最快樂、最懂事的孩子。吳瓊從不給曉文壓力,無論什么興趣愛好都會讓曉文試一試,然后由他自己決定想繼續學習什么。 黎珮不由自主受母子倆的感染,教起曉文來非常用心。雖然他拉琴天賦不高,但卻勝在認真,進步非???。三個人的關系越來越好。一個月前曉文過生日,吳瓊邀請黎珮來家里做客。黎珮平時都是在琴房教課,第一次到吳瓊的豪華別墅也是大開眼界。她的方向感特別差,屬于閉著眼睛原地繞一圈就不知道東南西北那種。不出意外的,她在上下樓梯時迷了路,誤打誤撞來到吳瓊的地下室,在那里竟然看到一堆繩索、皮鞭、口塞,更不用說墻上掛的女王照片。 吳瓊的秘密被發現也沒有太過激動,反而落落大方向她展示自己的癖好。黎珮這才知道虐與被虐的游戲。不,她其實早早就聽說過,甚至種種跡象表明自己也有受虐傾向,但這些都是些網絡上的信息、里的清節,黎珮根本沒想到和現實掛鉤,更沒想到離她這么近。黎珮一聽就著了迷,想都沒想也要吳瓊在自己身上試試。吳瓊哈哈大笑,婉言謝絕,但卻好心介紹王子燁給她認識。 對于黎珮,無疑是一棵救命稻草! 黎珮下了出租,按照吳瓊跟她描述的,穿過一家小超市來到后院。當她看見第一個門衛時,心臟開始在胸腔里狂跳。她顫抖著雙手,把會員卡遞給門衛。他只是用黑光燈檢查了下,隨即打開門讓她進去。黎珮貼著密不透風的墻壁走下樓梯、穿過一條隧道,再次打開第二個大門。視線豁然明亮,一股溫暖的氣流撲面而來。站在柜臺前的服務員早早看向她,微笑著伸出手,黎珮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要會員卡。 “嗨,你好……”那服務員一邊掃描會員卡一邊看了下屏幕,說道:“小珮!”同時一個儲物柜突然在她右邊打開,“歡迎來到黯影,請把所有的電子產品放在儲物柜里,包括電話?!?/br> 雖然雙腿突然像果凍,黎珮還是設法走到儲物柜,把手袋、電話、錢包和夾克衫放在里面。她喘了口氣,鼓足勇氣推開大門。隨著厚重的木門在身后被關緊,她的身體不禁輕微發抖,有種與世隔絕的感覺。 黎珮在大廳中間停下來,慢慢轉了一圈,目光四處游蕩,心中充滿敬畏感。寬敞豪華的大廳被分割成許多小場,圓木做成的門形吊架、十字架,滑車上垂下的鐵鏈、繩索,柜子上掛著長短不一的各種皮鞭、繩索、鐐銬、膠木棍、荊條,角落還有一個巨大的塑料水池。每看到一樣器具,她的脈搏就猛跳一下。 今天來的人比黎珮以為的還要多,而且一個個顯得很忙碌。她認出其中一位是政界人物,坐在休息廳的沙發上,旁邊還有一個電臺主持人,名字已經記不清了。黎珮覺得還有幾張臉也很眼熟,看來這里就像王子燁承諾的,的確不需要擔心安全。如果黯影有人認出她,他們會很有禮貌,不會公開盯著她看。 在黎珮不遠處,有個小場子已經被占用,四周聚集了許多觀看的人。一個穿著水手服的女人跪在茶幾上,當她看到一個男人把roubang塞進她的喉嚨里,黎珮的呼吸頓時在胸口哽住,而在這個女人的身后,還有一個男人猛擊她的陰部。 黎珮的臉頰熱得通紅。 她趕緊調轉視線,謹慎地看向其他方向。一個穿著黑衣夾克的高個子男人吸引她的注意力,他背對著她,正和別人交談。因為無法解釋的原因,這人給黎珮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不安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指甲油,注意到手指微微顫抖。怎么又來一次,黎珮皺眉暗罵,她好幾年沒有這副樣子了,看來她比她意識到的更緊張。 跟上!跟上!慢了半拍!不,不,不,再試一次!如果你再犯這種低級錯誤,別說進樂隊,就是畢業都難,看在老頭的份上,黎珮,你想上臺去丟人嗎? 母親尖厲的聲音劃破她的思緒,劃破她的意識,一股反胃的感覺壓倒她。在學習拉琴的漫長日子里,她總是這樣,一切都要表現完美的壓力幾乎把她壓垮。謝天謝地現在終于獨立,隨著知名度越來越高,收入越來越多,黎珮和父母的關系也終于達到平衡。 黎珮挺起胸膛,直視舞臺前方的大屏幕暗暗做吐納練習。過了一會兒,她終于平靜下來,胃部的結也松動下來,哪怕只是一點點。一個性感的、赤裸上身的男人走到她面前,手里拿著一盤飲料。 “香檳?還是飲料?”他主動提出。 老天,太棒了。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渴過。 她點點頭,微笑著表示感謝,接受一杯香檳。那人剛要走開,但他注意到她匆匆喝了幾口時,停了下來等她把空杯子遞過來。她不介意再喝一杯,但王爺承諾會給她介紹御師,而且今天還有即興表演活動,她猜今天也許會上場。換句話說她不能喝超過兩杯的酒精飲料。她得把第二杯留到以后喝,防止她發現自己急需酒精鼓勵。 黎珮身體有些漂,不確定是不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喝香檳太快的緣故。她走走停停,禮貌地和周圍人微笑打招呼,盡管有些人表清茫然或焦慮,大多數看起來很激動。她裝作隨意地瞥了眼在場的男士,心里忍不住笑起來。這里有不少高大的御師,大多數她都可以平視,有那么一兩個她甚至可能高出一兩個厘米。 很多次,她的身高幫助她嚇走許多競爭者。音樂是個壓力大、競爭無比激烈的圈子,稍稍露怯,對方很可能連骨頭帶rou就把人啃得一干二凈。上周,她才和憤怒的編曲以及口齒不清的鼓手針鋒相對,黎珮不是指手畫腳,但當一個人將分內的事兒做得不夠好時,就該接受批評立刻改正。其實有時候她也會故意小題大做發脾氣,就是想看看對方是否會制止她,把她摁回她該呆的地方,她該守的身份。但是,這樣的人很少,自從她脫離樂團單干后就更少了。 黎珮深吸一口氣,決定到吧臺要杯飲料,哪怕一杯水也好。剛接近就看到王爺站在吧臺旁,肩膀寬厚、眉開眼闊,周身散發的王者姿態似乎占據整個大廳。燈光照在他身上,更顯巍峨嚴肅。黎珮之前只見過一次王爺,當時吳瓊介紹他是城里最好的御師,大家都親切地叫他王爺。黎珮滿心期待、精心準備,可最后不過是王爺和藹可親地歡迎他加入黯影俱樂部。 黎珮有些失望,原本希望王爺能邀請她去一個更私人的地方,譬如像吳瓊別墅里的地下室。王爺很明白她心中所想,語重心長向她保證俱樂部的私密和安全。黯影可以任由黎珮無所顧忌地觀察、自由開放地交談,不僅能夠對四虐有更多的了解,而且還有機會認識其他優秀御師、建寧,之后她再決定是否踏足四虐這個小眾圈子。 黎珮對王爺的建議毫無保留接受下來,后來一而再再而三地反復回想,越想越佩服王爺、懼怕王爺。黎珮自認不是聽話的人,更不用說對方幾乎是陌生人。然而跟王爺的聊天,從頭到尾都很輕松隨意,可實際上每個話題她都好像被王爺牽著走。當時心里想著拉了一輩子的琴,也意味著跟專業人士打了一輩子的交道,太清楚踏足新領域、聆聽指導的重要性,根本沒有感覺到王爺的循循善誘、cao控引導有任何不妥。 如果話題只到王爺歡迎她加入黯影,黎珮這會兒一定已經打了退堂鼓。她原本以為虐打就是被痛揍一頓而已,可實際上要復雜很多,尤其是將身心全部交出去的想法太過危險,雖然只是游戲而非現實,她自問還是做不到。偏偏王爺又說起黯影俱樂部御師和建寧的關系,黎珮頭次聽說這樣的稱呼,雙方的虐和被虐關系更是讓她好奇心大起。 “如果建寧要將自己全部交給御師,由御師徹底控制,那安全詞又怎么說?建寧仍然可以隨時叫停??!這樣的話,御師和建寧之間,究竟是誰在控制誰?”明明自相矛盾嘛! 王爺只是含笑點頭,“你很聰明,一問就問到關鍵,然而答案,得靠你自己尋找?!?/br> 就為這句話黎珮整整一個星期都在糾結,猶豫、退縮無數次,但最終還是按時來了黯影。王爺在不遠處和其他人講話,黎珮自認不是沒有見過世面或大人物,但當她靠近王爺時,皮膚忽然泛起一層雞皮疙瘩。她環顧四周,不禁想也許黯影的墻壁有點魔力。 “小珮?感覺如何?”看到黎珮走上前來,王爺親切地打了個招呼。 王爺這個問題讓黎珮納悶,是普通的寒暄,還是敏銳地察覺到她的變化?她心里顫了下,告訴自己不要過分解讀,只是微笑道:“挺好,只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br> “奇怪?”王爺揚起眉毛,其中一個御師更是從放松到警覺,左右掃視大廳。 黎珮為自己的傻氣忍不住笑起來,這里是黯影,玩的是四虐,不奇怪才奇怪呢!她趕緊解釋道:“奇怪是褒義詞,更準確說是脊柱通電,好像有什么令人興奮的事清在等著我?!?/br> 氣氛輕松下來,王子燁點點頭,“是個好開端啊,希望你玩得愉快!” “這也是我的計劃,現在有王爺的保證,我可是更放心了呢!”黎珮的心跳加快,她沒有對王爺說謊,而且確實對今晚寄予厚望。一月兩千的入會費對她可不是小數字,她以后就是不來,也希望好好利用這一個月的時間。